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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3、恫吓小舅子

    党伟大将辛辛苦苦将近半个月写出来的大纲付之一炬,杨芳娜冷眼旁观,既不表态也不发话,党建办的人,也都冷眼旁观,乔南松似乎无动于衷,重新又开了课题。

    这让杨芳娜很吃惊,她感觉有点参不透这个据说背景清白很有书生气的政治新人,让助理试探了几次,乔南松仍然不急不躁,笑眯眯地说领导关爱自己把关严格了点,这是好事。

    杨芳娜几番试探无果,又暗示乔南松可以利用他“监督审核”办公室人员文章的权力向党伟大发起回敬,甚至她让助理很明确地暗示,有些事可以走组织途径解决。

    乔南松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已经很明确地感受到身遭的一张网,这张网不仅仅是薛之荣前途牵涉中的方方面面,甚至在这个前提之下,自己已经被这张网当成一条支线,支线的矛头,直指所谓的高处长。

    谁是高平?乔南松不知道,他打听过组织部的处级领导,一处的处长叫高平,是有这么个人物,但这个人的背景也不清楚,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

    于是,在装聋作哑懵懵懂懂中,日子一头扎到六一儿童节。

    这一天,党校下属的一个单位闹出了笑话,竟在单位大门外打出了“热烈庆祝六一青年节”的横幅,正巧碰到市委书记闫新民的视察,结果自然这位大佬勃然大怒,责令党校限期查清这件事的始末。

    党校的人也哭笑不得,薛安衡怒骂那单位的领导猪头,由于杨芳娜不在,他让党伟大带人去查清这件事,究竟是那单位的领导不作为,还是下面的人办事不用心。

    办公室的人闻风而动,有去下面的机会谁都热心,往下面跑一趟,好歹好吃好喝少不了,党伟大也很为难,想了半天大手一挥,办公室除了两个留守人员,其余全部下去,一行十数人浩浩荡荡杀出党校往下属单位奔去。

    这样一来,乔南松在办公室这边便悠闲了,和两个留守的同样背景清白的办事员聊了一下午天,等党伟大醉意熏熏的回来,已经快要下班了。

    这时候,薛之荣赶到了党校,听了党伟大的报告之后,责令办公室立即拿出就这件事的处理意见上报校委会决定。

    杨芳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瞅了瞅埋头奋笔疾书的乔南松,沉吟片刻道:“南松同志,这些天也辛苦你了,别的科室交上来的论文,你也可以带回家审核嘛。这样吧,今天办公室也比较忙,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咳嗽,早点下班去医院看一看,身体要紧呐。”

    领导关心,乔南松自然也不会拒绝,收拾了桌上的凌乱资料和一摞论文,站起来笑道:“那,就谢谢主任了。”

    杨芳娜脸色有点憔悴,勉强一笑点点头,让助理跟她进里间去了。

    乔南松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自己这几天生病,身体的病不是很重,最关键是心里的病。他又拿捏不准究竟怎么了,在偌大的京城里,心里话又没法跟人说,去看心理医生自觉也没必要,便一天拖一天这样扛着了。

    于是挑了几份论文,想了想没带资料,整理整齐之后全部放进助理工作室的保险柜里压上标签,轻手轻脚下了楼往家里奔去。

    这时候也就下午四点多点,炽热的阳光刺穿树叶一样落到混凝土城市里,光线都有些弯曲,行驶中的车辆,彷佛丢进水杯里的筷子。

    乔南松如今只想睡觉,身心俱疲的感觉,让他的头昏昏沉沉的,走路的时候都有一头栽倒下去的冲动。

    到了家门口,和几个老头老太太闲聊几句,没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民间组织部的传闻,便推开大门往里走,一进门,却见一个少年面目阴沉蹲在门口,脚下立着一根棍子。

    正是赵平安。

    “跟我走,最好规矩点。”见乔南松回来,赵平安站了起来一脚将木棍踢开,往门上又踢了两脚,伸出一根手指点着乔南松胸膛道。

    对这种纨绔少年,乔南松不愿搭理,乔燕也说这个弟弟对她很是依赖,便将他让人很不舒服的举动没有在意,让了过去掏出钥匙去开门,道:“有事就说。”

    赵平安飞起一脚踹在门上,木门飞速往内闪开,哗啦一声碰在墙上,两片玻璃碎了一地。

    乔南松回头,赵平安抱着双臂斜着眼睛挑衅瞅着他,冷笑道:“这种地方,我一把火敢烧掉你信不信?警告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

    乔南松忽然笑了,他想起前世在游戏里碰到这小子,猖狂的什么似的,好像全区就他最能,见谁都敢咬两口,嘴巴里不干不净态度十分嚣张。但最后被他收拾了一顿,连着一周什么任务都不做,上线就找这小子的踪影,他到哪里自己就跟到那里,在装备不如他的情况下虐了这小子一周,然后他就乖了,游戏里再没听人说这个恶棍到处咬人过。

    皮子痒痒了!

    “好吧,我把东西放下,要叫帮手就赶紧。”乔南松觉着自己也好久没跟人动手了,便拍拍手打起精神,将手里的几篇论文压在床头。

    回头来,赵平安怪笑着在打电话,挂断时候态度和缓了些,竟探头探脑走进屋子里,一边打量简单寒酸的布置,一边往乔燕的小间走过去,嘴里道:“啧啧,就这地方,你也敢让我姐住?!见过寒碜的,没见过这么寒碜的。”

    推了两把小间的门没推开,赵平安抡起大腿又要踹门,乔南松淡淡道:“你要是敢破坏这扇门,我估计乔乔会让你懂得什么叫做女人的怒火。”

    赵平安一缩脑袋,讪笑几声失去了这个胆量,但目光里还算有了点欣赏,回过头来道:“你还算识相,要敢跟我姐住一张床,我也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正说着,门外吱嘎一声有车子停下,赵平安环顾一圈,拍拍手道:“好了,跟我走吧,完了我回来搬东西,我姐跟这儿就再没一点关系了。”

    乔南松一直在笑,听他这么说,点点头不知是什么意思,反正以赵平安的想法,这人到现在还不死心,这点头就表示他心中有气还要继续顽抗,阴沉哼一声,转头往外走去。

    乔南松锁上门,又看看打碎了玻璃的门窗,笑容极为难看。

    门外是一辆军车,里面空间很大,敞开着车门里面蹲着六七个趾高气昂和赵平安年龄彷佛的少年,有的嘴里叼着烟,有的翘着二郎腿梳理着头发,但从他们很严谨的穿着和自然色的头发,乔南松判断得出这些少年郎并非什么都敢做小说里的纨绔浪荡子一般。

    “就他?病怏怏的,我一人能撂翻他七八个,平安,在江南待了几年,莫非你胆子也变小了,为这么个病秧子叫咱们兄弟一伙来?”开车的少年,穿着一身迷彩服,方向盘上还搁着一根棒球棒,见乔南松面色蜡黄不住咳嗽,深感诧异嚷了一声。

    赵平安一把拍在车门上,沉闷一声响,骂道:“滚犊子,让你来当帮手的,这么多怪话干什么,开车。”

    车上的少年,横眉竖目伸着脚挡住去路,乔南松躬身上了车子,迎面一个一巴掌便扇了过来,于是一笑,又退出车子去了。

    赵平安生恐乔南松不上道,回头瞪了那几个哥们一眼,道:“急什么急?忍耐一下,再乱来老子跟你翻脸。”

    然后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脸,讥诮道:“喂,癞蛤蟆,不会没胆量了吧?”

    乔南松拍拍他的脸,笑道:“小兔崽子,你这种人是绑匪最青睐的目标,记着,最好不要这么张扬,开车的时候也不要把头探出来,很乌龟的。”

    赵平安一愣,接着大怒,一把推开车门跳下来,他几个伙伴一看,冲动的因子一股脑往头上钻,一声喊手里拎着球棒塑料棍什么的都跳了下来。

    乔南松哈哈大笑,一脚踹在赵平安小腹上,转头撒腿便往胡同后面跑,这里的环境他熟悉,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收拾这帮小兔崽子,也好出一口几天来的恶气。

    赵平安挨了重重一脚,虽然疼但觉着乔南松也没多少力量,心里笃定,喝道:“追,今天弄不死他,我跟他姓。”

    乔南松一边跑,回头笑道:“也行啊,你跟乔乔的姓也没什么,这样我说你小兔崽子还不会连累你爹妈。”

    赵平安一张黑脸愈发难看,从同伴手里夺过球棒撒腿来追,跑了有三五分钟,乔南松也不快跑,慢悠悠吊着他们,眼见到了胡同深处一处标着“拆”的废弃大杂院中,闪身进去往门后一藏,活动几下肩膀等待他们追来。

    赵平安是部队大院里出来的,从小野惯了,加上赵立峰所处的位置敏感,身边不乏围着他转悠的同伴,虽不是骄奢跋扈之辈,但也称得上顽劣之徒,眼下见乔南松居然跑进前面封住口子的死胡同里,大喜之下叫道:“把这边堵上……算了,都跟我进去,把那个院门堵上。”

    一行七八个半大的孩子,手里的棍子敲击着门墙一拥而入,眼尖的看正门对面的屋子破门还在晃悠,高声叫道:“进那边去了。”

    赵平安一马当先,恶狠狠踹开那扇破门,刚钻进去,忽听身后院门咣当一声已经落锁,骇然回头去看,乔南松手里拎着一块板砖,迎面正砸在一个半大小子的肩膀上。

    赵平安眉头一拧,显然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乔南松居然敢下狠手,挨了板砖那小子也是个狠角儿,肩膀剧痛他竟然一咬牙,迎着第二下板砖一头往乔南松怀里撞去。

    乔南松转身就跑,一跃上了院墙,卸下墙上的瓦片劈头盖脸往下砸,这是乡村孩子打架常用的手段,部队里出来的哪里见过,冰雹似的瓦片,尽管只有拳头大小,但经不住乔南松准头好力量大,一下碰上,便是一个肉包。

    等时间,几个野小子看乔南松敢下狠手,胆气也怯了,畏畏缩缩不敢再往前凑,后面气坏赵平安,一脚踹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同伴,举着左手护着脑袋,右手挥舞着棒球棍往墙下冲去。刚到半路,那几个野小子一声欢呼,赵平安却看得分明,乔南松笑嘻嘻扔掉手里的瓦片,又拎起那半块板砖狼一样从墙头扑了下来,双膝狠狠往自己太阳穴撞来。

    赵平安敢说玩命,但他玩不起命,一看人家真要把他弄死,一声惊叫往后就跑,刚转身,脊背上疼痛传来,一头扑倒在尘土里面。

    十七八的孩子,就像游兵散勇一样,打架顺手了老虎一样敢趁胜追击,一旦落败,士气就低落下去了,乔南松出手狠专往要命的地方招呼,赵平安又被一脚踢进泥土里,另外一个吓破了胆,扑到院门上就要往外跑。

    乔南松没管他们,这些纨绔惯了的兔崽子,今天本来就是寻衅滋事来的,只怕他们还没报警的胆。

    于是走过去踹着赵平安,喝道:“狗东西,站起来。”

    赵平安挥起球棒还想反抗,乔南松一把夺了过来,狠狠一下敲在他手臂上,咔嚓地一声响,赵平安嚎叫连声,道:“你敢打我,我一定找人弄死你。”

    他被乔南松一顿乱踹,又站不起来,懒驴打滚一样在尘土中滚动,忽然哗啦一声,这小子怀里滚出一样东西来,乔南松捡起一看,是一块带录音的MP3,录音还开着。

    扔掉手里的球棍,乔南松心下冷笑,蹲下身重重拍了几下赵平安青灰一片的脸蛋,道:“小子,最好老老实实交代,别让我再动手。”

    赵平安趴在地上,翻着眼睛哼道:“你是什么东西,想叫我交代。哼,想留条小命,现在就放了我,不然……”

    “放你妈,狗日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听你这小流氓口吻,动不动就要人命,今天我教教你怎么要人命,学着点。”乔南松大怒,抓起赵平安的头发往上一提,再狠狠往地上一砸,赵平安一声惨叫,鼻孔里两股血喷泉似往外涌,抬头瞥见苍天,只有眼缝那么点大小。

    赵平安挨了这一下,缓过气的时候仍然很嘴硬,骂骂咧咧嘟嘟囔囔的,乔南松嘿嘿冷笑,翻过他的身体抓住双腿往肩膀上一搭,腰部用力,很干净利落的一个过肩摔。赵平安身上疼,得憋着气,这过肩摔使出来,他便像个玩具人一样,若非双手支撑了一把,一张脸都得砸进土里去。

    这一次的惨叫,比刚才那一声严重的多,赵平安心里清楚,他的手腕将近骨折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赵平安自觉也是识时务的人,看乔南松阴着脸红着眼睛又要使第二次过肩摔,连忙求饶,道:“哥,大哥,我错了,以后再不来打扰你了,你就放了我吧。”

    乔南松眯着眼睛,从地上捡起一根手指粗地木棍,一脚踏成两截,中间折断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平整,赵平安惊恐看着他将那狼牙刺一样的木刺缓缓往自己喉咙压来,渐渐刺进自己的皮肤,渐渐又刺破血管,一身的力气彷佛都消失了,这时候,他才知道死真的很简单。

    “想死还是想活?”乔南松一只手摁着木棍倒刺压住赵平安的咽喉,另一只手把玩着那块MP3,忽然很温和地一笑,俯着身瞅着赵平安已经涣散了神采的双目问道。

    赵平安下意识点点头,突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哭你妹啊!”岂料乔南松见他哭,脸上的凶狠比刚才还多,手里那半截木棍往后一撤,贴着赵平安的皮肉耕地一样刺了上来。

    赵平安两眼圆睁,右肋到后腰火辣辣地疼,闪躲着眼睛向乔南松看去,只见他将手里的半截木棍往眼前凑去,那倒刺上血淋淋一串皮肉,分明就是自己身上的。

    “技术退步了,以前这么一下下去,不伤骨头可以挑出皮层下面最白嫩的那一层白肉来,看来久不动手,手生了啊。”乔南松摇摇头,往那木棍上吹了口气,惋惜叹了一声,一抬手又要再来一下。

    赵平安一下又哭了,惨叫道:“我,我真的再不敢了啊,放过我吧,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乔南松一棍子又抽在他嘴角,冷笑道:“现在知道错了?我这个人,你怎么招惹都没关系,但别利用乔乔来招惹我。以前也有人这么干过,你知道他怎么样了么?”

    赵平安睁大眼睛,泪水冲刷着脸上的泥土灰尘,道:“大哥,我,我也是为我姐好,最多,最多往后我帮你说话还不行么。”

    乔南松大笑,道:“你?帮我?以前京城有个从海岛上来的导演,我想你这种没素质没教养的小屁孩应该听说过,可能也崇拜过,知道他怎么死的么?被人挂在监狱里活活风干死的,原本他可能还能多活一阵子,不过,他瞎了狗眼在我和乔乔之间坏事。”

    赵平安显然是听过大背头的,也知道去年的时候娱乐报道大背头在快要刑满释放的时候,在琼海第三监狱“被拉引体向上死”了。

    “说真的,你,和你们家那个老太太,我根本没看在眼里,你们不管怎么捣乱,我和乔乔不可能被拆开,当然,你除了找点人来威胁我,再逼迫我说点什么什么话录下来,你没别的本事。你们家那老太太,要放在古代算是个合格的腹黑女人,用乔乔跟有社会地位的人联姻,她也就这点出息。”乔南松扔下木棍蹲在院子里,赵平安浑身疼痛站都站不起来,这种对话形式倒是少见的很。

    只不过乔南松这么说,赵平安居然大为赞同,道:“你这个人,还算聪明,那老太太现在变得很让人看不惯,原本我很看好黄皓,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建议他生米先做成熟饭,黄皓居然也同意了。”

    乔南松一愣,接着一股逆火从心头升腾而起,一句话直似晴天霹雳一般,将他震得一佛升天二佛涅?,好容易按下心里的杀机,缓缓道:“好,那咱们走着瞧。”

    赵平安一愣,心知面前这个人既狡猾又毒辣,虽觉着自己家世在这儿摆着他不可能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免不了胆战心惊,道:“你,你别乱来,我跟我姐说过了的,他们敢起坏心眼,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去。”

    乔南松嗤之以鼻:“滚尼玛的吧,事情要发生了,老子就算宰了这两个人又有什么用?小子,你记着,今天的事儿是你自找的,到了那边别怪我。”

    说完,举起手里的木棍,那倒刺如狼牙一般闪烁着血淋淋的狠辣,用力往赵平安咽喉扎下来。

    赵平安骇得连声讨饶,道:“哥,我知道你是吓唬我让我服气,我真服了,这样的玩笑咱们别再开了,成不?”

    乔南松冷笑道:“开玩笑?如果乔乔真出了事儿,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开玩笑。”

    赵平安顾不得浑身伤痕爬了起来,道:“哥,你放心,我姐早就搬到我妈妈那去了,老太太她不敢真用强,你不知道,我姐真厉害呢,在外面对老太太看上去很尊敬,在家里不知跟她讲了什么,老太太几天都不敢提我姐。”

    乔南松哼道:“你们以为乔乔这二十年是白过的么,她要真对谁起了心思,哼……”

    这会儿,乔南松不时背对着赵平安,赵平安自是不知道他心里还有什么想法,但今天这一顿揍,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狠人,眼下一瘸一拐的跟在乔南松身后,衣服被撕破了,脸上一片一片的鼻血渐渐干涸了,火热的疼痛,从被倒刺划出的每一道伤痕往心眼里钻。

    他是再不敢乱动心思了。

    乔南松知道这小屁孩的性格,有点犯贱,得让他听话,首先就得让他知道厉害,打疼了,他就舒服了,不但不再恨你,反而跟你更亲近些。

    “跟着我干什么?”到了四合院门口,幸亏静悄悄的,乔南松开了门正要去库房找玻璃,赵平安陪着笑一瘸一拐跟在后面,心里不仅仍不待见他,反而更加厌烦。

    赵平安龇牙咧嘴的,也算他皮实,乔南松那一摔一扎,要是平常人只怕疼地坐着也不行了,他倒能忍受住站起来并跟着走路。

    “哥,那个,这样回去,我爸肯定知道我在外面惹事了,还得挨揍。挨揍不要紧,我姐肯定能猜到……那个,能不能在你这住几天啊?”赵平安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早试过咽喉,发现只是刺破了点皮,总算放下心来,见乔南松忙着手里的活,腆着脸蹲在旁边问道。

    乔南松目光倏然阴冷,盯着赵平安的眼睛看了足有一分多钟。

    赵平安服了,又对乔南松和乔燕的过往产生了好奇,如今更是有求于人,坏心思自然没了,虽然受不了他目光里看透内心一般的锋利,但还算坦然。

    “第一,我跟乔乔的感情,用不着你穿针引线。第二,我的前途,没想过要靠你们赵家,甚至在我心里,乔燕和你们赵家根本没有关系。明白?所以,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留你在我这儿,我还有事,哪儿来的回那去,要不让黄皓接你。”赵平安觉着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一张嘴还没说出来,乔南松挥手打断他的话头冷声不屑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赵平安目瞪口呆,心里有点郁闷,也有点耻笑,反唇相讥道:“是啊,你是没义务留我在这住几天,但你欺负了你小舅子,完了又不管他的死活,你这也算能对我姐负责?不管怎么说,我跟我姐总是一个妈生的吧?”

    乔南松呼吸一滞,愕然偏头向赵平安瞧去,赵平安气鼓鼓蹲在台阶上,满脸血污泥垢,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还带着那么多的伤,没了那股嚣张跋扈眼高于人的模样,还真有点受了委屈的样子。

    乔南松叹了口气,前世的记忆里,赵平安对乔燕完全是一种跟任何人都不同的亲情态度,他对自己恶语相向也好,如今撒泼耍赖也罢,为的也都是乔燕,和那老太太想的不一样,赵平安只是想让乔燕过的好一点。

    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赵家老太太给与的屈辱,乔南松不仅仅只记住了她,没有赵立峰对自己老婆势利心态的纵容,她敢这样?赵征南和姚馥?果真为自己失散二十多年的女人考虑,赵老太太敢凭着抚养的恩情现在就悍然插手乔燕的事情?

    这笔账,他会记在赵家两代人每一个人的头上。

    他可以这样彻底纯粹的记仇,乔燕却不能,在自己和赵家两面,乔燕独自一个人完成不了和解通顺的任务,而赵平安,是帮助乔燕的最好人选。

    想到这儿,乔南松心里忽然一动,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而后眉头一挑,微微沉吟一下,指了指屋子里的毛巾洗脸盆,道:“打水,洗脸,床头那个柜子里有药水,自己擦。”

    赵平安眼巴巴地等他的态度呢,知道要是这样回去,恐怕在乔燕心里自己完全和老太太就是一丘之貉了,一听乔南松答应,顿时放下心来,眼珠一转,心里也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龇牙咧嘴一口一口吸着冷气,一只脚蹦着往屋子里去了。

    赵平安本性不错,首先没有独享宠爱的那份心思。在他的心里,恐怕羡慕有兄长大姊的同龄人很深,乔燕的出现,弥补了他这个缺憾。乔燕原本便属于受人宠爱的一类人,赵平安见她的第一眼起,早早便在心里承认了这个大姐。正因为他本性还算不坏,因此如今倒是恨不能将所有好的都献宝似送到乔燕面前,乔燕的喜怒,也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赵平安的心情和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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