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京城莫家
雄鸡报晓，晨曦出现。
京城街道上已经熙熙攘攘，那些酒肆布坊次第开门，京城来的人走路的走路，骑马的骑马，敲打着那古老的青石板，整个城在晨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温馨而祥和。
归林巷也次第开了门，巷子有一种古老朴拙的贵气，看那些青砖已经有了不少年头，但是却依然稳稳伫立着，树木参天。京城里流行着一句话，“树小房新画不古，此人必定内务府”，说的就是那一类暴发户的样子，那一朝爆发没有根底的人家，是没有办法跟这些几百年传来的贵气之家相比的。
巷口里，一扇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两个妙龄姑娘，都十几岁年纪，其中一个鹅蛋脸，大眼睛旁边又一颗痣，戴着的首饰样式新颖，见之忘俗。另一个就娇小很多了，细眉细眼却是别有一番风韵。
要不是两人手里提着个篮子，还真以为是什么人家养在深闺里的小姐。
两人一边走，那鹅蛋脸说道：“咱们小姐，府里那么多好吃也不入眼，非要吃入泉巷的豆汁跟油条，那些东西可不就是小门小户人家吃的嘛。”
“可不是，听说厨房里新来了一个丫头，专门管刻葱丝的，已经专门劈了厨房在园子里，可小姐说，那些厨房里做出来的东西太过精致细腻，总是少了些滋味，要吃这外面的东西，才算是有点人气，啧啧啧……”
“听说啊，咱们大少爷准备回来了，看来是又要闹一场了……”
两个丫头一路穿行出了巷子。
一顶上好软轿在刚才的朱漆大门停了一下，引路的婆子有些犹疑不定。
轿帘一下掀开了，“郑婆，这可是下人们走的地方，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莫家是什么人家，正门能这个样子吗？”
那个换郑婆的赶紧赔上笑脸，“瞧我老糊涂了，也怪我见识少，这下人出入的门都这么气派……”一边说一边向那轿夫使眼色，继续往前。
一直都是墙，并没有门，郑婆子心里忐忑，这不会认错路了吧，但是夫人刚才也没有说什么，下人走的门离那主人家出入的门不会那么远吧，但是也不好调头，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终于，在走不远，看到了巨大的石狮子，郑婆吐出一口粗气。
粗看那石狮子，巨大无比，近一些，却发现非常精致，竟然连那些身上的毛发都显露出来，要不是颜色有差别，还真以为来了巨大的狮子，眼睛传神，让人心里一愣。
门口里守卫的人见过轿子，郑婆子上前拿着牌子跟他们晃了一眼。
轿帘掀开，里面那夫人出来了，由郑婆子扶着，婀娜多姿地进门。可不就是那在云城里陪着丈夫的巡抚夫人嘛。
见那几个守卫站着，吩咐道：“我来见我姐姐，可在家？”
已经有人忙不迭答应，“在家，在家。”就跑到前面引路，走了没有几步，到了一个小泉假山前，那假山可谓是太过玲珑，跟门口的大狮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有一个水盆那么大，养着荷，上面只有一块石头，郑婆子眼睛一跳，这难道就是传闻中莫家的玲珑泉吗？一个假山不过半米，七十二个孔，每一孔都冒出泉水，更惊奇的还是，这泉水留下还连成一个荷花的图案，怪不得说莫家的荷花是一年四季开放不败的，莫不就是这个了，今儿可算是开眼了。
那巡抚夫人毛氏把郑婆子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在眼里，心里也泛起两丝得意，得意之后又有些嫉妒，这一母同胞的两个人，为什么姐姐能够嫁给莫家，而自己只能嫁给一个迂腐书生，要不是自己的计谋，要不是这莫家的扶持，那迂腐书生又怎么能够当上巡抚呢，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够风光一些，见到莫家，又受了一层打击。
“有什么好看的，莫家这些东西多着呢，日后会常带你过来看看的。”毛氏说道。
郑婆子这才回过神来，口中念念有词，“可真是，真是神仙做出来的东西呵——”
正说着话，已经有轿子停在一旁，抬轿子的也不是那些粗莽的男人，换上了仆妇。郑婆子又是吃了一惊，嘴巴都何不拢了，那毛氏这时候有点恼了，却也不好表现出来，自己带出来的这些人，竟然是如此的没有见过世面，要是被这莫家的什么人传了出去，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
只是即便她使眼色也没有用了，也不好将那恼怒之色表现出来，只好进了轿子，知道轿子已经走了几米，那郑婆子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门口的那些小厮，看着郑婆子那个样子，也都在偷笑。
转亭阁，过廊院，终于到了当今莫家主母，也就是毛夫人的住所。
从轿子下来，巡抚夫人毛氏生怕郑婆子进去丢了自己的脸面，赶紧一把拉住她，“你就在这等着便可，我进去见见姐姐就出来。”
郑婆子忙答应着，眼睛却是不忘四下里扫。
毛氏只好叹一口气，笑呵呵的进门。
“姐姐啊，可是想死你了。”虽然是姐妹，毛氏跟毛夫人一比，也是天差地别的，只好虚张声势表现出亲热。
毛夫人却是脸色淡然，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
这让毛氏心里特别不好受，都是自己家的姐妹，摆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呢，还不就是你命好些而已，到了这个时候，毛氏甚至想把自己发现的小怡给压下去了，想想自己终究还是不能脱离莫家，终究还是说的念头占了上风。
可是她还刚要开口，又被那当家毛夫人一句话噎回去了，“说吧，是来有什么事情，不是刚升了巡抚吗？不好好回去做那巡抚夫人，还整天跑出来让人操心，我倒是劝你不要太那个了，这是封官进爵是男人该做的事情，怎么会让你一天天的出来说情。”
毛氏心里又堵了一块石头，心想这人一旦有了权势，连说话的口气都是不一样的，当初嫁进门做二夫人的时候，不知道找自己诉了多少苦，每次自己进来眼巴巴的盼着，到现在，倒是端起架子来了。这么一句话回来，要是自己真的是来求她办什么事的，哪里还能说得出口。
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痛快，也不能得罪了这莫家，“姐姐哎，我可不是来找你说什么升官进爵的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那毛夫人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那瑾儿的事情可是定下来了？”毛氏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一个弯。
果真是亲姐妹，一出口就是击中各自的软肋。
毛夫人这才叹气道，“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前阵子派人去说过，回说咱们瑾儿才十三，要及笄之后方可订婚，我这心也是玄在这里，要是及笄又要等个两年，只怕是有什么变故。”
毛氏听到此处，很有感慨的说了一句，“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情，要选好才行啊。”
感叹之后就有些邀功的意思了，神秘的对那毛夫人道：“姐姐，你猜我去云城看到什么人了？”
“什么人？”
毛氏故作神秘，“我在云城，叫那山庄里的人做一个内宴，你不知道，那来做宴席的竟然是个小丫头……”
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那什么山庄，不是苏家那不务正业的小儿子瞎捣鼓的吗？我们家跟他们倒是有婚约，他那个娘也常来催促，说什么先把婚约定下来，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拖住，那一个不务正业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我的女儿嫁过去要是另外六个，倒是不用想的，只是她偏说要给小儿子，那我就不松口了。”
“对对对，”毛氏应和了一声，又继续说道：“那个小丫头做的菜，倒是让人大开眼界，”本来她还想说那些鱼的美容什么方法的，终究舍不得说出口了。话题一转，看看周围的丫头，像她姐姐示意。
屏退左右之后，她神秘兮兮的说道：“那个做菜的小姑娘，愣是像一个人。”
“我倒是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相像的人太多了。”说完，突然警惕起来，“不会是……”
毛氏点点头，直直屋外，又指指天上，“可不就是她吗，那小姑娘我看也是十几岁的年纪，有六分相像，那眼睛，却十足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时我就吓傻了。”
“不会吧。”毛夫人有些不愿意相信。
毛氏劝说道：“姐姐啊，我的傻姐姐，你倒是想想，要是不是那十足的担心，我又何苦来提醒你，还有咱们瑾儿，要是那丫头顺利回来了，你想想，咱们瑾儿就不是王妃了，说不定还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王府那边要莫家的长女，这可是说好了的不是？要是那丫头回来了，她可就是嫡长女啊，眼看要到手的肉怎么能够飞了，再说了，咱当初那么做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瑾儿嘛……”
这么一番话讲出来，毛夫人冷汗都出来了，过来拉住毛氏的手，“多亏了妹妹你啊，我倒是大意了，这关系到瑾儿的前程，只是不知是不是真是那臭丫头，我现在可是难住了，可不知妹妹有什么好办法。”
毛夫人转变了态度，毛氏却端起来了，轻笑道：“我要是没有把握，还敢来见姐姐你吗？”
说完这句，又伏在那毛夫人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一通，那毛夫人也只有点头的份。
京城街道上已经熙熙攘攘，那些酒肆布坊次第开门，京城来的人走路的走路，骑马的骑马，敲打着那古老的青石板，整个城在晨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温馨而祥和。
归林巷也次第开了门，巷子有一种古老朴拙的贵气，看那些青砖已经有了不少年头，但是却依然稳稳伫立着，树木参天。京城里流行着一句话，“树小房新画不古，此人必定内务府”，说的就是那一类暴发户的样子，那一朝爆发没有根底的人家，是没有办法跟这些几百年传来的贵气之家相比的。
巷口里，一扇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两个妙龄姑娘，都十几岁年纪，其中一个鹅蛋脸，大眼睛旁边又一颗痣，戴着的首饰样式新颖，见之忘俗。另一个就娇小很多了，细眉细眼却是别有一番风韵。
要不是两人手里提着个篮子，还真以为是什么人家养在深闺里的小姐。
两人一边走，那鹅蛋脸说道：“咱们小姐，府里那么多好吃也不入眼，非要吃入泉巷的豆汁跟油条，那些东西可不就是小门小户人家吃的嘛。”
“可不是，听说厨房里新来了一个丫头，专门管刻葱丝的，已经专门劈了厨房在园子里，可小姐说，那些厨房里做出来的东西太过精致细腻，总是少了些滋味，要吃这外面的东西，才算是有点人气，啧啧啧……”
“听说啊，咱们大少爷准备回来了，看来是又要闹一场了……”
两个丫头一路穿行出了巷子。
一顶上好软轿在刚才的朱漆大门停了一下，引路的婆子有些犹疑不定。
轿帘一下掀开了，“郑婆，这可是下人们走的地方，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莫家是什么人家，正门能这个样子吗？”
那个换郑婆的赶紧赔上笑脸，“瞧我老糊涂了，也怪我见识少，这下人出入的门都这么气派……”一边说一边向那轿夫使眼色，继续往前。
一直都是墙，并没有门，郑婆子心里忐忑，这不会认错路了吧，但是夫人刚才也没有说什么，下人走的门离那主人家出入的门不会那么远吧，但是也不好调头，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终于，在走不远，看到了巨大的石狮子，郑婆吐出一口粗气。
粗看那石狮子，巨大无比，近一些，却发现非常精致，竟然连那些身上的毛发都显露出来，要不是颜色有差别，还真以为来了巨大的狮子，眼睛传神，让人心里一愣。
门口里守卫的人见过轿子，郑婆子上前拿着牌子跟他们晃了一眼。
轿帘掀开，里面那夫人出来了，由郑婆子扶着，婀娜多姿地进门。可不就是那在云城里陪着丈夫的巡抚夫人嘛。
见那几个守卫站着，吩咐道：“我来见我姐姐，可在家？”
已经有人忙不迭答应，“在家，在家。”就跑到前面引路，走了没有几步，到了一个小泉假山前，那假山可谓是太过玲珑，跟门口的大狮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有一个水盆那么大，养着荷，上面只有一块石头，郑婆子眼睛一跳，这难道就是传闻中莫家的玲珑泉吗？一个假山不过半米，七十二个孔，每一孔都冒出泉水，更惊奇的还是，这泉水留下还连成一个荷花的图案，怪不得说莫家的荷花是一年四季开放不败的，莫不就是这个了，今儿可算是开眼了。
那巡抚夫人毛氏把郑婆子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在眼里，心里也泛起两丝得意，得意之后又有些嫉妒，这一母同胞的两个人，为什么姐姐能够嫁给莫家，而自己只能嫁给一个迂腐书生，要不是自己的计谋，要不是这莫家的扶持，那迂腐书生又怎么能够当上巡抚呢，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够风光一些，见到莫家，又受了一层打击。
“有什么好看的，莫家这些东西多着呢，日后会常带你过来看看的。”毛氏说道。
郑婆子这才回过神来，口中念念有词，“可真是，真是神仙做出来的东西呵——”
正说着话，已经有轿子停在一旁，抬轿子的也不是那些粗莽的男人，换上了仆妇。郑婆子又是吃了一惊，嘴巴都何不拢了，那毛氏这时候有点恼了，却也不好表现出来，自己带出来的这些人，竟然是如此的没有见过世面，要是被这莫家的什么人传了出去，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
只是即便她使眼色也没有用了，也不好将那恼怒之色表现出来，只好进了轿子，知道轿子已经走了几米，那郑婆子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门口的那些小厮，看着郑婆子那个样子，也都在偷笑。
转亭阁，过廊院，终于到了当今莫家主母，也就是毛夫人的住所。
从轿子下来，巡抚夫人毛氏生怕郑婆子进去丢了自己的脸面，赶紧一把拉住她，“你就在这等着便可，我进去见见姐姐就出来。”
郑婆子忙答应着，眼睛却是不忘四下里扫。
毛氏只好叹一口气，笑呵呵的进门。
“姐姐啊，可是想死你了。”虽然是姐妹，毛氏跟毛夫人一比，也是天差地别的，只好虚张声势表现出亲热。
毛夫人却是脸色淡然，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
这让毛氏心里特别不好受，都是自己家的姐妹，摆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呢，还不就是你命好些而已，到了这个时候，毛氏甚至想把自己发现的小怡给压下去了，想想自己终究还是不能脱离莫家，终究还是说的念头占了上风。
可是她还刚要开口，又被那当家毛夫人一句话噎回去了，“说吧，是来有什么事情，不是刚升了巡抚吗？不好好回去做那巡抚夫人，还整天跑出来让人操心，我倒是劝你不要太那个了，这是封官进爵是男人该做的事情，怎么会让你一天天的出来说情。”
毛氏心里又堵了一块石头，心想这人一旦有了权势，连说话的口气都是不一样的，当初嫁进门做二夫人的时候，不知道找自己诉了多少苦，每次自己进来眼巴巴的盼着，到现在，倒是端起架子来了。这么一句话回来，要是自己真的是来求她办什么事的，哪里还能说得出口。
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痛快，也不能得罪了这莫家，“姐姐哎，我可不是来找你说什么升官进爵的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那毛夫人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那瑾儿的事情可是定下来了？”毛氏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一个弯。
果真是亲姐妹，一出口就是击中各自的软肋。
毛夫人这才叹气道，“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前阵子派人去说过，回说咱们瑾儿才十三，要及笄之后方可订婚，我这心也是玄在这里，要是及笄又要等个两年，只怕是有什么变故。”
毛氏听到此处，很有感慨的说了一句，“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情，要选好才行啊。”
感叹之后就有些邀功的意思了，神秘的对那毛夫人道：“姐姐，你猜我去云城看到什么人了？”
“什么人？”
毛氏故作神秘，“我在云城，叫那山庄里的人做一个内宴，你不知道，那来做宴席的竟然是个小丫头……”
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那什么山庄，不是苏家那不务正业的小儿子瞎捣鼓的吗？我们家跟他们倒是有婚约，他那个娘也常来催促，说什么先把婚约定下来，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拖住，那一个不务正业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我的女儿嫁过去要是另外六个，倒是不用想的，只是她偏说要给小儿子，那我就不松口了。”
“对对对，”毛氏应和了一声，又继续说道：“那个小丫头做的菜，倒是让人大开眼界，”本来她还想说那些鱼的美容什么方法的，终究舍不得说出口了。话题一转，看看周围的丫头，像她姐姐示意。
屏退左右之后，她神秘兮兮的说道：“那个做菜的小姑娘，愣是像一个人。”
“我倒是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相像的人太多了。”说完，突然警惕起来，“不会是……”
毛氏点点头，直直屋外，又指指天上，“可不就是她吗，那小姑娘我看也是十几岁的年纪，有六分相像，那眼睛，却十足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时我就吓傻了。”
“不会吧。”毛夫人有些不愿意相信。
毛氏劝说道：“姐姐啊，我的傻姐姐，你倒是想想，要是不是那十足的担心，我又何苦来提醒你，还有咱们瑾儿，要是那丫头顺利回来了，你想想，咱们瑾儿就不是王妃了，说不定还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王府那边要莫家的长女，这可是说好了的不是？要是那丫头回来了，她可就是嫡长女啊，眼看要到手的肉怎么能够飞了，再说了，咱当初那么做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瑾儿嘛……”
这么一番话讲出来，毛夫人冷汗都出来了，过来拉住毛氏的手，“多亏了妹妹你啊，我倒是大意了，这关系到瑾儿的前程，只是不知是不是真是那臭丫头，我现在可是难住了，可不知妹妹有什么好办法。”
毛夫人转变了态度，毛氏却端起来了，轻笑道：“我要是没有把握，还敢来见姐姐你吗？”
说完这句，又伏在那毛夫人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一通，那毛夫人也只有点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