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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爱情啊,你变质了吗?

    圆月,画楼,笙歌……

    美酒,佳人,桂花……

    这就是武安良的八月十五,与梦中情人谈人生,谈理想,谈花前月下,此情不变。

    武安良兴致……颇高?不,他内心在滴血。自从那天老娘说他喜欢什么苏青青,吓得他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了,噩梦连连啊!为什么会这样,梦醒之后他都会问自己,然而却找不出答案。他明明心仪水小姐,整整两年了哇,哪能说变就变了呢?武安良是个无良混混,可是情之一字上,他觉得他还是懂的,毕竟从小斗鸡走狗,十四岁正式出入秦楼楚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风月没尝过?不,有一样,他绝对没尝过。武安良十分难以启口……他,他……不准说!那换个说法,他是个真性情的人。你问什么是真性情,这个嘛……委婉点,高尚点,就是千古第一痴情人,直白点,猥琐点,就是有贼心无贼胆。照理说一个真性情的人,不应该做些光风霁月,感天动地的正派事嘛,为何他会走上这么一条无耻下流的猥琐道路呢?哎,用现在的话来说,职业选择错误,而他偏偏又是干一行,爱一行。对于这样一个矛盾而又悲催的人生,用武安良的话说,就是他缺爱,父爱,母爱。哎,单亲家庭的孩子伤不起!

    若说武安良以前对八月十五的期待是关于爱情的憧憬,那么现在,则是他对自己的检验。检验他的爱情是否变质。

    武安良坐在锦凳上,隔桌凝望心心念念的美人儿。一双含情眉似蹙非蹙,一点万古春似笑非笑,单手支颐,食指滑过白皙的脖颈,轻轻勾了点乌黑的发丝,在那指尖绕啊绕,绕得武安良脖子酥麻麻一片,一颗心也跟着跳啊跳。水飘萍今晚喝了很多酒,脸上酡红,媚眼儿飘飞,丝丝缕缕,灯下的她,哪怕就在那慵懒的坐着,已是对男人最大的勾引。武安良显然定力不够,下腹有那么点……发热。

    “哈哈,”武安良夹紧双腿,摸出扇子摇指窗外一轮月,“今天的月亮可真大啊!……呵呵。”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很白痴,十五的月亮不大,啥时候大?武安良又瞟了眼水飘萍,佳人睁着一双水雾缭绕的眼睛,缓缓侧头,松松垮垮的单薄纱衣因这一轻微的动作,露出半个羊脂玉肩膀。武安良咽口唾沫,随口念道,“天上月儿圆圆,地上影子双双,人间美景何在,**楼上飘萍。”

    窗外明月高悬,清辉满天。

    水飘萍嗤嗤一笑,“武公子可真风趣。可是飘萍不喜欢月亮。”水飘萍撒娇似的嘟囔着,擒着一只上好白玉杯,痴痴道,“月亮看不见飘萍的真心……武公子,你看得见么?”

    “呃——”这话题转的太快了,武安良不确定他和水飘萍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为了避免鸡同鸭讲的悲剧出现,一定要找个共同话题才行。左瞟瞟,右看看,有了!武安良走到妆台边,拿起一方白玉镇纸,上好的羊脂玉泛着奶白色的光芒。不错,不错!触感温润,光泽柔和,上品啊上品,正好用上前两天临时抱佛脚记下的高深词汇,“水小姐真真是爱玉之人,这玉触感温润,正所谓温泉水滑洗凝脂……”

    “啪——”水飘萍十分不耐烦的拍掉白玉镇纸,弃若筚缕。镇纸躺在宛南绒毛地毯上,波光流转,水飘萍眼中闪过一丝哀愁,愤恨得将它踢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武公子,”水飘萍回眸一笑,拉开腰间系带,有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绝,“良辰美景,切莫辜负**一刻。”

    天啊,水飘萍在邀请他……武安良在梦里面梦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景,可没有一次如眼前这样直接。依他对水飘萍的了解,他们应该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然后越谈越有感觉,越谈越觉得相见恨晚,接着水到渠成,红绡帐底卧鸳鸯。

    “水小姐……”

    “嘘——”

    水飘萍仅仅穿着一件抹胸,外边轻薄的纱衣落在她脚边。水飘萍拔掉头上的白玉簪子,三千青丝如瀑布倾泻而下,然后一步步向他走来。

    “武公子……”

    “唔——”

    鼻端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唇上幽香噬骨,辗转反侧。武安良瞪大眼睛,貌似他被吻了,可是……“飘……唔——”酒酿小舌头如灵巧的蛇钻进来,扫过口腔四壁,勾引他笨拙的舌头一起共舞。

    若说没有感觉是假的,武安良此刻心跳如雷,原本只在下腹游窜的灼热燃烧到四肢百骸。去他的爱情检验,去他的前戏意境,此刻的心跳证明了他的爱依旧专一。

    浪子和名妓,千古绝配,本该如此,理当如此。

    武安良收紧怀抱,双手在水飘萍杨柳一般的身上游离。水飘萍今晚本就喝多了酒,原本一时意气的行动,在这场深吻中也开始变质,久违的快感袭击而来,让她敞开怀抱接纳这个她憎恨而厌恶的男人。是啊,只有与自己最恨的人一起缠绵,才能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为她失控,为她发怒……水飘萍恨自己醉得不够彻底,在这种时候还要想起他。

    与君初相见,东边日出西边雨;

    与君再相见,恨不相逢未嫁时;

    与君三相见,身似浮萍,心如柳絮;

    ……

    武安良搂着水飘萍往等待了一夜的红绡帐倒去,满头青丝铺陈在锦红缎被上,柔滑细腻,水飘萍困在他身下,春意融融,眉眼如丝。

    “武公子……”赤/luo双手环上武安良的脖颈,水飘萍情意绵绵得唤,武公子,武公子,武郎……

    武安良咧嘴而笑,这个水飘萍不是他认识的水飘萍,而是一具美丽的躯壳。

    他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猴急得堵住水飘萍淡粉的嘴唇,辗转反侧,左突右进,舔舔啃啃……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三刻钟……七、八、九、十刻钟……

    “武公子!”水飘萍捧起武安良的头,脱离她饱受摧残的唇。这是个什么状况,他们到在床上这么久了,武安良还完完整整,连只胳膊都没露,而自己呢,肚兜依旧是肚兜,裙子依旧是裙子,进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她的唇吸引力有那么大吗?如果说刚开始还是新奇有引力,那现在都肿成香肠了,他怎么还一副食髓不知味的样子。

    “飘萍……”武安良的唇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主导方,讲求进攻力度,而他所有的力度都贯穿到了唇上,他也会痛,也会麻,可是上床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明明都是为了她,飘萍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武公子,你是不是先把衣服脱了?”水飘萍循循善诱。

    武安良道了句麻烦,还是乖乖把衣服脱了,水飘萍笑了下,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的凌迟。结果……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三刻钟……

    “停!”这次水飘萍没有等到七**十刻钟,而是及时打断武安良拙劣的口技。水飘萍坐起身,上上下下打量武安良,身子,光的,很好,两腿,光的,很好,身子和两腿中间,裤衩!居然是裤衩!被顶起来的裤衩,大帐篷裤衩,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不难受吗?”水飘萍抱着膝盖,冲动的报复心思被武安良折腾得烟消云散。她现在只是好奇,这个闻名城西的小霸王,这个打小混迹风月场的花蝴蝶,是不是遭人曲解了?

    武安良顺着水飘萍的目光落在大弟弟头上,诚实道,“有点,还能忍受。每次不都那样吗?忍忍就过去了!”

    噗——水飘萍笑出声,她再也没心情继续下去了。

    武安良皱着眉,也没心情继续下去。上床的时候女人笑场,换做谁都会受不了的吧。

    这时候,楼底下欢场正盛,有花娘唱歌的声音从外边传来。花娘的嗓子极好,唱功又好,短短几个字,把那烟雨江南的朦胧情丝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

    武安良躺在床上,凝神细听,那声音在房梁上绕啊绕,总是不真切。

    “你听到什么了吗?”

    “听到了。”水飘萍依旧抱膝靠墙而坐,神情恢复了往日的自然,端庄典雅,明艳照人,她又是那个他所熟悉的水飘萍了。水飘萍撩起帘子,注视着天边一轮明月,他本就是那样的人,她有什么可怨的?

    “武公子,我给你唱首歌吧。”水飘萍勾唇浅笑,轻启檀口,“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武安良手臂搭在眼睛上,暗黑一片,而他却像是得了解脱般,轻笑出声。

    “是这首?”武安良移开手臂,眸中一片清明,“水小姐,我唱给你听。”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武安良的嗓子本就好,低低沉沉,硬是将一首明快的江南小调,唱得浑厚寥远,千回百转。

    “时辰不早,再不回去,我老娘都不让我进家门了。水小姐,告辞……”武安良穿上衣服,淡定而从容,哪里像个毛头小子?水飘萍等他整理好衣衫,才下床俯身拜别,“武公子,谢谢你!”

    武安良不解,“谢我?”

    “谢武公子成全。今日之恩,飘萍敏感于心。”

    武安良不置可否,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回头道,“水小姐心仪之人,是白玉镇纸的主人吗?”

    水飘萍点点头。武安良笑道,“祝小姐心想事成。”

    水飘萍莞尔,“也祝公子梦想成真。”

    秋月听到房里动静没有了,又目送武安良出了**楼,这才慌慌张张奔进屋子,一见床上凌乱的样子,脸色惨白,“小姐……”

    “放心,什么都没发生。”水飘萍拿起件外袍披在身上,秋月一边整理床铺,一边不无担心的道,“那他还会不会再来?”

    “他……”水飘萍走到镜子前卸妆,轻轻一笑,“怕是不会来了。”还有句话她没说出口,这个男人不简单。

    武安良一出**楼,脸上嬉笑轻浮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门口卖花的小女孩怯怯得看着他,踌躇着不敢靠近。武安良视线落到她又大又圆的眸子上,忍不住走上前,蹲下/身与她对视。

    “叔叔,你买花吗?”

    “叔叔?”武安良摸了摸自己紧绷的皮肤,“我有那么老吗?”

    小女孩缩着肩膀,低声道,“大人们都说,有胡子的就是叔叔。”

    “叔叔的胡子很丑吗?”

    小女孩想了想,摇摇头,大人们说要对客人说讨喜的话,可是叔叔的胡子真的很丑啊!

    武安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毛茸茸的,与她很像。他摸出串铜钱,丢进小女孩的花篮,左挑右选,视线最后落在花篮角落一束白菊花上,菊花又大又白,都是整枝从茎部剪断,很好的保持住曼妙的姿态。若是插在宝瓶中,定然漂亮非凡。

    武安良站起身,拍拍小女孩的脸颊,“以后每天都到这里来,不过要把最好最漂亮的花束留给叔叔。”

    “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丫丫,我叫丫丫。”

    踏着夜色清辉,绕了半座城才找到城西的茅草屋。屋子里静悄悄的,也许她已经睡着了,闭着眼睛,睫毛又长又密,不知做着什么样的好梦。武安良将菊花插到门上显眼的地方,这个高度,她不用弯腰,也不用踮脚,轻易便能拿到。会不会太容易了?武安良想起拿着肉团逗猫,得让它跳起来。仰着头,可怜巴巴望着,想拿又拿不到,委屈得冲自己喵喵直叫。

    喵……

    武安良抬手将那花放到门顶上,“晚安,青青。”

    夜已经深了,可是青青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徐彦修,徐彦修……

    她应该怎么帮助徐彦修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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