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34 章
“不管怎么说，老人家都是想孙子的啊，”杜雅洁在得知毛头奶奶离院出走一事之后重重感叹了一声，“唉，听了真难受。”
“一开始听到他奶奶出走，我还以为是我跟毛头婚礼没让她去，她不高兴了呢。”田田说道，“我还在奇怪……”
“哎！对啊！”杜雅洁突然一拍桌子，“她怎么没来啊？”
婚礼上申明珠在忧心田田的衣服过于暴露，田田为了岔开话题就问她：“奶奶呢？怎么没看她过来？”
申明珠眉头又是一皱：“她不方便过来。”
“那今天谁做饭给她呢？”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申明珠说，“自然有人送过去。”
“为什么奶奶不过来啊？”田田又偷偷问毛头，“她有什么不方便的，能走能动的。”
“奶奶说她嫌吵，”程牧阳说，“说看到人多她就头疼。”
老太太真是麻烦多！田田撇了一下嘴巴：“不来拉倒！反正来了也是麻烦，谁也不想理她！”
“毛头奶奶吃素的，而且饭店的菜也不对她口味，”田田说，“她那么挑嘴，不来也好。”
“唉，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过来的，”杜雅洁摇头，“不来就算了，反正你也问到了，是他们家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问的。”
“他们家的事……哎，反正都是他们家的事啊，”田田抱怨，“催我生孩子，生出来又不跟我姓！”
“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还不跟我姓呢！我就白生你了？”
“嘿嘿，那当然没有，”田田笑嘻嘻道，“我可有用了！”
“你有什么用？”
田田还是嘿嘿笑着：“我能生孩子啊！”
杜雅洁拧了一下她的腮帮子，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让你们去医院……”
“还说呢，”田田立刻反应很强烈，“我们那天下午就去了！”
“谁让你们下午去了！哪有下午去检查的！”杜雅洁点了点她的脑袋，“看你们哦……什么都不晓得！”
那天在医院里把奶奶安顿好之后，毛头和田田就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妇幼保健的病室楼层，颇有点慷慨就义的味道。
两个人一头扎进了医生办公室里，快要下班的护士很茫然地看着他们：“你们干嘛？”
“呃……看病……”
“看病？”小护士也很茫然，“什么病？”
“嗯……”田田犹豫了一会儿，“生……孩子……的病。”
护士错愕地打量了他们好几眼，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挂号了吗？”
“啊，没有，”程牧阳立刻对田田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挂号。”
小护士用相当惊艳又同情哀叹的眼光目送他远去了。
田田在办公室里呆立了没多久，外面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有点秃顶，但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
护士对田田说：“正好，我们主任还没走，你让他先给你看看吧？”
主任打量了田田几眼，护士又插嘴道：“还没挂号呢，男的刚才去了。”
“哦，没关系，”主任点点头，坐下了，“我们先看着好了。”
田田觉得妇检的医生应该是个慈祥的妈妈级别的人物才可以，但在国外妇产科的男性医生的比重也非常高，他们认为男医生有男医生的优势，选择让女医生搭配他们，所以很多大医院的主刀妇科医生是男的。
田田对男性的妇产科医生不是不能接受，既然是主任医师，必然有过人的地方，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介意他脸上T字区的那片油渍，她觉得无论如何医生都应该是干净的才对啊……
正在神游的时候主任咳嗽了一声，把她的思绪又唤了回来，立刻目光窘迫地看着他。可那个主任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只顾着低头在一个本子上划拉着什么，吐字不清地问道：“什么毛病？”
田田自己也诧异了一下：“呃……不清楚……所以想来查一下。”
这时候程牧阳已经挂了号交了费过来了，医生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才缓缓开口：“一起的？”
田田点点头，程牧阳在她边上坐下了。
“什么情况？”医生把身体转过来，摸着下巴问他们，饶有兴致的样子，“生不出来？”
两个人对这个“生不出来”都有点介意，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词来概括了。
田田看了毛头一眼，很希望他这个时候冒出来几句“理论上blabla”，或者是“其实blabla不是blabla，而是blabla”这样的废话来，这是他擅长的东西。
令人遗憾的是，毛头很安静地坐在一毛，目光纯洁地看着医生。
“多长时间啦？”医生问他们，怎么听都带着暧昧不明的语气。
“什么多长时间？”
“不是说不能生么？”医生抬了抬下巴，“发现多长时间啦？”
“呃……我们结婚还不久。”程牧阳委婉地回答。
“哦，那尝试多长时间啦？”
“尝试……”田田想了想，这是指没了TT的时间么，“两个……多……月吧？左右？”
程牧阳沉声道：“五十七天。”
一旁忙碌的护士忽然噗嗤了一声，田田立刻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医生对着不懂事的护士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啊，这个呢，是这样，”主任还是摸着下巴，“你们这个情况呢，还不属于生不出——啊，也就是不孕不育，不属于。”
“一来你们这时间还短，有一年两年以上的也都是正常的，看你们也都还年轻，这个不用太担心。”
主任接着又问田田：“排卵期正常么？”
“……什么是排卵期？”田田呆呆地问道。
“就是，嗯，例假正常么？”
“好像……还好……”田田吞吞吐吐，其实她的毛病就像是妈妈说的一样，内寒外火，例假一直不太正常，经常几个月就有很大变动。但这些东西毛头她都不想说，何况是面对着别的男人。
“都有吧，每个月？”主任对她的答案好像不满意。
“嗯。”
“这样，如果真的想检查什么呢，你们挑一个时间，早上过来，全面检查一下，”医生看了下日历，“下个礼拜一怎么样？那时候我刚好在。”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出来之后俩人沿着走廊一路看着两边墙上贴着的计划生育宣传画，田田颇为感叹：“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生了一个孩子以后还要再生……难道就那么好养活吗？”
“我们以后就生一个，”程牧阳说，“生一个，然后好好地养。”
“嗯！”田田重重地点头。
站在育婴室的落地玻璃窗外，田田看着里面姿态不同造型各异的宝宝，忽然指着一个靠墙的宝宝对程牧阳说：“毛头你看，那个宝宝怎么长得那么丑？”
程牧阳差点伸手捂她的嘴巴：“你小声点……”
“可是就是很丑啊。”田田嘀咕着。
程牧阳轻声说：“宝宝都是可爱的，怎么会丑！”
“真的？这个宝宝也可爱？”田田难以置信地问他，“你没看到他脸上的毛？”
“是哎……这个宝宝，”程牧阳终于看清现实，“他怎么还老瞪着我？”
“……”
把能看到的宝宝都观察过一遍之后，田田很笃定地对毛头说：“我们以后的宝宝，肯定比他们都漂亮，比他们都聪明！”
慷慨激昂指点江山一般。
程牧阳就斜了眼看着她：“要聪明也是我遗传的。”
“要说遗传的是美貌就算了。”田田不满，“我也很聪明的好不好！”
“嗯，连排卵期是什么都不知道，”程牧阳很淡地说，“是挺聪明的。”
“唉，一时脑残嘛，”田田也叹气，“我以前生物可好了，现在都退给老师了……唉，对不起老师啊！”
“嗯，你知道就好……”
田田忽然指了窗户边上的一个啃着自己手指头的宝宝低呼：“哎呀毛头你看那个宝宝！好可爱~~~~~~~眼睛好大啊~~~~~~~就像奶粉宝宝一样！”
程牧阳也点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睛很大，就是肥了点。”
“哎！这件事你要讲一辈子啊！”田田十分不满，“哪个小孩子小时候不是肥的啊！”
“我小时候就还好。”
“你小时候那是缺奶！”田田毫不客气地吐槽，“你都没有母乳，喝米糊长大的！”
见程牧阳难以置信地看过来，田田压低了声音：“嘿，不知道吧，你妈跟我说的！”
田田这段时间被同事亲戚朋友传授了很多婆媳相处之道，其中有一条很普遍的，就是要在婆婆面前夸奖她的儿子，还要夸得自然不露痕迹。田田却觉得夸奖儿子是无论如何不会不着痕迹的，就像电视上所谓“你看得出我擦了粉么？”就是这个道理，我夸你儿子啦，你看出来了么？好像在炫耀什么功劳一样，其实很低级。
不过田田偶尔会和申明珠一起翻看旧相册，一看之下发现自己也有不少照片在里面，一下子就有了很多共同话题。
“你看，这是毛头一百天时候的。”申明珠指着照片对她说，“那天我带他去照相，他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不肯笑，就这么摆张哭丧脸照了。”
田田小时候就鉴赏过这张照片，当时还是把自己的百日照跟他的放在一起的，借此嘲笑毛头小时候长得太不喜庆了。
程牧阳的婴幼儿时期都因为长相过于美丽被无数次当成美貌的小丫头，走在路上时常被人调戏，甚至还有当时难得一见的童星星探过来对他表示强烈的兴趣。申明珠对于让儿子当明星没什么兴趣，但是撑不住虚荣心使然，还是四处显摆了一番，以示儿子的美貌惊动了党中央。
程牧阳小时候的一段时期，逢人就要强调自己是有小JJ的，这也是童年阴影之一（上篇第16章）。
“毛头太瘦了……”田田看着那些照片，“小时候他胳膊都没我的粗。”
田田从小就听妈妈说，毛头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跟一只小猫一样，当时家里人都觉得活不成了，没想到住了一段时间的保温箱，居然坚强勇敢地挺了过来。
申明珠就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好早产的，把毛头生出来之后也没有奶水，开始是靠营养液撑着的，等到可以喂奶粉的时候，却发现毛头根本吃不进奶粉，喝了身上就起疹子，还会呕吐。
后来还是毛头奶奶想了主意，用米粒和水果蔬菜磨成糊状一勺勺喂给他吃，这才慢慢把身上的疹子给吃了下去，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可以说毛头能长大，基本上都是米糊和奶奶的功劳，这也是毛头奶奶对申明珠颇有微词的原因：一个女人养不活自己孩子！再能干又有什么用！
这些事田田也是长大以后才知道的，大部分还是毛头亲自告诉她的，意思是你妈妈怀孕的时候都有牛奶喝，营养当然好，生出来个肥丫头也是理所当然的；人家可是过苦日子长大的！人家小时候木有奶水，都是米糊养大的！
田田却从中悟出了另一件事情，她想，怪不得毛头对她的胸部有种过分的兴趣，动不动喜欢咬咪咪，这都是小时候没咬着啊，失落的幸福感啊！
有一次毛头在她胸前蹭来蹭去的，她觉得好笑，就问他好不好吃，他的脑袋点了点，忽然表情茫然地抬头，问了一个白痴异常的问题：“你的咪咪为什么没有奶呢？”
“一开始听到他奶奶出走，我还以为是我跟毛头婚礼没让她去，她不高兴了呢。”田田说道，“我还在奇怪……”
“哎！对啊！”杜雅洁突然一拍桌子，“她怎么没来啊？”
婚礼上申明珠在忧心田田的衣服过于暴露，田田为了岔开话题就问她：“奶奶呢？怎么没看她过来？”
申明珠眉头又是一皱：“她不方便过来。”
“那今天谁做饭给她呢？”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申明珠说，“自然有人送过去。”
“为什么奶奶不过来啊？”田田又偷偷问毛头，“她有什么不方便的，能走能动的。”
“奶奶说她嫌吵，”程牧阳说，“说看到人多她就头疼。”
老太太真是麻烦多！田田撇了一下嘴巴：“不来拉倒！反正来了也是麻烦，谁也不想理她！”
“毛头奶奶吃素的，而且饭店的菜也不对她口味，”田田说，“她那么挑嘴，不来也好。”
“唉，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过来的，”杜雅洁摇头，“不来就算了，反正你也问到了，是他们家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问的。”
“他们家的事……哎，反正都是他们家的事啊，”田田抱怨，“催我生孩子，生出来又不跟我姓！”
“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还不跟我姓呢！我就白生你了？”
“嘿嘿，那当然没有，”田田笑嘻嘻道，“我可有用了！”
“你有什么用？”
田田还是嘿嘿笑着：“我能生孩子啊！”
杜雅洁拧了一下她的腮帮子，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让你们去医院……”
“还说呢，”田田立刻反应很强烈，“我们那天下午就去了！”
“谁让你们下午去了！哪有下午去检查的！”杜雅洁点了点她的脑袋，“看你们哦……什么都不晓得！”
那天在医院里把奶奶安顿好之后，毛头和田田就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妇幼保健的病室楼层，颇有点慷慨就义的味道。
两个人一头扎进了医生办公室里，快要下班的护士很茫然地看着他们：“你们干嘛？”
“呃……看病……”
“看病？”小护士也很茫然，“什么病？”
“嗯……”田田犹豫了一会儿，“生……孩子……的病。”
护士错愕地打量了他们好几眼，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挂号了吗？”
“啊，没有，”程牧阳立刻对田田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挂号。”
小护士用相当惊艳又同情哀叹的眼光目送他远去了。
田田在办公室里呆立了没多久，外面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有点秃顶，但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
护士对田田说：“正好，我们主任还没走，你让他先给你看看吧？”
主任打量了田田几眼，护士又插嘴道：“还没挂号呢，男的刚才去了。”
“哦，没关系，”主任点点头，坐下了，“我们先看着好了。”
田田觉得妇检的医生应该是个慈祥的妈妈级别的人物才可以，但在国外妇产科的男性医生的比重也非常高，他们认为男医生有男医生的优势，选择让女医生搭配他们，所以很多大医院的主刀妇科医生是男的。
田田对男性的妇产科医生不是不能接受，既然是主任医师，必然有过人的地方，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介意他脸上T字区的那片油渍，她觉得无论如何医生都应该是干净的才对啊……
正在神游的时候主任咳嗽了一声，把她的思绪又唤了回来，立刻目光窘迫地看着他。可那个主任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只顾着低头在一个本子上划拉着什么，吐字不清地问道：“什么毛病？”
田田自己也诧异了一下：“呃……不清楚……所以想来查一下。”
这时候程牧阳已经挂了号交了费过来了，医生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才缓缓开口：“一起的？”
田田点点头，程牧阳在她边上坐下了。
“什么情况？”医生把身体转过来，摸着下巴问他们，饶有兴致的样子，“生不出来？”
两个人对这个“生不出来”都有点介意，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词来概括了。
田田看了毛头一眼，很希望他这个时候冒出来几句“理论上blabla”，或者是“其实blabla不是blabla，而是blabla”这样的废话来，这是他擅长的东西。
令人遗憾的是，毛头很安静地坐在一毛，目光纯洁地看着医生。
“多长时间啦？”医生问他们，怎么听都带着暧昧不明的语气。
“什么多长时间？”
“不是说不能生么？”医生抬了抬下巴，“发现多长时间啦？”
“呃……我们结婚还不久。”程牧阳委婉地回答。
“哦，那尝试多长时间啦？”
“尝试……”田田想了想，这是指没了TT的时间么，“两个……多……月吧？左右？”
程牧阳沉声道：“五十七天。”
一旁忙碌的护士忽然噗嗤了一声，田田立刻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医生对着不懂事的护士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啊，这个呢，是这样，”主任还是摸着下巴，“你们这个情况呢，还不属于生不出——啊，也就是不孕不育，不属于。”
“一来你们这时间还短，有一年两年以上的也都是正常的，看你们也都还年轻，这个不用太担心。”
主任接着又问田田：“排卵期正常么？”
“……什么是排卵期？”田田呆呆地问道。
“就是，嗯，例假正常么？”
“好像……还好……”田田吞吞吐吐，其实她的毛病就像是妈妈说的一样，内寒外火，例假一直不太正常，经常几个月就有很大变动。但这些东西毛头她都不想说，何况是面对着别的男人。
“都有吧，每个月？”主任对她的答案好像不满意。
“嗯。”
“这样，如果真的想检查什么呢，你们挑一个时间，早上过来，全面检查一下，”医生看了下日历，“下个礼拜一怎么样？那时候我刚好在。”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出来之后俩人沿着走廊一路看着两边墙上贴着的计划生育宣传画，田田颇为感叹：“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生了一个孩子以后还要再生……难道就那么好养活吗？”
“我们以后就生一个，”程牧阳说，“生一个，然后好好地养。”
“嗯！”田田重重地点头。
站在育婴室的落地玻璃窗外，田田看着里面姿态不同造型各异的宝宝，忽然指着一个靠墙的宝宝对程牧阳说：“毛头你看，那个宝宝怎么长得那么丑？”
程牧阳差点伸手捂她的嘴巴：“你小声点……”
“可是就是很丑啊。”田田嘀咕着。
程牧阳轻声说：“宝宝都是可爱的，怎么会丑！”
“真的？这个宝宝也可爱？”田田难以置信地问他，“你没看到他脸上的毛？”
“是哎……这个宝宝，”程牧阳终于看清现实，“他怎么还老瞪着我？”
“……”
把能看到的宝宝都观察过一遍之后，田田很笃定地对毛头说：“我们以后的宝宝，肯定比他们都漂亮，比他们都聪明！”
慷慨激昂指点江山一般。
程牧阳就斜了眼看着她：“要聪明也是我遗传的。”
“要说遗传的是美貌就算了。”田田不满，“我也很聪明的好不好！”
“嗯，连排卵期是什么都不知道，”程牧阳很淡地说，“是挺聪明的。”
“唉，一时脑残嘛，”田田也叹气，“我以前生物可好了，现在都退给老师了……唉，对不起老师啊！”
“嗯，你知道就好……”
田田忽然指了窗户边上的一个啃着自己手指头的宝宝低呼：“哎呀毛头你看那个宝宝！好可爱~~~~~~~眼睛好大啊~~~~~~~就像奶粉宝宝一样！”
程牧阳也点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睛很大，就是肥了点。”
“哎！这件事你要讲一辈子啊！”田田十分不满，“哪个小孩子小时候不是肥的啊！”
“我小时候就还好。”
“你小时候那是缺奶！”田田毫不客气地吐槽，“你都没有母乳，喝米糊长大的！”
见程牧阳难以置信地看过来，田田压低了声音：“嘿，不知道吧，你妈跟我说的！”
田田这段时间被同事亲戚朋友传授了很多婆媳相处之道，其中有一条很普遍的，就是要在婆婆面前夸奖她的儿子，还要夸得自然不露痕迹。田田却觉得夸奖儿子是无论如何不会不着痕迹的，就像电视上所谓“你看得出我擦了粉么？”就是这个道理，我夸你儿子啦，你看出来了么？好像在炫耀什么功劳一样，其实很低级。
不过田田偶尔会和申明珠一起翻看旧相册，一看之下发现自己也有不少照片在里面，一下子就有了很多共同话题。
“你看，这是毛头一百天时候的。”申明珠指着照片对她说，“那天我带他去照相，他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不肯笑，就这么摆张哭丧脸照了。”
田田小时候就鉴赏过这张照片，当时还是把自己的百日照跟他的放在一起的，借此嘲笑毛头小时候长得太不喜庆了。
程牧阳的婴幼儿时期都因为长相过于美丽被无数次当成美貌的小丫头，走在路上时常被人调戏，甚至还有当时难得一见的童星星探过来对他表示强烈的兴趣。申明珠对于让儿子当明星没什么兴趣，但是撑不住虚荣心使然，还是四处显摆了一番，以示儿子的美貌惊动了党中央。
程牧阳小时候的一段时期，逢人就要强调自己是有小JJ的，这也是童年阴影之一（上篇第16章）。
“毛头太瘦了……”田田看着那些照片，“小时候他胳膊都没我的粗。”
田田从小就听妈妈说，毛头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跟一只小猫一样，当时家里人都觉得活不成了，没想到住了一段时间的保温箱，居然坚强勇敢地挺了过来。
申明珠就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好早产的，把毛头生出来之后也没有奶水，开始是靠营养液撑着的，等到可以喂奶粉的时候，却发现毛头根本吃不进奶粉，喝了身上就起疹子，还会呕吐。
后来还是毛头奶奶想了主意，用米粒和水果蔬菜磨成糊状一勺勺喂给他吃，这才慢慢把身上的疹子给吃了下去，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可以说毛头能长大，基本上都是米糊和奶奶的功劳，这也是毛头奶奶对申明珠颇有微词的原因：一个女人养不活自己孩子！再能干又有什么用！
这些事田田也是长大以后才知道的，大部分还是毛头亲自告诉她的，意思是你妈妈怀孕的时候都有牛奶喝，营养当然好，生出来个肥丫头也是理所当然的；人家可是过苦日子长大的！人家小时候木有奶水，都是米糊养大的！
田田却从中悟出了另一件事情，她想，怪不得毛头对她的胸部有种过分的兴趣，动不动喜欢咬咪咪，这都是小时候没咬着啊，失落的幸福感啊！
有一次毛头在她胸前蹭来蹭去的，她觉得好笑，就问他好不好吃，他的脑袋点了点，忽然表情茫然地抬头，问了一个白痴异常的问题：“你的咪咪为什么没有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