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1 章
21.
“我走了，你回去吧，别送了，天晚不好开车。”
“哦……”田田顺着领子又帮他了一遍整理衣服，“那你要早点回来哦！”
“嗯，这几天你就回自己家里住吧，一个人太危险了。”
“哪儿有什么危险啊，你别这么忧国忧民好不好？”田田无语，“好歹我也是个成年人了，别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对我说话行不行？”
“嗯，好，”程牧阳笑了，“你还是回去吧，我放心一点……听话。”
田田觉得自己每次听到他说出“听话”两个字就四肢无力腿脚酸麻，只好乖乖点头：“好啦好啦我回家就是，反正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
“那我走啦。”程牧阳拖了小箱子转身准备走进安检门。
“哎等一下！”田田小声叫住他，“还有件事别忘了啊……”
程牧阳见她说话的时候粉面含羞的样子，便低头在她嘴巴上亲了亲：“没忘。”
“嗯哼……”田田面带桃花地羞涩了一下，“其实，我说的是那个~~~”她用手在身体两侧做了一个拎裙子的手势。
程牧阳失笑：“放心，不会忘的。”
田田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此行去美国的目的除了交流项目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从Gibson那里把田田的婚纱取回来，也省得他寄过来那一大笔邮费了。别人说结婚之前婚纱是不能让新郎看见的，田田却很相信毛头，她说了毛头咱们保密哈，婚纱你不能偷看，那他就一定不会偷看的。况且他真的看了又能怎样呢，反正都是要见人的。
田田从开始决定穿婚纱的时候就托了Gibson在美国替她物色合适的对象，Gibson倒是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各大摄影棚转悠的时候都不忘记这个重要的任务，通过了无数朋友的朋友的关系，其间也是跟田田无数次交流，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两件婚纱上：一件是有点朋克的那种，剪裁很独到，丝绸质地；另一件则是比较传统梦幻的欧根纱材质。
Gibson用他艺术从业者的眼光来欣赏，比较看好朋克的那件，这和他喜欢的《欲望都市》里的sarah结婚时穿的那件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的意思。但田田综合考虑了本国民风以及老人们的情绪等问题，还是选择了传统的那件。其实传统婚纱的纱裙是最有杀伤力的设计，田田选它也是有原因的，美其名曰每个妹子都有一个未完成的公主梦。
程牧阳一向不管这些居家琐事，自从归田田管辖之后他的衣服也是她一手包办，他倒是乐得一个清闲。可尽管是个甩手掌柜，婚纱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的，在得知田田找了Gibson讨论细节的时候，顿时就觉得自己有种被忽视了的感觉。
希望被重视的毛头君就有点儿不满意了：“为什么要找他选啊？”
“Gibson眼光很好的！”田田随口说道，“再说他拍过那么多模特认识那么多设计师，找起衣服来也方便一点，借来穿穿又不花钱，有什么不好？现在街上那些婚纱店，好一点的租一天都要小几千呢！”
程牧阳囧住了，首先他不知道婚纱跟Gibson有这么直接的联系，其次他也不知道街上婚纱的价格是怎样……最后他问了一个很让他纳闷的问题：“婚纱不用买的吗？”
“为什么要买啊？”田田震惊地看着他，“现在谁还买这个，难道不是租了更划算么？”
“是么……”
“是啊！这东西买回来又占地方又容易脏——而且你指望我一辈子能穿几次啊？”
嗯，这个倒是关键，程牧阳点点头，又有些不满意：“一辈子就穿一次的衣服，为什么要让人家来选……”
田田觉得他这个小小抱怨可爱极了：“那你意思是要你来帮我选吗？”
“我为什么不能选，”程牧阳觉得理直气壮，“这反正是穿给我看的……”
田田觉得这男人要是卖起萌来也是一发不可收啊，这下子是她换了一种看宝宝的眼光来打量他了：“你怎么选呢？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呢？什么颜色的，什么款式的，什么风格的……”
程牧阳就赧然地笑：“你穿什么样的都挺好的。”
“嘴巴真甜！”田田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毛头我真喜欢你！”
毛头赧然也不纯粹是因为他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还是有其他原因的：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衣服都是被包办的男人来说，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来说明自己有挑衣服的眼光。
小时候的衣服自然是申明珠给他置办的，又因为他的个子窜得太快而烦恼无比，半年前买的裤子，很快就又短了一截，最后就干脆直接拿了程志宏穿不上的衣服给他，是以毛头三年高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中老年服饰度过的。也幸亏毛头从来不在乎这些，这么多年也都糊弄过来了，要是换个爱计较又爱臭美的孩子比如大宝，早就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即便是这样，程牧阳也没少被他挖苦过。
家里有个帅哥，居然不会买衣服，这太让人郁结了！田田在参观了毛头的衣橱之后，顿时心生悲凉，毛头的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没有压缩袋没有收纳箱，就那样平平整整地放在那里，居然摆不满一个小小的木头柜子。
田田内心涌起一种强烈的母性关怀，从此之后又多了一项爱好：为毛头买衣服。女人们都知道，购物这种事情一旦有了情绪那就像是撒开项圈的野狗一样，恨不得满世界地乱窜，看到什么都觉得自己需要都想买回去。
有了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田田为毛头买衣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一点儿也不吝啬，用的是自己的钱不说，比给自己买衣服还要豁得出去，没几次就把毛头的柜子给填满了。
程牧阳吃惊于她的购买力，还曾经劝阻过她：“又买这么多啊，快放不下了！”
“这还算多么？”田田打开衣橱指给他看，“每一季的衣服至少要备齐吧，你一冬天不会就穿一件外套吧？”
“我以前的衣服呢？”毛头忽然发现眼前的衣橱他不认识了。
“你以为那些衣服还能穿么！”田田叉着腰很有气势地质问。
“不穿也不能就这么扔了啊……”程牧阳立刻败下阵来，“又买牛仔裤了吗？”
“是啊，牛仔裤是应该常备的吧，穿什么都可以配，百搭的！”田田一边说一边把裤子展开在他身上比划，“这条来试一下，我按你号买的。”
“你买得太多啦！”程牧阳很甜蜜地抱怨着，“我都有五条牛仔裤了，不用再买了！”
“五条牛仔裤了！”田田展开五个手指头对豆豆晃悠，“你听见没有，他都有五条了！他要不要这么可怜啊，听得我都心酸了！”
“他以前哪在意这个东西啊，就是上班以后还好一点，那还是他妈妈有空给他打扮了。”豆豆听了也笑，“你不知道，你没回来那时候啊，有段时间还是大宝帮他选衣服的呐！”
“我就不明白了，章梦妍以前难道都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吗，天天都穿黑衣服难道很帅么？”
“姓章的她知道个屁啊，她只知道把自己打扮骚了去勾引老男人，”豆豆一提到章梦妍比田田还火大，“那个贱人，她哪会给毛头买衣服！”
“不是……就算不买，你也给他说一声啊！”田田是满腹纠结，一方面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毛头的开发者，另一方面又觉得毛头实在是太苦逼了，女朋友都谈了两年了愣是连件衣服也没给他买过。
豆豆生气是有另一层原因的，章梦妍和程牧阳在一起的时候，有事没事就顺带着勾引大宝不说，还在私下里问大宝借了一笔钱，之后居然绝口不提借钱的事，看到大宝就装无辜。大宝也是个知趣的，又不好意思跟毛头提，就嘀咕给了豆豆听。
豆豆哪里是容得下这种事的人，当时就一叠声的要去找章梦妍算账还钱，骂了大宝见色忘义什么货都要碰，又骂毛头是猪油蒙心瞎了狗眼，放着田田那么好的人不要非得跟那个贱人一起，还事事都护着她！
大宝就是这时候才知道了田田从小喜欢毛头这件事，再把这几年的情况这么一琢磨，心里自然震惊不小，也跟着豆豆一起感叹，终于决定对借钱这件事绝口不提。
最后毛头不知道怎么的还是知道了这件事，那时候他跟章梦妍已经分开了，但他还是把她借大宝的钱还给了他。
大宝当然不愿意收：“哎兄弟，你这样就不对了，别说这钱我不打算要了，就是要那也是问那个女的要——你还着算怎么回事的！”
程牧阳则说，章梦妍是因为他才认识大宝的，如果不是这样大宝也不需要白受损失，而且现在她走了，理应由他来偿还。
大宝此时才极为惭愧地告诉他：“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章梦妍那人，我早就认识，不过没说过话就是了，在哪个KTV里见过的已经不记得了，是后来她无意中说了个人名儿我才想起来的……早先没敢告诉你，是我对不住了……”
程牧阳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坚持让大宝收下钱。他不说话且犯倔的时候表情是有点吓人的，大宝只好把钱留下了。
这些事情田田都是从豆豆这里听来的，豆豆在这些秘闻八卦上向来是极有天赋，田田只是喜欢听，豆豆却是善于挖掘真相的人。
她后来告诉田田，程牧阳其实在章梦妍身上花了不少钱，但她跟程牧阳分手的直接原因居然还是她觉得程牧阳舍不得给她花钱。房子的事情就已经很让她窝火了，导火索却是另一件小事——章梦妍看上一个包，程牧阳没给她买。
“一个什么包啊她就看上了！”田田痛心疾首，“毛头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她就这么糟蹋！”
“据说是看上一个GUCCI的包，大概卖五千多吧，毛头觉得一个包没必要这么贵，当时就没答应。”
“没答应是对的啊！国内这都是什么货啊，还卖这么贵，就是兑换成美元也没这么多钱吧！”田田力挺毛头，“她喜欢这个啊早说啊，在美国这都是超市货，我买上三五个砸在她脸上！”
然而越是骂得凶心里就越为毛头难过，毛头真是个悲催的人啊，每次听完这些之后回去，田田都要加倍地对毛头好，弄得他一边受宠若惊一边不明所以。
可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由田田来照顾毛头之后，他终于逐渐有点精神焕发起来，豆豆也发自肺腑地表示，自从田田开始管理毛头之后，他终于开始算得上一个神形兼备的帅哥——以前那顶多只能算是瞎凑合。
田田也很无力，那难道是她很想控制别人么，这都是被逼无奈啊！她后来慢慢从申明珠手中接过毛头的管理权之后，才发现毛头居然是个不会买衣服的人。不是懒得跑，也不是眼光不好，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买什么。你如果问他，这件衣服怎么样？得到的回答势必都是，嗯，还不错吧。如果田田故意拿很雷的衣服给他看，他也听不出来那是讽刺，只是很迟疑地问她，这个，是好看的么？如果田田坚持的话，他就会乖乖穿上，一点主见也没有。
毛头众多的优点之一就是不会逞强，他觉得术业有专攻，什么事情他做不来就是做不来，不会因为其他原因吹牛说大话。所以面对婚纱这个问题的时候，毛头自己也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缺陷的，如果田田说那我们现在上街去挑，你给我说说你觉得哪一件最好，他一定是毫不犹豫地投降。
“这件也挺好的啊……”程牧阳指着Gibson喜欢的那件，“我觉得没必要穿那么长的裙子吧，走路也不利索。”
田田白眼以对：“你那是想看大腿吧？”
其实田田不是不喜欢那件，那件婚纱很独特很有个性，也挺适合她的，但她介意它没过膝盖的长度，尽管只有前面的一点点她也介意。
“我的腿不好看。”她如是对毛头说，“你看这里，膝盖这儿是有点儿弯的，所以穿裙子不好看。”
程牧阳的眼睛能在显微镜下看见1/20微米的物质，却看不明白田田所指的膝盖处到底是哪里“有点儿弯”了。
“呐，就是这里，有点儿弯，”田田把腿伸给他看，“还有你看，我小腿短，也不适合穿短裙——你看我很少穿裙子的吧？”
程牧阳更加疑惑了：“你小腿也不短啊……”
“哎你不懂，”田田对他摆手，“我小时候啊妈妈想送我去学跳舞的呐，可是那个跳舞的老师说了，我的身体比例不是很适合跳舞，小腿短了一点。”
程牧阳笑了：“你小时候肥咚咚的脑袋还那么大，比例适合就怪了。”
“那是……我当然是从小就肥咚咚的了，你反正看我也不顺眼，”田田开始阴阳怪气，“我哪儿有别人身材好啊，人家是专业跳舞的，我是被刷下来的！”
程牧阳自知失言，坐在床边讷讷地不说话，只是有点尴尬地看着她，眼神里还有点哀求的意思，好像让她别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田田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火大，霍地直起身抱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程牧阳嘶嘶地吸着气，还要小心地劝阻她：“你别咬这儿了，上次我妈都看见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田田呵斥他，“我又没吃了你！”
“不是……我妈问我是不是跟你打架来着……”程牧阳有点赧然。
田田笑了：“那你就告诉你妈，我们就是每天都打架来着，妖精打架！”
两个人缠闹了一会儿，田田才轻声对毛头说：“等那件婚纱寄过来了，我第一个穿给你看，好不好？”
程牧阳得寸进尺：“不好，我来帮你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蛋糕蛮适合田田的，很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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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你回去吧，别送了，天晚不好开车。”
“哦……”田田顺着领子又帮他了一遍整理衣服，“那你要早点回来哦！”
“嗯，这几天你就回自己家里住吧，一个人太危险了。”
“哪儿有什么危险啊，你别这么忧国忧民好不好？”田田无语，“好歹我也是个成年人了，别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对我说话行不行？”
“嗯，好，”程牧阳笑了，“你还是回去吧，我放心一点……听话。”
田田觉得自己每次听到他说出“听话”两个字就四肢无力腿脚酸麻，只好乖乖点头：“好啦好啦我回家就是，反正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
“那我走啦。”程牧阳拖了小箱子转身准备走进安检门。
“哎等一下！”田田小声叫住他，“还有件事别忘了啊……”
程牧阳见她说话的时候粉面含羞的样子，便低头在她嘴巴上亲了亲：“没忘。”
“嗯哼……”田田面带桃花地羞涩了一下，“其实，我说的是那个~~~”她用手在身体两侧做了一个拎裙子的手势。
程牧阳失笑：“放心，不会忘的。”
田田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此行去美国的目的除了交流项目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从Gibson那里把田田的婚纱取回来，也省得他寄过来那一大笔邮费了。别人说结婚之前婚纱是不能让新郎看见的，田田却很相信毛头，她说了毛头咱们保密哈，婚纱你不能偷看，那他就一定不会偷看的。况且他真的看了又能怎样呢，反正都是要见人的。
田田从开始决定穿婚纱的时候就托了Gibson在美国替她物色合适的对象，Gibson倒是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各大摄影棚转悠的时候都不忘记这个重要的任务，通过了无数朋友的朋友的关系，其间也是跟田田无数次交流，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两件婚纱上：一件是有点朋克的那种，剪裁很独到，丝绸质地；另一件则是比较传统梦幻的欧根纱材质。
Gibson用他艺术从业者的眼光来欣赏，比较看好朋克的那件，这和他喜欢的《欲望都市》里的sarah结婚时穿的那件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的意思。但田田综合考虑了本国民风以及老人们的情绪等问题，还是选择了传统的那件。其实传统婚纱的纱裙是最有杀伤力的设计，田田选它也是有原因的，美其名曰每个妹子都有一个未完成的公主梦。
程牧阳一向不管这些居家琐事，自从归田田管辖之后他的衣服也是她一手包办，他倒是乐得一个清闲。可尽管是个甩手掌柜，婚纱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的，在得知田田找了Gibson讨论细节的时候，顿时就觉得自己有种被忽视了的感觉。
希望被重视的毛头君就有点儿不满意了：“为什么要找他选啊？”
“Gibson眼光很好的！”田田随口说道，“再说他拍过那么多模特认识那么多设计师，找起衣服来也方便一点，借来穿穿又不花钱，有什么不好？现在街上那些婚纱店，好一点的租一天都要小几千呢！”
程牧阳囧住了，首先他不知道婚纱跟Gibson有这么直接的联系，其次他也不知道街上婚纱的价格是怎样……最后他问了一个很让他纳闷的问题：“婚纱不用买的吗？”
“为什么要买啊？”田田震惊地看着他，“现在谁还买这个，难道不是租了更划算么？”
“是么……”
“是啊！这东西买回来又占地方又容易脏——而且你指望我一辈子能穿几次啊？”
嗯，这个倒是关键，程牧阳点点头，又有些不满意：“一辈子就穿一次的衣服，为什么要让人家来选……”
田田觉得他这个小小抱怨可爱极了：“那你意思是要你来帮我选吗？”
“我为什么不能选，”程牧阳觉得理直气壮，“这反正是穿给我看的……”
田田觉得这男人要是卖起萌来也是一发不可收啊，这下子是她换了一种看宝宝的眼光来打量他了：“你怎么选呢？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呢？什么颜色的，什么款式的，什么风格的……”
程牧阳就赧然地笑：“你穿什么样的都挺好的。”
“嘴巴真甜！”田田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毛头我真喜欢你！”
毛头赧然也不纯粹是因为他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还是有其他原因的：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衣服都是被包办的男人来说，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来说明自己有挑衣服的眼光。
小时候的衣服自然是申明珠给他置办的，又因为他的个子窜得太快而烦恼无比，半年前买的裤子，很快就又短了一截，最后就干脆直接拿了程志宏穿不上的衣服给他，是以毛头三年高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中老年服饰度过的。也幸亏毛头从来不在乎这些，这么多年也都糊弄过来了，要是换个爱计较又爱臭美的孩子比如大宝，早就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即便是这样，程牧阳也没少被他挖苦过。
家里有个帅哥，居然不会买衣服，这太让人郁结了！田田在参观了毛头的衣橱之后，顿时心生悲凉，毛头的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没有压缩袋没有收纳箱，就那样平平整整地放在那里，居然摆不满一个小小的木头柜子。
田田内心涌起一种强烈的母性关怀，从此之后又多了一项爱好：为毛头买衣服。女人们都知道，购物这种事情一旦有了情绪那就像是撒开项圈的野狗一样，恨不得满世界地乱窜，看到什么都觉得自己需要都想买回去。
有了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田田为毛头买衣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一点儿也不吝啬，用的是自己的钱不说，比给自己买衣服还要豁得出去，没几次就把毛头的柜子给填满了。
程牧阳吃惊于她的购买力，还曾经劝阻过她：“又买这么多啊，快放不下了！”
“这还算多么？”田田打开衣橱指给他看，“每一季的衣服至少要备齐吧，你一冬天不会就穿一件外套吧？”
“我以前的衣服呢？”毛头忽然发现眼前的衣橱他不认识了。
“你以为那些衣服还能穿么！”田田叉着腰很有气势地质问。
“不穿也不能就这么扔了啊……”程牧阳立刻败下阵来，“又买牛仔裤了吗？”
“是啊，牛仔裤是应该常备的吧，穿什么都可以配，百搭的！”田田一边说一边把裤子展开在他身上比划，“这条来试一下，我按你号买的。”
“你买得太多啦！”程牧阳很甜蜜地抱怨着，“我都有五条牛仔裤了，不用再买了！”
“五条牛仔裤了！”田田展开五个手指头对豆豆晃悠，“你听见没有，他都有五条了！他要不要这么可怜啊，听得我都心酸了！”
“他以前哪在意这个东西啊，就是上班以后还好一点，那还是他妈妈有空给他打扮了。”豆豆听了也笑，“你不知道，你没回来那时候啊，有段时间还是大宝帮他选衣服的呐！”
“我就不明白了，章梦妍以前难道都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吗，天天都穿黑衣服难道很帅么？”
“姓章的她知道个屁啊，她只知道把自己打扮骚了去勾引老男人，”豆豆一提到章梦妍比田田还火大，“那个贱人，她哪会给毛头买衣服！”
“不是……就算不买，你也给他说一声啊！”田田是满腹纠结，一方面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毛头的开发者，另一方面又觉得毛头实在是太苦逼了，女朋友都谈了两年了愣是连件衣服也没给他买过。
豆豆生气是有另一层原因的，章梦妍和程牧阳在一起的时候，有事没事就顺带着勾引大宝不说，还在私下里问大宝借了一笔钱，之后居然绝口不提借钱的事，看到大宝就装无辜。大宝也是个知趣的，又不好意思跟毛头提，就嘀咕给了豆豆听。
豆豆哪里是容得下这种事的人，当时就一叠声的要去找章梦妍算账还钱，骂了大宝见色忘义什么货都要碰，又骂毛头是猪油蒙心瞎了狗眼，放着田田那么好的人不要非得跟那个贱人一起，还事事都护着她！
大宝就是这时候才知道了田田从小喜欢毛头这件事，再把这几年的情况这么一琢磨，心里自然震惊不小，也跟着豆豆一起感叹，终于决定对借钱这件事绝口不提。
最后毛头不知道怎么的还是知道了这件事，那时候他跟章梦妍已经分开了，但他还是把她借大宝的钱还给了他。
大宝当然不愿意收：“哎兄弟，你这样就不对了，别说这钱我不打算要了，就是要那也是问那个女的要——你还着算怎么回事的！”
程牧阳则说，章梦妍是因为他才认识大宝的，如果不是这样大宝也不需要白受损失，而且现在她走了，理应由他来偿还。
大宝此时才极为惭愧地告诉他：“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章梦妍那人，我早就认识，不过没说过话就是了，在哪个KTV里见过的已经不记得了，是后来她无意中说了个人名儿我才想起来的……早先没敢告诉你，是我对不住了……”
程牧阳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坚持让大宝收下钱。他不说话且犯倔的时候表情是有点吓人的，大宝只好把钱留下了。
这些事情田田都是从豆豆这里听来的，豆豆在这些秘闻八卦上向来是极有天赋，田田只是喜欢听，豆豆却是善于挖掘真相的人。
她后来告诉田田，程牧阳其实在章梦妍身上花了不少钱，但她跟程牧阳分手的直接原因居然还是她觉得程牧阳舍不得给她花钱。房子的事情就已经很让她窝火了，导火索却是另一件小事——章梦妍看上一个包，程牧阳没给她买。
“一个什么包啊她就看上了！”田田痛心疾首，“毛头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她就这么糟蹋！”
“据说是看上一个GUCCI的包，大概卖五千多吧，毛头觉得一个包没必要这么贵，当时就没答应。”
“没答应是对的啊！国内这都是什么货啊，还卖这么贵，就是兑换成美元也没这么多钱吧！”田田力挺毛头，“她喜欢这个啊早说啊，在美国这都是超市货，我买上三五个砸在她脸上！”
然而越是骂得凶心里就越为毛头难过，毛头真是个悲催的人啊，每次听完这些之后回去，田田都要加倍地对毛头好，弄得他一边受宠若惊一边不明所以。
可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由田田来照顾毛头之后，他终于逐渐有点精神焕发起来，豆豆也发自肺腑地表示，自从田田开始管理毛头之后，他终于开始算得上一个神形兼备的帅哥——以前那顶多只能算是瞎凑合。
田田也很无力，那难道是她很想控制别人么，这都是被逼无奈啊！她后来慢慢从申明珠手中接过毛头的管理权之后，才发现毛头居然是个不会买衣服的人。不是懒得跑，也不是眼光不好，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买什么。你如果问他，这件衣服怎么样？得到的回答势必都是，嗯，还不错吧。如果田田故意拿很雷的衣服给他看，他也听不出来那是讽刺，只是很迟疑地问她，这个，是好看的么？如果田田坚持的话，他就会乖乖穿上，一点主见也没有。
毛头众多的优点之一就是不会逞强，他觉得术业有专攻，什么事情他做不来就是做不来，不会因为其他原因吹牛说大话。所以面对婚纱这个问题的时候，毛头自己也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缺陷的，如果田田说那我们现在上街去挑，你给我说说你觉得哪一件最好，他一定是毫不犹豫地投降。
“这件也挺好的啊……”程牧阳指着Gibson喜欢的那件，“我觉得没必要穿那么长的裙子吧，走路也不利索。”
田田白眼以对：“你那是想看大腿吧？”
其实田田不是不喜欢那件，那件婚纱很独特很有个性，也挺适合她的，但她介意它没过膝盖的长度，尽管只有前面的一点点她也介意。
“我的腿不好看。”她如是对毛头说，“你看这里，膝盖这儿是有点儿弯的，所以穿裙子不好看。”
程牧阳的眼睛能在显微镜下看见1/20微米的物质，却看不明白田田所指的膝盖处到底是哪里“有点儿弯”了。
“呐，就是这里，有点儿弯，”田田把腿伸给他看，“还有你看，我小腿短，也不适合穿短裙——你看我很少穿裙子的吧？”
程牧阳更加疑惑了：“你小腿也不短啊……”
“哎你不懂，”田田对他摆手，“我小时候啊妈妈想送我去学跳舞的呐，可是那个跳舞的老师说了，我的身体比例不是很适合跳舞，小腿短了一点。”
程牧阳笑了：“你小时候肥咚咚的脑袋还那么大，比例适合就怪了。”
“那是……我当然是从小就肥咚咚的了，你反正看我也不顺眼，”田田开始阴阳怪气，“我哪儿有别人身材好啊，人家是专业跳舞的，我是被刷下来的！”
程牧阳自知失言，坐在床边讷讷地不说话，只是有点尴尬地看着她，眼神里还有点哀求的意思，好像让她别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田田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火大，霍地直起身抱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程牧阳嘶嘶地吸着气，还要小心地劝阻她：“你别咬这儿了，上次我妈都看见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田田呵斥他，“我又没吃了你！”
“不是……我妈问我是不是跟你打架来着……”程牧阳有点赧然。
田田笑了：“那你就告诉你妈，我们就是每天都打架来着，妖精打架！”
两个人缠闹了一会儿，田田才轻声对毛头说：“等那件婚纱寄过来了，我第一个穿给你看，好不好？”
程牧阳得寸进尺：“不好，我来帮你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蛋糕蛮适合田田的，很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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