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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惊吓

    郡王府。

    今晚的月很明,月光照进秋火尘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落寞。秋火尘疲惫地躺在床榻上思索着该怎么面对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太突然。

    普安郡王认为她是失了忆,并且给她讲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她”,这世界上真的有两张相同的面孔吗?

    “她”是当朝奉使大夫的女孙,庆军承宣使郭瑊之女。“她”爷爷郭直卿的先祖是北宋真宗章穆皇后的家族成员。所以,“她”的家族祖籍为并州太原人,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她最多只是拥有了一张和“她”相同的脸,并且她对“她”的一切毫不知晓,若是日后为心细之人所揭穿,那该如何是好。

    秋火尘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梦里,有宠爱她的爹娘,有爱她的林哥哥……

    郡王府的堂屋里,普安郡王坐在椅子上借着灯光认真地翻阅着书籍,灯光轻轻地洒在这位少年严肃的侧脸,将他的样子尽显在灯光下。

    他实在是太美了,连旁边的丫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自家郡王。

    又过了一会儿,他看完这本书,丫鬟们也已经退去,他问道:“锦黎,那边怎么样?”

    锦黎从后门的屏风里走出,走到普安郡王的跟前,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道:“郡王请放心,老爷老夫人那边已经有人去传话了,说姑娘已经找到了,三日后回门。”

    “嗯,那她呢?”

    “大夫人早早就歇下了。”

    普安郡王站起来,将书合上放回桌子上后便朝门外走去,月光洒在青石地板上,地面向天花板上反射着微微的亮光,这时的郡王府还没有熄灯,可以清晰的看到路。

    普安郡王没有向自己的卧房走去,而是直直的朝向秋火尘的宅院走去。

    “郡王……”锦黎轻唤了一声普安郡王,但普安郡王没有停下。

    “锦黎,你也早些歇息吧。”既然郡王开口了,锦黎也不好再跟着,只好掉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走进秋火尘的宅院,普安郡王的脚步很轻,生怕一点动静就会吵醒房间里面睡着的那个人。那个他从未动过感情的人。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推开门的声音很小,但是却持续了有一会儿,似是真的怕这个人醒来,可是她醒来又怎样?

    他背着手轻轻地走到秋火尘的床边坐下来,凝望着这张睡熟了的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张脸充满了悲伤。

    她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脸上怎么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他今天把她带回来,用晚膳的时候,他能准确地察觉到她脸上的那一抹忧伤,甚至是有些绝望。

    他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即使是皇上将她赐给他他也没有那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悦。

    可是现在,他却对她有些动容了。她给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但偏偏就是这些不一样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他轻柔地抚上她精致的脸庞,他的指尖滑过她的唇,她的鼻子,她的眉眼。

    这是……一颗痣?她的双眉间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痣?可能是从前她的额前总留着些碎发才会没有发现,也可能……是他从未仔细的看过她吧。

    今日在满楼春时,她的额头上画了一朵红色的花,因为她将额前的头发向两边绾起来了,所以那朵小花十分惹眼,那时候的她妖冶无比,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穿着红白相间的衣服,妖艳之中又透着一些尝遍酸苦的沧桑。

    今日在满楼春外,她又一次唤他作“王爷”,他说这是他第二次告诉她他是郡王,也许,只有他记得,在他们第一次在皇宫中相遇时她唤他“王爷”的时候了吧。

    他起身走向门外,门轻轻地关上后,床榻上的那个少女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盯着房门若有所思。

    第二天清早,一束阳光透过木窗射了进来,外面落光了叶子的银杏树上立了几只小麻雀,它们歪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院门口的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走来,一红一绿,又是一道别致的景色。

    “夫人,夫人,快起来呀……”

    几个丫鬟模样的少女推门而入,其中两个丫鬟端着洗漱工具,两个丫鬟端着衣物和发饰。带头穿着更好一些的两个丫鬟,来到秋火尘的床前叫醒了她。

    秋火尘一脸诧异:“怎么了?”

    丫鬟们见秋火尘醒了,纷纷跪在地上齐齐地道了声“夫人贵安”,除了那两个带头丫鬟以外的人都退了出去。

    “夫人,夏氏与谢氏一同来向您请安了,此时正在门外候着,让流溪和流水为您洗漱更衣吧。”

    秋火尘听到这个称谓真是又惊又怕,从床上连滚带爬地起来眉头一皱道:“夫人?!”

    流水笑了笑,扶着秋火尘坐到梳妆台前,流溪取出一块布沾了沾水,轻轻地擦拭着秋火尘的脸。流溪在秋火尘的身后边为她绾发边为她解释。

    “夫人许是不知,夏氏和谢氏原本都是吴太后宫中的侍女红鸾与香鸾,后来被太后赏赐给了郡王做妾,夫人许是大婚当日‘走’的匆忙,她们也都未及为夫人请安。”

    “流溪,莫要拿夫人取笑。”流水伸出芊芊玉手朝流溪的脸上弹了弹水,流溪则双眼一瞪,俏皮地‘哼’了一声。

    看来之前这个人与奴婢们相处的还不错,不过,流溪似乎理解错了,她要问的是为什么唤她作“夫人”。

    流水昨夜在门口守着,多多少少也从侍卫那里打听到了些消息,说夫人是失忆了。

    流水想了想,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道:“夫人,您贵为郡王的妻子,咸宁郡夫人,当朝奉使大夫的孙女,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取笑呢?”

    流溪连忙还嘴:“什么呀!我们可是一起跟着夫人出嫁的,怎么我就是小丫头了?夫人,你看她!”

    这两个活宝,吵得秋火尘头都疼了起来:“行了,你们快些为我更衣吧。”

    “诺。”

    这个流水,说出来的像是还嘴的话,但是却在无意间透露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原来“她”已经嫁为人妻了,就在大婚当日逃了婚,许是被那老鸨拐进了满楼春,在“她”从满楼春逃走的那天刚好她躲进了满楼春,这一连串的事情衔接的十分完美,完美到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夫人,让流溪和流水扶您出去吧。”流溪和流水一人扶着秋火尘的一只手,向隔壁的堂屋走去。

    丫鬟招呼谢氏和夏氏二人进了堂屋,她们坐在椅子上互相审视了几秒钟之后将手帕轻放在嘴边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谢氏,你穿一身红做什么?你这是要再嫁吗?”

    谢氏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夏氏的衣服,拇指与中指捏住手帕的一角朝着夏氏的方向轻轻地一挥道:“哟哟哟,你可真敢说我呀夏氏,你这一身绿可是美极了,不仔细看可还不知道是个人呢,方才我还以为是棵成了精的西兰花儿走过来了呢,哈哈哈……”

    谢氏得意的大笑起来,气得夏氏满脸通红。

    “呸!矫揉造作。”

    听到门外有动静,二人齐齐向门那边看去,秋火尘刚踏进一只脚,夏氏和谢氏便已经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秋火尘惊讶的看着她们一红一绿二人。

    夏氏将一只手放在着她的柳腰上,谢氏扭着她的翘臀,好像是在各自展示傲人的部位,在她们仰着自信的头颅走过来时,夏氏的左腿和谢氏的右腿绊在了一起,双双扑向秋火尘。

    未及秋火尘逃开,已经被她们扑向了地面,流溪和流水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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