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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为何尴尬

    寒幽蕴与弈凌璟走到马车边,掀开车帘,两个小孩已经在马车里歪歪扭扭地躺好了。

    然而看着马车中如此狭小的空间,加之两小孩还是躺着的,要想再塞进两个成年人已经不可能了。

    弈凌璟看了一眼情况,再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寒幽蕴,心里的小算盘顿时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看来这是一个单独相处的好机会。

    “如此情形,看来只能我们再加一辆马车,如此便让他们两兄妹好好睡一觉罢,些许是昨晚知道要离家,故而睡不着。蕴儿以为如何?”

    寒幽蕴看了他一眼,俊美的脸上确实全是真诚,“如此,按容之说的做便是。”

    随即寒幽蕴再便吩咐仆人又准备了一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马车。

    两人都没有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恋人之间应该如何相处,寒幽蕴感觉此时竟有些相顾无言,而且还有些微的尴尬。

    弈凌璟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他还沉浸在“蕴儿竟然答应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一个月里,他可以对她提出伴侣该做的所有事情。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寒幽蕴此时颇有些懊恼自己的听力如此好。

    她尝试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不与他对视,于是降头也微微向下低了些许。

    就这样过了许久,寒幽蕴微微低着头,感觉脖子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脖子乃至全身都在抗议。

    寒幽蕴才反应过来,为何自己要不好意思?不过是打了一个赌,自己何必如此认真?

    既然想通了,她便将自己的头云淡风轻地抬起来,恰好撞入了一双清幽明亮的眼睛里,幽深的目光带着宠溺无边的笑意和不加掩饰的愉悦。

    “蕴儿为何从上马车开始便一直低着头,可是马车上有何东西,竟如此吸引蕴儿的眼球,可否也告诉我,让我瞧瞧。”

    他的声音里也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明媚的眼睛稍微弯起,如秋波,如清泉,晃得寒幽蕴竟失神了一瞬间。

    最终,还是弈凌璟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以前两人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感觉,现如今却出现了。

    “容之想多了,不过是头抬起来有些费力,便将它低下去罢了。”

    这厮摆明了就是明知故问,还一副关心的嘴脸,让人有揍一拳的冲动。

    “原来如此。”

    说罢,他便弯起身子站了起来。马车行走本就颠簸,恰好就在这时,马车又颠了一下,可他还是稳稳地站立住,随后一屁股坐在寒幽蕴的身边。

    寒幽蕴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何坐得好好的,这人又是闹些什么。

    还没等寒幽蕴说些什么,她便开口解释:“既然蕴儿觉得头抬起来太累,此时有我在,切且没有外人,蕴儿将头靠在我身上,刚好我的头抬起来不累。”

    说完也不等寒幽蕴再说些什么,双手强硬却又稳当地将她的头放在他的肩上。

    寒幽蕴处于本能反应,立刻出手还击,结果被他另一只手抓住。

    “莫动,蕴儿既说了一月之期为限,此时便到了我用行动打动蕴儿的心得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寒幽蕴差点被他气死。自己这算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最后想了想,寒幽蕴只得将抬起的手垂下去,当然,头还被他紧紧的地压在他的肩上。

    寒幽蕴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着的,以前无论他与她做些什么,却从来没有讲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其他人更是没有,最多也就是当时赶路时与他背靠背在山林中睡觉。

    这种感觉,放在寒幽蕴三十多年的人生生涯中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此时他她知只感觉别扭的慌。

    她尝试扭动了一下身子,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莫动,适才不是还说抬起头很累?既如此,便靠在我的肩上,我的肩膀永远为你而留。”

    寒幽蕴心想:这人明明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只是借口,却还一直借此说事,一定是存心的。

    她也不再理他,既然有一个人形肉盾,她安心用着便是了,扭扭捏捏的却岂不是太过做作。

    寒幽蕴放松了身体,头靠在他的肩上。他不再说话,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这气氛实在是诡异,将头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还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

    寒幽蕴自认为定力还不错,却不知为何,心里此时竟有些烦躁,心跳频率似乎也变快了不少。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找些说的话,借此缓解这压抑的气氛。

    “容之在如此便走了不要紧罢?不知柳州城的一应事务可有安排好?”

    “蕴儿放心,我来时便吩咐过弈明,让他且先在城里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再来找我,再者,明日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便到了,我此时走最好不过,蕴儿莫要为我担心。”

    而此时还在忙着处理柳州城中大小事务,且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弈明看着眼前送上来的灾后事项,心里已经第无数次请求上天早些让自家主子赶紧将寒姑娘娶回来好了,不然他竟不知自己这样苦命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最重要的是,主子为了寒姑娘竟然将从不离身的弈暗夜也叫离了身边,此时他身边的防卫可以说是最薄弱的时候,而主子竟然又将一切事务扔给自己,追随寒姑娘而去。

    之前他不顾身上有病,便带着人亲自去分固城找疫病的根源,一连几天几夜不睡,便是希望在寒姑娘回来时给她一个惊喜。

    弈明通过自家主子疯狂地追妻行为,自此在他还算纯洁的内心深处种下了爱情就是一种丧失理智的东西的种子,以至于以后单身到了将近三十岁才成家。

    当然,弈明心里的苦弈凌璟不知道,也或许是知道的,而寒幽蕴更不会知道。

    寒幽蕴心里诽谤,她何时表现出为他担心,她怎不知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有同情心了。可是再一想,貌似自己对这人的同情心比常人多了许多。

    难道自己已经将他放在心上了?

    想到这个可能,寒幽蕴立刻止住自己再胡思乱想。若真如此,自己这便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而非让他断了念想,这与自己的初衷不相符合。

    寒幽蕴从心底里拒绝这种可能。

    寒幽蕴下意识地将这个令自己心惊的答案埋在了心底最深处,她告诉自己,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发生,她不能表现出一丝半点的在意,更不能害了他。不然自己此举不是报恩,更像是报仇,将他以后的生活搅得一团槽。

    马车就这样一路颠簸着,两人也一直在一个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过了七日之久,每逢有客栈休息了,寒幽蕴总是下车最快的一个。

    即便她心里无数遍告诫自己要稳住,却还是失了往日的平静。她知道,若长此以往,或许她的心疾也终将瞒不住多久。她想,回去定要李浩找一本清心决来念一念。

    至于为何寒幽蕴不去与小妞和何方坐一辆马车,自然是因为弈凌璟气定神清的一句:“蕴儿可是已经答应我要给我一个月时间,若蕴儿这时过去与他们共坐一辆,可是想要将时间延后,若如此,毕竟我们不算在一起,我自然也没有机会让蕴儿动心。”寒幽蕴无奈只得作罢。

    到了第七日,终于弃了马车。

    寒幽蕴带着弈凌璟、何方与小妞下了马车之后,马车便被仆人架着开走了,连着在马车里照顾两兄妹的丫鬟也被带走了,故而接下来便只能两人一人牵着一个,走在山路上。

    本来何方离寒幽蕴近些,寒幽蕴便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因为山路陡峭难行,稍不小心便可能坠下山崖。

    然而寒幽蕴的手还没碰到何方,便被弈凌璟抓住了。

    寒幽蕴抬头看着这厮,不知他此番又要做甚。这一路可是被他各种借口各种理由将它她折腾得够呛,她看见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然他还在作死地往刀口子上撞。

    “容之又有何事?”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旁边停听了这话的两个兄妹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一路来,他们明显能感觉到寒姐姐与弈哥哥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弈哥哥总是对寒姐姐表现的得及其亲密,而韩寒姐姐也由最初的抗拒到现在的毫无反应。

    一路上,弈哥哥的殷勤任是一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年纪虽小,却感觉到寒姐姐与弈哥哥之间那种亲密得就像夫妻的关系。过了那么久的看人脸色的生活,何方自认为还是知道许多同龄人不知道的是。

    正因为如此,在寒姐姐说要来与他们坐一辆马车,便感觉到弈哥哥那警告的眼神之后,他立刻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故作很困的样子,其实那个时候她他已经在车上睡了六七个时辰,早就不困了。弈哥哥便立刻接下话:“既然小方困了,蕴儿还是让他多睡一下,他头一次离家昨晚定是没睡。”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弈哥哥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暖。

    于是,他只好跟着弈哥哥说的话再作势打了一个哈欠,最后寒姐姐便嘱咐了一句,回到了她与弈哥哥二人所乘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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