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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明白插门儿做啥是吧?俺今儿叫你好好儿明白明白!俺是瞎咧眼咧,养咧你这么个白眼儿狼!”钱守旺寻找着可以打人的东西。

    “咋?咋咧?老爷,您至少得把话儿说明白不成?要不然您一个不留神再把俺给打死咧,俺死咧不要紧,你这凭白少咧个伙计咱们府上就少咧个干活儿的人儿咧!”钱串儿哀求道。

    “还少咧个传瞎话儿的人儿咧!”钱守旺撸着胳膊卷着袖子。

    “老爷,别!别!老爷!千万别动气,俺错咧,俺错咧还不成咧!您千万别跟俺一般见识!俺不用您亲自动手,这样儿,您叫俺出去,俺自己给俺自己挖个坑儿直接埋咧,一点儿不用您动手,您瞧成不成?”钱串儿左蹿右躲。

    “不成!俺要不亲自动手俺都不放心你能不能死踏实!”钱守旺左扑右抓了半天可就是碰不到钱串儿半点儿。

    “你给俺站下,叫俺好好儿打一顿!”钱守旺气喘吁吁道。

    “老爷!俺又不傻咧!俺也怕疼咧!”钱串儿抱着肩道。

    “你还怕疼?你那皮比咱府上的小黑都厚咧!”钱守旺干着急就是碰不到钱串儿半点儿。

    “不对,老爷,那牛是叫小黑花儿!”钱串儿纠正道。

    “俺今儿就把你打成黑花儿的!”钱守旺实在是抓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老爷,要不您在房间里先歇会儿,俺去给您倒杯水去?”躲闪了半晌成果显著,钱串儿没有挨着半点儿得打。

    “你给俺站住!还想跑?”钱守旺一下子扑到了门口,用整个身体将门堵个严严实实。

    “老爷咧,您这是何苦咧?瞧把您累地咧,俺都心疼咧!您要打俺,总得跟俺说说因为啥咧吧?”钱串儿躲在床上的角落问。

    “还因为啥咧?你自己做咧啥你自己个儿不知道咧?谁叫你跟好儿还有墩儿啥都说地咧?说你就说咧,你还添油加醋地!谁流哈喇子咧?谁流哈喇子咧?你说谁流哈喇子咧?”钱守旺只剩下嘶喊的力气了。

    “俺……俺……”钱串儿皱着眉头想着怎么圆场儿。

    “咋?你还想不认账不成?”钱守旺质问。

    “不是咧,俺认账认账咧!可俺也是冤枉地咧,毕竟俺也没撒谎咧!”一句话,把个钱守旺的火儿再次给勾了起来。

    “你个……”钱守旺想起身,可惜不知道是屁股太沉还是身子太重还是地上太粘,总之,是没起来。

    “老爷已经好久没打人咧!”门外面,钱垛子在发表着感慨。

    “他之前打过人咧?”钱来的表情有点儿复杂。

    “是好久咧,上次打人地时候钱串儿还小咧!”钱垛子回忆道。

    “俺咋不记得咧?”钱好儿问。

    “那个时候还没你咧!”钱垛子道。

    “俺咋听着不像爹打人咧?”墩儿咂摸道。

    “这是咱老爷打人的特点!说来说去还是怪一枝花儿!对咧,一枝花儿咧?”钱垛子问。

    “还能在哪儿?缠着俺哥咧呗!”钱来努了努嘴儿。

    “俺说钱进到底是啥意思咧?要是对一枝花儿没意思能不能别老搭理她咧?”钱垛子道。

    “那哪儿是俺哥搭理她咧?是她缠着俺哥好不?”钱来不干了。

    “还说咧,一枝花儿那个拐杖还不是他给弄的?”钱垛子道。

    “俺说钱垛子!你们家老爷自己做咧见不得人地事儿,你别往俺哥身上泼脏水中不?俺哥做拐杖咋咧?那也是助人为乐!夫人还给一枝花儿她爹棺材还给一枝花儿她爹下葬咧!你咋不说夫人咧?”钱来怼道。

    “要俺说还是怪钱串儿,要是他不去招惹一枝花儿,一枝花儿也不会来咱府上,一枝花儿不来咱府上,她的脚也就不会骨折,她的脚不骨折也就不会留在府上,不留在府上老爷也不会去送衣裳,不去送衣裳也就不会瞧换衣裳,不瞧换衣裳也就不会流哈喇子,不流哈喇子……不流哈喇子还咋咧?”钱垛子绕腾了半天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流哈喇子钱串儿也不会说,钱串儿不说老爷也不会生气,老爷不生气钱串儿也不会挨打……看来还是钱串儿自己的错儿,他挨打就对咧!”钱来接着给绕腾明白了。

    “俺就是一个命苦的人儿咧!俺命苦也招惹你们咧?你们一个个儿都铁石心肠地也就算咧,你们还不叫别人儿心慈手软。咋咧?钱串儿可怜俺还错咧?俺砸脚还是俺自己个儿乐意地咧?俺躺在床上养伤地时候俺招惹你们咧?还不是你们钻到俺的房里,给俺送衣裳咧?老爷希罕俺还怪俺咧?俺希罕钱进还有错儿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枝花儿站在了几个人的身后。

    “哎呀俺的个娘咧!你这还带着拐杖咋也一点儿动静儿没有咧?”钱来吓了一跳道。

    “俺不出声儿你们就能在背后说俺咧?”一枝花儿问。

    “俺可没说你!”钱来赶忙把自己撇清。

    “别瞧俺!俺也没说啥咧?对咧,你咋不缠着钱进咧?”钱垛子问。

    “说啥咧你?”钱来白了一眼钱垛子道。

    “俺和钱进师傅那不是谁缠着谁,俺们是郎有情妾有意!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俺对谁有非分之想也不会对你们有非分之想的!”一枝花儿大为不悦道。

    “你这么没良心咧?俺还帮你洗碗咧!”钱来道。

    “那是你乐意地,俺可没叫你洗!”一枝花儿用着那个拐杖砸出吭吭的声音进房间去了。

    “她早咋不这么大动静儿咧?”钱来看着钱垛子。

    “你还帮她洗碗?”钱垛子皱着眉头问。

    “不,俺没有咧,不是你想地那样儿地!”钱来想解释。

    “跟俺说不着!”钱垛子不给钱来这个机会,转身也离开了。

    “哼,哼,哼哼哼哼!”钱好儿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冷笑。

    “你个……不是咧,小姐……你听俺说……”钱来看了看剩下的好儿道。

    “你更跟俺说不着!俺可不管谁洗碗,只要是不叫俺娘洗,谁洗都一样儿!”墩儿一笑也回房间去了。

    “这……这……这咋还没人儿相信俺咧?今儿个是咋咧?这倒霉劲儿都传给俺咧啊?”钱来觉得自己掉进了倒霉的漩涡,他一屁股坐了下去,身子往后一仰正好儿倚在了门上。

    “老……老爷好咧!”一个翻滚,钱来倒进了屋里,看着圆睁怒目的钱守旺,钱来满脸堆笑得打了一个招呼。

    “好个屁!你咋滚进来地?”钱守旺瞪了一眼。

    “是咧,俺……俺咋滚进来地?俺也不知道咧!不过,俺这就滚出去!”钱来做好了滚出去的准备。

    “你给俺站住!”钱守旺喝道。

    “对,站住!惹咧老爷哪儿有那么容易就完事儿地!”钱串儿跟着起哄。

    “老爷,俺真不是故意地,俺马上就滚出去。”钱来缩好了脑袋。

    “俺问你,你都听清见俺们说啥咧?”钱守旺问。

    “没,没!俺啥也没听到咧!老爷你也知道咧,俺这两只耳朵那就是个摆设儿,早之前就叫俺哥给俺喊聋咧!别说还隔着这个门儿咧,就是离这么近俺都听不太清您咧说啥咧!”钱来极力地否认。

    “没听到?”钱守旺皱着眉头问。

    “听不到咧!俺耳朵就是摆设咧!”钱来抓着脑袋道。

    “老爷,别听他地咧!他骗您咧!他那耳朵灵着咧!”钱串儿极力地往钱来身上撩着怒火。

    “你个钱串子……”钱来指着钱串儿。

    “救命!”钱串儿做出求饶的姿势。

    “俺不管你听没听到,你去,现在就去,给俺把钱串儿抓来,打一顿,俺就不追究你偷听咧!”钱守旺一指钱串儿道。

    “老爷……这不好吧……”钱来立马脸上堆起了笑。

    “钱来,俺可告诉你,你可别胡来!你想想你以后还咋和俺处!”钱串儿紧张起来。

    “咋和你处?就这么处!”钱来笑着扑向了钱串儿,一顿拳打脚踢解了气。

    “老爷,您觉得这样儿对俺真地好咧?”钱串儿捂着鼻青脸肿的自己道。

    “还好不好?俺还有闲心管你好不好咧?俺在夫人那儿还不知道咋样儿好咧!不过,在这个府上,至少有你陪着俺咧,俺这心里也算好受一点儿咧!”钱守旺怨气似乎消了一半儿。

    “老爷,您去哪儿咧?”钱来问。

    “俺去哪儿还用你管咧?”钱守旺走了出去。

    “不是,那俺咋弄咧?可是你叫俺打钱串儿兄弟的!你可不能不管俺咧!”钱来在后面赶紧逃跑。

    “钱来,俺跟你再也不是兄弟!”钱串儿喊了一嗓子,拉扯的脸上一阵阵的疼。

    出了气的钱守旺仍旧没有摆脱梅九仙的冷战。晚上,钱府上下都熄了灯进入睡眠的时候,守在梅九仙门外的钱守旺仍在苦苦地哀求,可大半晌了,屋内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看着今天又要结束,钱守旺不死心地多叫了几声。

    “娘子咧,给俺开开门儿咧吧!俺错咧!俺再也不敢咧!你就饶咧俺吧!”钱守旺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爹,你吵到俺咧知不知道咧啊?”钱好儿从房间里扒出头来。

    “你个没良心的,你爹俺都要没地儿睡觉咧,你还说吵到你咧!你还是不是俺娃咧?”钱守旺数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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