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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彗星来的那一夜(上)

    时间如同沙漏里的沙粒星星点点地落下,不待停留,独往杯中流。把沙漏倒过来,时间也不因此被人重拾,但也可以让人回忆。

    夜过得很快,夏兰躺在床上,缩起了身子,像是一团棉被裹了起来。他的眼睛紧闭着,d但是他并没有睡着,他顶着昏沉的脑袋却不愿入睡,朦胧之中,眼前浮现出了过往……

    初春,草长莺飞,天空中零零落落地分布着几只纸鸢,缠在它们身上的线上下抖动,如同牵线木偶一样。寒山公园里,一处人烟稀少的偏僻角处,一张石桌旁对坐着两个人,但是他们并不是在下棋拼杀,而是在用眼神博弈。有一人着一身粗袖长衫,鼻子上懒洋洋地靠着一副算命先生的墨镜,右手轻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左手放在桌子上搓捻着手指,左右各有一幡旗,左旗写“推因断果知福祸”,而右旗写“听吾信我可成活”,这两句话更是衬托了这人的气质,越看越像……像那招摇撞市的江湖骗子。另一人也不是很正常,上身穿着黑白相间的体恤,下身又穿着黑白相间的七分裤,活像那动物园里的斑马。真是物以类聚,狼狈为……若不是此处无其他人,一定会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你是骗子吗?”居然问的那么直白,口气也是那么理直气壮。

    “我不是,你不信某所言之事?”那江湖骗……算命先生反问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见我就说今晚有彗星陨落于此,你是算命的还是搞天文。”斑马小子说道。

    “不信便走,请便不送!”那口气很不客气,像是地主老财在使唤家奴一般。但是斑马小子并不是被豢养的小狗,他可不会听他人用上司一样的口气指使自己。

    “你说话客气点!老头。”斑马小子顿时火大了,平时上司对我颐指气使就算了,一个破算命的对自己这么不客气,胸中之火填满心间,眼中之矢已然上弦。

    “额,小兄弟,有话好说,我这个还是很好说话的,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我不收你钱,你也别……”算命先生立刻怂了,万万没想到,唯唯诺诺的家犬未见,却遇到了火气极大的野狗,语气也柔和了下来,说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俗语有一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斑马小子的火气被算命先生这盆“水”浇灭了半多,正当想要再说几句的时候,耳旁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闹够了吗?没事来砸别人摊子吗?这位江……算命先生,这钱还是给您吧。”这位穿着正常的男子在两人中如众星拱月(因为他应该是这里面唯一的正常人了吧),他把手臂勾在斑马小子的脖子上,由此可见,他们俩的关系应该不错,他用另一只手把钱递了过去。

    “某无事,你……不错,某再免费为你算一卦吧”算命先生收好了钱后,又回到了先前的云淡风轻之姿,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自信与从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额,你……那请吧”衣着得体的男子放下了手臂,然后回应道。只见,那算命先生低抬手臂,轻轻地搓捻着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然后缓缓开口:“璀璨星辰变换了空间,阴曹地府偷换了人间,愿君能保持初心。”他神神叨叨地说了句话之后,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了,听得两人云里雾里的。眼看着面前这位算命先生要走,体恤男子拉住了他,然后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不过,算命先生却像是滑腻腻的泥鳅一样,从体恤男子的手中逃脱,自顾自地向远处走去。

    “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呀?”斑马小子挠了挠头,困惑地问道,“我怎么听不懂。”

    “谁知道呢,不要管那么多,你……”体恤男子并没有仔细思索刚刚那句话的含义,反而又是悄悄地勾上了斑马小子的肩膀,与他交谈起来。谁知,斑马小子如受惊的马儿一样躲开,一摆之前的困惑,笑着说道:“哥,男男授受不亲。”

    “你这个人的思想有点儿出现了偏差呀。”体恤男子并没有在意斑马小子的话,并且对他的行为语言做出了“准确”的评价。

    “走吧,我请你吃饭。”斑马小子跳跃式的思维引导着他说出这句话。说完后,他便自己向前走了

    体恤男子差点没反应过来,意识到后,急忙地说了句:“ok。”然后跟了上去,到了他旁边又补了一句:“对了,你摸摸,你带钱包了吗?别又是我付钱。”这语气听起来有点嫌弃的味道,斑马小子顿时不“乐意”了,说道“够你喝到死的了。”

    谈话声渐行渐远,两人的影子愈来愈长,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这时,刚才距离石桌不远处的小林子里隐约显现出了个人影。

    原来是那位算命先生,他并没有走,反而是从树后走了出来,又把摊子摆在那儿,左旗写“推因断果知福祸”,而右旗写“听吾信我可成活”,又摆出了刚才的姿势,似乎是在等着让下一个人上当受骗,也似乎在等着点醒其他落于苦难的可怜人……

    “我铁口一断,便能知你有何难,我策无遗算,有事找我知…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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