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秋水剑心（下）
“为什师父会一直拦着我丢掉这颗珠子呢？”一九不经意地想，“是不是师父也知道这里面有父母留下的记忆呢？”
一九现在正坐在南水街一处竹林的石凳上，她没有任务的时候都会坐在这里打发时间。
一九将那颗梦回香珠重新戴在了脖子上，自从离开了“梦里”，这珠子的香味更胜从前了，似乎是在诱惑着一九点燃它。
一九想着想着就出了神，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那人从一九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一九这才回了神，转身一看，竟然是那天自己的刺杀目标杨子期。
一九被吓了一跳，收起了梦回香，立马后退一步，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杨子期不以为意，悠悠地坐了下来，笑着看一九被吓到的模样。
他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怎么是你？”一九摸了一下腰间，心想不好，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短刀，随身匕首也放下了，杨子期要是想杀她，她一点还手的可能都没有。
“怎么不能是我？”
“你来找我？”
“恰巧路过。”
一九从来没有觉得和人说话是这么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自己也打不过他，若是轻易动手，怕是又要将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
“晚上来刺杀我的怎么不是你了？”杨子期捏了捏下巴，问道。
“我的任务被别人接手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目标了。”一九冷静地回话。
“我把他杀了。”杨子期突然说。
“……哦。”一九的神情一动，随即又沉默了下来。
杨子期突然起身，向前走了一步：“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当杀手？”
一九跟着也后退一步：“师父教的是杀人的功夫，我只能当杀手。”
杨子期又向前走了一步：“我教你别的，你不当杀手可不可以？”
一九接着后退一步：“不可以。”
“你为什么要躲呢？”
“离你越近就越危险。”
杨子期无奈只好停下脚步，突然，他一指一九的身后，满脸惊恐的说：“那是什么？”
一九本就紧张，他这一说，一九吓了一跳，顺势就回头望去，只是身后什么也没有，等她转过头来的时候，杨子期已经出现在了身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你说我现在危不危险呢？”杨子期在一九耳边轻语，声音低沉。
一九眨了眨眼睛，回道：“危险。”
“有多危险？”杨子期再次放柔了声音。
“你是秋水剑杨子期，这个距离想要杀我我绝对活不了。”
“那你不如和我去皇城里玩一会儿，我保证不杀你。”
“动手吧。”
杨子期一脸苦笑，这女子真是特别，这要换做是寻常女子，定然是要脸红害羞，回他一个好字之后就随了他，只是一九哪是寻常女子，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安全和危险，要杀的人和不用杀的人，杨子期自然是被她划分到了危险那一列。
一九手上暗自用力，只是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无法抽回被杨子期握住的那只手。
“不管了，走，带你去看好看的。”
杨子期手上一用力，将一九抱在了怀里，脚步几点，轻功飞上屋檐。
“你！放我下来”一九被吓到，挣扎着就要跳下来。
“别乱动，不然我一松手，你掉下去就真摔死了。”
一九沉默了一会儿，果然安静下来了，没有再挣扎着下去，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不知道小时候她父母是不是也这样抱她，这样温暖，这样让人眷恋。
她攥紧了手中的梦回香珠，这样想到。
——
“到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一九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城，这里是城外的一片荒地，杨子期轻轻把一九放了下来，还是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只是示意她向前走走。
一九也只好照做，他们走了一会儿，就看到这片荒地的尽头，竟然有一片桃花林，无数桃树摇曳着它们缀满粉红色的枝干，直到微风吹过，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那些粉红花瓣，让他们在风里飞舞。
“真美。”一九不禁感叹道，在皇城里，她是很少看到这些的。
“是不是很漂亮，我今天本来就打算要去看这片桃林，经过南水街的时候遇见了你，真的只是偶然，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一九不禁莞尔一笑，说：“好，我相信你。”
杨子期看到突然一叫：“你笑的真好看，再笑一下我看看！”
然而这时一九已经转过身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杨子期直叹可惜。
“这片桃林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我那个弟弟喽，几年不见，他好像在京城里当了什么大官，有一次查了什么十几年前的一桩命案，有一户姓桃的人家，一夜之间全家被人杀害，至今凶手都没找到，这里就是那户人家的院落了，只不过后来墙都被拆了，留下了这片桃林，据说这些桃树，都是那户人家的夫妻两个一起种的，我也是听弟弟说的，就过来看了看。”
“真是可惜，好好一片桃林，没人照顾。”
“这桃花下可都是尸体，你都不害怕？”
一九摇摇头，说：“不怕。”
杨子期是越看她越喜欢：“你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不不不，你比她们要好看，你知不知道自己又多美。”
美？一九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说道美，她只能想起那日在“梦里”见到的那位老板，美的惊为天人，自己呢，还从来没有好好看到过自己的脸。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好学经的，什么问题都能回答。”
“如果你至亲之人从小就抛弃了你，但又给你留下一段记忆想让你看，可能是解释他们为什么抛弃你，也可能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话想让你一直想着他们，你会不会去看？”
杨子期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才说：“会，看是看，只是看了之后怎么做，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一九静静地看着杨子期，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么正经的样子。
她又说了那句他们第一次见面，最后说出的话：“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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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现在正坐在南水街一处竹林的石凳上，她没有任务的时候都会坐在这里打发时间。
一九将那颗梦回香珠重新戴在了脖子上，自从离开了“梦里”，这珠子的香味更胜从前了，似乎是在诱惑着一九点燃它。
一九想着想着就出了神，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那人从一九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一九这才回了神，转身一看，竟然是那天自己的刺杀目标杨子期。
一九被吓了一跳，收起了梦回香，立马后退一步，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杨子期不以为意，悠悠地坐了下来，笑着看一九被吓到的模样。
他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怎么是你？”一九摸了一下腰间，心想不好，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短刀，随身匕首也放下了，杨子期要是想杀她，她一点还手的可能都没有。
“怎么不能是我？”
“你来找我？”
“恰巧路过。”
一九从来没有觉得和人说话是这么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自己也打不过他，若是轻易动手，怕是又要将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
“晚上来刺杀我的怎么不是你了？”杨子期捏了捏下巴，问道。
“我的任务被别人接手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目标了。”一九冷静地回话。
“我把他杀了。”杨子期突然说。
“……哦。”一九的神情一动，随即又沉默了下来。
杨子期突然起身，向前走了一步：“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当杀手？”
一九跟着也后退一步：“师父教的是杀人的功夫，我只能当杀手。”
杨子期又向前走了一步：“我教你别的，你不当杀手可不可以？”
一九接着后退一步：“不可以。”
“你为什么要躲呢？”
“离你越近就越危险。”
杨子期无奈只好停下脚步，突然，他一指一九的身后，满脸惊恐的说：“那是什么？”
一九本就紧张，他这一说，一九吓了一跳，顺势就回头望去，只是身后什么也没有，等她转过头来的时候，杨子期已经出现在了身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你说我现在危不危险呢？”杨子期在一九耳边轻语，声音低沉。
一九眨了眨眼睛，回道：“危险。”
“有多危险？”杨子期再次放柔了声音。
“你是秋水剑杨子期，这个距离想要杀我我绝对活不了。”
“那你不如和我去皇城里玩一会儿，我保证不杀你。”
“动手吧。”
杨子期一脸苦笑，这女子真是特别，这要换做是寻常女子，定然是要脸红害羞，回他一个好字之后就随了他，只是一九哪是寻常女子，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安全和危险，要杀的人和不用杀的人，杨子期自然是被她划分到了危险那一列。
一九手上暗自用力，只是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无法抽回被杨子期握住的那只手。
“不管了，走，带你去看好看的。”
杨子期手上一用力，将一九抱在了怀里，脚步几点，轻功飞上屋檐。
“你！放我下来”一九被吓到，挣扎着就要跳下来。
“别乱动，不然我一松手，你掉下去就真摔死了。”
一九沉默了一会儿，果然安静下来了，没有再挣扎着下去，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不知道小时候她父母是不是也这样抱她，这样温暖，这样让人眷恋。
她攥紧了手中的梦回香珠，这样想到。
——
“到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一九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城，这里是城外的一片荒地，杨子期轻轻把一九放了下来，还是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只是示意她向前走走。
一九也只好照做，他们走了一会儿，就看到这片荒地的尽头，竟然有一片桃花林，无数桃树摇曳着它们缀满粉红色的枝干，直到微风吹过，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那些粉红花瓣，让他们在风里飞舞。
“真美。”一九不禁感叹道，在皇城里，她是很少看到这些的。
“是不是很漂亮，我今天本来就打算要去看这片桃林，经过南水街的时候遇见了你，真的只是偶然，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一九不禁莞尔一笑，说：“好，我相信你。”
杨子期看到突然一叫：“你笑的真好看，再笑一下我看看！”
然而这时一九已经转过身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杨子期直叹可惜。
“这片桃林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我那个弟弟喽，几年不见，他好像在京城里当了什么大官，有一次查了什么十几年前的一桩命案，有一户姓桃的人家，一夜之间全家被人杀害，至今凶手都没找到，这里就是那户人家的院落了，只不过后来墙都被拆了，留下了这片桃林，据说这些桃树，都是那户人家的夫妻两个一起种的，我也是听弟弟说的，就过来看了看。”
“真是可惜，好好一片桃林，没人照顾。”
“这桃花下可都是尸体，你都不害怕？”
一九摇摇头，说：“不怕。”
杨子期是越看她越喜欢：“你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不不不，你比她们要好看，你知不知道自己又多美。”
美？一九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说道美，她只能想起那日在“梦里”见到的那位老板，美的惊为天人，自己呢，还从来没有好好看到过自己的脸。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好学经的，什么问题都能回答。”
“如果你至亲之人从小就抛弃了你，但又给你留下一段记忆想让你看，可能是解释他们为什么抛弃你，也可能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话想让你一直想着他们，你会不会去看？”
杨子期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才说：“会，看是看，只是看了之后怎么做，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一九静静地看着杨子期，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么正经的样子。
她又说了那句他们第一次见面，最后说出的话：“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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