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责子（2）
石竹稍微愣了一愣，他跟随主公宋伯明多年，可从未见过主公生过如此大的气。
也没有轻易责打过小主人们。
总归也是小主人们省心，主公不用多加拘管，可今天传来的消息，是很让人大跌眼镜了——素来端正的四郎竟然犯了这么一个大错。
纠结了会，石竹还是听从命令，取来了家法——是一根鞭子，这根鞭子已经跟随宋伯明多年，是一位将军送给宋伯明的，宋伯明随身携带，经常用它锻炼身体，没想到今日竟要用它来教训自己的儿子。
万夫人见石竹取来了鞭子，连忙站起，挽住宋伯明的胳膊，哀求道：“四郎刚刚回来，老爷要做什么？”
宋伯明轻轻甩开万夫人的手，道：“你不用跟来！今日之事，也是由来已久，我没有多加管教与他，才使得他铸成大错，竟然与烟花女子厮混数月，不知悔改，还要蒙骗家人，骗走钱财，这等不孝之子，今日不管，明日岂不是要弑君弑父，欺天灭地?”
说完，没有给众人出身的时间，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直奔小儿子邦光的房间。
万夫人赶忙招呼明光与延光，“赶快跟上，莫让你爹爹动气，伤了身子！”
明光与延光忙应声是，迅速跟上父亲的脚步。
万夫人又忙转头对出神的清光与和光喊道：“快跟我一起去劝劝你爹爹！”
宋伯明对两个女儿很是宠爱，让两个小女儿前去劝阻，也许会消气。
清光与和光都在出神，都目光呆滞，以致于母亲呼唤时，都没能很快应答——两人的想法又截然不同，和光想的是哥哥邦光究竟遇到了怎样的女子，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清光则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今生提前上演，而且还是由她的哥哥邦光演绎的。
难道，她身边的人就逃脱不了与风尘女子的纠葛？
前世是丈夫郭景先为了红粉知己潋滟，不惜抛家舍业，娶她也是另有目的，要稳住家人的下下策，新婚之夜也对她讲明两人互不干涉，他的心里只有潋滟一人。
那时，清光满心惆怅，疑惑不解，这个潋滟既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是小家碧玉，是一个流落风尘的低贱的女子，怎能让丈夫郭景先矢志不渝，对她全心全意？
现在，清光也是不解，哥哥邦光怎么也能出这样的事？
要知道，哥哥邦光素来是品行端正的男子，熟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早早娶了父亲老友吴青山的女儿为妻，琴瑟和谐，是惹人羡慕的一对。
怎么会，怎么会？
清光跟在万夫人与姐姐和光身后，目光呆滞，头重脚轻，不知自己是如何行走的。
几个嫂嫂见此情形，也不好跟去，只能呆在原地，秦姨娘也没有跟去，在原地抱着小儿子胡思乱想。
万夫人携着两个女儿终究还是去晚了一步。
她们到时，看到邦光蜷缩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衣服破裂，手脚抱成一团，不断耸动着身子，好像是很冷。吴归云坐在一旁，哭哭啼啼，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要昏迷过去。
宋伯明则拿着鞭子站在邦光面前，卷起袖子，还要再教训儿子，手刚举起，就被刚刚到来的万夫人从半空中阻拦。
万夫人心疼的说：“老爷已经教训过了，不要再打了！邦光犯了错，也不至死啊。”
又扑在儿子邦光身上呜咽流涕，不能自已。
邦光似乎感受到母亲来到，手脚慢慢松开，眼睛慢慢抬起，泪珠簌簌而落，含糊开口叫了几声娘，悲痛哀切。
万夫人听到儿子呼唤娘，更加心痛，忙抱着邦光，流泪道：“你快向你爹爹认错！”
宋伯明此时抚额坐下，打了儿子，他心中也惨痛，儿子每呼唤一声，他就揪心，当他确实要好好教训这个儿子了，本来他最放心这个儿子，认为这个儿子是成才的料子，没想到中途遇阻，儿子掉入这样的风流阵中，无法自拔。
他捂着阵阵痛的胸口，喘着粗气，提着嗓子，道：“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知道错了吗？他非但不认为是错，还觉得是我这个父亲不通情理，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逆子，不早早打死，留他何用？再过几年，越发是个纨绔子弟了！”
又要拿起鞭子打邦光，可惜气力不足，唤过石竹，“去把长烟叫来！让他给我狠狠的打这个逆子！”
和光忙慌乱的上前阻止，道：“爹爹不要生气了，哥哥他一定知错了。”又转头对哥哥邦光道：“哥哥，你快说啊！”
邦光却跟听不见话一样，默不作声，只是蜷缩在母亲万夫人的怀抱中，恍若局外人。
嫂嫂吴归云哽着嗓子，崩溃说道：“好妹妹，你哥哥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此番回来，乃是为了休妻！我不知做了什么，得罪了你哥哥，你哥哥竟然要休妻！自古以来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哥哥无缘无故要休了我，不知他究竟安得什么心！”
吴归云的情绪已经临近崩坏，每说一句话都要大口喘气，眼神迷离，她软着身子走到邦光身边，叫道：“你无情，我也没必要对你有义，今日就当着父亲母亲的面，你好好的将心里话说一说！”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万夫人，将丈夫一把揪起，又重重推倒，自己大声哭泣，哭声如雷。
万夫人以温柔的声音质问儿子，“你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邦光点头承认。
万夫人急忙问道：“这么一个好媳妇你不要，你要谁？”
邦光目光明亮坚定，口口声道：“儿子要娶绵绵过门。”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宋伯明与吴归云，吴归云掩面跳脚，哭了会，便上前狠狠捶打丈夫邦光，“我哪里对不起你？我竟然比不上一个烟花女子？你将你自己看做什么样的人了，你又将我看做什么样的人了？自甘下贱，你还恬不知耻，你，你真是没救了！”
宋伯明也来了力气，不等长烟来到，用力站起，举起鞭子，鞭子落在了儿子邦光身上，痕迹立马出现，皮开肉绽。
房内又混乱起来，有拉架的，有跪下劝阻的，有吓得捂脸不敢看的。
清光始终镇定地看着这场闹剧——她面对此种熟悉的场景，已经筋疲力尽，心口发闷，无力相劝爹爹，只能在一旁闷闷的看着，光是看着，她就已经用尽全部的精神气力了——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刺激，她有些头晕眼花，喘不上气，立马就要晕倒气绝的感觉反复上涌，她慌了，连忙跑出房外，努力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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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轻易责打过小主人们。
总归也是小主人们省心，主公不用多加拘管，可今天传来的消息，是很让人大跌眼镜了——素来端正的四郎竟然犯了这么一个大错。
纠结了会，石竹还是听从命令，取来了家法——是一根鞭子，这根鞭子已经跟随宋伯明多年，是一位将军送给宋伯明的，宋伯明随身携带，经常用它锻炼身体，没想到今日竟要用它来教训自己的儿子。
万夫人见石竹取来了鞭子，连忙站起，挽住宋伯明的胳膊，哀求道：“四郎刚刚回来，老爷要做什么？”
宋伯明轻轻甩开万夫人的手，道：“你不用跟来！今日之事，也是由来已久，我没有多加管教与他，才使得他铸成大错，竟然与烟花女子厮混数月，不知悔改，还要蒙骗家人，骗走钱财，这等不孝之子，今日不管，明日岂不是要弑君弑父，欺天灭地?”
说完，没有给众人出身的时间，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直奔小儿子邦光的房间。
万夫人赶忙招呼明光与延光，“赶快跟上，莫让你爹爹动气，伤了身子！”
明光与延光忙应声是，迅速跟上父亲的脚步。
万夫人又忙转头对出神的清光与和光喊道：“快跟我一起去劝劝你爹爹！”
宋伯明对两个女儿很是宠爱，让两个小女儿前去劝阻，也许会消气。
清光与和光都在出神，都目光呆滞，以致于母亲呼唤时，都没能很快应答——两人的想法又截然不同，和光想的是哥哥邦光究竟遇到了怎样的女子，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清光则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今生提前上演，而且还是由她的哥哥邦光演绎的。
难道，她身边的人就逃脱不了与风尘女子的纠葛？
前世是丈夫郭景先为了红粉知己潋滟，不惜抛家舍业，娶她也是另有目的，要稳住家人的下下策，新婚之夜也对她讲明两人互不干涉，他的心里只有潋滟一人。
那时，清光满心惆怅，疑惑不解，这个潋滟既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是小家碧玉，是一个流落风尘的低贱的女子，怎能让丈夫郭景先矢志不渝，对她全心全意？
现在，清光也是不解，哥哥邦光怎么也能出这样的事？
要知道，哥哥邦光素来是品行端正的男子，熟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早早娶了父亲老友吴青山的女儿为妻，琴瑟和谐，是惹人羡慕的一对。
怎么会，怎么会？
清光跟在万夫人与姐姐和光身后，目光呆滞，头重脚轻，不知自己是如何行走的。
几个嫂嫂见此情形，也不好跟去，只能呆在原地，秦姨娘也没有跟去，在原地抱着小儿子胡思乱想。
万夫人携着两个女儿终究还是去晚了一步。
她们到时，看到邦光蜷缩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衣服破裂，手脚抱成一团，不断耸动着身子，好像是很冷。吴归云坐在一旁，哭哭啼啼，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要昏迷过去。
宋伯明则拿着鞭子站在邦光面前，卷起袖子，还要再教训儿子，手刚举起，就被刚刚到来的万夫人从半空中阻拦。
万夫人心疼的说：“老爷已经教训过了，不要再打了！邦光犯了错，也不至死啊。”
又扑在儿子邦光身上呜咽流涕，不能自已。
邦光似乎感受到母亲来到，手脚慢慢松开，眼睛慢慢抬起，泪珠簌簌而落，含糊开口叫了几声娘，悲痛哀切。
万夫人听到儿子呼唤娘，更加心痛，忙抱着邦光，流泪道：“你快向你爹爹认错！”
宋伯明此时抚额坐下，打了儿子，他心中也惨痛，儿子每呼唤一声，他就揪心，当他确实要好好教训这个儿子了，本来他最放心这个儿子，认为这个儿子是成才的料子，没想到中途遇阻，儿子掉入这样的风流阵中，无法自拔。
他捂着阵阵痛的胸口，喘着粗气，提着嗓子，道：“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知道错了吗？他非但不认为是错，还觉得是我这个父亲不通情理，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逆子，不早早打死，留他何用？再过几年，越发是个纨绔子弟了！”
又要拿起鞭子打邦光，可惜气力不足，唤过石竹，“去把长烟叫来！让他给我狠狠的打这个逆子！”
和光忙慌乱的上前阻止，道：“爹爹不要生气了，哥哥他一定知错了。”又转头对哥哥邦光道：“哥哥，你快说啊！”
邦光却跟听不见话一样，默不作声，只是蜷缩在母亲万夫人的怀抱中，恍若局外人。
嫂嫂吴归云哽着嗓子，崩溃说道：“好妹妹，你哥哥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此番回来，乃是为了休妻！我不知做了什么，得罪了你哥哥，你哥哥竟然要休妻！自古以来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哥哥无缘无故要休了我，不知他究竟安得什么心！”
吴归云的情绪已经临近崩坏，每说一句话都要大口喘气，眼神迷离，她软着身子走到邦光身边，叫道：“你无情，我也没必要对你有义，今日就当着父亲母亲的面，你好好的将心里话说一说！”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万夫人，将丈夫一把揪起，又重重推倒，自己大声哭泣，哭声如雷。
万夫人以温柔的声音质问儿子，“你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邦光点头承认。
万夫人急忙问道：“这么一个好媳妇你不要，你要谁？”
邦光目光明亮坚定，口口声道：“儿子要娶绵绵过门。”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宋伯明与吴归云，吴归云掩面跳脚，哭了会，便上前狠狠捶打丈夫邦光，“我哪里对不起你？我竟然比不上一个烟花女子？你将你自己看做什么样的人了，你又将我看做什么样的人了？自甘下贱，你还恬不知耻，你，你真是没救了！”
宋伯明也来了力气，不等长烟来到，用力站起，举起鞭子，鞭子落在了儿子邦光身上，痕迹立马出现，皮开肉绽。
房内又混乱起来，有拉架的，有跪下劝阻的，有吓得捂脸不敢看的。
清光始终镇定地看着这场闹剧——她面对此种熟悉的场景，已经筋疲力尽，心口发闷，无力相劝爹爹，只能在一旁闷闷的看着，光是看着，她就已经用尽全部的精神气力了——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刺激，她有些头晕眼花，喘不上气，立马就要晕倒气绝的感觉反复上涌，她慌了，连忙跑出房外，努力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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