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皮皮虾，我们跑
楚柠县中学。
王自如刚步入校门，冷不丁地有一个人从门卫室跳了出来，拦住了他，虎视眈眈地凝视着他，象老虎发现着猎物一样。
王自如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拦路的正是学校的支书陈老虎。
陈老虎：“你来干什么的？”
“书记好，我来上课的。我是高三（5）班的学生王自如。”
陈老虎二话不说，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校门外推。
“你不用来学校了，你回去放牛吧，这里不欢迎你。”
王自如望着这个一脸油腻的男中年，一脸懵B。
敢情这学校成了你们家开的啰？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村的放牛坡，不是你想什么时候上课，你就可以什么时候来上课……”
王自如环视四周，校园操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教学楼那边书声朗朗。
王自如知道坏了，一定是记岔开学日期了。
转念一想，既然是交钱补课，就不应该具有强制性啊。老子是学霸，记岔就记岔了啊。
这个一脸油腻的男中年——校支书陈老虎，是楚N县中学最牛B哄哄的人物，没事找事，小事化大，大事翻天。校长也得让他七分。只要他不上课，就象老虎巡山一样满校园巡查，发现什么猎物，就猛吼一声：“你给我站住！”那声音，三里外可闻，堪比河东狮子吼。
一言不合就要写检讨。
一言不合就要让班主任来领人。
你要是让他老人家有点什么不爽了，直接就让家长来领人。
还有一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操作，“让你们镇派出所来领人”。
敢情镇派出所是同学们家开的呀？
总而言之，就是特别喜欢找茬！
特别喜欢训人！
特别喜欢看别人的检讨书！
他一天找不到人来训，就象是一天没得饭吃一样，饿得肚子难受。
他一天没有检讨书读，那简直就象要了他的命。
而且这人情商特别低，每天早上话都特别多，把校长的话全讲光了，让校长无话可说！情商这么低的人，也不知道谁帮他神助攻到这个位置。
没完没了地找事儿骂人，没说过半句好话。经常让全校近一千学生饿着肚子做他的出气包。
王自如满肚子腹诽。你这么牛B哄哄，你怎么不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支书，我记岔时间了，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有什么用，你应该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对不起你的父母。”
“我……没有父母，我父亲死了，我妈妈在我一岁那年改嫁了。”
陈老虎瞬间就懵B了，特么的我跟你说道理，你跟我摆事实？
还有没有王法！卖惨？在我陈老虎这里是不济事的。
不过，这话好象没毛病，无懈可击，应该怎么反击这崽子呢？
他捋了一下越来越往后的发际线，整理了一下思路，越理越乱，越乱越气，特么的要是猎物都跟你一个尿性，明年我这头就得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了！
陈老虎气得加大音量道：
“你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你这是在自杀!……自杀，知道吗？”
“知道，自杀的英文是suicide……”
“滚蛋！”
蛋字没骂完，支书竟然“咕”的一声笑了！
以训人为乐，喜欢看检讨书，这头出了名的巡校老虎，当年对越作战时的侦察排排长，竟然在骂人的时候被逗笑了！
特么的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啊！绝对值得鼓吹一波啊。
王自如听到他说“滚蛋”二字，二话不说抓住机会，头也不回地以百米速度冲刺——逃跑。
皮皮虾，我们跑！
特么的这不跑不行啊，陈老虎那种吃人的架势，绝对让你秒跪，分分钟让你404的啊。
校支书望着王自如的远遁了的背影，慢慢地伸出他惯于指点江山的手指，中气不足地对着远处的背影道：
“这……这……，喂……我让你走了吗？……”
参加过对越两山轮战的保卫科科长，当年救过陈老虎的兵，腰别脱漆的皮枪套，里面装有一枝仿真沙漠之鹰手枪，挠着花白的头发，不嫌事大地道：“老书记怎么就让他走了？不用写检讨了吗？”
“我有让他走吗？”
“你叫他滚蛋的……”
“我真说了？”
“嗯，真说了。”
“这熊孩子……”
保卫科科长瞬间作出要拔枪的姿势，道：“排长，要不要我把这小崽子给您抓回来？”
这一瞬间，他仿佛找到了当年自己当侦察兵时的自信。
陈老虎上下瞄了一眼他的老侦察兵，左手拿着黑白两色半旧保温瓶，里面泡着枸杞子、肉苁蓉……
右手定格在脱漆的皮枪套上，嘴角泛滥着中年式猥琐的谄笑。
陈老虎一脸的嫌弃，你哪来的自信？
特么的你最好不要说你是老子的兵，老子没你这种孬兵！
再说了，你这象是要帮我追人的样子吗！？你走快一步，保温瓶中的补肾汤就要洒出来了。你别装了好吗，而且，一看你杯子里泡着的那些玩意，就知道你根本追不上的好吗。
两个油腻的中年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福同享的肚子，再看看自己杯子里的肉苁蓉，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哈……哈……哈…”
“嘿…嘿…嘿…”
想不到吧。
你也有今天啊？
……
王自如暂时逃脱了校支书的魔掌，可是问题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宿舍和教室在那里。
楚N县中学，每年都换宿舍和教室，高三男生都住新2幢宿舍，教室都固定在在一楼。
没办法，王自如只得猫着身子，一个个教室找人，看他们班在哪个教室。
他背着背包满教学楼的荡，不知道的妥妥地以为这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呢。
妈蛋，要是支书发现他这样子象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找教室，准完犊子。
在最左侧的尽头，他终于找到了高三5班的教室。
班主任覃思兴正在上数学课。
“报告。”
“进来吧。”
王自如Look了一下，在最里边找到了一个空位。
高三开局的种种不顺，让王自如有种先机尽失的不详感。
好在接下来一切都比较顺利，除了中午睡眠差一点外，没遇到太大的问题。
班主任也没把他的迟到当一回事。毕竟，只要是一个脑子稍为正常一点的人，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黑不溜秋的“太阳牌”T恤，黝黑得发光的脸，就能妥妥的猜出，这货绝对是从刚刚从田里修理好地球归来的小农民啊。
你跟一个成绩那么牛B的，刚刚干完苦力，修理好地球的农民计较那么多，什么补课啊迟到啊这类鸡毛蒜皮的破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由于迟到了三天，王自如被分在一个杂牌军宿舍，新2栋210，一个没有老师愿意管理的宿舍。
新2栋前面是教学大楼，一楼靠路边是学校医务室，后面是女生宿舍——新1栋。
楚N县中学的校舍条件实在不怎么样，每个宿舍五张架床，住满了十个人，一点空位都没留下。这样每个班都有些零零碎碎的边角分子住不下，就一起分到了这个宿舍。
文科1班的有1人，理科的4、5、6、7班的各级每班都有。其中4班的4人，王自如的5班2人，6班2人，7班1人。
更奇葩的是，和王自如同班的那位童鞋，之前竟然一次也没见过！留级的？转学的？摸不清楚。所以也就没办法搭话。
倒是1班的陈涛是旧时相识，是自己未分文理班时的同学。
这四不管地带，除了王自如是迟到被动分到这里的外，差不多都是被老师嫌弃的学渣。其实学渣并不可怕，怕的是花头鸭式学渣，就是那种自己不努力，智商又不行，还东搞西搞事情的学渣。
在这个有钱就能办好事的时代，花点钱将学渣塞进县重点中学，不是什么难事。
1班的陈涛是历史爱好者，整天拿着历史书进进出出，中午也不睡觉，把时间挤出来看历史。其它科目则表现平平。比如说英语，及格线上挣扎的货色。由于他手痒，挤了6年青春痘，脸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加上肤色偏黑，大脸，很象个五大三粗的杀猪佬。
杀猪佬陈涛同学，明恋同班的校花慕璨茹两年多了，每天除了抱着历史书无所事事地看外，就是围着班花献媚当舔狗，不过是些帮人家打水，打饭，拿试卷，交作业，买墨水修钢笔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本来活儿也不多，关键是，还不一定轮到他干啊，这活儿抢手啊，竞争对手多啊。
慕璨茹是1班的团支书，学习成绩非常好，长得身体修长，肤白如雪，笑靥如花，留着短发，很是洋气。宿舍中，十个有八个把她当成梦中情人。
王自如一年级的时候，也是一班的，据他所知，慕璨茹对谁帮他打饭了，谁帮她打水了，不怎么在意，反正有人干，至于今天是谁干了，对她来说，大概没有什么区别。
舔狗舔狗，一无所有。这话没说错，到现在，陈涛连校花手都没牵过。
即便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陈涛也做得有滋有味，每做一次，内心就感觉女神今天重用我了，我离追到女神又近了一步！
王自如对他的这种喽啰式的献媚，飞蛾扑火式的自灭泡妞法大不以为然。
晚自习后，陈涛穿着洁净的豆豆鞋，满面春风地冲进了寝室。
王文正正在双手撑地，倒立天柱。细弟正在计时。
“1分20秒……1分30秒……”
陈涛：“你们猜我今天有什么大喜事？”
王自如明知故问地假装道：“历史考了全校第一名？”
“不是。”
细弟忍不住道：“不用猜啦，大家都知道。你直接说女神的事吧！”
“还是细弟聪明，今天女神充满笑意地对我说，谢谢你长期帮我打饭……”
“叼……”
“切……”
“不自量力……”
“飞蛾扑火……”
王自如道：“某人也听到今天你家女神对晏衍说，‘谢谢你，经常帮我打水！’”
陈涛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地道：“你听谁说的！”
“我亲耳听到的，就在下课回宿舍的路上，细弟也听到了。”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胡说八道！”
王自如摊手，“信不信由你。”
“我这就亲自去问！要是假的，回来我找你们算帐。”说着拿了一瓶蒜头萝卜干就要走。
细弟道：“你别找我算帐，我可没说过。”
王自如道：“慕璨茹不喜欢吃辣，长痘痘。”
陈涛一个急刹车，转身回来，站在宿舍中央，若有所思，突然质问王自如道：“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暗恋我们家女神！”
倒立着的王文正从地下冒出来一句，“疑邻偷斧……”
细弟道：“要是人家王自如暗恋你们家女神，那还有你什么事啊！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你早靠边站了。”
“哼，我才不信…瘦过竹竿…”陈涛悻悻而去。
细弟笑着拍了下王自如的肩膀，道：“嘿嘿，人瘦JJ大，他懂什么，对不对？”
王自如愕滞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三步，单掌推出，做出周星星的标志性动作，“我靠，你偷看我洗澡！？”
王文正道：“切，用得着偷看吗？”
王自如道：“那怎么……？”
“每天早上你撑起的帐篷，就象里面顶着一个丝瓜一样。”
王自如一脸黑线，“妈蛋！我有那么猥琐吗！”
细弟又拍拍王自如的肩膀道：“这个是生理现象，对吧。每个男生早上都一样滴……”
王自如不得不服，这个外表瘦不拉几的细弟的情商就是高，他永远带着笑意跟你说话，让你感觉不到他内心，哪怕是有半点的阴险狡诈，而且他善于站在别人的立场帮人说话，很好地把你解围出来，关键是，他还很幽默……
不过他长得不帅，头发卷卷的，脸上不少青春逗。要不然，他绝对是美女磁铁啊。想吸多少有多少啊。
这时候，一个油头粉面的小青年拄着一根三角形大拐杖，扶着墙，笃笃笃地踱了进来。整个宿舍顿时全是各种药味，脚味，腐烂的肉味，臭不可闻。
王文正指着墙对那小青年揶揄道，“我什么都不服，就扶你。”
那个小青年咧嘴一笑，牙齿洁白整齐。
细弟关心地道：“吕树义，脚好点了吗？”
“嘶……”吕树义咬牙切齿。
“还是巨痛无比，没什么好转。”
王自如发现吕树义的左脚板肿得如大萝卜一般，连鞋子都穿不进，一圈圈缠绕着厚厚的白胶布。
王自如道：“你脚怎么这样了？看上去很严重啊。”
细弟道：“前天晚上年爬墙进学校，被保卫科长和陈老虎拿着枪追，然后一个打滑就踩进石灰坑里去了。一脚全是燎泡，估计当时就痛得满地找牙，也不知道能不能康复。”
吕树义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他那是假枪，怕他个吊啊！”
吕树义：“当那种情况下，能不怕吗？我听到他在后面喊，‘你给我站住，再敢跑一步我就嘣了你！’万一他那枪要是真的呢？”
一提到陈老虎和保卫科科长这两个变态，大家都无语了……
王自如道：“你为什么要回来那么晚？”
王文正笑道：“还不是因为裤裆那玩意不老实！色字头上一把刀。”
王自如：“哦……”
细弟：“陈老虎是哪儿人，这么凶悍生猛？”
吕树义：“广南郁林的，来自一个祖上有父子二人，同时参加过冯子才抗法战争的家庭，能不凶悍嘛！”
吕树义继续道：“而且当年在两山轮战中，这货也是相当的彪悍。从一个列兵一路混到排长，剧情你们自己脑补吧。”
大家齐道：“哦，难怪……”
这时陈涛回来了，一言不发，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也不洗涮，窸窸窣窣整理被褥蚊帐，和衣而睡。
熄灯后，王自如被臭气熏得难以入眠。
迷迷糊糊中听到窗外有人悄悄地说话。
那人道：“吕树义，我找了个母…鸡…婆，一起去吃了它？”
吕树义道：“我脚烧成这样，哪里吃得动！”
“没事，照吃，就在学校后面树林的墙头外面，我们扛你出去……”
“真吃不动啊。”
“睡你麻痹，起来嗨！”
只听得窸窣作响，吕树义竟然起床了！他竟然起床了！他真的起床了！
接着笃笃笃地拄着拐杖出去。
王自如道：“母鸡很好吃吗？值得甘冒掉下石灰坑的风险？”
细弟喃喃地道：“吃过的人自然会知道……”
王自如上辅老杨道：“我无法想象，他这个腿怎么爬出两米高的围墙？”
第二天，做完早操，值日老师汇报完情况后，大家都做好了百米冲刺跑的姿势。
目标：食堂。
王自如虽然跑得不快，百米成绩状态好的话，偶尔能摸一下及格线，但这姿势也得摆出的啊，慢一点这食堂本来就稀不拉叽的肉粥，就要变成粥汤的啊！喝下这粥汤，一个早上就得尿频尿急尿痛的啊，这还是小事，谁特么的肚子唱一个上午的歌还能好好地学习的？
有吗？麻烦您站出来，收下老子的膝盖！
再说，一大早的，排在百米长队的吊车尾领个早餐，还有心情上课吗？
呵呵，骚年，这就想吃早餐了？你们太天真了。
校支书不发话，有人敢叫解散吗？有吗！
校长叫解散，那也不顶事啊！
这时候，只见陈老虎很淡定地负着手走上讲台，仿佛一切智珠在握一般。
然后，他从容不迫地伸出他惯于的指点江山的手，斜斜地指向天空，嘴巴翕动，欲言又止。这是他酝酿情绪的习惯性脸部表情。
一看到他这个斜斜地指向天空手势，大家都知道，坏事了，今天早餐要推迟半小时。
特么的连500米外的食堂大妈，都能通过陈老虎的口气判断出早餐开饭时间的好吗！
“咳咳……”
听到这种标志性的咳嗽，大家又是菊花一紧。
又是指天誓日，又是咳嗽的，又酝酿了这么久，铁定大单了……
“昨天，有一位同学，他终于舍得来学校了，我们高三的同学补课已经3天了，他迟到了3天！整整3天呐！而且，这位同学，在我批评教育他的过程中，他居然畏罪潜逃了！居然畏罪潜逃了！居然畏罪潜逃了！”
操场发出“哇”的一陈惊叹。大家都面面相觑，一脸的鄙弃，特么的这谁啊，你老老实实听他训半小时，乖乖地交个500字的检讨书，这事不就结了！就因为你这种自杀式的逃跑，狗带式的操作，老子今天陪你饿半小时啊，你得浪费多少人的时间成本？
“有人知道这位同学是谁吗？”
操场哗然：“不知道。”
大家交头接耳。
“哇靠，居然有人敢在老虎面前实施自杀式的逃跑？”
“这是狗带（godie）的节奏啊……”
“这谁啊，这么大胆，没事去惹火烧身？”
“老虎头上挠痒痒，这人不想活了吧？”
“你遇到可是陈老虎！等着吃瘪吧。”
支书煽动起大家的情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我也不知道这位同学是谁，下面我有请他上来，给大家讲两句逃跑感言。大家鼓掌欢迎！”
陈老虎带头鼓掌。
顿时全场掌声雷动。
没办法，大家被逼鼓掌。
王自如只得硬着头皮走上了高高在上的操场讲坛……
完犊子了，看样子这节奏要失控。想在陈老虎这里占点小便宜，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的这个理，这回肯定要吃瘪了。看来自己涉世未深，还得总结经验……
王自如低着头，侧着身，不敢面对操场。
班主任覃思兴一脸的黑线。特么的没事你老虎头上抓虱子，神仙也救不了你……
年级主任脸色铁青，在那里直摇头，一言不发。
陈老虎大喊大叫：“你今天怎么羞羞答答的？你这是明天就要出嫁了吗？你昨天逃跑的勇气呢？气势很威猛嘛，跑得很快嘛！子弹都追不上你嘛！这会子亮出来，让大伙儿都看看？跑啊！有种你现在跑给我看看！”
陈老虎唾沫横飞，指天划地。
这一刻，他就是上下天地四方六合之内唯一无二的主宰。遇鬼杀鬼，遇佛灭佛。
“我昨天也没有勇气逃跑。”
“可你最终逃跑了！你这叫畏罪潜逃，知道不？！在部队里就是逃兵！逃兵是要枪毙的！知道不！？要不是我拦住保卫科科长，他一枪就把你嘣了，知道不？”
“知道。”
“知道那你还跑？”
“你……叫我滚蛋的。”
“我叫你滚蛋你就滚蛋，那我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王自如一脸的无语。特么的，这种人就是不要道理的啊。你跟他讲道理就是鸡同鸭讲啊，就是自讨苦吃啊。
他低头不说话。因为越说越无法收场。
“大声地对所有同学们说，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班的，让大家都来认识你一下！”
“王自如，高三5班。”
“大声点，没吃饱吗？”
“没吃饱……还没吃……”
“？？？？？”
陈老虎一脸的黑线。
这时候钟校长出来解围了。
“王自如同学，你为什么迟到？”
“我记岔时间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
“回去写500字的检讨书，让你们班主任交给我。”
“好。”
“下去吧。”
王自如吐了一口浊气，呼，终于结束了。
……
呵呵，骚年，你高兴得太早了……
我陈老虎批准你下去了吗？
校长批准你下去，那是校长的事，可我陈老虎没批准你下去啊！
陈老虎大喝一声，道：“慢着！现在你下去，在同学们面前，跑10次100米冲刺，要全速冲刺！就象你昨天畏罪潜逃一样的速度！子弹一般的速度，5班班主任，上来！监督，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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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如刚步入校门，冷不丁地有一个人从门卫室跳了出来，拦住了他，虎视眈眈地凝视着他，象老虎发现着猎物一样。
王自如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拦路的正是学校的支书陈老虎。
陈老虎：“你来干什么的？”
“书记好，我来上课的。我是高三（5）班的学生王自如。”
陈老虎二话不说，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校门外推。
“你不用来学校了，你回去放牛吧，这里不欢迎你。”
王自如望着这个一脸油腻的男中年，一脸懵B。
敢情这学校成了你们家开的啰？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村的放牛坡，不是你想什么时候上课，你就可以什么时候来上课……”
王自如环视四周，校园操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教学楼那边书声朗朗。
王自如知道坏了，一定是记岔开学日期了。
转念一想，既然是交钱补课，就不应该具有强制性啊。老子是学霸，记岔就记岔了啊。
这个一脸油腻的男中年——校支书陈老虎，是楚N县中学最牛B哄哄的人物，没事找事，小事化大，大事翻天。校长也得让他七分。只要他不上课，就象老虎巡山一样满校园巡查，发现什么猎物，就猛吼一声：“你给我站住！”那声音，三里外可闻，堪比河东狮子吼。
一言不合就要写检讨。
一言不合就要让班主任来领人。
你要是让他老人家有点什么不爽了，直接就让家长来领人。
还有一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操作，“让你们镇派出所来领人”。
敢情镇派出所是同学们家开的呀？
总而言之，就是特别喜欢找茬！
特别喜欢训人！
特别喜欢看别人的检讨书！
他一天找不到人来训，就象是一天没得饭吃一样，饿得肚子难受。
他一天没有检讨书读，那简直就象要了他的命。
而且这人情商特别低，每天早上话都特别多，把校长的话全讲光了，让校长无话可说！情商这么低的人，也不知道谁帮他神助攻到这个位置。
没完没了地找事儿骂人，没说过半句好话。经常让全校近一千学生饿着肚子做他的出气包。
王自如满肚子腹诽。你这么牛B哄哄，你怎么不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支书，我记岔时间了，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有什么用，你应该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对不起你的父母。”
“我……没有父母，我父亲死了，我妈妈在我一岁那年改嫁了。”
陈老虎瞬间就懵B了，特么的我跟你说道理，你跟我摆事实？
还有没有王法！卖惨？在我陈老虎这里是不济事的。
不过，这话好象没毛病，无懈可击，应该怎么反击这崽子呢？
他捋了一下越来越往后的发际线，整理了一下思路，越理越乱，越乱越气，特么的要是猎物都跟你一个尿性，明年我这头就得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了！
陈老虎气得加大音量道：
“你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你这是在自杀!……自杀，知道吗？”
“知道，自杀的英文是suicide……”
“滚蛋！”
蛋字没骂完，支书竟然“咕”的一声笑了！
以训人为乐，喜欢看检讨书，这头出了名的巡校老虎，当年对越作战时的侦察排排长，竟然在骂人的时候被逗笑了！
特么的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啊！绝对值得鼓吹一波啊。
王自如听到他说“滚蛋”二字，二话不说抓住机会，头也不回地以百米速度冲刺——逃跑。
皮皮虾，我们跑！
特么的这不跑不行啊，陈老虎那种吃人的架势，绝对让你秒跪，分分钟让你404的啊。
校支书望着王自如的远遁了的背影，慢慢地伸出他惯于指点江山的手指，中气不足地对着远处的背影道：
“这……这……，喂……我让你走了吗？……”
参加过对越两山轮战的保卫科科长，当年救过陈老虎的兵，腰别脱漆的皮枪套，里面装有一枝仿真沙漠之鹰手枪，挠着花白的头发，不嫌事大地道：“老书记怎么就让他走了？不用写检讨了吗？”
“我有让他走吗？”
“你叫他滚蛋的……”
“我真说了？”
“嗯，真说了。”
“这熊孩子……”
保卫科科长瞬间作出要拔枪的姿势，道：“排长，要不要我把这小崽子给您抓回来？”
这一瞬间，他仿佛找到了当年自己当侦察兵时的自信。
陈老虎上下瞄了一眼他的老侦察兵，左手拿着黑白两色半旧保温瓶，里面泡着枸杞子、肉苁蓉……
右手定格在脱漆的皮枪套上，嘴角泛滥着中年式猥琐的谄笑。
陈老虎一脸的嫌弃，你哪来的自信？
特么的你最好不要说你是老子的兵，老子没你这种孬兵！
再说了，你这象是要帮我追人的样子吗！？你走快一步，保温瓶中的补肾汤就要洒出来了。你别装了好吗，而且，一看你杯子里泡着的那些玩意，就知道你根本追不上的好吗。
两个油腻的中年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福同享的肚子，再看看自己杯子里的肉苁蓉，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哈……哈……哈…”
“嘿…嘿…嘿…”
想不到吧。
你也有今天啊？
……
王自如暂时逃脱了校支书的魔掌，可是问题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宿舍和教室在那里。
楚N县中学，每年都换宿舍和教室，高三男生都住新2幢宿舍，教室都固定在在一楼。
没办法，王自如只得猫着身子，一个个教室找人，看他们班在哪个教室。
他背着背包满教学楼的荡，不知道的妥妥地以为这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呢。
妈蛋，要是支书发现他这样子象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找教室，准完犊子。
在最左侧的尽头，他终于找到了高三5班的教室。
班主任覃思兴正在上数学课。
“报告。”
“进来吧。”
王自如Look了一下，在最里边找到了一个空位。
高三开局的种种不顺，让王自如有种先机尽失的不详感。
好在接下来一切都比较顺利，除了中午睡眠差一点外，没遇到太大的问题。
班主任也没把他的迟到当一回事。毕竟，只要是一个脑子稍为正常一点的人，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黑不溜秋的“太阳牌”T恤，黝黑得发光的脸，就能妥妥的猜出，这货绝对是从刚刚从田里修理好地球归来的小农民啊。
你跟一个成绩那么牛B的，刚刚干完苦力，修理好地球的农民计较那么多，什么补课啊迟到啊这类鸡毛蒜皮的破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由于迟到了三天，王自如被分在一个杂牌军宿舍，新2栋210，一个没有老师愿意管理的宿舍。
新2栋前面是教学大楼，一楼靠路边是学校医务室，后面是女生宿舍——新1栋。
楚N县中学的校舍条件实在不怎么样，每个宿舍五张架床，住满了十个人，一点空位都没留下。这样每个班都有些零零碎碎的边角分子住不下，就一起分到了这个宿舍。
文科1班的有1人，理科的4、5、6、7班的各级每班都有。其中4班的4人，王自如的5班2人，6班2人，7班1人。
更奇葩的是，和王自如同班的那位童鞋，之前竟然一次也没见过！留级的？转学的？摸不清楚。所以也就没办法搭话。
倒是1班的陈涛是旧时相识，是自己未分文理班时的同学。
这四不管地带，除了王自如是迟到被动分到这里的外，差不多都是被老师嫌弃的学渣。其实学渣并不可怕，怕的是花头鸭式学渣，就是那种自己不努力，智商又不行，还东搞西搞事情的学渣。
在这个有钱就能办好事的时代，花点钱将学渣塞进县重点中学，不是什么难事。
1班的陈涛是历史爱好者，整天拿着历史书进进出出，中午也不睡觉，把时间挤出来看历史。其它科目则表现平平。比如说英语，及格线上挣扎的货色。由于他手痒，挤了6年青春痘，脸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加上肤色偏黑，大脸，很象个五大三粗的杀猪佬。
杀猪佬陈涛同学，明恋同班的校花慕璨茹两年多了，每天除了抱着历史书无所事事地看外，就是围着班花献媚当舔狗，不过是些帮人家打水，打饭，拿试卷，交作业，买墨水修钢笔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本来活儿也不多，关键是，还不一定轮到他干啊，这活儿抢手啊，竞争对手多啊。
慕璨茹是1班的团支书，学习成绩非常好，长得身体修长，肤白如雪，笑靥如花，留着短发，很是洋气。宿舍中，十个有八个把她当成梦中情人。
王自如一年级的时候，也是一班的，据他所知，慕璨茹对谁帮他打饭了，谁帮她打水了，不怎么在意，反正有人干，至于今天是谁干了，对她来说，大概没有什么区别。
舔狗舔狗，一无所有。这话没说错，到现在，陈涛连校花手都没牵过。
即便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陈涛也做得有滋有味，每做一次，内心就感觉女神今天重用我了，我离追到女神又近了一步！
王自如对他的这种喽啰式的献媚，飞蛾扑火式的自灭泡妞法大不以为然。
晚自习后，陈涛穿着洁净的豆豆鞋，满面春风地冲进了寝室。
王文正正在双手撑地，倒立天柱。细弟正在计时。
“1分20秒……1分30秒……”
陈涛：“你们猜我今天有什么大喜事？”
王自如明知故问地假装道：“历史考了全校第一名？”
“不是。”
细弟忍不住道：“不用猜啦，大家都知道。你直接说女神的事吧！”
“还是细弟聪明，今天女神充满笑意地对我说，谢谢你长期帮我打饭……”
“叼……”
“切……”
“不自量力……”
“飞蛾扑火……”
王自如道：“某人也听到今天你家女神对晏衍说，‘谢谢你，经常帮我打水！’”
陈涛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地道：“你听谁说的！”
“我亲耳听到的，就在下课回宿舍的路上，细弟也听到了。”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胡说八道！”
王自如摊手，“信不信由你。”
“我这就亲自去问！要是假的，回来我找你们算帐。”说着拿了一瓶蒜头萝卜干就要走。
细弟道：“你别找我算帐，我可没说过。”
王自如道：“慕璨茹不喜欢吃辣，长痘痘。”
陈涛一个急刹车，转身回来，站在宿舍中央，若有所思，突然质问王自如道：“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暗恋我们家女神！”
倒立着的王文正从地下冒出来一句，“疑邻偷斧……”
细弟道：“要是人家王自如暗恋你们家女神，那还有你什么事啊！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你早靠边站了。”
“哼，我才不信…瘦过竹竿…”陈涛悻悻而去。
细弟笑着拍了下王自如的肩膀，道：“嘿嘿，人瘦JJ大，他懂什么，对不对？”
王自如愕滞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三步，单掌推出，做出周星星的标志性动作，“我靠，你偷看我洗澡！？”
王文正道：“切，用得着偷看吗？”
王自如道：“那怎么……？”
“每天早上你撑起的帐篷，就象里面顶着一个丝瓜一样。”
王自如一脸黑线，“妈蛋！我有那么猥琐吗！”
细弟又拍拍王自如的肩膀道：“这个是生理现象，对吧。每个男生早上都一样滴……”
王自如不得不服，这个外表瘦不拉几的细弟的情商就是高，他永远带着笑意跟你说话，让你感觉不到他内心，哪怕是有半点的阴险狡诈，而且他善于站在别人的立场帮人说话，很好地把你解围出来，关键是，他还很幽默……
不过他长得不帅，头发卷卷的，脸上不少青春逗。要不然，他绝对是美女磁铁啊。想吸多少有多少啊。
这时候，一个油头粉面的小青年拄着一根三角形大拐杖，扶着墙，笃笃笃地踱了进来。整个宿舍顿时全是各种药味，脚味，腐烂的肉味，臭不可闻。
王文正指着墙对那小青年揶揄道，“我什么都不服，就扶你。”
那个小青年咧嘴一笑，牙齿洁白整齐。
细弟关心地道：“吕树义，脚好点了吗？”
“嘶……”吕树义咬牙切齿。
“还是巨痛无比，没什么好转。”
王自如发现吕树义的左脚板肿得如大萝卜一般，连鞋子都穿不进，一圈圈缠绕着厚厚的白胶布。
王自如道：“你脚怎么这样了？看上去很严重啊。”
细弟道：“前天晚上年爬墙进学校，被保卫科长和陈老虎拿着枪追，然后一个打滑就踩进石灰坑里去了。一脚全是燎泡，估计当时就痛得满地找牙，也不知道能不能康复。”
吕树义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他那是假枪，怕他个吊啊！”
吕树义：“当那种情况下，能不怕吗？我听到他在后面喊，‘你给我站住，再敢跑一步我就嘣了你！’万一他那枪要是真的呢？”
一提到陈老虎和保卫科科长这两个变态，大家都无语了……
王自如道：“你为什么要回来那么晚？”
王文正笑道：“还不是因为裤裆那玩意不老实！色字头上一把刀。”
王自如：“哦……”
细弟：“陈老虎是哪儿人，这么凶悍生猛？”
吕树义：“广南郁林的，来自一个祖上有父子二人，同时参加过冯子才抗法战争的家庭，能不凶悍嘛！”
吕树义继续道：“而且当年在两山轮战中，这货也是相当的彪悍。从一个列兵一路混到排长，剧情你们自己脑补吧。”
大家齐道：“哦，难怪……”
这时陈涛回来了，一言不发，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也不洗涮，窸窸窣窣整理被褥蚊帐，和衣而睡。
熄灯后，王自如被臭气熏得难以入眠。
迷迷糊糊中听到窗外有人悄悄地说话。
那人道：“吕树义，我找了个母…鸡…婆，一起去吃了它？”
吕树义道：“我脚烧成这样，哪里吃得动！”
“没事，照吃，就在学校后面树林的墙头外面，我们扛你出去……”
“真吃不动啊。”
“睡你麻痹，起来嗨！”
只听得窸窣作响，吕树义竟然起床了！他竟然起床了！他真的起床了！
接着笃笃笃地拄着拐杖出去。
王自如道：“母鸡很好吃吗？值得甘冒掉下石灰坑的风险？”
细弟喃喃地道：“吃过的人自然会知道……”
王自如上辅老杨道：“我无法想象，他这个腿怎么爬出两米高的围墙？”
第二天，做完早操，值日老师汇报完情况后，大家都做好了百米冲刺跑的姿势。
目标：食堂。
王自如虽然跑得不快，百米成绩状态好的话，偶尔能摸一下及格线，但这姿势也得摆出的啊，慢一点这食堂本来就稀不拉叽的肉粥，就要变成粥汤的啊！喝下这粥汤，一个早上就得尿频尿急尿痛的啊，这还是小事，谁特么的肚子唱一个上午的歌还能好好地学习的？
有吗？麻烦您站出来，收下老子的膝盖！
再说，一大早的，排在百米长队的吊车尾领个早餐，还有心情上课吗？
呵呵，骚年，这就想吃早餐了？你们太天真了。
校支书不发话，有人敢叫解散吗？有吗！
校长叫解散，那也不顶事啊！
这时候，只见陈老虎很淡定地负着手走上讲台，仿佛一切智珠在握一般。
然后，他从容不迫地伸出他惯于的指点江山的手，斜斜地指向天空，嘴巴翕动，欲言又止。这是他酝酿情绪的习惯性脸部表情。
一看到他这个斜斜地指向天空手势，大家都知道，坏事了，今天早餐要推迟半小时。
特么的连500米外的食堂大妈，都能通过陈老虎的口气判断出早餐开饭时间的好吗！
“咳咳……”
听到这种标志性的咳嗽，大家又是菊花一紧。
又是指天誓日，又是咳嗽的，又酝酿了这么久，铁定大单了……
“昨天，有一位同学，他终于舍得来学校了，我们高三的同学补课已经3天了，他迟到了3天！整整3天呐！而且，这位同学，在我批评教育他的过程中，他居然畏罪潜逃了！居然畏罪潜逃了！居然畏罪潜逃了！”
操场发出“哇”的一陈惊叹。大家都面面相觑，一脸的鄙弃，特么的这谁啊，你老老实实听他训半小时，乖乖地交个500字的检讨书，这事不就结了！就因为你这种自杀式的逃跑，狗带式的操作，老子今天陪你饿半小时啊，你得浪费多少人的时间成本？
“有人知道这位同学是谁吗？”
操场哗然：“不知道。”
大家交头接耳。
“哇靠，居然有人敢在老虎面前实施自杀式的逃跑？”
“这是狗带（godie）的节奏啊……”
“这谁啊，这么大胆，没事去惹火烧身？”
“老虎头上挠痒痒，这人不想活了吧？”
“你遇到可是陈老虎！等着吃瘪吧。”
支书煽动起大家的情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我也不知道这位同学是谁，下面我有请他上来，给大家讲两句逃跑感言。大家鼓掌欢迎！”
陈老虎带头鼓掌。
顿时全场掌声雷动。
没办法，大家被逼鼓掌。
王自如只得硬着头皮走上了高高在上的操场讲坛……
完犊子了，看样子这节奏要失控。想在陈老虎这里占点小便宜，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的这个理，这回肯定要吃瘪了。看来自己涉世未深，还得总结经验……
王自如低着头，侧着身，不敢面对操场。
班主任覃思兴一脸的黑线。特么的没事你老虎头上抓虱子，神仙也救不了你……
年级主任脸色铁青，在那里直摇头，一言不发。
陈老虎大喊大叫：“你今天怎么羞羞答答的？你这是明天就要出嫁了吗？你昨天逃跑的勇气呢？气势很威猛嘛，跑得很快嘛！子弹都追不上你嘛！这会子亮出来，让大伙儿都看看？跑啊！有种你现在跑给我看看！”
陈老虎唾沫横飞，指天划地。
这一刻，他就是上下天地四方六合之内唯一无二的主宰。遇鬼杀鬼，遇佛灭佛。
“我昨天也没有勇气逃跑。”
“可你最终逃跑了！你这叫畏罪潜逃，知道不？！在部队里就是逃兵！逃兵是要枪毙的！知道不！？要不是我拦住保卫科科长，他一枪就把你嘣了，知道不？”
“知道。”
“知道那你还跑？”
“你……叫我滚蛋的。”
“我叫你滚蛋你就滚蛋，那我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王自如一脸的无语。特么的，这种人就是不要道理的啊。你跟他讲道理就是鸡同鸭讲啊，就是自讨苦吃啊。
他低头不说话。因为越说越无法收场。
“大声地对所有同学们说，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班的，让大家都来认识你一下！”
“王自如，高三5班。”
“大声点，没吃饱吗？”
“没吃饱……还没吃……”
“？？？？？”
陈老虎一脸的黑线。
这时候钟校长出来解围了。
“王自如同学，你为什么迟到？”
“我记岔时间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
“回去写500字的检讨书，让你们班主任交给我。”
“好。”
“下去吧。”
王自如吐了一口浊气，呼，终于结束了。
……
呵呵，骚年，你高兴得太早了……
我陈老虎批准你下去了吗？
校长批准你下去，那是校长的事，可我陈老虎没批准你下去啊！
陈老虎大喝一声，道：“慢着！现在你下去，在同学们面前，跑10次100米冲刺，要全速冲刺！就象你昨天畏罪潜逃一样的速度！子弹一般的速度，5班班主任，上来！监督，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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