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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那些人没眼光

    “骗人!!!!”

    “真的,最后一刻顺天书院突然猛攻,抢走鞠球踢进了……队长?你怎么了?”

    陈公子头晕目眩,两眼一黑。

    当裁判郑重其事地宣布顺天书院第一名,蒿阳一队呆呆地凝视鞠球。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输掉。

    队长何兄叹一口气,走向对方最后进球之人。“燕兄,你们的怀柔战术出人意料,消磨了我们的斗志和体力,请问这个战术是哪位高人想出来?”

    燕珩笑了笑,看向观众席某个位置——可惜他已经走了。

    “并非高人,是在下一位友人罢了。”

    何兄敬佩不已,一句道贺后回到队友身边鼓励。

    观众席迫不及待跑下来,顺天书院的学子围着蓝方队伍喝彩。蹴鞠比赛与科举同为头等大事,已有部分武官走来招揽人才。

    还没正式入队的司马景明热泪盈眶,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还没上场,哭什么呢?”队友甲打趣。

    “我、我为顺天书院感到自豪!”

    赛场挤满男宾,燕瑶等人不方便下去,一直等到人潮散去。燕珩领着司马景明跨步上来,两人意气风发。

    “这是什么?”风雪隐注意到燕珩手里的布袋。

    “这是赢了比赛的奖金,队伍平分。申时还没到,我们去买吃的再回去,我请客!”

    听到吃,后面的赤芍舔一舔嘴唇。

    回到司马府已是申时三刻,他们连同丫头们喜滋滋地吃着冰糖葫芦。

    一到天井,他们瞅见异常严肃的老爷子坐在大厅,梁氏在他旁边闭目养神。

    司马景明飞快地吃掉剩下的两个冰糖葫芦。

    老爷子没有拄拐杖,负手走来端视笑容渐渐消失的后辈们。

    气氛不妥,司马慧率先解释“珩表哥赢了比赛,带孙女等人买零食所以迟了回府。”

    老爷子的神色微微缓和。“珩儿赢了?好好!那南岳书院呢?景明你穿的什么回来?衣服哪去了?”

    司马景明扑通跪下,真挚地认错“孙子没用,孙子被南岳书院逐出队伍!”

    “爷爷,大哥根本没有犯错,南岳书院就赶大哥走而且不让他上场,他们欺人太甚!”司马慧泪光闪闪。

    突然,老爷子转身回大厅,他抄起拐杖的动静吓坏梁氏。

    完了,要挨打了,司马景明面无血色。

    老爷子气势汹汹地提着拐杖走来,燕珩和两个妹妹拦在司马景明前面。“外祖父,这次不是大表哥的错。”

    然而脸比锅底黑的老爷子走过他们面前,他们面面相觑。

    不是打孙子么?

    梁氏及时拦住老爷子,“老头子你要去哪里?”

    “老夫要去南岳书院!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嫌弃司马家的长孙!岂有此理,一点眼色都没有!”

    众人愣住,这时司马景明哀嚎一声“爷爷,他们的队长乃翰林院侍讲陈大人的儿子,你打不过的!”

    侍讲就是在国子监为皇亲讲课,谁敢打皇亲的老师?

    老爷子干瘦的背影震了震,无力地放下拐杖,身影颓然。

    “爷爷……”司马景明小心翼翼,“其实珩表弟推荐孙子去顺天书院,他们肯让孙子和队伍一起练习。”

    二话不说,老爷子又抄起拐杖。

    真的完了,他做好禁足家里学医的准备。

    “不肖孙子!”吼声震荡心神,老爷子转而拄着拐杖,淡定地摸胡子。“顺天书院眼光不错,看出你这不肖孙子的资质。”

    “爷爷,你同意大哥去顺天书院踢蹴鞠?”司马晴难以置信,她以为会鸡飞狗跳。

    “不去不就让顺天书院看不起?但老夫有条件,你去练习的同时不能落下学医,否则老夫打断你的腿不让你出门!”

    司马景明痛哭流涕,“谢谢爷爷!爷爷英明!”

    老爷子一本正经地摸胡子。

    这次孙子一定非常感激自己,从而发奋图强,他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哭什么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还躲在妹妹后面像什么话?男子汉要敢作敢为、一夫当关。不准哭,挺起胸膛站起来!”

    他用袖子擦干眼泪和鼻涕,挺直腰身站起来。哪知一站,头顶遭到拐杖敲打。

    “老夫打死你这个不肖孙子!有说不说完,真想老夫这副老骨头去找人算账?打死你这不肖孙子!”

    “别……孙子知错了……”

    爷孙俩你追我赶,又一番鸡飞狗跳。

    傍晚,三位舅舅回家时面如菜色。、饭桌的气氛蕴含火药味,大舅母迟疑地问他们怎么了。

    大舅舅瞪着司马景明说“今天整个翰林院都在传蹴鞠比赛时有人当众脱衣服,那个人是不是你,景明?”

    司马景明勇敢地点头。“但我的衣服是南岳书院的人脱。”

    “有什么区别!丑事街知巷闻,你、你要气死为父吗!整个翰林院都知道司马家的长子当众脱衣服,你要挨家挨户解释吗?”

    尽管燕珩替司马景明道出真相,三个舅舅也气难消。

    “岂有此理,陈家的欺人太甚!你呀,为什么乖乖让人脱?不会反抗?”

    “人家是队长……”

    “那又怎么样,你男子汉的尊严哪去了?爹,您也骂他几句吧。”

    老爷子气定神闲,“下次拿第一回来不就好了,尊严在比赛上夺回来。”

    三个舅舅愣了。大舅舅特意揉耳朵。“爹,您不是反对景明踢蹴鞠吗?为何怂恿他再去比赛,那不是丢人吗?”

    老爷子斜睨,一副“没眼光”的嫌弃表情。

    “慕文啊,枉你是景明的爹,你没看出景明的潜质吗?顺天书院收留他证明他有潜质,你作爹的怎能不支持?”

    三位舅母惊了,早上他不是这么说!

    大舅舅开始怀疑人生,“爹您之前……”

    “之前的事过去了,你们比老人家还顽固,居然执着以前的事。景明肯努力就该支持,不用管那些没眼光的人说法。”

    三位舅舅和三位舅母凌乱。

    大舅舅哭笑不得。爹啊,您不用去翰林医官院当然不在意!

    “吃饭!动筷!”

    大舅舅败下阵来,他得出结论千万不要和老人家理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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