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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我是傅年深的女人

    陆馨儿执着酒杯,笑意盎然,“瑾歌,何必这么大火气,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似嘲讽,更像挑衅。

    瑾歌的表情始终是不屑,连眼风都没有丢给她一个,径直转身。

    洗手间内,瑾歌伸手在水龙头下淋着,使劲搓着,最后双手通红。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慕瑾歌,你是个废物。

    在陷入一番自我否定后,瑾歌擦干手,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发现靠墙立着一个男人——是顾行之。

    他单脚支在地上,一手叉腰眉宇微蹙,嘴上斜斜叼着根燃到一半的烟,青白的雾将英俊容颜模糊得看不见。

    无疑,顾行之好看得无懈可击。

    只是半分不招慕瑾歌待见,见到顾行之立在那里,她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朝前方走去。

    刚好从男人面前经过的时,他将烟取下:“我能让陆西辞回国,给你爷爷做手术。”

    头顶是明晃晃的灯光,瑾歌踩着灯光而行的脚顿住。

    她转过脸,有些讥诮地一笑,“顾公子,又是什么花招?”

    “瑾歌。”男人一如多年前时的口吻唤得亲昵,只是眼角却凉薄刻骨,“西辞是我和年深的共同好友,既然你向年深求情失败,那能帮你的,唯有我一人。”

    利诱;

    赤裸裸的利诱。

    慕瑾歌心知肚明,一个亲手将慕家搞垮的男人,不会这么体贴地雪中送炭。

    没等她作反应,顾行之继续抛出鱼饵来,“你比我更清楚慕老的情况,多拖一天,危险就多一分,手术的难度将涨一寸。这么多年,我知你孝顺,所以觉得你需要我送你这份人情。”

    说完这话时,顾行之将烟头踩灭在脚底,用昂贵的皮鞋碾上两下。

    那一刻,瑾歌觉得自己像是那烟头,熄灭,成为渣滓。

    来晚庄,求傅年深,是命;

    而现在,妥协于顾行之,是认命。

    瑾歌明白,如果真的再拖下去,爷爷真的可能会性命不保,于是朝男人发问:“什么条件?”

    成了。

    见她的反应,男人眸底阴鸷骤深,如醒来的狮虎般目光灼灼,“告诉我,宋南音在哪里?”

    南音——

    两个字落在耳中,如炮弹抛进深海中,炸出成千上万朵水花……短短数秒内,复杂的情绪碎在瑾歌眼底,最后却幻化为无尽的悲凉。

    她看向英俊斯文的男人,冷笑不已:“南音不是被你亲手送进监狱了吗,找她做什么?”

    顾行之眉目不动,只是重复问:“她出狱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只有你知道她在哪里,你最好告诉——”

    “顾公子。”瑾歌打断他,显得礼貌又生疏,“你别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南音多痴情呢。”

    男人锁眉不展,一双黑眸蕴着欲盖满楼的风雪。

    瑾歌本不想多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就算我真的南音在哪里,那也不会告知你。你要做什么呢,再一次和你宠爱的大明星陆馨儿联手,将南音送进冷冰冰的牢房吗?”

    离开时瑾歌的心跳紊乱,咚咚咚似在嗓子眼儿。

    南音出狱了?

    还没从冲击中缓过神的瑾歌,走在舞池边儿被耳膜震得生疼,脚步虚浮,一不留神便撞在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身上。

    “操,谁他妈不长眼!”

    一个中年男人拿着威士忌瓶摇摇晃晃,喝得满面通红,一双眯眯眼醉醺醺盯着瑾歌,“哟,这不是咱们的慕家千金啊?”

    立在原地的瑾歌冷眼看着,礼貌致歉,“不好意思,没看见。”

    道歉换不来没关系,却被那男人一把抓住胳膊,“听说你很缺钱啊?”

    不远处,角落里的一人默默观望着一切后,发短信开始汇报工作:请放心,一切顺利进行。

    被人拽住手腕,瑾歌不急于挣脱,只是冷声道:“放手!”

    “老子偏不!”那男人反而把劲道用得更大,顺势朝一旁观望的小弟们使眼色,“我借钱给你,不过可有个条件啊。”

    音落,舞池边七八人一时间涌上来。

    等一群人围过来,开始动手动脚的时候,瑾歌才察觉到不对劲,这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

    “你们——”

    唯一喊出来的两个字被音乐吞没,然后便有人粗鲁地用手捂住瑾歌的嘴,“呜…呜呜…”

    有人捂她嘴,有人捉她手,更有人将她一把扛起朝包厢的方向走去。

    瑾歌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生生瞧着自己被人扛着走。

    那伙人到包厢区,推门一间早已经订好的包厢。

    嘭——

    被人粗暴地摔到沙发上。

    瑾歌慌乱地挣扎坐起来,“你们做什么?”

    为首装醉的中年男人笑得伪善,对她说:“慕小姐,你不是缺钱吗?那我直接给你说啊,你借多少都有,不过你听过裸贷没?”

    裸贷;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算。

    瑾歌稳住心神,视线扫视一圈,“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情?”

    音落,嗤笑声四起。

    也对也对,一群在法律黑边缘地带游走的人,怎么会将王法放在眼里。

    有人迫不及待,凑在头子耳边询问:“老大,那等下扒光衣服,是不是可以……”

    “不行!”头子斜眼丢过去,厉声说:“不能坏规矩,拍照就完事,上!”

    得到号令,混混们便如脱缰的兽,扑上来,用力拽着裙子。

    “啊——”

    瑾歌尖叫,双手挥舞着去护裙子,却听见撕拉的破裂声。

    反抗似乎更能激起一伙人的欲望,拼命地制服她,用男性天生的力气去欺负一个弱女子。

    头子拿出手机,点开相机,脸上挂着得逞的小人微笑,已然就绪准备拍摄。

    人在恐惧中难免失去思考,瑾歌脑中如灌浆般混沌,在纷乱中失声喊道:“我是傅年深的女人,你们也敢动吗!”

    话一出,众人动作瞬止,空气如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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