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但愿我们，不是敌人
“噗！”一瞬间，风停，沙止。
徘徊的血鸦扑腾几下，全都滚落在地，水泠月身形定了一瞬，心肺翻搅，又咳出一口黑血。
玄灵丹确实是个好东西。
她现在只觉打通了任督二脉，丹田之处，真气暴涨，一消之前疲软之态，阻滞的内力得到了舒缓，整个人异常轻松。
水泠月放弃追赶萧庭筠等人的打算，正准备席地而坐，调理内息，忽听得牢门尽头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皱了皱眉头，数着对方的步子，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声响动，她抬眼紧锁着远处漆黑的通道。
清澈的眸子忽然一眯，耳中清晰地捕捉到来人踢到碎石的声音，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长剑，凝神以待。
期间难得分出一点心神，这司徒捷也不知是敌是友，竟把自己的幻影剑都留下了？
轻身跃起数丈，行到石门内壁外，刚想一探究竟，不料，眼前突然横生出来的冷剑猛地向她刺来。
身体向后仰倒的同时，鼻尖险些撞上来人的剑尖，一片寒光自眼前飞闪而逝。
水泠月迅速弹起，手腕翻动，几个旋身回转落回地面，而那人影也在同一时间作出该有的反应，运起轻功退出一丈之外。
四壁的油灯扑闪一下，忽明忽暗间，映出一张熟悉的俊脸。
“洛斯逸？”水泠月微讶。
洛斯逸没有她那般惊讶，明显猜到是她，“可算找到你了。”
水泠月敛眉，收了软剑，上前两步，打量眼前的高大人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不对，你为什么要找我？”
洛斯逸扯了扯嘴角，颇为无奈，“若不是你家王爷下了死令，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你以为我乐意找你。”
水泠月眸光闪烁了一下，原来竟是萧庭寒。
“如此，多谢了。”
“别。”洛斯逸连忙摆手，“看你这般容光焕发的样子，想来是武功又精进一层了吧。”
水泠月扯了扯嘴角，再看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样子，哪里有他说的那般容光满面，不过武功精进一层倒是真的。
“是啊，先前流星飞花的心诀，我只练到第八层，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做了一回阶下囚，武功反而提升了一层，当真是因祸得福。”
洛斯逸啧啧两声，颇为嫌弃，“若不是玄灵丹，你怎么可能将阻滞的内力融汇贯通……”
洛斯逸话说到一半，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了口，没想到水泠月还是听到了，“你怎么知道？”
水泠月脑海里闪过某个人影，和眼前的人一对比，慢慢融合在一起，不由惊叹，“原来那个黑衣老者竟是你。”难怪她觉得有些熟悉。
笃定的眼神让洛斯逸不得不承认，“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水泠月揶揄道，“人虽老了一些，声音也很难听，不过说话带刺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洛斯逸恼了，合着自己把辛辛苦苦炼制的灵药给她吃了，一步步设计来救她，还出力不讨好了。
水泠月赶紧赔罪，“别误会，就是觉得你挺仗义的，易容技术也高超，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洛斯逸知道她在揶揄什么，不就是扮了一次老者，声音的确难听了些，那还不是为了骗过萧庭筠的法眼，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水泠月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更是换来洛斯逸几个白眼。
“话说，你是怎么骗过那只虚伪的狐狸的？”
洛斯逸眸光微闪，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眼前这个人，干脆交代清楚，“之前我帮了司徒世子一个大忙，他这次还我一个人情。”
“是吗？”水泠月挑了挑眉，明显不相信他这翻说辞，不过他不想解释她也懒得追问，“行了，我们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就别在这闲聊了。”
洛斯逸深以为然，不过临走之际还不忘讽刺某人几句，“我以为你在这个地方呆习惯了，一时舍不得离开。”
“……”她又不是受虐狂。
两人都是高手，轻功更是不相上下，寂静的树林，只见两个人影时而腾空时而落地，追逐，超越。
一个奋力直追，一个平稳而行，轻盈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难见其形。
“你倒是厉害，竟将我们的太子殿下伤成那般？”
“他折磨我那么多次，我只刺了他一剑已经够仁慈了。”要不是司徒捷救走了他，说不定现在已是她剑下亡魂了。
“好歹人家也是一朝太子，这次栽在你手上，日后定不回轻饶了你。”
“哼……你以为经过这些事，我还怕他。”就算他不找自己麻烦，自己也不会轻饶了他。
“对了洛斯逸，琉舒琴怎么会在沐琉烟手上？”之前一直在雪音手上，怎么一下子跑到沐琉烟手上了？
“……”洛斯逸沉默了。
水泠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索性也没为难他。
一路上，每跑几步，洛斯逸总要调侃她几句，一会儿说她轻功不行，一会儿又说她体力不行，两人难得有话聊，不知不觉竟也回到了王府。
“王妃终于回来了。”刘管家听到声音急急追了出来。
水泠月眉峰一凛，直直地看向他身后的人。
黑发如墨，红衣如火，端着一张令人惊艳赞叹的脸，似娇似魅的眼波，仿佛能勾人神魂，这样的人，想不动心都难。
可就是这样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丽人，害的她无端受罪数日。
“雪音姑娘，别来无恙。”水泠月的声音与平日无异，眼神也是淡的看不见任何情绪，可熟悉的人都能听出那一份彻骨的寒意和无声的压迫感。
水泠月自嘲，仿佛每次见雪音，她都要刷新一次对她的认知。
刘管家错开了身子，退出两人的视线范围，漱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家公主向来恩怨分明，明白事理，不会这么无端地针对一个人，想来定是这雪音姑娘做了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洛斯逸眼眸微转，似想出来打圆场，被水泠月一记冷眼吓得又退了回去。
雪音眉开眼笑，丝毫不觉她这话有何深意，“雪音见过王妃。”
水泠月冷然轻笑，“雪音姑娘客气了，恐怕我还受不起你这一声王妃。”
“这……”雪音轻咬唇瓣，有些不解，又有些委屈，“雪音不懂王妃的意思，若是……”
“琉舒琴是你给沐琉烟的吧？”既然人家想做好人不肯承认，她便替她将话挑明了，“臧雪也好，雪音也罢。你想做谁，我管不着，你替谁卖命，我更管不着。但是，如果你因为一己之私，暗地里伤害到我，或者想来一招借刀杀人，我水泠月一定会双倍奉还。”
雪音顿时煞白了一张脸，好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王妃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
不待她说完，水泠月抿唇冷笑，“伤人？不知，你可曾尝过心火焚烧之痛，你可曾尝过冰针锥心之苦，或者冰火两重天，求生无能，求死不得之痛。那种被人扼住软肋，差点被人活活淹死的折磨，窒息未亡的感觉，你可都尝过……”水泠月一字一句，骇人的气势迫得雪音连连后腿。
同样是武林高手，同样的杀伐果断，但在这一刻，雪音却没有那个勇气驳斥她的责难。
“不过，以雪音姑娘这般武功，天下恐怕也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除了杀人夺命，完成该尽的任务外，别的......你应该只在意我霸占了寒亲王妃这个位子，或者我的出现影响了你和萧庭寒之间的情谊，你在怪我，你在怨恨我……所以尽管你雪音是站在王爷这一边的，但如果涉及到我，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回臧雪，不是吗？”
雪音是友，臧雪是敌。
清冷的嗓音掷地有声，刘管家一怔，洛斯逸一呆，漱玉怒火中烧，雪音眼尾淡淡一扫，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呼呼的冷风灌入耳中，扑在面上，冷冽清寒，水泠月顿时觉得全身疲倦。
罢了，以后多加防范便是。
她不是无理取闹，只懂控诉的人。独自一人赴沐琉烟的约，明知是个陷阱，但她还是去了。因为沐琉烟手中握着她的软肋，那是母亲的遗物，她答应过，有生之年，一定替她寻回。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琴竟是从雪音手里送出去的，她把她当自己人，当朋友，别人却把她当情敌。
情之一字，当真要命的紧。
“雪音姑娘，日后若再有什么不满，直管明着冲我来，不必假借她人之手。我想，我水泠月还不至于软到任人拿捏的地步，被朋友出卖了还乐呵呵地傻笑。”
她一向坦荡，恩怨分明，不愿无故承别人的恩，也不愿别人因她受累，所以知道是自己横插在她与萧庭寒之间，也许还破坏了他们的关系，多有愧疚，还想弥补。
但是萧庭寒后来明确说了对她无意，水泠月便信他。
如今她还因为那些事怨恨她，联合外人来设计她，无论如何，这口怨气她都不会咽下去。
风吹散了她的话，却一字不落地吹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但愿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题外话－－－－－－
题外话：若有一天成为敌人，佛来斩佛，魔来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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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的血鸦扑腾几下，全都滚落在地，水泠月身形定了一瞬，心肺翻搅，又咳出一口黑血。
玄灵丹确实是个好东西。
她现在只觉打通了任督二脉，丹田之处，真气暴涨，一消之前疲软之态，阻滞的内力得到了舒缓，整个人异常轻松。
水泠月放弃追赶萧庭筠等人的打算，正准备席地而坐，调理内息，忽听得牢门尽头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皱了皱眉头，数着对方的步子，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声响动，她抬眼紧锁着远处漆黑的通道。
清澈的眸子忽然一眯，耳中清晰地捕捉到来人踢到碎石的声音，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长剑，凝神以待。
期间难得分出一点心神，这司徒捷也不知是敌是友，竟把自己的幻影剑都留下了？
轻身跃起数丈，行到石门内壁外，刚想一探究竟，不料，眼前突然横生出来的冷剑猛地向她刺来。
身体向后仰倒的同时，鼻尖险些撞上来人的剑尖，一片寒光自眼前飞闪而逝。
水泠月迅速弹起，手腕翻动，几个旋身回转落回地面，而那人影也在同一时间作出该有的反应，运起轻功退出一丈之外。
四壁的油灯扑闪一下，忽明忽暗间，映出一张熟悉的俊脸。
“洛斯逸？”水泠月微讶。
洛斯逸没有她那般惊讶，明显猜到是她，“可算找到你了。”
水泠月敛眉，收了软剑，上前两步，打量眼前的高大人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不对，你为什么要找我？”
洛斯逸扯了扯嘴角，颇为无奈，“若不是你家王爷下了死令，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你以为我乐意找你。”
水泠月眸光闪烁了一下，原来竟是萧庭寒。
“如此，多谢了。”
“别。”洛斯逸连忙摆手，“看你这般容光焕发的样子，想来是武功又精进一层了吧。”
水泠月扯了扯嘴角，再看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样子，哪里有他说的那般容光满面，不过武功精进一层倒是真的。
“是啊，先前流星飞花的心诀，我只练到第八层，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做了一回阶下囚，武功反而提升了一层，当真是因祸得福。”
洛斯逸啧啧两声，颇为嫌弃，“若不是玄灵丹，你怎么可能将阻滞的内力融汇贯通……”
洛斯逸话说到一半，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了口，没想到水泠月还是听到了，“你怎么知道？”
水泠月脑海里闪过某个人影，和眼前的人一对比，慢慢融合在一起，不由惊叹，“原来那个黑衣老者竟是你。”难怪她觉得有些熟悉。
笃定的眼神让洛斯逸不得不承认，“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水泠月揶揄道，“人虽老了一些，声音也很难听，不过说话带刺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洛斯逸恼了，合着自己把辛辛苦苦炼制的灵药给她吃了，一步步设计来救她，还出力不讨好了。
水泠月赶紧赔罪，“别误会，就是觉得你挺仗义的，易容技术也高超，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洛斯逸知道她在揶揄什么，不就是扮了一次老者，声音的确难听了些，那还不是为了骗过萧庭筠的法眼，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水泠月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更是换来洛斯逸几个白眼。
“话说，你是怎么骗过那只虚伪的狐狸的？”
洛斯逸眸光微闪，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眼前这个人，干脆交代清楚，“之前我帮了司徒世子一个大忙，他这次还我一个人情。”
“是吗？”水泠月挑了挑眉，明显不相信他这翻说辞，不过他不想解释她也懒得追问，“行了，我们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就别在这闲聊了。”
洛斯逸深以为然，不过临走之际还不忘讽刺某人几句，“我以为你在这个地方呆习惯了，一时舍不得离开。”
“……”她又不是受虐狂。
两人都是高手，轻功更是不相上下，寂静的树林，只见两个人影时而腾空时而落地，追逐，超越。
一个奋力直追，一个平稳而行，轻盈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难见其形。
“你倒是厉害，竟将我们的太子殿下伤成那般？”
“他折磨我那么多次，我只刺了他一剑已经够仁慈了。”要不是司徒捷救走了他，说不定现在已是她剑下亡魂了。
“好歹人家也是一朝太子，这次栽在你手上，日后定不回轻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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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洛斯逸，琉舒琴怎么会在沐琉烟手上？”之前一直在雪音手上，怎么一下子跑到沐琉烟手上了？
“……”洛斯逸沉默了。
水泠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索性也没为难他。
一路上，每跑几步，洛斯逸总要调侃她几句，一会儿说她轻功不行，一会儿又说她体力不行，两人难得有话聊，不知不觉竟也回到了王府。
“王妃终于回来了。”刘管家听到声音急急追了出来。
水泠月眉峰一凛，直直地看向他身后的人。
黑发如墨，红衣如火，端着一张令人惊艳赞叹的脸，似娇似魅的眼波，仿佛能勾人神魂，这样的人，想不动心都难。
可就是这样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丽人，害的她无端受罪数日。
“雪音姑娘，别来无恙。”水泠月的声音与平日无异，眼神也是淡的看不见任何情绪，可熟悉的人都能听出那一份彻骨的寒意和无声的压迫感。
水泠月自嘲，仿佛每次见雪音，她都要刷新一次对她的认知。
刘管家错开了身子，退出两人的视线范围，漱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家公主向来恩怨分明，明白事理，不会这么无端地针对一个人，想来定是这雪音姑娘做了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洛斯逸眼眸微转，似想出来打圆场，被水泠月一记冷眼吓得又退了回去。
雪音眉开眼笑，丝毫不觉她这话有何深意，“雪音见过王妃。”
水泠月冷然轻笑，“雪音姑娘客气了，恐怕我还受不起你这一声王妃。”
“这……”雪音轻咬唇瓣，有些不解，又有些委屈，“雪音不懂王妃的意思，若是……”
“琉舒琴是你给沐琉烟的吧？”既然人家想做好人不肯承认，她便替她将话挑明了，“臧雪也好，雪音也罢。你想做谁，我管不着，你替谁卖命，我更管不着。但是，如果你因为一己之私，暗地里伤害到我，或者想来一招借刀杀人，我水泠月一定会双倍奉还。”
雪音顿时煞白了一张脸，好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王妃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
不待她说完，水泠月抿唇冷笑，“伤人？不知，你可曾尝过心火焚烧之痛，你可曾尝过冰针锥心之苦，或者冰火两重天，求生无能，求死不得之痛。那种被人扼住软肋，差点被人活活淹死的折磨，窒息未亡的感觉，你可都尝过……”水泠月一字一句，骇人的气势迫得雪音连连后腿。
同样是武林高手，同样的杀伐果断，但在这一刻，雪音却没有那个勇气驳斥她的责难。
“不过，以雪音姑娘这般武功，天下恐怕也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除了杀人夺命，完成该尽的任务外，别的......你应该只在意我霸占了寒亲王妃这个位子，或者我的出现影响了你和萧庭寒之间的情谊，你在怪我，你在怨恨我……所以尽管你雪音是站在王爷这一边的，但如果涉及到我，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回臧雪，不是吗？”
雪音是友，臧雪是敌。
清冷的嗓音掷地有声，刘管家一怔，洛斯逸一呆，漱玉怒火中烧，雪音眼尾淡淡一扫，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呼呼的冷风灌入耳中，扑在面上，冷冽清寒，水泠月顿时觉得全身疲倦。
罢了，以后多加防范便是。
她不是无理取闹，只懂控诉的人。独自一人赴沐琉烟的约，明知是个陷阱，但她还是去了。因为沐琉烟手中握着她的软肋，那是母亲的遗物，她答应过，有生之年，一定替她寻回。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琴竟是从雪音手里送出去的，她把她当自己人，当朋友，别人却把她当情敌。
情之一字，当真要命的紧。
“雪音姑娘，日后若再有什么不满，直管明着冲我来，不必假借她人之手。我想，我水泠月还不至于软到任人拿捏的地步，被朋友出卖了还乐呵呵地傻笑。”
她一向坦荡，恩怨分明，不愿无故承别人的恩，也不愿别人因她受累，所以知道是自己横插在她与萧庭寒之间，也许还破坏了他们的关系，多有愧疚，还想弥补。
但是萧庭寒后来明确说了对她无意，水泠月便信他。
如今她还因为那些事怨恨她，联合外人来设计她，无论如何，这口怨气她都不会咽下去。
风吹散了她的话，却一字不落地吹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但愿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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