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软禁乔婉
乔婉离开茶楼之后，便有一些后悔，因为她忘记了问乔安夫人乔雅的事情。
这段日子事情繁多，乔雅几乎是被她忽略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有些头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乔婉默默叹息着。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并不算晚，乔婉看着前方寂静空旷的道路。
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芒，树影斑驳，在微风中摇摇晃晃，更显阴森。
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亮了一下。
“十二点，洛海码头。”
这个消息是程毅发来的，这个时候，他找自己干什么？
乔婉有些困惑，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多想，洛海码头离灰色酒吧不远，她倒是并不担心。
乔婉将手机放好，驱车前往洛海码头。
深夜十二点，码头上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只能看见装卸着货物的木箱子在码头上整齐地摆放着。
海风微凉，耳边传来了大海的呼啸声，远处海面漆黑，暗处隐藏着汹涌波涛，零星的灯光在海面上摇晃着，那是游船的灯光。
一道人影被码头上的路灯拉长，狭长的影子在地面上呈现一个模糊的形状。
乔婉站在空旷寂静的码头，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乔婉。”
一道声音从她的身侧传出，乔婉寻声看去，只见程毅从一处高大的箱子后面走了出来。
“你找我，有事吗？”
乔婉问道，声音在海风几经翻折，两个人的衣裳更是被风吹的猎猎做响。
程毅走到乔婉的面前，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她。
“这是……”
“你要的苏政官员的名单。”
程毅回答。
乔婉惊讶的看着他，这是她和程毅做交易的条件，可是，莫家现在还没有被扳倒，程毅现在给自己，是几个意思？
程毅说道，
“莫家已经不成气候了，如今想要对付他，轻而易举，这些东西，给你也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是针对你的，这个，或许对你有帮助。”
作为苏政的监察长，程毅自然也是聪明敏锐的。
虽然说乔婉回到苏区，苏区就不太平静，可无风不起浪，乔婉在苏区，一定是有对手的。
最近出现的事情这么的频繁，桩桩件件都是牵扯到乔婉。
当初乔婉说要这个，程毅还有些惊讶，如今向来，只怕乔婉要对付的人，也在苏政之内。
“你就这么相信我？”
乔婉并未很快伸手去接，她直视着程毅问道。
后者点头，几乎是毫不犹豫，
“是。”
乔婉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能说道，
“多谢。”
“不必，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程毅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
乔婉点头，程毅的身影很快没入了黑暗之中。
乔婉拿着手中的档案袋，抿了抿唇，亦是离开了这里。
拿到了苏政官员的资料，乔婉的心情无疑变得更加地严肃和沉重。
她将档案袋给了木月和南星，所有了苏政官员，他们都需要再次确认和排除一些。
“大哥想除这些毒瘤很久了，没想到竟然被他们藏的这样深。”
灰色酒吧的房间内，木月看着手中的资料，迅速地输入了破解密码调查着。
“地区所有官员的资料，都会上达帝京，由帝京的掌权家族所把控和保密着，我们就算知道一些线索，调查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南星说道，他的面前亦是摆放着一台电脑，说这话的同时，看了一眼乔婉。
乔婉明白他的意思，南星说的不错，每个地区都有着每个地区的特色管辖，而其中最为特色和强大的，当属帝京，北区，南区，东区。
比如帝京掌政，北区掌军火，南区掌军事，东区掌科技，苏区掌海域一般。
这五个地区所掌的，几乎都影响着全国，比如各个地区的政治法律，由帝京收集地区意见，制定成册，适应全国。
北区军火供应全国，南区的军事场，训练出了保卫国家三分之二的战士，东区的科技发展，占了全国的四分之一，苏区的海域，则是所有靠海地区面积最大的。
就如同南星所说的，帝京掌政，所有地区的从政人员，都必须呈报资料交由帝京管辖保密。
而不巧的是，掌控帝京的，正是司家。
司家未来的掌权人，如今是他姐姐的丈夫。
司家的掌权人，定然是知道进入从政人员信息系统的密码，而不巧的是，乔婉在当初看见司漠调查78jk时，知道了这个密码。
这是不是叫做偷？南星想。
这也难怪南星会意味深长地看乔婉一眼了。
乔婉将南星的注意力敲了回来，
“行了，赶紧看，进入系统时，不要被发现了。”
“知道了。”
南星给乔婉一个放心的眼神，这可是帝京掌握的东西啊，可不得小心一点，万一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大事面前，南星还是靠得住了。
乔婉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低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资料。
她们的速度必须要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是这样，但是有的时候，麻烦是会自动找上门来的。
乔婉和南星等人于凌晨两点进入系统，三点左右退出。
早上七点，有人来敲灰色酒吧的门。
门外站着苏政和陆域鉴的人，神色严肃且认真，
“你好，我们找乔婉小姐。”
为首的苏政人员面无表情地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木月说道，
酒吧内，三人均是皱起了眉头。
乔婉坐在苏政的审讯室内，这段时间，她似乎和苏区的管辖机构格外地有缘。
苏政的人员询问了乔婉几个问题，多是昨天干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这样公式化的问话，让乔婉有种自己是嫌疑犯的错觉。
“抱歉，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婉打断审讯员的问题，自己说道。
那审讯员一愣，认真地看着乔婉，见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昨天晚上，司先生身边的秘书遭到了袭击，死了。”
“宋哲？”
乔婉惊讶道。
审讯员摇摇头，
“不，是杜松。”
杜松死了！
乔婉震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目惊愕。审讯员见她这样，也随之起身，
“乔婉小姐，请你坐下好吗？配合我们调查。”
“我要见司漠。”
乔婉说道，认真地看着审讯员提条件。
“乔婉小姐……”
“我要见司漠！”
乔婉再一次地重复道，态度坚决。
审讯员无奈，又想到了乔婉的身份，便说道，
“好吧，乔婉小姐，请你稍等我一会。”
这一等，便是十几分钟，乔婉在着急的同时，也在不在地思考着。
杜松死了，为什么会抓自自己来这里？他们怀疑是自己干的？
不不不，这不可能，司漠不会这样做的。
乔婉不断地说服着自己，等待着审讯员带司漠进来，然后，他再进来的时候，却依旧是孤身一个人。
“抱歉，乔婉小姐，司先生说公务繁忙，不便来见你。”
“这是他的原话？”
乔婉怀疑地质问道。
审讯员一怔，当然不是，打电话和司先生的说明了情况的时候，司先生沉默了许久，然后说了一句，
“不必了，这件事情，我相信苏政会会调查清楚。”
语气当真是淡漠冰冷地如同苏区冬日的寒风。
一干人等站在电话面前良久，忽然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这下乔婉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但他们高兴是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乔婉做的。
乔雅听见审讯员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司漠这是不愿意见自己。
“乔婉小姐，请你坐下吧，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
“你不用问了，司漠没有来，我不会说的。”
“……”
……
陆域鉴的办公室空旷而整洁，此刻正萦绕着一股凝肃的气氛。
坐在首位的男子神情冰冷，脸色阴沉沉地如同笼罩了乌云的苍穹，墨黑色的眼瞳中翻滚着无尽的黑暗与阴霾。
办公室内还坐着其他的人，此刻他们面前的投影，是杜松车子上的行车记录仪。
只见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路灯能够照亮前方的道路。
杜松神情严肃地开着车，车子的速度，已经达到了120码。
在开车的同时，杜松时不时会看一眼后视镜，仿佛身后有人在追逐他一般。
等到十点半左右的样子，杜松开车的车子忽然间一阵颠簸和拐弯，车身受到了震荡一般。
杜松依旧冷静地开着车子，然而行驶了没有几分钟，前方忽然出现了一辆大卡车，刺目的灯光照向杜松。
杜松一个躲闪不及，而后只听见“碰！”的一声，车子迎面撞上了这辆大卡车。
画面一暗，就此结束。
短短几分钟的画面，却看得人惊心动魄。
众人的心情，也随着画面的暗淡而黯淡了下来。
一阵沉默之后，众人看向了首位的男子，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吩咐。
忽然，敲门声响起，一人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司漠的面前，附耳低声地说了几句话。
首位的男子忽然间抬起了阴沉的眸子，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苏政的审讯室，乔婉坐在那里，终于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
审讯室的铁门被打开，一道修长凌厉的身影走了进来，身边带起的风冷意萧萧，仿佛能够伤人。
他径直走到了乔婉的面前，乔婉抬头看他，后者的眼睛里墨色一片，浓郁一片，看不见心思，只能看见寒意。
“他们说，你不见我，就不说话？”
男子问道，他靠的乔婉很近，近到乔婉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和骇人的低压之气。
她平静地直视着司漠，
“我只是想见你而已，有话要对你说。”
“说什么？杜松不是你杀的？”
乔婉皱起眉，看着冷漠地问出这话的司漠，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杜松死之前，给我发来了一段视频，他说，有些事情，必须当面向我汇报。”
“什么视频？”
乔婉问道。
司漠忽然逼近了她几分，眼底涌现出了骇然的气息，低沉的气压几乎让乔婉快要喘不过气来。
司漠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这样生气恐怖的司漠，是乔婉未曾见过的。
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惶恐不安，乔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手腕便被司漠扣住。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后者的眼神便忽然之间变得墨黑深沉，无尽阴戾起来，仿佛黑夜大海下的惊涛骇浪一般。
“乔婉，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句话不止一个人问过自己，可是无法否认的是，每一次听见，乔婉都会受到震击。
就好像当头一棒被人从天灵盖垂下，嗡嗡震痛的同时，让她脸上的血色像是潮水起伏一般褪得干干净净，面如白纸。
乔婉耳旁的嗡鸣声还没有散尽，忽然间手上一痛，司漠加大了扣着她手的力道。
禁锢如同钢筋铁骨，要将乔婉纤细的手腕给碾碎了。
乔婉看着司漠，身体呈现出逃避躲闪的姿势，司漠紧紧地扣住她的手，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乔婉一边抿唇，一边拉开和司漠的距离，一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奈何司漠拉的刚好是自己受过旧伤的手，此刻这一拉一扯，痛楚便传了开来。
“司漠，你放开我。”
乔婉说道，脸色苍白地如同一张白纸。
司漠抿唇，手中力道却并没有丝毫的减弱，
“乔婉，我自认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伤害了你，注定该死，我任由你动手。
当初找不到你的尸体，我便固执地想着你还活着，那些人我不动，由你来动手更好。
可是，我没有想过，你是以这样的方式活下来的，那些人是我出生入死的同伴，你背叛了他们活下来，重新回到苏区，成为我的妻子，我的枕边人。
可是从头到尾，你是在利用我，欺骗我，甚至是借着我的手来除掉你想除掉的人”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从他的口中蹦出来的一样，阴沉沉愤慨慨中带着失望，恼怒，甚至是恨意。
他咬牙切齿，眼底无尽的黑色骇浪在涌动着，翻滚着，
“乔婉，你这样做，当初真应该让你死在海上。”
乔婉，你这样做，当初真应该让你死在海上！
乔婉，你为什么还活着？
乔婉，你怎么不死在海上？
司漠说了和他们一样意思的话，以前的乔婉，可以一笑而过，因为那些人无关紧要。
可是司漠说这些话，乔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啦啦的风不断地往这个洞里面吹。
吹的人很冷，嗖嗖的凉意就从心尖上，顺着各条经脉血管，传达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次，真的是从骨子里传来的冷意，乔婉的双腿几乎要站不住，她惊恐地看着司漠，脑袋思绪混乱成一团，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司漠……我……”
未等她的话说完，司漠忽然拉着乔婉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等候的苏政人员个个上前，慌乱地拦住他。
刚才里面的情形，他们都看见了，完了，这会司先生是真的动大怒了。
看看那阴沉沉的脸，恐怖的眼睛，众人拦在前面，看着被司漠拉着的趔趄地快要摔倒的乔婉，不禁有些可怜起来。
“司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
“让开！”
如同发怒的狮王，司漠墨黑阴沉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这些人上面。
众人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纷纷让开了路，看着司漠将乔婉带走。
和前几次不同的是，司漠这回不再是护着乔婉，看着样子，乔婉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不由想起了当初乔婉刚刚失踪的那几年，那时候，海域鉴还未成立，陆域鉴，海域的管辖者，连带着苏政的日子，过得都是十分地煎熬。
只是因为一个司漠，差点把人家海域的管辖家族给压迫的毫无还手之力，就连苏政出面都没有办法。
尤其是乔家，要不是顾念着乔家的大小姐乔诺，司漠指不定已经把整个乔家给端了。
司漠行事雷厉风行，有些铁腕手段，颇具大将之风，苏区当时人人震惊，却不敢私自议论什么。
别人都以为司漠这是在因乔婉而报复海域和其他家族，的确如此，只是，意义不同。
司漠报复，不是因为愤恨乔婉所作所为，而是，爱惨了乔婉。
犹记得当初司漠插手海域事务的时候，司漠的雷霆做法引起了海域掌权家族的不满。
苏政为调节司漠和掌权家族之间的矛盾，特意召开了一次会议。
当时司漠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一个宋秘书。
苏政的人坐在一边，听着下方的海域管辖者们议论纷纷，像是码头卸货一样热闹。
众人叽叽咋咋，苏政的人听着都十分地头疼，更不要说最烦别人一堆人讲话的司漠了。
“乔婉，给我杯水。”
忽然，坐在首位上的年轻男子开口了。
声音慵懒似无意的呢喃，然而当时，大家都安静下来了，震惊且诡异地看向了首位的男子。
年轻的男子坐在位置上，手中拿着苏区海域近些年来发生的事件档案，一只手支撑着前额，眉宇间一片倦色。
在开这场会议之前，他已经有几个晚上没有休息了。
或许刚刚众人在讨论的时候，他借着一个机会小憩了一下，或许还没有完全清醒，这句话只是他下意识和无意识说出来的。
会议室忽然安静了下来，司先生的眼帘垂下，睫毛遮掩了他眸中的情绪。
但是坐的近的人却发现，司先生抚摸着书页的手，竟然僵住了。
他也法相了自己的异样。
身后的宋哲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司漠，
“先生。”
他说道。
司漠平静地接过，并且喝下了水，几秒钟之后，他望着众人说道，
“苏区海域近些年来发生了不少的货船物资被劫事件，提高海域运输货物的安全性，是你们的责任。
可是这些年来，你们尸位素餐，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退休，把职位让给有用的的人。”
当时的司漠用几句话否定了海域管辖者的讨论结果，强势地插手海域事务，众人，无反驳之力。
那次是司漠唯一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乔婉这个名字，顺口顺心。
事后众人回想起的并不是司漠为何会对乔婉念念不忘，而是跟在司先生身边的宋哲为何会平静淡定的神情。
苏政的众人看着司漠将乔婉拉走，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慌忙询问地看向了站在单面玻璃前的苏政局长，古远。
古远的表情讳莫如深，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摆摆手，说道，
“这件事，关乎司先生，还是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又交给司先生处理？司先生会如何处理？难不成还能杀了乔婉？
……
司漠将乔雅拉出了陆域鉴之后，很快驱车离开，他并没有回陆域鉴，而是回了圣彼得堡。
乔婉趔趔趄趄地跟在后面。
梅司看见司漠和乔婉回来，惊讶的同时，还有些疑惑。
因为司漠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先生……”
梅司迎上去，又慌忙让开了路，因为司漠横冲直撞，似乎已经忽视了所有的人。
梅司又抽空看了一眼乔婉，后者一心眼神落在司漠的身上，哪里关注着她。
这一天，圣彼得堡的佣人几乎都知道了她们的先生震怒了，而如果没有猜错，是因为乔婉才会如此。
佣人们稀罕着，好奇着，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内忽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隐隐还夹杂着玻璃瓷器碎掉的声音，让人骇然，更让人心惊。
梅司等人害怕地在楼下听着，一边愤怒着乔婉又给先生惹什么烂摊子了，一边又担心着震怒的先生会不会因此误伤乔婉。
在这样的煎熬下维持了半个小时，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梅司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她们的先生脸色阴沉地大步离开，离开前丢下了一句话，
“看住她，不要让她联系任何人。”
梅司一惊，先生这是打算软禁乔婉？
等到司漠离开，才有佣人敢去书房一看究竟。
只见书房内一片狼藉，破碎的酒杯酒瓶到处都是，先生收集的不少好久此刻已经摔碎。
地上玻璃碎片到处都有，酒红色的液体倾倒在地毯上，将地毯的花纹渲染成了暗红的颜色。
佣人寻找着乔婉的身影，只见她站在先生办公的桌前，低垂着头，身影看起来萧瑟可怜。
“夫人。”
有佣人轻声地唤道，只见乔婉仿佛是回神了一般，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收起了眼底的哀伤，忽然间轻轻地扯了一下唇角，重新恢复了原本清冷淡漠的表情。
梅司站在门口，看见她往楼下走去，伸手拦住了她，
“夫人，先生说，你不能离开这里。”
乔婉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梅司的身上，梅司挺了挺胸膛，这回有了司漠确切的指令，她显得颇有底气一些，
“这是先生吩咐的，您，还是请回房间吧。”
梅司的态度冷硬且坚决，乔婉抿唇，反身朝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梅司对佣人吩咐道，
“启动别墅内的信号屏蔽器。”
“是。”
乔婉的背影忽然一僵，而后恢复如常。
回到卧室之后不久，她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声音，走到窗户前一看，才发现外面竟然穿梭行走着不少的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保镖服装，脸色严肃地像一块冰雕，站在圣彼得堡的各个角落和围墙出口。
圣彼得堡区域的每一户居所，都有着极大的地理范围和空间，高大的墙围堵着，占地面积将近两千米。
乔婉看着这些人训练有素的样子，怕是刚刚从哪个基地里调过来的。
司漠还真是铁了心要将她落在这里。
脸上浮现了一个惨淡的笑容，她回身坐在了卧室的房间里，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晚上圣彼得堡暗下来的时候，别墅内亮着巡逻的灯光，花园的路灯已经修好了。此刻再也不会一闪一闪的了。
乔婉能够看见夜晚花园的景象，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巡逻队。
佣人来询问自己是否要用晚餐，乔婉拒绝了。
午夜十二点，圣彼得堡的入口没有看见熟悉的车子灯光，司漠没有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乔婉在看不到外界消息的时候，也失去了和木月她们的联系。
第四天早上，乔婉用早餐时，看见了今日的苏区报纸。
占据最大版面的，是海域灰色酒吧被封的消息。
当时乔婉的动作便停住了，连早餐也没来得及吃，双手拿着报纸，眼睛也不眨地将灰色酒吧被查封的消息给看了下去。
几分钟之后，乔婉将报纸拍在了桌面上，俏丽的眉眼已经冷了下来。
她转身欲朝着门口走去，门口的两个佣人很快伸手拦住了她，
“夫人，请留步。”
“让开！我要出去！”
“先生说了，不让你离开圣彼得堡半步。”
佣人低着头，冷漠地对乔婉说道。
乔婉冷笑一声，直接推开了面前的两人，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梅司喊道，
“拦住她！”
别墅的门口涌上来一群的人，为首的人乔婉觉得有几分熟悉，他走上前，对乔婉说道，
“乔婉小姐，请回去。”
“李琛，原来是你。”
乔婉终于是认出了这个人。
名叫李琛的人颔首，神情一片冷淡，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乔婉小姐，请回去。”
“我要是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李琛朝着乔婉点了一下头，举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
有几人上前对乔婉展开攻势，乔婉的神情冷凝了下来，反攻依旧是毫不示弱。
避开了几个彪形大汉的攻击，乔婉很快从一个人的腰间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木仓，朝着他们的地面开了两枪。
“砰砰！”
两人给逼后退了两步，乔婉抿唇，提声喊道，
“让开！”
“乔婉小姐……”
李琛有话要说，后者的枪口直接对准了他，话语很快便停了下来。
李琛思索了一会，很快说道，
“让她过去。”
众人给乔婉让开了一条路，乔婉行至雕花铁门前，忽然从不远处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车子，直接停在了乔婉的面前。
是先生的车子。
李琛眼前一亮，喊道，
“拦住乔婉。”
可怜的乔婉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被人挡住了去路，两边围着人，一直延伸至那辆黑色车子的面前。
车内下来的人，正是司漠。
见到眼前的场景，男子神色未变，径直行到了乔婉的面前，乔婉握紧了手中的枪，指节不断地收紧着。
司漠垂眸看了她的手一眼，
“把枪给我。”
司漠说道，伸手在她面前，乔婉撇开视线，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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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事情繁多，乔雅几乎是被她忽略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有些头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乔婉默默叹息着。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并不算晚，乔婉看着前方寂静空旷的道路。
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芒，树影斑驳，在微风中摇摇晃晃，更显阴森。
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亮了一下。
“十二点，洛海码头。”
这个消息是程毅发来的，这个时候，他找自己干什么？
乔婉有些困惑，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多想，洛海码头离灰色酒吧不远，她倒是并不担心。
乔婉将手机放好，驱车前往洛海码头。
深夜十二点，码头上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只能看见装卸着货物的木箱子在码头上整齐地摆放着。
海风微凉，耳边传来了大海的呼啸声，远处海面漆黑，暗处隐藏着汹涌波涛，零星的灯光在海面上摇晃着，那是游船的灯光。
一道人影被码头上的路灯拉长，狭长的影子在地面上呈现一个模糊的形状。
乔婉站在空旷寂静的码头，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乔婉。”
一道声音从她的身侧传出，乔婉寻声看去，只见程毅从一处高大的箱子后面走了出来。
“你找我，有事吗？”
乔婉问道，声音在海风几经翻折，两个人的衣裳更是被风吹的猎猎做响。
程毅走到乔婉的面前，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她。
“这是……”
“你要的苏政官员的名单。”
程毅回答。
乔婉惊讶的看着他，这是她和程毅做交易的条件，可是，莫家现在还没有被扳倒，程毅现在给自己，是几个意思？
程毅说道，
“莫家已经不成气候了，如今想要对付他，轻而易举，这些东西，给你也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是针对你的，这个，或许对你有帮助。”
作为苏政的监察长，程毅自然也是聪明敏锐的。
虽然说乔婉回到苏区，苏区就不太平静，可无风不起浪，乔婉在苏区，一定是有对手的。
最近出现的事情这么的频繁，桩桩件件都是牵扯到乔婉。
当初乔婉说要这个，程毅还有些惊讶，如今向来，只怕乔婉要对付的人，也在苏政之内。
“你就这么相信我？”
乔婉并未很快伸手去接，她直视着程毅问道。
后者点头，几乎是毫不犹豫，
“是。”
乔婉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能说道，
“多谢。”
“不必，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程毅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
乔婉点头，程毅的身影很快没入了黑暗之中。
乔婉拿着手中的档案袋，抿了抿唇，亦是离开了这里。
拿到了苏政官员的资料，乔婉的心情无疑变得更加地严肃和沉重。
她将档案袋给了木月和南星，所有了苏政官员，他们都需要再次确认和排除一些。
“大哥想除这些毒瘤很久了，没想到竟然被他们藏的这样深。”
灰色酒吧的房间内，木月看着手中的资料，迅速地输入了破解密码调查着。
“地区所有官员的资料，都会上达帝京，由帝京的掌权家族所把控和保密着，我们就算知道一些线索，调查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南星说道，他的面前亦是摆放着一台电脑，说这话的同时，看了一眼乔婉。
乔婉明白他的意思，南星说的不错，每个地区都有着每个地区的特色管辖，而其中最为特色和强大的，当属帝京，北区，南区，东区。
比如帝京掌政，北区掌军火，南区掌军事，东区掌科技，苏区掌海域一般。
这五个地区所掌的，几乎都影响着全国，比如各个地区的政治法律，由帝京收集地区意见，制定成册，适应全国。
北区军火供应全国，南区的军事场，训练出了保卫国家三分之二的战士，东区的科技发展，占了全国的四分之一，苏区的海域，则是所有靠海地区面积最大的。
就如同南星所说的，帝京掌政，所有地区的从政人员，都必须呈报资料交由帝京管辖保密。
而不巧的是，掌控帝京的，正是司家。
司家未来的掌权人，如今是他姐姐的丈夫。
司家的掌权人，定然是知道进入从政人员信息系统的密码，而不巧的是，乔婉在当初看见司漠调查78jk时，知道了这个密码。
这是不是叫做偷？南星想。
这也难怪南星会意味深长地看乔婉一眼了。
乔婉将南星的注意力敲了回来，
“行了，赶紧看，进入系统时，不要被发现了。”
“知道了。”
南星给乔婉一个放心的眼神，这可是帝京掌握的东西啊，可不得小心一点，万一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大事面前，南星还是靠得住了。
乔婉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低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资料。
她们的速度必须要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是这样，但是有的时候，麻烦是会自动找上门来的。
乔婉和南星等人于凌晨两点进入系统，三点左右退出。
早上七点，有人来敲灰色酒吧的门。
门外站着苏政和陆域鉴的人，神色严肃且认真，
“你好，我们找乔婉小姐。”
为首的苏政人员面无表情地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木月说道，
酒吧内，三人均是皱起了眉头。
乔婉坐在苏政的审讯室内，这段时间，她似乎和苏区的管辖机构格外地有缘。
苏政的人员询问了乔婉几个问题，多是昨天干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这样公式化的问话，让乔婉有种自己是嫌疑犯的错觉。
“抱歉，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婉打断审讯员的问题，自己说道。
那审讯员一愣，认真地看着乔婉，见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昨天晚上，司先生身边的秘书遭到了袭击，死了。”
“宋哲？”
乔婉惊讶道。
审讯员摇摇头，
“不，是杜松。”
杜松死了！
乔婉震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目惊愕。审讯员见她这样，也随之起身，
“乔婉小姐，请你坐下好吗？配合我们调查。”
“我要见司漠。”
乔婉说道，认真地看着审讯员提条件。
“乔婉小姐……”
“我要见司漠！”
乔婉再一次地重复道，态度坚决。
审讯员无奈，又想到了乔婉的身份，便说道，
“好吧，乔婉小姐，请你稍等我一会。”
这一等，便是十几分钟，乔婉在着急的同时，也在不在地思考着。
杜松死了，为什么会抓自自己来这里？他们怀疑是自己干的？
不不不，这不可能，司漠不会这样做的。
乔婉不断地说服着自己，等待着审讯员带司漠进来，然后，他再进来的时候，却依旧是孤身一个人。
“抱歉，乔婉小姐，司先生说公务繁忙，不便来见你。”
“这是他的原话？”
乔婉怀疑地质问道。
审讯员一怔，当然不是，打电话和司先生的说明了情况的时候，司先生沉默了许久，然后说了一句，
“不必了，这件事情，我相信苏政会会调查清楚。”
语气当真是淡漠冰冷地如同苏区冬日的寒风。
一干人等站在电话面前良久，忽然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这下乔婉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但他们高兴是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乔婉做的。
乔雅听见审讯员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司漠这是不愿意见自己。
“乔婉小姐，请你坐下吧，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
“你不用问了，司漠没有来，我不会说的。”
“……”
……
陆域鉴的办公室空旷而整洁，此刻正萦绕着一股凝肃的气氛。
坐在首位的男子神情冰冷，脸色阴沉沉地如同笼罩了乌云的苍穹，墨黑色的眼瞳中翻滚着无尽的黑暗与阴霾。
办公室内还坐着其他的人，此刻他们面前的投影，是杜松车子上的行车记录仪。
只见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路灯能够照亮前方的道路。
杜松神情严肃地开着车，车子的速度，已经达到了120码。
在开车的同时，杜松时不时会看一眼后视镜，仿佛身后有人在追逐他一般。
等到十点半左右的样子，杜松开车的车子忽然间一阵颠簸和拐弯，车身受到了震荡一般。
杜松依旧冷静地开着车子，然而行驶了没有几分钟，前方忽然出现了一辆大卡车，刺目的灯光照向杜松。
杜松一个躲闪不及，而后只听见“碰！”的一声，车子迎面撞上了这辆大卡车。
画面一暗，就此结束。
短短几分钟的画面，却看得人惊心动魄。
众人的心情，也随着画面的暗淡而黯淡了下来。
一阵沉默之后，众人看向了首位的男子，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吩咐。
忽然，敲门声响起，一人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司漠的面前，附耳低声地说了几句话。
首位的男子忽然间抬起了阴沉的眸子，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苏政的审讯室，乔婉坐在那里，终于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
审讯室的铁门被打开，一道修长凌厉的身影走了进来，身边带起的风冷意萧萧，仿佛能够伤人。
他径直走到了乔婉的面前，乔婉抬头看他，后者的眼睛里墨色一片，浓郁一片，看不见心思，只能看见寒意。
“他们说，你不见我，就不说话？”
男子问道，他靠的乔婉很近，近到乔婉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和骇人的低压之气。
她平静地直视着司漠，
“我只是想见你而已，有话要对你说。”
“说什么？杜松不是你杀的？”
乔婉皱起眉，看着冷漠地问出这话的司漠，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杜松死之前，给我发来了一段视频，他说，有些事情，必须当面向我汇报。”
“什么视频？”
乔婉问道。
司漠忽然逼近了她几分，眼底涌现出了骇然的气息，低沉的气压几乎让乔婉快要喘不过气来。
司漠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这样生气恐怖的司漠，是乔婉未曾见过的。
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惶恐不安，乔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手腕便被司漠扣住。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后者的眼神便忽然之间变得墨黑深沉，无尽阴戾起来，仿佛黑夜大海下的惊涛骇浪一般。
“乔婉，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句话不止一个人问过自己，可是无法否认的是，每一次听见，乔婉都会受到震击。
就好像当头一棒被人从天灵盖垂下，嗡嗡震痛的同时，让她脸上的血色像是潮水起伏一般褪得干干净净，面如白纸。
乔婉耳旁的嗡鸣声还没有散尽，忽然间手上一痛，司漠加大了扣着她手的力道。
禁锢如同钢筋铁骨，要将乔婉纤细的手腕给碾碎了。
乔婉看着司漠，身体呈现出逃避躲闪的姿势，司漠紧紧地扣住她的手，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乔婉一边抿唇，一边拉开和司漠的距离，一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奈何司漠拉的刚好是自己受过旧伤的手，此刻这一拉一扯，痛楚便传了开来。
“司漠，你放开我。”
乔婉说道，脸色苍白地如同一张白纸。
司漠抿唇，手中力道却并没有丝毫的减弱，
“乔婉，我自认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伤害了你，注定该死，我任由你动手。
当初找不到你的尸体，我便固执地想着你还活着，那些人我不动，由你来动手更好。
可是，我没有想过，你是以这样的方式活下来的，那些人是我出生入死的同伴，你背叛了他们活下来，重新回到苏区，成为我的妻子，我的枕边人。
可是从头到尾，你是在利用我，欺骗我，甚至是借着我的手来除掉你想除掉的人”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从他的口中蹦出来的一样，阴沉沉愤慨慨中带着失望，恼怒，甚至是恨意。
他咬牙切齿，眼底无尽的黑色骇浪在涌动着，翻滚着，
“乔婉，你这样做，当初真应该让你死在海上。”
乔婉，你这样做，当初真应该让你死在海上！
乔婉，你为什么还活着？
乔婉，你怎么不死在海上？
司漠说了和他们一样意思的话，以前的乔婉，可以一笑而过，因为那些人无关紧要。
可是司漠说这些话，乔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啦啦的风不断地往这个洞里面吹。
吹的人很冷，嗖嗖的凉意就从心尖上，顺着各条经脉血管，传达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次，真的是从骨子里传来的冷意，乔婉的双腿几乎要站不住，她惊恐地看着司漠，脑袋思绪混乱成一团，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司漠……我……”
未等她的话说完，司漠忽然拉着乔婉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等候的苏政人员个个上前，慌乱地拦住他。
刚才里面的情形，他们都看见了，完了，这会司先生是真的动大怒了。
看看那阴沉沉的脸，恐怖的眼睛，众人拦在前面，看着被司漠拉着的趔趄地快要摔倒的乔婉，不禁有些可怜起来。
“司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
“让开！”
如同发怒的狮王，司漠墨黑阴沉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这些人上面。
众人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纷纷让开了路，看着司漠将乔婉带走。
和前几次不同的是，司漠这回不再是护着乔婉，看着样子，乔婉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不由想起了当初乔婉刚刚失踪的那几年，那时候，海域鉴还未成立，陆域鉴，海域的管辖者，连带着苏政的日子，过得都是十分地煎熬。
只是因为一个司漠，差点把人家海域的管辖家族给压迫的毫无还手之力，就连苏政出面都没有办法。
尤其是乔家，要不是顾念着乔家的大小姐乔诺，司漠指不定已经把整个乔家给端了。
司漠行事雷厉风行，有些铁腕手段，颇具大将之风，苏区当时人人震惊，却不敢私自议论什么。
别人都以为司漠这是在因乔婉而报复海域和其他家族，的确如此，只是，意义不同。
司漠报复，不是因为愤恨乔婉所作所为，而是，爱惨了乔婉。
犹记得当初司漠插手海域事务的时候，司漠的雷霆做法引起了海域掌权家族的不满。
苏政为调节司漠和掌权家族之间的矛盾，特意召开了一次会议。
当时司漠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一个宋秘书。
苏政的人坐在一边，听着下方的海域管辖者们议论纷纷，像是码头卸货一样热闹。
众人叽叽咋咋，苏政的人听着都十分地头疼，更不要说最烦别人一堆人讲话的司漠了。
“乔婉，给我杯水。”
忽然，坐在首位上的年轻男子开口了。
声音慵懒似无意的呢喃，然而当时，大家都安静下来了，震惊且诡异地看向了首位的男子。
年轻的男子坐在位置上，手中拿着苏区海域近些年来发生的事件档案，一只手支撑着前额，眉宇间一片倦色。
在开这场会议之前，他已经有几个晚上没有休息了。
或许刚刚众人在讨论的时候，他借着一个机会小憩了一下，或许还没有完全清醒，这句话只是他下意识和无意识说出来的。
会议室忽然安静了下来，司先生的眼帘垂下，睫毛遮掩了他眸中的情绪。
但是坐的近的人却发现，司先生抚摸着书页的手，竟然僵住了。
他也法相了自己的异样。
身后的宋哲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司漠，
“先生。”
他说道。
司漠平静地接过，并且喝下了水，几秒钟之后，他望着众人说道，
“苏区海域近些年来发生了不少的货船物资被劫事件，提高海域运输货物的安全性，是你们的责任。
可是这些年来，你们尸位素餐，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退休，把职位让给有用的的人。”
当时的司漠用几句话否定了海域管辖者的讨论结果，强势地插手海域事务，众人，无反驳之力。
那次是司漠唯一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乔婉这个名字，顺口顺心。
事后众人回想起的并不是司漠为何会对乔婉念念不忘，而是跟在司先生身边的宋哲为何会平静淡定的神情。
苏政的众人看着司漠将乔婉拉走，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慌忙询问地看向了站在单面玻璃前的苏政局长，古远。
古远的表情讳莫如深，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摆摆手，说道，
“这件事，关乎司先生，还是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又交给司先生处理？司先生会如何处理？难不成还能杀了乔婉？
……
司漠将乔雅拉出了陆域鉴之后，很快驱车离开，他并没有回陆域鉴，而是回了圣彼得堡。
乔婉趔趔趄趄地跟在后面。
梅司看见司漠和乔婉回来，惊讶的同时，还有些疑惑。
因为司漠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先生……”
梅司迎上去，又慌忙让开了路，因为司漠横冲直撞，似乎已经忽视了所有的人。
梅司又抽空看了一眼乔婉，后者一心眼神落在司漠的身上，哪里关注着她。
这一天，圣彼得堡的佣人几乎都知道了她们的先生震怒了，而如果没有猜错，是因为乔婉才会如此。
佣人们稀罕着，好奇着，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内忽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隐隐还夹杂着玻璃瓷器碎掉的声音，让人骇然，更让人心惊。
梅司等人害怕地在楼下听着，一边愤怒着乔婉又给先生惹什么烂摊子了，一边又担心着震怒的先生会不会因此误伤乔婉。
在这样的煎熬下维持了半个小时，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梅司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她们的先生脸色阴沉地大步离开，离开前丢下了一句话，
“看住她，不要让她联系任何人。”
梅司一惊，先生这是打算软禁乔婉？
等到司漠离开，才有佣人敢去书房一看究竟。
只见书房内一片狼藉，破碎的酒杯酒瓶到处都是，先生收集的不少好久此刻已经摔碎。
地上玻璃碎片到处都有，酒红色的液体倾倒在地毯上，将地毯的花纹渲染成了暗红的颜色。
佣人寻找着乔婉的身影，只见她站在先生办公的桌前，低垂着头，身影看起来萧瑟可怜。
“夫人。”
有佣人轻声地唤道，只见乔婉仿佛是回神了一般，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收起了眼底的哀伤，忽然间轻轻地扯了一下唇角，重新恢复了原本清冷淡漠的表情。
梅司站在门口，看见她往楼下走去，伸手拦住了她，
“夫人，先生说，你不能离开这里。”
乔婉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梅司的身上，梅司挺了挺胸膛，这回有了司漠确切的指令，她显得颇有底气一些，
“这是先生吩咐的，您，还是请回房间吧。”
梅司的态度冷硬且坚决，乔婉抿唇，反身朝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梅司对佣人吩咐道，
“启动别墅内的信号屏蔽器。”
“是。”
乔婉的背影忽然一僵，而后恢复如常。
回到卧室之后不久，她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声音，走到窗户前一看，才发现外面竟然穿梭行走着不少的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保镖服装，脸色严肃地像一块冰雕，站在圣彼得堡的各个角落和围墙出口。
圣彼得堡区域的每一户居所，都有着极大的地理范围和空间，高大的墙围堵着，占地面积将近两千米。
乔婉看着这些人训练有素的样子，怕是刚刚从哪个基地里调过来的。
司漠还真是铁了心要将她落在这里。
脸上浮现了一个惨淡的笑容，她回身坐在了卧室的房间里，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晚上圣彼得堡暗下来的时候，别墅内亮着巡逻的灯光，花园的路灯已经修好了。此刻再也不会一闪一闪的了。
乔婉能够看见夜晚花园的景象，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巡逻队。
佣人来询问自己是否要用晚餐，乔婉拒绝了。
午夜十二点，圣彼得堡的入口没有看见熟悉的车子灯光，司漠没有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乔婉在看不到外界消息的时候，也失去了和木月她们的联系。
第四天早上，乔婉用早餐时，看见了今日的苏区报纸。
占据最大版面的，是海域灰色酒吧被封的消息。
当时乔婉的动作便停住了，连早餐也没来得及吃，双手拿着报纸，眼睛也不眨地将灰色酒吧被查封的消息给看了下去。
几分钟之后，乔婉将报纸拍在了桌面上，俏丽的眉眼已经冷了下来。
她转身欲朝着门口走去，门口的两个佣人很快伸手拦住了她，
“夫人，请留步。”
“让开！我要出去！”
“先生说了，不让你离开圣彼得堡半步。”
佣人低着头，冷漠地对乔婉说道。
乔婉冷笑一声，直接推开了面前的两人，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梅司喊道，
“拦住她！”
别墅的门口涌上来一群的人，为首的人乔婉觉得有几分熟悉，他走上前，对乔婉说道，
“乔婉小姐，请回去。”
“李琛，原来是你。”
乔婉终于是认出了这个人。
名叫李琛的人颔首，神情一片冷淡，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乔婉小姐，请回去。”
“我要是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李琛朝着乔婉点了一下头，举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
有几人上前对乔婉展开攻势，乔婉的神情冷凝了下来，反攻依旧是毫不示弱。
避开了几个彪形大汉的攻击，乔婉很快从一个人的腰间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木仓，朝着他们的地面开了两枪。
“砰砰！”
两人给逼后退了两步，乔婉抿唇，提声喊道，
“让开！”
“乔婉小姐……”
李琛有话要说，后者的枪口直接对准了他，话语很快便停了下来。
李琛思索了一会，很快说道，
“让她过去。”
众人给乔婉让开了一条路，乔婉行至雕花铁门前，忽然从不远处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车子，直接停在了乔婉的面前。
是先生的车子。
李琛眼前一亮，喊道，
“拦住乔婉。”
可怜的乔婉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被人挡住了去路，两边围着人，一直延伸至那辆黑色车子的面前。
车内下来的人，正是司漠。
见到眼前的场景，男子神色未变，径直行到了乔婉的面前，乔婉握紧了手中的枪，指节不断地收紧着。
司漠垂眸看了她的手一眼，
“把枪给我。”
司漠说道，伸手在她面前，乔婉撇开视线，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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