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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章:谢母跳楼

    乔婉经过书房的时候,听见了几年传来的声音。

    是司漠的,冷漠中带着凛然寒冰,和往日的淡漠清冷不同,他好像是有些生气,整个语调低沉压抑,听的人的心里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压抑着。

    “要是苏区查不到,就往深处查,那些人,不必留了。”

    语气虽然平缓,可是这声音,实在是太过冷漠无情了一些。

    乔婉的身形顿在了门口,听着司漠的话,大概也清楚他是在查昨天袭击他们的那些人。

    但是貌似,这些人,有些厉害,司漠还未查到他们的来历。

    不过想想也是,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苏露为帝京的人,司漠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帝京有关系吧。

    乔婉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伸手扣门。

    “进来。”

    里面传来的司漠的声音,乔婉推开门,看见司漠坐在书桌的后面,一张俊脸平静淡漠,完全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

    过于隐忍的男人,危险。

    见是乔婉,司漠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醒来了?”

    此刻窗外漆黑一片,隐约能够看见一点点零星的星火。

    现在,还是凌晨两三点。

    乔婉摇摇头,并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也不知为何,就醒来了,看见司漠不在,心底更是有一种烦躁感。

    “乖,再去睡会。”

    司漠轻哄着她,乔婉不肯,便抱着他不走。

    整个身躯粘在男子身上,像是抛锚的航船寻求一处停泊避风的港湾。

    司漠感觉到他的依赖,便也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轻拥住她,眼底忽然流泻出一丝柔软。

    深夜的两人静静地相拥着,时间在这一刻忽然显得美好,窗外平静漆黑,没有人能够看见远处乌云的侵袭。

    暴风雨的前一晚,总是最安静平和的。

    早上七点半,司漠吃罢早餐,便离开前往陆域鉴。

    圣彼得堡内的他永远都是淡定平静的样子,让人永远猜不透,外面的他,到底是顶着多少的压力为乔婉劈开这处安静的港湾。

    乔婉目送着司漠离开,安静地将他递给自己的牛奶喝光。

    梅司站在一边,低着头,垂下的神情依旧是冷淡疏离的。

    哦,不,比以往还要更甚一些,连对乔婉的不待见,此刻都挂在了脸上。

    乔婉自认为在这里生活了数月有余,梅司一开始的态度还算好,可自从自己制造了不少麻烦,加上昨天那个叫左心的女子离开了之后。

    梅司的态度时候转变了许多。

    乔婉又哪里知道,在梅司看来,帝京的来人,便说明了司漠回到帝京的时日又近了一些。

    乔婉是什么人,竟然敢对帝京左家小姐不敬,还让先生赶走了左心。

    虽然左心是司漠让其走的,可在梅司的眼中,这一切,都归结在了乔婉的身上。

    乔婉若无其事地吃完了早餐,这才放下杯子,回到了书房,这样默然清高的态度,简直让梅司愤怒不已。

    回去书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乔婉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滑开。

    她只以为,是苏露又在搞什么神秘。

    “乔婉。”

    乔婉还未开口那头便传来了焦急的声音,是一道嘶哑的男声,让你乔婉觉得有一些熟悉。

    见乔婉接通了之后,那头的男声忙不迭时地说道,

    “乔婉,乔婉,我是谢霖运。”

    谢霖运?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

    乔婉正疑惑着,就听见谢霖运焦急的声音,

    “乔婉,乔婉,你来医院一趟好不好?我妈想见你,求你了,再不来,她会死的,求你了。”

    谢霖运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乔婉有些迷惑,谢母见自己干什么?

    正准备细听,忽然听见了耳边传来了呼呼的风声,手机一转,落进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

    “乔婉,谢女人正在医院的天台,随时准备跳楼,她想要见你,不然,就从这跳下去。”

    是许言七的声音。

    乔婉皱眉,总算是明白了那呼呼的风声是从哪里来的了。

    原来他们此刻正在医院的顶楼天台。

    谢母跳楼,关她什么事?

    乔婉还未说话,便又听见谢霖运的声音,这一次嘶哑中带了一丝哀求,

    “求你了,乔婉,我不能失去我妈,求你了,求你了。”

    这样苦苦哀求的声音,听的乔婉忍不住动容,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时候,大哥受伤命悬一线的时候,自己好像也这样绝望而凄厉地乞求过别人。

    真是让人头疼又难受啊。

    乔婉心中缓缓地叹一口气,说道,

    “我马上过来。”

    “谢谢,谢谢你,乔婉,谢谢。”

    将谢霖运的感激隔绝在了电话的那一头,乔婉放好手机,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离开。

    苏区还处在夏天,可是吹过来的风已经有些冷了,夏天并不长。可是,让人感觉,秋天就要来了。

    乔婉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医院的楼下密密麻麻地围了很多的人。

    她们仰头向上看去,似乎在等待什么新奇的事物。

    乔婉抬头一看,隐约能够看见医院顶楼的护栏在站了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有人要跳楼呀。”

    人群中的声音传到了乔婉的耳边,她便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

    此刻这楼下已经拉开了安全的警戒线,苏政的人已经先她一步赶到,此刻正在下面布置着那些安全气垫。

    乔婉跑上楼顶,只见楼顶内已经站了一群人,有医生,有护士,还有苏政的警察。

    医生乔婉认识的有许言七,苏政乔婉认识的有程毅。

    程毅看见乔婉,那浓黑的眉宇便皱了一下,显然,事情又牵扯到了乔婉,已经越来越让人怀疑了。

    在楼顶护栏三米远的地方,谢霖运正双手无措地现在哪里,看着护栏外的的人,哀求道,

    “妈,你冷静下来,不要跳啊。”

    “走开!你们都走开!乔婉呢?!乔婉有没有来!我要见乔婉!”

    谢母站在栏杆的外面,声嘶力竭地喊到,声音已经沙哑,眼睛猩红猩红的,充满了泪水。

    她此刻不管谢霖运的乞求,只是一个劲地在人群中寻找乔婉,一旦没有找到,身形便在护栏外摇摇晃晃。

    那护栏常年经受风吹日晒,早已经锈迹斑斑,结了厚厚的一层铁锈,铁锈腐蚀着其他的完好部分,此刻这栏杆,安全系数并不高。

    谢母每摇晃一下,众人的心便提了起来,生怕她真的一个摇摇欲坠,就跌下了些三十六层的高楼。

    谢霖运一边摇头,一边流泪,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此刻竟然哭泣地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不要,妈,不要丢下我。”

    乔婉走到许言七的身边,许言七见她来了,冷漠地说道,

    “今天晚上护士来查房时,不小心疏忽了她,她便跑到了这里,威胁大家。”

    许言七用威胁这个词的时候,可见他心中的不屑和嘲讽。

    在他看来,生命尤为地重要,那些轻生的家伙,个个都是笨蛋。

    乔婉想要告诉他,每个人所处地位不同,当遇到事情的时候,或许只有寻死,才是对他们真正的一种解脱。

    乔婉走过许言七,走过人群,众人看见她来了,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乔婉走到了谢霖运的面前,比他微微靠前了两步,看着谢母说道,

    “你在找我?”

    谢霖运一愣,谢母一怔。

    然后,谢母双手扶住栏杆,红肿的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乔婉,

    “乔婉!你终于来了!”

    “做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引我出来?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欺骗?”

    乔婉冷笑着说道,淡漠的字眼在天台风的翻折下传进了谢母的耳中。

    谢母依旧是激动的,她瞪着乔婉,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我们家怎么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我的两个女儿被你害死,我的丈夫入狱,还有我的儿子,你看看!他本该富贵一生,如今却要去工地里为了生计而奔波,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害的!”

    谢母说的话声嘶力竭,血泪相合,真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过于还真以为乔婉干了灭人家满门的罪恶滔天的事情。

    各种异样的目光落在了乔婉的身上,乔婉却不为所动,瘦弱的身躯在风中站的坚挺笔直,她冷笑道,

    “所以你就想报仇?用自己的生命做威胁?谢夫人,你是不是太愚蠢一些?”

    谢母一怔,看着乔婉,她冷酷无情地面容倒映在她的眼瞳中,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会从这里跳下去?放弃你的生命?还有你的儿子,到时候你死了,你倒是解脱了,可你的儿子还要比你痛苦千倍百倍,他接连丧妹,然后丧母,从此受到打击,一蹶不振地活着。”

    乔婉冷漠地述说着谢母跳楼之后的惨状,声音落到众人的眼底,不要说谢母,就连他们不相关的人听了,都觉得无比的难受。

    谢母狰狞激动的面容忽然间怔愕了下来,目光从乔婉的身上移到了一旁的谢霖运身上。

    谢霖运流着眼泪,朝她不住地摇头。

    那一瞬间,谢母的心底有一丝的动容,她怎么舍得丢下她的儿子,她就这一个孩子了,她并不是真的想死。

    那个人说了,只要让乔婉承认她的罪行,让她身败名裂就好了。

    只是一瞬间的松动,谢母继而又狠下了心,盯着乔婉,

    “乔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休想要威胁我。”

    “死了以后的事情,还有谁会知道,不过你要是真的做的鬼,倒是可以好好看看你儿子会成什么样子。”

    “乔婉!”

    谢母大喊到,后者的眼皮抬起,眉梢处侧漏了一丝冷意。

    谢母的心猛然间一惊,或许乔婉根本就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会受人威胁。

    既然这样!她眼底掠过一丝恨意,忽然间双手一松!

    乔婉身后众人纷纷大惊失色,乔婉亦是如此,身形迅速地向前跨步,拉住下坠的谢母。

    身体被撞在栏杆上,乔婉痛的皱紧了眉头,却看见谢母诡异地朝她笑着,

    “乔婉,你看看,你是骗人的。”

    乔婉的手痛的有些厉害,看着还在那边围观的人,怒喊道,

    “还不过来帮忙!”

    谢母听着她愤怒的声音,笑着,

    “乔婉,莫安月的事情治不了你的罪,我女儿的事情也治不了你的罪,可我的事情,总该治你的罪了吧?”

    乔婉惊讶地睁大眼睛,却见谢母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缓慢地在自己拉住她的手腕上轻轻按压着。

    “你的手受过伤,即便恢复如初,但是只要一碰,就会触动受伤的神经,虽然不成大碍,可是,只要会痛就行了。”

    谢母说道,憔悴苍白的脸上对乔婉绽放出一个笑容,她看见了从栏杆外伸出手的谢霖运。

    眼底有着无尽的悲哀和痛苦,霖运,我的孩子,对不起,为了你的妹妹和父亲,我一定不过放过乔婉的。

    乔婉只感觉到拉住谢母的那只手在隐隐作痛着,她的体内传来了一种寒意,手轻轻颤抖着。

    谢霖运伸出手,

    “妈!把手给我!”

    谢母想要触摸一下自己儿子的手,还未触碰道,身形猛然间朝下坠去。

    周围的风不断,景色在迅速地移动着,她像是一只断翼的鸟,笔直迅速地朝下坠落而去。

    谢母听见了下面围观的人传来的惊呼声,可是她看不到,她能够看到的,只有自己儿子惊恐睁大的双眼。

    以及谢霖运身边的乔婉,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落下,眼底一片仓皇无措。

    呵,乔婉,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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