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我送我们的孩子最后一程
唐家过去的一年平安又美满，女儿出嫁、女婿把自家财产全都送给了女儿，随后女婿接管了唐氏集团，更喜上加喜的是女儿怀有身孕……等等，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唐家别墅里挂满了红色灯笼，白雪的映照下，新年的气氛越发浓烈。
然而这一切都抵挡不了新年的第一天唐家长女被引产失去腹中胎儿，所带来的巨大打击，当天晚上唐家全部的佣人以最快的效率撤下了红灯笼等一切喜庆的装饰。
短短半个小时后，唐家的每个角落里都挂上了丧幡和白布，鹅毛大雪簌簌而下，入目都是一片白色，让人心生悲凉和哀戚。
大雪中穿着军装、戴着军帽的男人龙行虎步地走入别墅，面对着满院子的白色，一双眼通红，心中疼痛又无力，墨峥嵘连配枪都顾不上取下，一手推开为他撑伞的下属，顶着满身风雪大踏步走入二楼的卧室。
屋内向瑾瑜单膝跪在地上，大掌依旧紧握着唐木恩的一只手，三天三夜未曾离开半步，不眠不休滴水未进，疲惫至极下，一向警惕的人就连墨峥嵘进门的动静都没听见。
墨峥嵘一个大步上前，抬手便在向瑾瑜的后颈上用力劈了下去，随后向瑾瑜晕了，墨峥嵘示意向东把向瑾瑜带去另外的房间休息，让连映月跟着为向瑾瑜输上营养液。
而床的另外一边，卓越潇靠在那里枯坐于地上，动也不动，直到看见墨峥嵘.
“阿潇。”墨峥嵘喊着。
下一秒一行透明的液体从卓越潇猩红的眸子里淌出来，他抬头看着墨峥嵘哽咽地说：“大哥，木恩一直不愿醒过来……”
孩子没了就没了，他现在满心牵挂的只有唐木恩，可却没有任何人能唤醒唐木恩。
墨峥嵘二话不说也给了卓越潇一个手刀，随后他一手搂住晕倒的卓越潇，把人交给跟进来的凌派后，墨峥嵘蹲在床边，紧握住唐木恩的手，脸埋下去，竭力压制着哭声。
“木恩，大哥回来了。”他嗓音沙哑地唤着唐木恩的名字，心中愧疚每次唐木恩最艰难的时候，他总是不能陪在身边，可就如同他没想到唐木恩会在他执行任务期间嫁给卓越潇一样，这一次他也没想到唐木恩会以这种方式失去腹中的胎儿。
他以为就算孩子保不住，那也是因为唐木恩身体虚弱，无法孕育一个生命，让这个生命平安来到这个世上，他们那时就商量着保大人舍弃孩子，可结果唐木恩是被向南下得药害死了肚子里的胎儿，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
“木恩，姨母来过很多次了，你知道她身体不好，每次看到你昏睡着，她唤不醒你，承受不了打击便一次又一次晕厥过去，你难道真的忍心让姨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那你知道不知道，送走了你，她自己怕是也活不下了……”墨峥嵘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抬手摸了摸唐木恩的脸。
她脸色苍白憔悴，仿佛一个睡美人，睡容极其安详恬静，就好像真的不会醒过来，但墨峥嵘知道其实唐木恩是在装睡，她只是不愿清醒着来面对现实而已。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阿潇和向二少爷，他们已经走了。”说到这里，墨峥嵘见唐木恩那紧闭着的双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大喜，心却痛得难以呼吸，“姨父姨母为孩子办了葬礼，就在明天会把孩子安放在唐家的墓园里，木恩，你难道连送他最后一程的勇气都没有吗？”
随着墨峥嵘话音的落下，两行清泪猝然从唐木恩的双眸里涌出，她没睁开眼，翻过身背对着墨峥嵘，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泪如雨下，却拼命压住自己的痛哭声。
“恩恩……”墨峥嵘弯起胳膊把唐木恩拉入怀里，拿下她的手，“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没多久胸口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唐木恩的世界里一片昏暗，脑子发懵整个人晕晕沉沉的，一如这几天，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时而清醒，时而沉睡，却始终不愿睁眼。
唐木恩一句话也不说，到后来哭得嗓子都哑了，她只是依偎在墨峥嵘的怀抱里静静地流着泪，天黑下来的时候，她身心俱疲地睡了过去。
谁也劝不了卓越潇和向瑾瑜两人守着唐木恩，连映月只好在给他们输的营养液里加入了安眠药物，这天晚上她在卧室里陪着唐木恩。
连映月也是太累了，一觉睡得极沉，半夜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了，往身侧的位置摸了摸，冰冷一片。
连映月猛然清醒过来，窗外大雪飞扬，唐木恩不见了。
连映月冷静下来掐了掐手指，随后使用能力瞬间消失在卧室，下一秒连映月站在灵堂里。
灵堂正中间放着几寸的金丝檀木棺材，被鲜花环绕，周围一片洁白，看起来很神圣，就像身处在天堂。
前面几步远外女人纤弱的背影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单薄伶仃，卷发垂到腰间，如海藻般，夜晚的冷风吹起白幡，纷纷扬扬，越发衬得此刻的唐木恩像是一个鬼魅。
连映月见唐木恩的手已经把棺材推开了，她几步上前拉住唐木恩，“木恩！”
“我的孩子呢？”唐木恩的嗓音沙哑十分刺耳，大哭几场后她伤了喉咙，全然没有平日的悦耳，目光直直地盯着一方棺木。
里面只有几件婴儿的衣服和唐夫人早就为孩子准备好的长命锁，只可惜这孩子别说长命了，他甚至没活到从她肚子里出来。
连映月不敢看唐木恩那样的表情，别开脸艰难地回答，“被我处理掉了。”
“为什么？”唐木恩很平静地问着，每说一个字喉咙就火辣辣的疼，蜡烛的光芒映在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着，字字泣血，“我生不下来这个孩子，难道让我看一眼他的尸体都不可以吗？连映月，你为什么擅自做主处理掉他的尸体？”
“尸体”这两个字太诛心，几天下来一滴眼泪没掉的连映月，在唐木恩这一句一句的“尸体”中掉了泪，她试图抱住唐木恩，“木恩，你别这样……”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唐木恩往后退出几步避开连映月，眼中没泪，脸上无悲无喜，她平静得反常，撕心裂肺的痛苦过后，只剩下满心的绝望和死寂。
“是。”连映月慢慢地收回手，垂下来紧握成拳头，“我早就预料到了。就算没有向南，后来还会有个吴妈，再后来或许还会出现李妈……等等，就算你能安然无恙地度过孕期，到生孩子当天也只能在保孩子和大人之间选择一个，我们早就商量好保住你了。”
连映月闭眼，泪水止住了，她比唐木恩更加像是一个掌控人类生死的神，高高在上无动于衷，“木恩，这是你逆天改命后必须付出的代价。”
“代价？”唐木恩笑了，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涌出来，她突然失控，大声质问着连映月，“难道为了和卓越潇在一起，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怎么样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用我孩子的命来抵？你告诉我连映月，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和卓越潇在一起，才能偿还我当年逆天改命带来的报应？”
那时候阴间之王说过她改命后可以换来和卓越潇的婚姻，但想让卓越潇爱上她，她生一个孩子就好了，原来这个意思竟然是让她用孩子的命来换取她和卓越潇的美满结局吗？
不，她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但是你死不了。”连映月眼看着唐木恩步步后退，语气悲哀地提醒道。
唐木恩在撞上桌子上为孩子设下的灵位时，她抬手一挥，已经恢复了一个死神所有的能力，下一秒灵堂里的火就烧了起来。
唐木恩站在大火里，看着外面的连映月，笑得绝望又疯狂，“那就试试看吧。”
火势蔓延，唐木恩丝毫感受不到被灼伤的痛，她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衣服，愣了许久，身子一软慢慢地瘫坐在地上，无力地闭上双眼。
是啊，她是死神，她不灭不伤、不老不死，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她就连自杀都不可能。
“木恩。”卓越潇赶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冲入火海里抱起唐木恩。
唐家其他人也陆续赶来，连映月收回手，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卓越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卓越潇被倒下来的桌子砸中，却还是脚步踉跄地抱着唐木恩从灵堂退了出来。
那一晚一场大火烧了唐家为孩子设得灵堂，卓越潇受了重伤，在连映月的治疗下第二天才从昏睡中醒过来。
唐木恩没在身边，他强撑着不顾劝说下床，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最终在凌派的搀扶下走到唐木恩的卧室门前。
他尚未进去，听见从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向南已经死了吗？”唐木恩问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向瑾瑜。
如同她脑海里时常浮现出的那个少年，清俊又忠诚，可此刻唐木恩只觉得讽刺。
她手中紧握着那碎了几块的玉佩，手心被割了，鲜血流出来。
她是死神，感觉不到疼痛，索性让鲜血一直流着吧。
“是。”向瑾瑜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满眼猩红地看着唐木恩问，“你也不相信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不敢信了。”唐木恩闭眼。
她曾经那么信任向瑾瑜，信任向瑾瑜手下的每一个人，即便这种信任是莫名其妙的，没有建立在任何感情之上，只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可结果换来了什么？
她以为在向南的故事里，公主救得那个孩子不会害她，事实上呢？
她处处提防的吴妈尚未找到机会下手，偏偏是她没有丝毫防备的向南，用一碗长寿面要了她腹中胎儿的命。
时至今日，让她如何还能凭着感觉来相信向瑾瑜？
“你离开吧，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唐木恩摊开手心，把那几块碎的玉交给向瑾瑜。
向瑾瑜跪在地上久久未动，“公主，我……”
“我不是你们的公主。，前世的种种，你们都忘了吧。”唐木恩打断向瑾瑜，不愿再多说一字，她起身走出去开门，不意外卓越潇站在外面。
卓越潇尚未开口，唐木恩平静地问，“你明知道吴妈有害我腹中孩子之心，却还是让她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照顾我，是不是你想利用她让我失去孩子？”
卓越潇浑身一震，漫长的沉默中，他在唐木恩空洞的眼神中回道，“是，但向南……”
“我知道了，你回房间休息，我去送我们的孩子最后一程。”唐木恩绕过卓越潇，一步步走下楼梯。
卓越潇没回头，目光落在房间里向瑾瑜的背影上。
然而这一切都抵挡不了新年的第一天唐家长女被引产失去腹中胎儿，所带来的巨大打击，当天晚上唐家全部的佣人以最快的效率撤下了红灯笼等一切喜庆的装饰。
短短半个小时后，唐家的每个角落里都挂上了丧幡和白布，鹅毛大雪簌簌而下，入目都是一片白色，让人心生悲凉和哀戚。
大雪中穿着军装、戴着军帽的男人龙行虎步地走入别墅，面对着满院子的白色，一双眼通红，心中疼痛又无力，墨峥嵘连配枪都顾不上取下，一手推开为他撑伞的下属，顶着满身风雪大踏步走入二楼的卧室。
屋内向瑾瑜单膝跪在地上，大掌依旧紧握着唐木恩的一只手，三天三夜未曾离开半步，不眠不休滴水未进，疲惫至极下，一向警惕的人就连墨峥嵘进门的动静都没听见。
墨峥嵘一个大步上前，抬手便在向瑾瑜的后颈上用力劈了下去，随后向瑾瑜晕了，墨峥嵘示意向东把向瑾瑜带去另外的房间休息，让连映月跟着为向瑾瑜输上营养液。
而床的另外一边，卓越潇靠在那里枯坐于地上，动也不动，直到看见墨峥嵘.
“阿潇。”墨峥嵘喊着。
下一秒一行透明的液体从卓越潇猩红的眸子里淌出来，他抬头看着墨峥嵘哽咽地说：“大哥，木恩一直不愿醒过来……”
孩子没了就没了，他现在满心牵挂的只有唐木恩，可却没有任何人能唤醒唐木恩。
墨峥嵘二话不说也给了卓越潇一个手刀，随后他一手搂住晕倒的卓越潇，把人交给跟进来的凌派后，墨峥嵘蹲在床边，紧握住唐木恩的手，脸埋下去，竭力压制着哭声。
“木恩，大哥回来了。”他嗓音沙哑地唤着唐木恩的名字，心中愧疚每次唐木恩最艰难的时候，他总是不能陪在身边，可就如同他没想到唐木恩会在他执行任务期间嫁给卓越潇一样，这一次他也没想到唐木恩会以这种方式失去腹中的胎儿。
他以为就算孩子保不住，那也是因为唐木恩身体虚弱，无法孕育一个生命，让这个生命平安来到这个世上，他们那时就商量着保大人舍弃孩子，可结果唐木恩是被向南下得药害死了肚子里的胎儿，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
“木恩，姨母来过很多次了，你知道她身体不好，每次看到你昏睡着，她唤不醒你，承受不了打击便一次又一次晕厥过去，你难道真的忍心让姨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那你知道不知道，送走了你，她自己怕是也活不下了……”墨峥嵘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抬手摸了摸唐木恩的脸。
她脸色苍白憔悴，仿佛一个睡美人，睡容极其安详恬静，就好像真的不会醒过来，但墨峥嵘知道其实唐木恩是在装睡，她只是不愿清醒着来面对现实而已。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阿潇和向二少爷，他们已经走了。”说到这里，墨峥嵘见唐木恩那紧闭着的双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大喜，心却痛得难以呼吸，“姨父姨母为孩子办了葬礼，就在明天会把孩子安放在唐家的墓园里，木恩，你难道连送他最后一程的勇气都没有吗？”
随着墨峥嵘话音的落下，两行清泪猝然从唐木恩的双眸里涌出，她没睁开眼，翻过身背对着墨峥嵘，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泪如雨下，却拼命压住自己的痛哭声。
“恩恩……”墨峥嵘弯起胳膊把唐木恩拉入怀里，拿下她的手，“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没多久胸口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唐木恩的世界里一片昏暗，脑子发懵整个人晕晕沉沉的，一如这几天，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时而清醒，时而沉睡，却始终不愿睁眼。
唐木恩一句话也不说，到后来哭得嗓子都哑了，她只是依偎在墨峥嵘的怀抱里静静地流着泪，天黑下来的时候，她身心俱疲地睡了过去。
谁也劝不了卓越潇和向瑾瑜两人守着唐木恩，连映月只好在给他们输的营养液里加入了安眠药物，这天晚上她在卧室里陪着唐木恩。
连映月也是太累了，一觉睡得极沉，半夜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了，往身侧的位置摸了摸，冰冷一片。
连映月猛然清醒过来，窗外大雪飞扬，唐木恩不见了。
连映月冷静下来掐了掐手指，随后使用能力瞬间消失在卧室，下一秒连映月站在灵堂里。
灵堂正中间放着几寸的金丝檀木棺材，被鲜花环绕，周围一片洁白，看起来很神圣，就像身处在天堂。
前面几步远外女人纤弱的背影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单薄伶仃，卷发垂到腰间，如海藻般，夜晚的冷风吹起白幡，纷纷扬扬，越发衬得此刻的唐木恩像是一个鬼魅。
连映月见唐木恩的手已经把棺材推开了，她几步上前拉住唐木恩，“木恩！”
“我的孩子呢？”唐木恩的嗓音沙哑十分刺耳，大哭几场后她伤了喉咙，全然没有平日的悦耳，目光直直地盯着一方棺木。
里面只有几件婴儿的衣服和唐夫人早就为孩子准备好的长命锁，只可惜这孩子别说长命了，他甚至没活到从她肚子里出来。
连映月不敢看唐木恩那样的表情，别开脸艰难地回答，“被我处理掉了。”
“为什么？”唐木恩很平静地问着，每说一个字喉咙就火辣辣的疼，蜡烛的光芒映在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着，字字泣血，“我生不下来这个孩子，难道让我看一眼他的尸体都不可以吗？连映月，你为什么擅自做主处理掉他的尸体？”
“尸体”这两个字太诛心，几天下来一滴眼泪没掉的连映月，在唐木恩这一句一句的“尸体”中掉了泪，她试图抱住唐木恩，“木恩，你别这样……”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唐木恩往后退出几步避开连映月，眼中没泪，脸上无悲无喜，她平静得反常，撕心裂肺的痛苦过后，只剩下满心的绝望和死寂。
“是。”连映月慢慢地收回手，垂下来紧握成拳头，“我早就预料到了。就算没有向南，后来还会有个吴妈，再后来或许还会出现李妈……等等，就算你能安然无恙地度过孕期，到生孩子当天也只能在保孩子和大人之间选择一个，我们早就商量好保住你了。”
连映月闭眼，泪水止住了，她比唐木恩更加像是一个掌控人类生死的神，高高在上无动于衷，“木恩，这是你逆天改命后必须付出的代价。”
“代价？”唐木恩笑了，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涌出来，她突然失控，大声质问着连映月，“难道为了和卓越潇在一起，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怎么样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用我孩子的命来抵？你告诉我连映月，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和卓越潇在一起，才能偿还我当年逆天改命带来的报应？”
那时候阴间之王说过她改命后可以换来和卓越潇的婚姻，但想让卓越潇爱上她，她生一个孩子就好了，原来这个意思竟然是让她用孩子的命来换取她和卓越潇的美满结局吗？
不，她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但是你死不了。”连映月眼看着唐木恩步步后退，语气悲哀地提醒道。
唐木恩在撞上桌子上为孩子设下的灵位时，她抬手一挥，已经恢复了一个死神所有的能力，下一秒灵堂里的火就烧了起来。
唐木恩站在大火里，看着外面的连映月，笑得绝望又疯狂，“那就试试看吧。”
火势蔓延，唐木恩丝毫感受不到被灼伤的痛，她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衣服，愣了许久，身子一软慢慢地瘫坐在地上，无力地闭上双眼。
是啊，她是死神，她不灭不伤、不老不死，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她就连自杀都不可能。
“木恩。”卓越潇赶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冲入火海里抱起唐木恩。
唐家其他人也陆续赶来，连映月收回手，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卓越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卓越潇被倒下来的桌子砸中，却还是脚步踉跄地抱着唐木恩从灵堂退了出来。
那一晚一场大火烧了唐家为孩子设得灵堂，卓越潇受了重伤，在连映月的治疗下第二天才从昏睡中醒过来。
唐木恩没在身边，他强撑着不顾劝说下床，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最终在凌派的搀扶下走到唐木恩的卧室门前。
他尚未进去，听见从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向南已经死了吗？”唐木恩问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向瑾瑜。
如同她脑海里时常浮现出的那个少年，清俊又忠诚，可此刻唐木恩只觉得讽刺。
她手中紧握着那碎了几块的玉佩，手心被割了，鲜血流出来。
她是死神，感觉不到疼痛，索性让鲜血一直流着吧。
“是。”向瑾瑜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满眼猩红地看着唐木恩问，“你也不相信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不敢信了。”唐木恩闭眼。
她曾经那么信任向瑾瑜，信任向瑾瑜手下的每一个人，即便这种信任是莫名其妙的，没有建立在任何感情之上，只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可结果换来了什么？
她以为在向南的故事里，公主救得那个孩子不会害她，事实上呢？
她处处提防的吴妈尚未找到机会下手，偏偏是她没有丝毫防备的向南，用一碗长寿面要了她腹中胎儿的命。
时至今日，让她如何还能凭着感觉来相信向瑾瑜？
“你离开吧，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唐木恩摊开手心，把那几块碎的玉交给向瑾瑜。
向瑾瑜跪在地上久久未动，“公主，我……”
“我不是你们的公主。，前世的种种，你们都忘了吧。”唐木恩打断向瑾瑜，不愿再多说一字，她起身走出去开门，不意外卓越潇站在外面。
卓越潇尚未开口，唐木恩平静地问，“你明知道吴妈有害我腹中孩子之心，却还是让她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照顾我，是不是你想利用她让我失去孩子？”
卓越潇浑身一震，漫长的沉默中，他在唐木恩空洞的眼神中回道，“是，但向南……”
“我知道了，你回房间休息，我去送我们的孩子最后一程。”唐木恩绕过卓越潇，一步步走下楼梯。
卓越潇没回头，目光落在房间里向瑾瑜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