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守护向瑾瑜是她的责任
“瑾瑜？呵！”卓越潇被唐木恩推开的手臂僵硬地横在半空中，唐木恩的拒绝让他胸口一大清早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他收回手，讥讽地笑了一下问，“我一直想知道你认识向瑾瑜多久了，让你这么亲密地称呼他？”
“我……”唐木恩低下头没有言语。
“默认了吗？”卓越潇紧握着拳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始终顾及着唐木恩有孕在身，他没逼唐木恩，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问，“木恩，你爱向瑾瑜吗？”
男人话语里的艰涩让唐木恩猛地抬起头，瞳孔剧缩着，生怕卓越潇这多疑的性子误会了她，她立即答道，“我不爱他。”
“阿潇，我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男人。”
这样的情话让卓越潇很受用，一瞬间所有的兴师问罪都变成了无奈的叹息，“那你为什么如此在意他？”
“他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唐木恩沉思片刻说。
她心里很清楚向瑾瑜跟自己遗失的生前那段记忆有关，不知道向瑾瑜的前世和生前的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从遇到双目失明的向瑾瑜第一眼开始，她就想对向瑾瑜好、想保护向瑾瑜。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为一方首领，而要守护着自己的下属一样，是她的责任和使命。
“木恩，你知道自己生前的身份是什么吗？”卓越潇突然在此刻想起那个梦。
如果唐木恩是梦中那一身红衣的昭和国公主，那么有着跟前世相似长相的向瑾瑜，无疑就是公主身边忠诚又卑微地深爱着公主的面首。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生前的记忆被阴间之王删除了，我什么都不记得。”唐木恩不明白卓越潇为什么提起这个，蹙着眉摇头，说着她想到什么，满是惊喜又期待地问卓越潇，“难道你知道？”
“你自己都不记得，我又从何得知？”卓越潇俊脸上没什么波澜，心里想着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也就不奇怪唐木恩为什么会对向瑾瑜那么特别了。
就如同他对曾经的顾浅曦，从第一眼他就以为顾浅曦是他多来年重复的那个梦里的红衣女子，他会喜欢上顾浅曦，也是那个梦在作祟。
而唐木恩即便已经不记得向瑾瑜了，但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无论经历多少次投胎转世，那种感觉都不会变。
这一世有着另外身份的向瑾瑜依旧深爱着唐木恩，而唐木恩呢？
梦中的那个女子可以为了保护自己面首而赔上自己的性命，甚至几次舍弃了萧国的王上而选择面首，在那个女子心中，就算对面首不是爱情，面首在她心中的位置也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卓越潇只觉得浑身发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就如同梦里那个萧国的王上，唐木恩不会知道他有多介意向瑾瑜的存在，他那么害怕有一天唐木恩会为了守护向瑾瑜而舍弃他。
毕竟梦中的那个女子就是这么做的。
“阿潇，你怎么了？”唐木恩见刚刚还很平静的卓越潇此刻俊脸变得苍白，褪去血色，担心卓越潇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她上前一步拉住卓越潇的手。
卓越潇却像是触碰到什么，猛地甩开唐木恩，眼瞧着唐木恩差点栽倒，他一下子回过神，眼疾手快地搂住唐木恩的腰。
卓越潇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说：“我没事，只是想到有向瑾瑜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情敌在，我有些不安罢了。”
“是吗？”唐木恩欣喜卓越潇终于吃醋了一回，顺势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依偎在卓越潇胸口，“阿潇，不管有多少男人喜欢我，哪怕是引诱我，试图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
“我只是把向瑾瑜当朋友，难道这样你都容不下他吗？那我就要问你了，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抛开曾经的顾浅曦不说，如今前有安锦诗，后有墨峥凝，难道你能管住她们的心，可以没收她们对你的感情吗？”
卓越潇微愣，“她们……”
“我知道，我没有误会，她们全都是一厢情愿的，你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唐木恩拦住卓越潇的话，心里很清楚最初卓越潇心里只有顾浅曦一个女人，连对她这个朝夕相处那么多次抵死缠绵的妻子都能做到视而不见，何况是安锦诗和墨峥凝呢？
当初她最无奈又可悲的就是自己的情敌竟然是个死人，让她连跟顾浅曦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阿潇，既然我们都不可能阻止旁人对我们的喜欢，那我们守好自己的底线不就可以了吗？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出现第三者，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坦然相对。”
卓越潇在唐木恩的这番话里哑然无语，良久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健壮的双臂间拥着唐木恩。
在光影斑驳的走廊里，他的下巴压在唐木恩的头顶，闭眼满心的无奈和柔软，话语里还带着心甘情愿的认输和宠溺，“我真是败给你了。你这样伶牙俐齿，不去做外交官或者律师可惜了。”
“是吗？”唐木恩挑眉。
要知道当年身为检察官的卓越潇在法庭上辩论时可是尖锐犀利、口若悬河，三言两语便把对手逼上绝路，毒舌又腹黑怼遍天下无敌手，此刻竟然在她面前认输了，真是让人惊喜又意外。
“你是想让我放过向瑾瑜，不追究他血洗卓家这件案子？”半晌后卓越潇把扯偏的话题转回来，目光里透出一丝冷意，“是不是刚刚向瑾瑜要求你这么做的？木恩，你要知道奶奶和卓管家都是死在向瑾瑜手上，我没有直接杀了他已经是在顾虑着你了，此刻你反过来让我放了他，你觉得可能吗？”
唐木恩抿了抿唇，不想跟卓越潇争吵，可终究还是没忍住提醒卓越潇，“向瑾瑜那是为了救我。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赶过去，你知道我面临的将是什么吗？”
说着唐木恩便红了眼，算起来，那个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卓越潇的孩子，后来在被向瑾瑜带到岛屿上时，并没有发现。
如今想来唐木恩便是一阵后怕，若不是向瑾瑜救了她，怕是在那场鞭打里她会失去好不容易孕育出来的胎儿，这种情况下，她更要感激向瑾瑜。
卓越潇也想到了这点，没有向瑾瑜血洗卓家，就没有唐木恩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他和唐木恩的今天。
然而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可以不恨唐木恩，但向瑾瑜必须承担这份罪责。
卓越潇的拳头慢慢地握起来，双眸里浮起一层的猩红，嗓音沙哑地问唐木恩，“你的意思是难道奶奶就该死了？”
“我和腹中的胎儿就该死吗？”唐木恩反问卓越潇。
卓越潇突然间哑然无语，浑身一阵疲惫袭来，失去了跟唐木恩争辩的力气，奶奶无辜吗？
但若是奶奶无辜了，难道唐木恩就该死吗？
向瑾瑜若是错了，奶奶就没错吗？
这件事是个不能解决的难题，他和唐木恩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
罢了。
卓越潇松开已经被捏得生疼的手指关节，闭眼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好，我依着你，不再追究这件事。”
唐木恩得到了承诺，再说什么恐怕卓越潇心里难受，她便陷入了沉默。
只要卓越潇这个被害人不起诉向瑾瑜，那么她会让墨峥嵘利用墨家在官场上只手遮天的职权放过向瑾瑜。
虽然向瑾瑜是黑道首领，但这些年向瑾瑜并没有被警方抓住证据，也就只有在血洗卓家一案上，如今借着权势能遮掩过去，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要保住向瑾瑜。
卓越潇垂眸看着胸口如释重负的女人，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如今他对唐木恩处处退让纵容，因为向瑾瑜的存在，从小到大便缺乏关爱没有安全感的他，开始在这段婚姻里产生患得患失的心理，即便曾经和顾浅曦在一起时也没这样过，以往他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也会为情所困，被女人左右控制。
卓越潇和唐木恩两人各有想法，彼此都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卓立臣抱着燕归过来了，今天法院开庭审理安母起诉他当年诱奸安锦词一案，担心将燕归放在卓家，向晚会欺负了燕归，他便把燕归带过来让唐木恩暂时照看着。
唐夫人自然很欢迎燕归，连映月也从楼上走下来，让卓立臣安心地应对案子，把燕归放在唐家多久都没有关系。
“我要和二叔一起出庭。”卓越潇换了一身西装，臂弯间挂着黑色的大衣，俊美又沉稳。
他作为这件案子的相关人员，理所当然要去法院走一趟。
“好。”唐木恩起身踮着脚给卓越潇整理着脖子上的领带。
卓越潇顾及着她，便配合地弯身，一只大掌扶住唐木恩的腰，以免她摔倒。
男人手心中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而来，唐木恩的眼角余光瞥见坐着的唐夫人几人，脸一红，赶忙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站着。
她问卓越潇，“你都准备好了吗？这场官司我们不能输。”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我年少时纵横检察院，从来没有败诉的记录。”卓越潇见唐木恩往后躲，再次伸手把人捞了回来，背对着唐母几人将唐木恩困于胸膛。
他侧头，炙热的薄唇贴着唐木恩的耳朵，嗓音沙哑透着诱惑说：“给我一个吻别。”
唐木恩：“……”
“你若是不亲，那我可就主动了，但是你想好了……”卓越潇故意停顿了一下，觉察到唐木恩身子的轻颤，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低沉的声线里带着十足的威胁和霸道，“我要是主动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唐木恩瞪大眼，几乎在一瞬间就感受到卓越潇某处的迅速变化，想起这几天晚上卓越潇每次给她洗澡时，都难以控制自己喷薄的欲望，更是在昨晚让她用另一种方式帮助了他。
她越发意识到惹火卓越潇的下场很严重。
唐木恩如临大敌，一时间也顾不上几人在场了，侧过头在卓越潇凑来的薄唇上极快地亲了一下。
“这么敷衍？”卓越潇上扬的语气里透出阴冷的意味，不给唐木恩逃脱的机会，他大手掐着唐木恩细软不盈一握的腰身，把人紧紧按在怀里，低头惩罚性地擒住唐木恩娇嫩的唇瓣。
唐木恩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被卓越潇护在怀里，遮挡了那边几人的视线，但那成了精似的燕归用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偏偏还露出一条缝来，稚嫩欢喜的话语传入唐木恩的耳朵，“看不见看不见，我看不见堂哥在亲堂嫂。”
众人：“……”
唐木恩终于反应过来，一把用力推开卓越潇，几步走过去伸手抓住燕归，“哪只眼睛看见的？这么污，我给你洗洗怎么样？”
说着唐木恩就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作势要往燕归眼睛上泼。
燕归吓得躲入卓立臣的怀抱，指着唐木恩说堂嫂太凶了，吓唬小孩子，会给小孩子留下童年阴影。
几人大笑。
卓越潇见唐木恩已经恢复了精神，都能和燕归打闹了，丝毫不担心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他弯了弯眉眼，俊脸上浮起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和宠溺，却被唐木恩身侧的吴妈捕捉到。
她从来没有见过卓大少爷这样温情的一面，即便当年和她的女儿在一起时，卓大少爷也没像此刻这般发自内心的愉悦，带笑的眼中装满了唐家长女的身影，仿佛唐家长女已经成为了他的全世界。
原来他真的把顾浅曦放下了，他爱上了唐木恩，早就忘了曾经代替他去死，为他付出性命的那个女人。
卓家大少果真凉薄至此。
吴妈眼中闪过一抹狠意，紧咬着牙低下头，她倒是想看看卓越潇对唐木恩究竟有多长情，唐木恩可别步上她女儿的后尘。
“爸爸也要亲我一下。”
客厅里停止了打闹，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卓立臣把燕归交给唐夫人，起身就要离开。
燕归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仰着粉粉嫩嫩的小脸要求卓立臣也给她一个吻别。
卓立臣挺括的身躯微僵，垂眸看着卓燕归那张渐渐长开越来越像安锦词的脸，心思极其复杂。
他无法把燕归和前世的安锦词区分开，越是看着燕归，过往里和安锦词在一起的那些画面便越是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这种情况下让他如何面对一个不过两岁的小女孩？
“爸爸？”燕归见卓立臣呆愣着没什么反应，她皱着秀气的眉头，困惑地喊着卓立臣。
卓立臣猛地回过神，像是没看到燕归满脸的期待，他抬手在燕归的脑袋上摸了摸，话语温和地叮嘱道，“在唐家乖乖听话，等爸爸忙完了就过来接你。”
燕归等了一会儿，卓立臣也没蹲下来像以往那样在她脸上亲一下。
她垂下眼眸，稚嫩的嗓音满满的失落，“哦，我知道了，爸爸放心地去吧。”
卓立臣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和卓越潇并肩走出去。
唐木恩正拿起茶几上的橙子剥着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微蹙。
她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连映月，见连映月没什么反应，她也只好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
卓越潇和卓立臣没离开多久，墨母便过来了，一看连映月正把一瓣橙子喂给身侧的燕归，她走过去故作惊讶地说：“我的乖女儿也在啊！”
“我今天来唐家蹭顿饭，正想着让阿月你到卓家把我的孙女接过来呢。”墨母在唐夫人的招待下坐下来，抱了燕归在怀里对连映月说：“这下好了，等会儿我打电话让峥嵘中午回来，我们就可以聚在一起商量商量了。”
“……”商量什么？连映月用惊恐的目光看向墨母。
她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但墨母太会来事了，也难怪那天墨峥嵘会逃掉相亲饭局，此刻她也跑。
唐夫人睨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是她刚刚给墨母发短信说燕归来了唐家，没想到墨母的速度这么快。
外面的积雪还没融化，路上不好走，墨母一路急匆匆地赶来，是有多在意连映月这个准媳妇？
“奶奶，我可想你了。”燕归的笑和嗓音都很甜美，凑过去在墨母脸上亲了一下。
墨母抬手招来佣人，把她买给燕归的玩具和零食都拿过来，摸了摸燕归的脸，越发爱不释手。
“上次燕归就让我带她堆雪人，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墨伯母你们聊天，我带燕归出去玩了。”连映月从墨母怀里几乎抢着抱起燕归，找了一个借口，跟几人打过招呼，落荒而逃似的转瞬就离开了客厅。
“我不想堆雪人了，我要跟……”燕归在连映月怀里激烈地反抗着。
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连映月抬手捂住嘴。
“唔唔……”燕归瞪大眼睛，一路挣扎着被连映月抱着离开唐家，甚至来不及提醒连映月堆雪人在唐家的院子里就可以了，他们出了唐家干什么，就被连映月塞进车子里。
“嗖”一下，车子如离弦的箭般疾驰而去。
————
“你看，阿月被你吓跑了吧，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心思？”客厅里，唐夫人听佣人汇报说连映月带着燕归不知去向，她嗔怪地看了墨母一眼道。
“是啊，我若是不说峥嵘中午也回来，这么郑重，阿月也不会跑那么快。”墨母打开自己带来的手包，没抬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对唐夫人说：“我猜阿月会打电话告诉峥嵘让他中午千万不要回来自投罗网。这样一来他们两人在外面，不就可以约会了吗？”
唐木恩哑然失笑，原来墨母早就料到墨峥嵘和连映月两人根本不会给她撮合的机会，于是干脆将计就计，给两个都选择逃掉中午这场鸿门宴的人，制造了在一起相处的机会。
“姜还是老的辣。”唐木恩坐在墨母对面，接过佣人手中的紫砂茶壶，弯身亲自给墨母倒了一杯热茶。
墨母双手接过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放下。
她起身走到唐木恩身边坐下，摸了摸唐木恩的肚子，随后把手中的福袋递给唐木恩，一向雷厉风行的当家主母此刻变得异常亲和温柔，“我寻思着你母亲身体不好，这样的天气不方便去山上，昨天伯母便代替她去了一趟山上的寺庙，特意给你求来了这个。”
“你晚上放在枕头下，能保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
“好。”唐木恩感动不已。
虽然知道阳世中的高僧都是骗人的，但这是墨母的一片心意，她岂能辜负了？
于是道了谢收下福袋，放入贴身的口袋。
“我那天去连家要了阿月的生辰八字，昨天顺便让高僧给峥嵘和阿月算了一下姻缘。”墨母对上唐夫人跟她一样关心的目光，笑着点头，“放心吧，我的眼光不会有错，峥嵘和阿月这两人可是有好几世的姻缘了。”
啥？唐木恩诧异不已，连她这个死神都不能预测连映月的姻缘，那个高僧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转念一想她也笑了，事在人为，墨母当然没有多指望神佛，要想墨峥嵘和连映月能走到一起，还得靠墨母的智慧。
“这是好事。”唐夫人欣慰地应着，拉住墨母的手满含着亏欠说：“对不起妹妹，原本打算让木恩和峥嵘结婚，可……”
“我都知道，你不用多说。”对比起性情柔弱的唐夫人，墨母则是刚强豁达的性情。
她嫁入墨家后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家族里，都能为墨父出谋划策，人生格局很大，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反过来安慰唐夫人，“你也不用心存愧疚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毕竟都是现代社会了，儿女婚姻自由，不能用当年我们订下的娃娃亲束缚了儿女。我们做父母的要让孩子自己去寻找他们的幸福，所以你以后也别操心那么多了，我看峥嵘和阿月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阿月在唐家，你就帮忙多照看一下我的这个准儿媳妇，若是要让到嘴的鸭子飞了，我可要找你麻烦。”
唐夫人感动墨母的善解人意，忍不住红了眼，点着头承诺道，“你放心吧。”
“你比我稳妥，我当然放心。”墨母笑着说。
有时候她的手段过于偏激，而且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怕是会适得其反，有唐母在，两人便能相辅相成。
无论如何，她对连映月这个儿媳妇是势在必得。
“这么长时间没见，小恩是越来越漂亮了。”墨母和唐夫人说了一会儿，话题很快转移到身侧安静陪伴着的唐木恩身上。
唐木恩的外貌相当出众不说，而且有种异国风情的独特，五官轮廓很立体深刻，眉宇间透着英锐，看上去相当大气，让人过目难忘。
如今她怀着身孕，身上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芒，温婉又沉静。
墨母一直都很喜欢唐木恩，只是奈何唐木恩和她的儿子没有缘分，今天见唐木恩在卓越潇的爱情滋润下如此甜蜜幸福，她到底还是释怀了。
这样也好，与其勉强唐木恩和墨峥嵘在一起，正如她所说，倒不如给他的儿子找寻属于他自己的归宿。
“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补品，你好好养胎，伯母可是期盼着做奶奶呢。”墨母抬手招来佣人放下大大小小包装精致的盒子，想到唐夫人告诉她的唐木恩这一胎很难保住，她心里就是一阵疼痛。
“谢谢伯母。峥凝最近怎么样了？”唐木恩吃着用温水浸过的橙子，面上波澜不惊地问着墨母，并没有忘记墨峥凝陷害她之仇。
墨母蹙起眉，有些不怎么关心地说：“本事不小，前段时间她迷晕了门口几个看守的保镖，从房间逃了出去。有她爸护着，峥嵘没办法关她太久，她每天照常去检察院上班。据说前景不错，她爸帮着她，她有望当上检察长。”
唐木恩见墨母根本不在意墨峥凝，更是不好奇墨峥嵘为什么会软禁墨峥凝，她想到墨母和墨峥凝不为人知的关系，也不好再多问，垂着眼眸心思复杂。
“今天天气好，你不能老是坐着或是躺着，让人陪着你去院子里散步，我有些话要对你墨伯母说。”唐夫人眼神示意吴妈走过去扶着唐木恩，柔声叮嘱女儿，“外面还有积雪，你从小到大都贪玩，当心不要滑倒了。”
唐木恩无奈地应着，“我不是小孩子了。”
唐夫人等女儿那抹纤柔的背影走出去了，她收回疼惜的目光，转而带着墨母去了温室看她培育出来的鲜花，挥退佣人低声对墨母说：“邵远今天去了唐家老宅，跟老爷子商量。你也知道阿潇之前把卓氏的全部股份转让给了木恩，邵远打算把卓氏归为唐氏旗下，这样一来，唐家的家产就要考虑到阿潇了，峥嵘……”
他收回手，讥讽地笑了一下问，“我一直想知道你认识向瑾瑜多久了，让你这么亲密地称呼他？”
“我……”唐木恩低下头没有言语。
“默认了吗？”卓越潇紧握着拳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始终顾及着唐木恩有孕在身，他没逼唐木恩，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问，“木恩，你爱向瑾瑜吗？”
男人话语里的艰涩让唐木恩猛地抬起头，瞳孔剧缩着，生怕卓越潇这多疑的性子误会了她，她立即答道，“我不爱他。”
“阿潇，我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男人。”
这样的情话让卓越潇很受用，一瞬间所有的兴师问罪都变成了无奈的叹息，“那你为什么如此在意他？”
“他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唐木恩沉思片刻说。
她心里很清楚向瑾瑜跟自己遗失的生前那段记忆有关，不知道向瑾瑜的前世和生前的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从遇到双目失明的向瑾瑜第一眼开始，她就想对向瑾瑜好、想保护向瑾瑜。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为一方首领，而要守护着自己的下属一样，是她的责任和使命。
“木恩，你知道自己生前的身份是什么吗？”卓越潇突然在此刻想起那个梦。
如果唐木恩是梦中那一身红衣的昭和国公主，那么有着跟前世相似长相的向瑾瑜，无疑就是公主身边忠诚又卑微地深爱着公主的面首。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生前的记忆被阴间之王删除了，我什么都不记得。”唐木恩不明白卓越潇为什么提起这个，蹙着眉摇头，说着她想到什么，满是惊喜又期待地问卓越潇，“难道你知道？”
“你自己都不记得，我又从何得知？”卓越潇俊脸上没什么波澜，心里想着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也就不奇怪唐木恩为什么会对向瑾瑜那么特别了。
就如同他对曾经的顾浅曦，从第一眼他就以为顾浅曦是他多来年重复的那个梦里的红衣女子，他会喜欢上顾浅曦，也是那个梦在作祟。
而唐木恩即便已经不记得向瑾瑜了，但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无论经历多少次投胎转世，那种感觉都不会变。
这一世有着另外身份的向瑾瑜依旧深爱着唐木恩，而唐木恩呢？
梦中的那个女子可以为了保护自己面首而赔上自己的性命，甚至几次舍弃了萧国的王上而选择面首，在那个女子心中，就算对面首不是爱情，面首在她心中的位置也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卓越潇只觉得浑身发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就如同梦里那个萧国的王上，唐木恩不会知道他有多介意向瑾瑜的存在，他那么害怕有一天唐木恩会为了守护向瑾瑜而舍弃他。
毕竟梦中的那个女子就是这么做的。
“阿潇，你怎么了？”唐木恩见刚刚还很平静的卓越潇此刻俊脸变得苍白，褪去血色，担心卓越潇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她上前一步拉住卓越潇的手。
卓越潇却像是触碰到什么，猛地甩开唐木恩，眼瞧着唐木恩差点栽倒，他一下子回过神，眼疾手快地搂住唐木恩的腰。
卓越潇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说：“我没事，只是想到有向瑾瑜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情敌在，我有些不安罢了。”
“是吗？”唐木恩欣喜卓越潇终于吃醋了一回，顺势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依偎在卓越潇胸口，“阿潇，不管有多少男人喜欢我，哪怕是引诱我，试图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
“我只是把向瑾瑜当朋友，难道这样你都容不下他吗？那我就要问你了，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抛开曾经的顾浅曦不说，如今前有安锦诗，后有墨峥凝，难道你能管住她们的心，可以没收她们对你的感情吗？”
卓越潇微愣，“她们……”
“我知道，我没有误会，她们全都是一厢情愿的，你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唐木恩拦住卓越潇的话，心里很清楚最初卓越潇心里只有顾浅曦一个女人，连对她这个朝夕相处那么多次抵死缠绵的妻子都能做到视而不见，何况是安锦诗和墨峥凝呢？
当初她最无奈又可悲的就是自己的情敌竟然是个死人，让她连跟顾浅曦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阿潇，既然我们都不可能阻止旁人对我们的喜欢，那我们守好自己的底线不就可以了吗？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出现第三者，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坦然相对。”
卓越潇在唐木恩的这番话里哑然无语，良久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健壮的双臂间拥着唐木恩。
在光影斑驳的走廊里，他的下巴压在唐木恩的头顶，闭眼满心的无奈和柔软，话语里还带着心甘情愿的认输和宠溺，“我真是败给你了。你这样伶牙俐齿，不去做外交官或者律师可惜了。”
“是吗？”唐木恩挑眉。
要知道当年身为检察官的卓越潇在法庭上辩论时可是尖锐犀利、口若悬河，三言两语便把对手逼上绝路，毒舌又腹黑怼遍天下无敌手，此刻竟然在她面前认输了，真是让人惊喜又意外。
“你是想让我放过向瑾瑜，不追究他血洗卓家这件案子？”半晌后卓越潇把扯偏的话题转回来，目光里透出一丝冷意，“是不是刚刚向瑾瑜要求你这么做的？木恩，你要知道奶奶和卓管家都是死在向瑾瑜手上，我没有直接杀了他已经是在顾虑着你了，此刻你反过来让我放了他，你觉得可能吗？”
唐木恩抿了抿唇，不想跟卓越潇争吵，可终究还是没忍住提醒卓越潇，“向瑾瑜那是为了救我。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赶过去，你知道我面临的将是什么吗？”
说着唐木恩便红了眼，算起来，那个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卓越潇的孩子，后来在被向瑾瑜带到岛屿上时，并没有发现。
如今想来唐木恩便是一阵后怕，若不是向瑾瑜救了她，怕是在那场鞭打里她会失去好不容易孕育出来的胎儿，这种情况下，她更要感激向瑾瑜。
卓越潇也想到了这点，没有向瑾瑜血洗卓家，就没有唐木恩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他和唐木恩的今天。
然而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可以不恨唐木恩，但向瑾瑜必须承担这份罪责。
卓越潇的拳头慢慢地握起来，双眸里浮起一层的猩红，嗓音沙哑地问唐木恩，“你的意思是难道奶奶就该死了？”
“我和腹中的胎儿就该死吗？”唐木恩反问卓越潇。
卓越潇突然间哑然无语，浑身一阵疲惫袭来，失去了跟唐木恩争辩的力气，奶奶无辜吗？
但若是奶奶无辜了，难道唐木恩就该死吗？
向瑾瑜若是错了，奶奶就没错吗？
这件事是个不能解决的难题，他和唐木恩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
罢了。
卓越潇松开已经被捏得生疼的手指关节，闭眼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好，我依着你，不再追究这件事。”
唐木恩得到了承诺，再说什么恐怕卓越潇心里难受，她便陷入了沉默。
只要卓越潇这个被害人不起诉向瑾瑜，那么她会让墨峥嵘利用墨家在官场上只手遮天的职权放过向瑾瑜。
虽然向瑾瑜是黑道首领，但这些年向瑾瑜并没有被警方抓住证据，也就只有在血洗卓家一案上，如今借着权势能遮掩过去，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要保住向瑾瑜。
卓越潇垂眸看着胸口如释重负的女人，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如今他对唐木恩处处退让纵容，因为向瑾瑜的存在，从小到大便缺乏关爱没有安全感的他，开始在这段婚姻里产生患得患失的心理，即便曾经和顾浅曦在一起时也没这样过，以往他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也会为情所困，被女人左右控制。
卓越潇和唐木恩两人各有想法，彼此都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卓立臣抱着燕归过来了，今天法院开庭审理安母起诉他当年诱奸安锦词一案，担心将燕归放在卓家，向晚会欺负了燕归，他便把燕归带过来让唐木恩暂时照看着。
唐夫人自然很欢迎燕归，连映月也从楼上走下来，让卓立臣安心地应对案子，把燕归放在唐家多久都没有关系。
“我要和二叔一起出庭。”卓越潇换了一身西装，臂弯间挂着黑色的大衣，俊美又沉稳。
他作为这件案子的相关人员，理所当然要去法院走一趟。
“好。”唐木恩起身踮着脚给卓越潇整理着脖子上的领带。
卓越潇顾及着她，便配合地弯身，一只大掌扶住唐木恩的腰，以免她摔倒。
男人手心中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而来，唐木恩的眼角余光瞥见坐着的唐夫人几人，脸一红，赶忙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站着。
她问卓越潇，“你都准备好了吗？这场官司我们不能输。”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我年少时纵横检察院，从来没有败诉的记录。”卓越潇见唐木恩往后躲，再次伸手把人捞了回来，背对着唐母几人将唐木恩困于胸膛。
他侧头，炙热的薄唇贴着唐木恩的耳朵，嗓音沙哑透着诱惑说：“给我一个吻别。”
唐木恩：“……”
“你若是不亲，那我可就主动了，但是你想好了……”卓越潇故意停顿了一下，觉察到唐木恩身子的轻颤，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低沉的声线里带着十足的威胁和霸道，“我要是主动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唐木恩瞪大眼，几乎在一瞬间就感受到卓越潇某处的迅速变化，想起这几天晚上卓越潇每次给她洗澡时，都难以控制自己喷薄的欲望，更是在昨晚让她用另一种方式帮助了他。
她越发意识到惹火卓越潇的下场很严重。
唐木恩如临大敌，一时间也顾不上几人在场了，侧过头在卓越潇凑来的薄唇上极快地亲了一下。
“这么敷衍？”卓越潇上扬的语气里透出阴冷的意味，不给唐木恩逃脱的机会，他大手掐着唐木恩细软不盈一握的腰身，把人紧紧按在怀里，低头惩罚性地擒住唐木恩娇嫩的唇瓣。
唐木恩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被卓越潇护在怀里，遮挡了那边几人的视线，但那成了精似的燕归用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偏偏还露出一条缝来，稚嫩欢喜的话语传入唐木恩的耳朵，“看不见看不见，我看不见堂哥在亲堂嫂。”
众人：“……”
唐木恩终于反应过来，一把用力推开卓越潇，几步走过去伸手抓住燕归，“哪只眼睛看见的？这么污，我给你洗洗怎么样？”
说着唐木恩就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作势要往燕归眼睛上泼。
燕归吓得躲入卓立臣的怀抱，指着唐木恩说堂嫂太凶了，吓唬小孩子，会给小孩子留下童年阴影。
几人大笑。
卓越潇见唐木恩已经恢复了精神，都能和燕归打闹了，丝毫不担心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他弯了弯眉眼，俊脸上浮起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和宠溺，却被唐木恩身侧的吴妈捕捉到。
她从来没有见过卓大少爷这样温情的一面，即便当年和她的女儿在一起时，卓大少爷也没像此刻这般发自内心的愉悦，带笑的眼中装满了唐家长女的身影，仿佛唐家长女已经成为了他的全世界。
原来他真的把顾浅曦放下了，他爱上了唐木恩，早就忘了曾经代替他去死，为他付出性命的那个女人。
卓家大少果真凉薄至此。
吴妈眼中闪过一抹狠意，紧咬着牙低下头，她倒是想看看卓越潇对唐木恩究竟有多长情，唐木恩可别步上她女儿的后尘。
“爸爸也要亲我一下。”
客厅里停止了打闹，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卓立臣把燕归交给唐夫人，起身就要离开。
燕归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仰着粉粉嫩嫩的小脸要求卓立臣也给她一个吻别。
卓立臣挺括的身躯微僵，垂眸看着卓燕归那张渐渐长开越来越像安锦词的脸，心思极其复杂。
他无法把燕归和前世的安锦词区分开，越是看着燕归，过往里和安锦词在一起的那些画面便越是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这种情况下让他如何面对一个不过两岁的小女孩？
“爸爸？”燕归见卓立臣呆愣着没什么反应，她皱着秀气的眉头，困惑地喊着卓立臣。
卓立臣猛地回过神，像是没看到燕归满脸的期待，他抬手在燕归的脑袋上摸了摸，话语温和地叮嘱道，“在唐家乖乖听话，等爸爸忙完了就过来接你。”
燕归等了一会儿，卓立臣也没蹲下来像以往那样在她脸上亲一下。
她垂下眼眸，稚嫩的嗓音满满的失落，“哦，我知道了，爸爸放心地去吧。”
卓立臣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和卓越潇并肩走出去。
唐木恩正拿起茶几上的橙子剥着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微蹙。
她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连映月，见连映月没什么反应，她也只好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
卓越潇和卓立臣没离开多久，墨母便过来了，一看连映月正把一瓣橙子喂给身侧的燕归，她走过去故作惊讶地说：“我的乖女儿也在啊！”
“我今天来唐家蹭顿饭，正想着让阿月你到卓家把我的孙女接过来呢。”墨母在唐夫人的招待下坐下来，抱了燕归在怀里对连映月说：“这下好了，等会儿我打电话让峥嵘中午回来，我们就可以聚在一起商量商量了。”
“……”商量什么？连映月用惊恐的目光看向墨母。
她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但墨母太会来事了，也难怪那天墨峥嵘会逃掉相亲饭局，此刻她也跑。
唐夫人睨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是她刚刚给墨母发短信说燕归来了唐家，没想到墨母的速度这么快。
外面的积雪还没融化，路上不好走，墨母一路急匆匆地赶来，是有多在意连映月这个准媳妇？
“奶奶，我可想你了。”燕归的笑和嗓音都很甜美，凑过去在墨母脸上亲了一下。
墨母抬手招来佣人，把她买给燕归的玩具和零食都拿过来，摸了摸燕归的脸，越发爱不释手。
“上次燕归就让我带她堆雪人，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墨伯母你们聊天，我带燕归出去玩了。”连映月从墨母怀里几乎抢着抱起燕归，找了一个借口，跟几人打过招呼，落荒而逃似的转瞬就离开了客厅。
“我不想堆雪人了，我要跟……”燕归在连映月怀里激烈地反抗着。
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连映月抬手捂住嘴。
“唔唔……”燕归瞪大眼睛，一路挣扎着被连映月抱着离开唐家，甚至来不及提醒连映月堆雪人在唐家的院子里就可以了，他们出了唐家干什么，就被连映月塞进车子里。
“嗖”一下，车子如离弦的箭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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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阿月被你吓跑了吧，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心思？”客厅里，唐夫人听佣人汇报说连映月带着燕归不知去向，她嗔怪地看了墨母一眼道。
“是啊，我若是不说峥嵘中午也回来，这么郑重，阿月也不会跑那么快。”墨母打开自己带来的手包，没抬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对唐夫人说：“我猜阿月会打电话告诉峥嵘让他中午千万不要回来自投罗网。这样一来他们两人在外面，不就可以约会了吗？”
唐木恩哑然失笑，原来墨母早就料到墨峥嵘和连映月两人根本不会给她撮合的机会，于是干脆将计就计，给两个都选择逃掉中午这场鸿门宴的人，制造了在一起相处的机会。
“姜还是老的辣。”唐木恩坐在墨母对面，接过佣人手中的紫砂茶壶，弯身亲自给墨母倒了一杯热茶。
墨母双手接过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放下。
她起身走到唐木恩身边坐下，摸了摸唐木恩的肚子，随后把手中的福袋递给唐木恩，一向雷厉风行的当家主母此刻变得异常亲和温柔，“我寻思着你母亲身体不好，这样的天气不方便去山上，昨天伯母便代替她去了一趟山上的寺庙，特意给你求来了这个。”
“你晚上放在枕头下，能保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
“好。”唐木恩感动不已。
虽然知道阳世中的高僧都是骗人的，但这是墨母的一片心意，她岂能辜负了？
于是道了谢收下福袋，放入贴身的口袋。
“我那天去连家要了阿月的生辰八字，昨天顺便让高僧给峥嵘和阿月算了一下姻缘。”墨母对上唐夫人跟她一样关心的目光，笑着点头，“放心吧，我的眼光不会有错，峥嵘和阿月这两人可是有好几世的姻缘了。”
啥？唐木恩诧异不已，连她这个死神都不能预测连映月的姻缘，那个高僧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转念一想她也笑了，事在人为，墨母当然没有多指望神佛，要想墨峥嵘和连映月能走到一起，还得靠墨母的智慧。
“这是好事。”唐夫人欣慰地应着，拉住墨母的手满含着亏欠说：“对不起妹妹，原本打算让木恩和峥嵘结婚，可……”
“我都知道，你不用多说。”对比起性情柔弱的唐夫人，墨母则是刚强豁达的性情。
她嫁入墨家后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家族里，都能为墨父出谋划策，人生格局很大，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反过来安慰唐夫人，“你也不用心存愧疚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毕竟都是现代社会了，儿女婚姻自由，不能用当年我们订下的娃娃亲束缚了儿女。我们做父母的要让孩子自己去寻找他们的幸福，所以你以后也别操心那么多了，我看峥嵘和阿月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阿月在唐家，你就帮忙多照看一下我的这个准儿媳妇，若是要让到嘴的鸭子飞了，我可要找你麻烦。”
唐夫人感动墨母的善解人意，忍不住红了眼，点着头承诺道，“你放心吧。”
“你比我稳妥，我当然放心。”墨母笑着说。
有时候她的手段过于偏激，而且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怕是会适得其反，有唐母在，两人便能相辅相成。
无论如何，她对连映月这个儿媳妇是势在必得。
“这么长时间没见，小恩是越来越漂亮了。”墨母和唐夫人说了一会儿，话题很快转移到身侧安静陪伴着的唐木恩身上。
唐木恩的外貌相当出众不说，而且有种异国风情的独特，五官轮廓很立体深刻，眉宇间透着英锐，看上去相当大气，让人过目难忘。
如今她怀着身孕，身上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芒，温婉又沉静。
墨母一直都很喜欢唐木恩，只是奈何唐木恩和她的儿子没有缘分，今天见唐木恩在卓越潇的爱情滋润下如此甜蜜幸福，她到底还是释怀了。
这样也好，与其勉强唐木恩和墨峥嵘在一起，正如她所说，倒不如给他的儿子找寻属于他自己的归宿。
“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补品，你好好养胎，伯母可是期盼着做奶奶呢。”墨母抬手招来佣人放下大大小小包装精致的盒子，想到唐夫人告诉她的唐木恩这一胎很难保住，她心里就是一阵疼痛。
“谢谢伯母。峥凝最近怎么样了？”唐木恩吃着用温水浸过的橙子，面上波澜不惊地问着墨母，并没有忘记墨峥凝陷害她之仇。
墨母蹙起眉，有些不怎么关心地说：“本事不小，前段时间她迷晕了门口几个看守的保镖，从房间逃了出去。有她爸护着，峥嵘没办法关她太久，她每天照常去检察院上班。据说前景不错，她爸帮着她，她有望当上检察长。”
唐木恩见墨母根本不在意墨峥凝，更是不好奇墨峥嵘为什么会软禁墨峥凝，她想到墨母和墨峥凝不为人知的关系，也不好再多问，垂着眼眸心思复杂。
“今天天气好，你不能老是坐着或是躺着，让人陪着你去院子里散步，我有些话要对你墨伯母说。”唐夫人眼神示意吴妈走过去扶着唐木恩，柔声叮嘱女儿，“外面还有积雪，你从小到大都贪玩，当心不要滑倒了。”
唐木恩无奈地应着，“我不是小孩子了。”
唐夫人等女儿那抹纤柔的背影走出去了，她收回疼惜的目光，转而带着墨母去了温室看她培育出来的鲜花，挥退佣人低声对墨母说：“邵远今天去了唐家老宅，跟老爷子商量。你也知道阿潇之前把卓氏的全部股份转让给了木恩，邵远打算把卓氏归为唐氏旗下，这样一来，唐家的家产就要考虑到阿潇了，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