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先兆性流产
“你带我去哪里卓越潇？”唐木恩被卓越潇一路抱到车子上，见卓越潇发动车子就要离开。
她蹙着眉按住卓越潇的胳膊，语气冰冷道：“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可以了。”
谁知这一摸便是满手心的鲜血，唐木恩心惊，赶忙转身打开车门，准备到后备箱拿医药箱。
然而车门被卓越潇锁住了，唐木恩急得回过头对着卓越潇吼道，“你干什么？开车门啊，难道真的想死吗？”
车厢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道，卓越潇头晕目眩，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他不敢看手臂上淌出的鲜血，薄唇泛白坚持着不动，像个孩子般眉宇桀骜反问唐木恩，“你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走？”唐木恩这才知道卓越潇的心思，气得笑了，“我如果要走，刚刚就不会跟着你出来了。”
是啊，卓越潇想起来唐木恩有凭空消失的能力，他根本不是唐木恩的对手，唐木恩要是在此刻逃走，他确实没办法。
卓越潇见唐木恩盯着自己被子弹擦伤的胳膊，猛然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不用处理了。何况你不是有让伤口立即愈合的能力吗？”
“你想得美，这种疼你就受着吧。”唐木恩凉凉地瞥过去一眼，没告诉卓越潇她的能力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阴间之王收回去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卓越潇欺负得伤痕累累。
“好，是我活该。”卓越潇伸手拽回唐木恩，把人拥入怀里，“我受着，你不要下车拿医药箱给我处理了，让我抱一会儿。”
“……”唐木恩哑然无语，没想到卓越潇还会耍无赖。
她抬头瞪向卓越潇，“先放开我，否则你看到血晕了过去，就算我让你抱，你也抱不了。你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吗？”
卓越潇拧起眉头，再三确认了唐木恩不会趁此逃走，他低头不由分说地亲了一下唐木恩的唇。
不等唐木恩发怒，他放开唐木恩打开车门下去，“你在里面等着。”
男人的话语被外面肆虐的风雪淹没，唐木恩从后视镜里看到卓越潇拿出医药箱，很快返回来把工具交给她。
唐木恩让卓越潇脱掉一只袖子，消毒、止血、包扎，整个动作极其熟练又一气呵成，唐木恩自己都觉得一百多年前自己可能是个医生。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唐木恩帮着卓越潇把衣服穿好，对于卓越潇晕血这一点有些嗤之以鼻。
卓越潇没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离开唐家。
外面的积雪很厚，雪下得太大，车玻璃前的雪花都来不及扫去，看不清路上的状况，也所幸没什么车辆，车子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行使着。
唐木恩见卓越潇坚持，她不再阻拦，眯眼靠在车座上，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下来，卓越潇像刚刚那样直接抱起唐木恩。
唐木恩迷迷糊糊中看见华秘书等在那里，迎上来给他们撑伞，卓越潇用低沉的嗓音吩咐着，“不用遮我，你护好少奶奶就可以了。”
唐木恩依偎在卓越潇的胸膛，冰冷的脸颊贴着他衣服下散发着热度的肌肉，一颗心慢慢沉落，仿佛身处在卓越潇为她建造的一座城堡里，不受风吹雨打和日晒，让她感到那么安宁又幸福。
可在下一秒视线里映出那栋白色的房子时，唐木恩猛然间清醒，唇畔不知何时浮起的笑意荡然无存，她情绪激动地在卓越潇怀里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要进去。”
这栋房子处处是顾浅曦的痕迹，三楼更是有卓越潇为保存顾浅曦的尸体打造的冰室，她不想踏入进去半步。
然而在失去能力的情况下，唐木恩反抗不了高大健壮的卓越潇，就这样红着眼被卓越潇一路抱进去，脚下不停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的冰室已经被打开了，进去后卓越潇站在那个冰床前，这才放下唐木恩，“你自己看看。”
唐木恩蹙着眉，抗拒地垂着眼眸俯视而下。
冰室里白茫茫一片，常年被鲜花围绕，可冰床上哪还有顾浅曦的尸体？
唐木恩慢慢地睁大眼，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卓越潇已经复活了顾浅曦吗？
不可能。
唐木恩摇头，连她一个死神都做不到的事，卓越潇用了什么方法？
“我把顾浅曦的尸体送去火化了。”
卓越潇波澜不惊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却如骇浪般重重拍打在唐木恩的心上，她侧过头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卓越潇，有点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我带你去看看。”卓越潇没有停留，拉住唐木恩的手腕转身大步走出去，“我安排了凌派把顾浅曦的骨灰葬在了墓地里，这个时候我们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卓越潇要拿回顾浅曦的骨灰，然后供奉起来吗？千百种念头在唐木恩的脑海里闪过，可好像脑子里却又是一片空白。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这样被卓越潇拉到车子上，一路缓慢行驶着，去了凌派为顾浅曦选择的那块墓地。
“少爷，少奶奶你们来了。”凌派迎上来，接过华秘书手里的伞撑在唐木恩头顶。
墓碑已经立好了，顾浅曦入了土，唐木恩只看到顾浅曦的那一张黑白遗照，风雪迷了她的双眸，连墓碑上立的字都看不清楚了。
“吴妈是顾浅曦的亲生母亲，如今顾浅曦便以她女儿的身份葬在这里。”卓越潇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墓碑前，手中紧攥着唐木恩，闭眼，心里的愧疚和亏欠几乎快要把他淹没了，却没有痛和不舍得的感觉。
他到底还是负了顾浅曦。
曾经在意识到自己对唐木恩动了心时，他以为他可以把死去的顾浅曦放在心里的某个位置，不痛不痒，不会影响他和唐木恩的感情。
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在爱上唐木恩后，他的心竟然容不下顾浅曦了。
不爱就是不爱了，时至今日他的整颗心被唐木恩完全占据，没有半分顾浅曦的位置。
他带唐木恩来，是想对顾浅曦道歉，也是要让唐木恩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
“阿潇……”唐木恩喊着卓越潇的名字。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凌派和吴妈伫立在身后，她听到吴妈悲痛压抑的哭泣，仿佛也能听见卓越潇心中一遍遍的对不起。
这一刻她突然间就释怀了。
她没有见过顾浅曦，可如果换成她是顾浅曦，当年对自己说着海誓山盟私定终身的少年，从心里把她抹去而爱上了其他女人，她会是什么感受？
难过？愤怒？恨？不甘？又或是笑着祝福爱过的少年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以后和新欢过上幸福的生活？
唐木恩不是顾浅曦，她不知道顾浅曦是怎么想的，就算换位思考，她也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看待这件事。
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里，唐木恩看着遗照上顾浅曦那张带笑透着英气的五官，所有对卓越潇的埋怨都化为乌有。
而她从来没有怪过顾浅曦，顾浅曦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在她和卓越潇的这段婚姻里，顾浅曦什么都没做过。
半个小时后，卓越潇牵着唐木恩的手一步步走出墓地。
雪不知何时停了，整个大地被白雪映照得明朗，望过去炫目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唐木恩眼中的泪猝然滑落而出。
“唐木恩，我们重新开始吧。”卓越潇停住脚步，抬手擦掉唐木恩脸上泪痕。
这一刻他不仅埋葬了曾经挚爱的初恋，也葬了那段年少的过往，不管顾浅曦的死亡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不再苦苦探寻只为求一个明白了，就让当年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顾浅曦的骨灰一起埋入黄土，再不见天日。
卓越潇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什么都放下了，从此他的人生在拥有唐木恩后才算真的开始。
唐木恩抬眸对上卓越潇的目光。
“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有过借你之手复活顾浅曦的念头，可我也只是那么想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在我一点点爱上你之后，我就把顾浅曦从心里抹去了。”卓越潇双眸猩红。
唐木恩不知道的是卓老太太死后，他想他可能和唐木恩走不下去了，那个时候他便在心里决定放弃复活顾浅曦，让顾浅曦的尸体入土为安，从今往后他只惦记着唐木恩一个女人，他的心里装得满满的全是唐木恩。
唐木恩只是流着泪，说不出话来。
卓越潇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爱她，顾浅曦的尸体都化成灰烬了，无论如何卓越潇也不能再复活顾浅曦，卓越潇放弃了一生所求，还有什么比这更深情的？
她和卓越潇之间最大的障碍清除了，她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不相信我？”卓越潇见唐木恩怔愣没有什么反应，他抱紧唐木恩，融入骨血般，炙热的薄唇落在唐木恩的发间，嗓音沙哑一遍遍呢喃，“木恩，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还要我怎么做……”
唐木恩摇着头，眼中的泪滚滚而下，猛然扑入卓越潇的怀抱，失声痛哭。
她不是不相信卓越潇，她只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阴间之王说过她和卓越潇之间三生三世都没有姻缘，卓越潇无论经历多少次轮回，都不可能爱上她，那么此刻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改了她和卓越潇之间的命数？
“唐木恩，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要对我负责。”卓越潇闭眼，滚烫的液体滑落到下巴，“你曾经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如今连奶奶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恩恩，你不能抛弃我、丢下我……”
卓越潇从未像此刻这般卑微过，语气里透着无助和哀求，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唐木恩心中大痛，闭上眼泪如雨下。
她怎么舍得丢下卓越潇？
她爱了一百多年，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换回这一世和卓越潇的婚姻，这一辈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自己先松开卓越潇的手。
唐木恩哭了太长时间，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后来也听不见卓越潇在耳边说了什么，只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腿间流了出来。
卓越潇也察觉到了，瞳孔陡然睁大，浑身都变得僵硬，过了一会儿他机械地伸手在唐木恩下身一摸。
整个掌心都是鲜红的血，在白雪的映衬下触目惊心。
卓越潇顿时肝胆欲裂，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但唐木恩昏过去了，闭着眼浑身一软倒在他怀里。
“木恩！”卓越潇大惊。
她蹙着眉按住卓越潇的胳膊，语气冰冷道：“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可以了。”
谁知这一摸便是满手心的鲜血，唐木恩心惊，赶忙转身打开车门，准备到后备箱拿医药箱。
然而车门被卓越潇锁住了，唐木恩急得回过头对着卓越潇吼道，“你干什么？开车门啊，难道真的想死吗？”
车厢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道，卓越潇头晕目眩，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他不敢看手臂上淌出的鲜血，薄唇泛白坚持着不动，像个孩子般眉宇桀骜反问唐木恩，“你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走？”唐木恩这才知道卓越潇的心思，气得笑了，“我如果要走，刚刚就不会跟着你出来了。”
是啊，卓越潇想起来唐木恩有凭空消失的能力，他根本不是唐木恩的对手，唐木恩要是在此刻逃走，他确实没办法。
卓越潇见唐木恩盯着自己被子弹擦伤的胳膊，猛然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不用处理了。何况你不是有让伤口立即愈合的能力吗？”
“你想得美，这种疼你就受着吧。”唐木恩凉凉地瞥过去一眼，没告诉卓越潇她的能力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阴间之王收回去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卓越潇欺负得伤痕累累。
“好，是我活该。”卓越潇伸手拽回唐木恩，把人拥入怀里，“我受着，你不要下车拿医药箱给我处理了，让我抱一会儿。”
“……”唐木恩哑然无语，没想到卓越潇还会耍无赖。
她抬头瞪向卓越潇，“先放开我，否则你看到血晕了过去，就算我让你抱，你也抱不了。你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吗？”
卓越潇拧起眉头，再三确认了唐木恩不会趁此逃走，他低头不由分说地亲了一下唐木恩的唇。
不等唐木恩发怒，他放开唐木恩打开车门下去，“你在里面等着。”
男人的话语被外面肆虐的风雪淹没，唐木恩从后视镜里看到卓越潇拿出医药箱，很快返回来把工具交给她。
唐木恩让卓越潇脱掉一只袖子，消毒、止血、包扎，整个动作极其熟练又一气呵成，唐木恩自己都觉得一百多年前自己可能是个医生。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唐木恩帮着卓越潇把衣服穿好，对于卓越潇晕血这一点有些嗤之以鼻。
卓越潇没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离开唐家。
外面的积雪很厚，雪下得太大，车玻璃前的雪花都来不及扫去，看不清路上的状况，也所幸没什么车辆，车子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行使着。
唐木恩见卓越潇坚持，她不再阻拦，眯眼靠在车座上，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下来，卓越潇像刚刚那样直接抱起唐木恩。
唐木恩迷迷糊糊中看见华秘书等在那里，迎上来给他们撑伞，卓越潇用低沉的嗓音吩咐着，“不用遮我，你护好少奶奶就可以了。”
唐木恩依偎在卓越潇的胸膛，冰冷的脸颊贴着他衣服下散发着热度的肌肉，一颗心慢慢沉落，仿佛身处在卓越潇为她建造的一座城堡里，不受风吹雨打和日晒，让她感到那么安宁又幸福。
可在下一秒视线里映出那栋白色的房子时，唐木恩猛然间清醒，唇畔不知何时浮起的笑意荡然无存，她情绪激动地在卓越潇怀里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要进去。”
这栋房子处处是顾浅曦的痕迹，三楼更是有卓越潇为保存顾浅曦的尸体打造的冰室，她不想踏入进去半步。
然而在失去能力的情况下，唐木恩反抗不了高大健壮的卓越潇，就这样红着眼被卓越潇一路抱进去，脚下不停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的冰室已经被打开了，进去后卓越潇站在那个冰床前，这才放下唐木恩，“你自己看看。”
唐木恩蹙着眉，抗拒地垂着眼眸俯视而下。
冰室里白茫茫一片，常年被鲜花围绕，可冰床上哪还有顾浅曦的尸体？
唐木恩慢慢地睁大眼，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卓越潇已经复活了顾浅曦吗？
不可能。
唐木恩摇头，连她一个死神都做不到的事，卓越潇用了什么方法？
“我把顾浅曦的尸体送去火化了。”
卓越潇波澜不惊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却如骇浪般重重拍打在唐木恩的心上，她侧过头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卓越潇，有点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我带你去看看。”卓越潇没有停留，拉住唐木恩的手腕转身大步走出去，“我安排了凌派把顾浅曦的骨灰葬在了墓地里，这个时候我们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卓越潇要拿回顾浅曦的骨灰，然后供奉起来吗？千百种念头在唐木恩的脑海里闪过，可好像脑子里却又是一片空白。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这样被卓越潇拉到车子上，一路缓慢行驶着，去了凌派为顾浅曦选择的那块墓地。
“少爷，少奶奶你们来了。”凌派迎上来，接过华秘书手里的伞撑在唐木恩头顶。
墓碑已经立好了，顾浅曦入了土，唐木恩只看到顾浅曦的那一张黑白遗照，风雪迷了她的双眸，连墓碑上立的字都看不清楚了。
“吴妈是顾浅曦的亲生母亲，如今顾浅曦便以她女儿的身份葬在这里。”卓越潇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墓碑前，手中紧攥着唐木恩，闭眼，心里的愧疚和亏欠几乎快要把他淹没了，却没有痛和不舍得的感觉。
他到底还是负了顾浅曦。
曾经在意识到自己对唐木恩动了心时，他以为他可以把死去的顾浅曦放在心里的某个位置，不痛不痒，不会影响他和唐木恩的感情。
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在爱上唐木恩后，他的心竟然容不下顾浅曦了。
不爱就是不爱了，时至今日他的整颗心被唐木恩完全占据，没有半分顾浅曦的位置。
他带唐木恩来，是想对顾浅曦道歉，也是要让唐木恩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
“阿潇……”唐木恩喊着卓越潇的名字。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凌派和吴妈伫立在身后，她听到吴妈悲痛压抑的哭泣，仿佛也能听见卓越潇心中一遍遍的对不起。
这一刻她突然间就释怀了。
她没有见过顾浅曦，可如果换成她是顾浅曦，当年对自己说着海誓山盟私定终身的少年，从心里把她抹去而爱上了其他女人，她会是什么感受？
难过？愤怒？恨？不甘？又或是笑着祝福爱过的少年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以后和新欢过上幸福的生活？
唐木恩不是顾浅曦，她不知道顾浅曦是怎么想的，就算换位思考，她也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看待这件事。
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里，唐木恩看着遗照上顾浅曦那张带笑透着英气的五官，所有对卓越潇的埋怨都化为乌有。
而她从来没有怪过顾浅曦，顾浅曦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在她和卓越潇的这段婚姻里，顾浅曦什么都没做过。
半个小时后，卓越潇牵着唐木恩的手一步步走出墓地。
雪不知何时停了，整个大地被白雪映照得明朗，望过去炫目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唐木恩眼中的泪猝然滑落而出。
“唐木恩，我们重新开始吧。”卓越潇停住脚步，抬手擦掉唐木恩脸上泪痕。
这一刻他不仅埋葬了曾经挚爱的初恋，也葬了那段年少的过往，不管顾浅曦的死亡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不再苦苦探寻只为求一个明白了，就让当年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顾浅曦的骨灰一起埋入黄土，再不见天日。
卓越潇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什么都放下了，从此他的人生在拥有唐木恩后才算真的开始。
唐木恩抬眸对上卓越潇的目光。
“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有过借你之手复活顾浅曦的念头，可我也只是那么想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在我一点点爱上你之后，我就把顾浅曦从心里抹去了。”卓越潇双眸猩红。
唐木恩不知道的是卓老太太死后，他想他可能和唐木恩走不下去了，那个时候他便在心里决定放弃复活顾浅曦，让顾浅曦的尸体入土为安，从今往后他只惦记着唐木恩一个女人，他的心里装得满满的全是唐木恩。
唐木恩只是流着泪，说不出话来。
卓越潇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爱她，顾浅曦的尸体都化成灰烬了，无论如何卓越潇也不能再复活顾浅曦，卓越潇放弃了一生所求，还有什么比这更深情的？
她和卓越潇之间最大的障碍清除了，她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不相信我？”卓越潇见唐木恩怔愣没有什么反应，他抱紧唐木恩，融入骨血般，炙热的薄唇落在唐木恩的发间，嗓音沙哑一遍遍呢喃，“木恩，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还要我怎么做……”
唐木恩摇着头，眼中的泪滚滚而下，猛然扑入卓越潇的怀抱，失声痛哭。
她不是不相信卓越潇，她只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阴间之王说过她和卓越潇之间三生三世都没有姻缘，卓越潇无论经历多少次轮回，都不可能爱上她，那么此刻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改了她和卓越潇之间的命数？
“唐木恩，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要对我负责。”卓越潇闭眼，滚烫的液体滑落到下巴，“你曾经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如今连奶奶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恩恩，你不能抛弃我、丢下我……”
卓越潇从未像此刻这般卑微过，语气里透着无助和哀求，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唐木恩心中大痛，闭上眼泪如雨下。
她怎么舍得丢下卓越潇？
她爱了一百多年，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换回这一世和卓越潇的婚姻，这一辈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自己先松开卓越潇的手。
唐木恩哭了太长时间，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后来也听不见卓越潇在耳边说了什么，只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腿间流了出来。
卓越潇也察觉到了，瞳孔陡然睁大，浑身都变得僵硬，过了一会儿他机械地伸手在唐木恩下身一摸。
整个掌心都是鲜红的血，在白雪的映衬下触目惊心。
卓越潇顿时肝胆欲裂，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但唐木恩昏过去了，闭着眼浑身一软倒在他怀里。
“木恩！”卓越潇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