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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不小心双杀了

    “算了算了,念在欣儿刚刚掌嘴了三十的份上,给她减轻一点儿,就三十五大板吧!”

    司雪蒿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子蕊,但还是连连摆手,唱起白面来了:“免得传出去了又该有人说我不体贴下人了……喏,欣儿,现在可是有这么多人听着的,到时候可别污蔑我没有替你说话。”

    这一下,欣儿终于知道害怕了,连忙摇头求饶:“奴婢知错了,二小姐就饶了奴婢吧!”

    刚刚才挨了三十耳光,这又三十五个板子打下来,皮开肉绽,几个月都不能走路了不说,关键是自己还有小命能等到夫人和三小姐来救自己吗?

    司雪蒿可当听不见似的,根本就没有别的指示。

    子蕊也省去了找板凳的功夫,目光往周围的小丫头们的身上一扫,其余的小丫头便明了,十分积极地就去找粗壮结实的棍子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数名丫头手里都拿着粗壮的木棍回来了,自觉分成两人一组,用力把木棍举高就往欣儿的屁股上落!

    司雪蒿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们,突然感觉有些无奈了,瞧欣儿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平时得罪了人多的,否则怎会这会儿那些丫头都这么积极着去帮着去打她呢?

    到底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一组的两个人打得累了,很快就有另外一组两个人上前去接过木棍,接着打。

    这样算下来,一组打十棍,三组再加上子蕊的五下,正好都完事。

    三十五板子还没打完,欣儿的屁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疼得嗷嗷直叫唤,神志也被打得不清了,只听见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三小姐救我”、“大夫人救我”之类的话。

    太阳晒得身子暖暖的,欣儿的叫唤声越来越小,小到连就站在她身边动手的子蕊都听不见了。

    “二小姐,差不多了吧?”蓉儿抬眸瞥了一眼欣儿,低声提醒道:“左右是让她长了记性,也能杀鸡儆猴了,可别把她给打惨了,省得一会儿又要被……”

    “我还怕她不成?”

    司雪蒿冷笑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瞧着欣儿已经晕死过去,赶紧端着茶杯走过去,叫停了子蕊后,把茶往欣儿脸上一泼!

    两秒过去了,欣儿却是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司雪蒿的心咯噔一下,子蕊也瞧出了端倪,但还不到司雪蒿发话,她就自觉上前去,用力扇了欣儿两耳光。

    可欣儿依旧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司雪蒿深吸一口气,把手往欣儿的鼻子前一放,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完蛋,凉了……

    今天走的这是什么运气,不过是俩无心之举,竟然就双杀了?

    老天,这儿的人头也太好拿了吧?

    “怎么回事?”

    瞧着司雪蒿和子蕊这一系列的动作,蓉儿也赶紧走了过去,却是听见司雪蒿低声道了一句:“欣儿没气了。”

    话音刚落,院子的门外已是人头攒动,只见一行人正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随着宁氏和司山柰的到来,半月阁院子里立刻挤满了人,司雪蒿也转过身去和宁氏对视一眼,却是谁也没说话。

    “司雪蒿,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氏站定以后,环视一圈,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欣儿以后,立刻厉声责问起来,底气十足,像亲眼见司雪蒿施暴一般:“瞧不出来啊!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得奄奄一息的?你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怎的生了如此歹毒的心肠!”

    听着宁氏的训斥,司山柰也没有闲着,蹿到欣儿面前,抱着她就开始假惺惺地哭了起来:“欣儿啊,你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我转身去喊母亲的功夫,你就成这样了!”

    “我竟不知欣儿何德何能,竟能让三妹妹为她哭丧。”

    司雪蒿闻声,故作惊讶地看着司山柰,赞叹道:“三妹妹果真体贴下人,主仆情深到这地步,竟还要为她哭丧。”

    “司雪蒿,你说什么呢?山柰给谁哭丧了?”

    宁氏一听,还以为司雪蒿在诅咒自己,气得直瞪眼,张嘴就喝道:“欣儿可是你病重时,山柰好心派来照顾你的,你怎这般不知好歹,公然之下打得她奄奄一息的——你可是对我们母女有什么不满?”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

    司雪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轻描淡写地应道:“欣儿方才扬言说没人敢动她,我这不瞧不得她口出狂言么,才命人教训了她一下,好叫她长长记性,谁知她这么不经打,这才没几下呢,就咽气了。”

    司雪蒿说这话的语气极其淡然,就像是在说杀了个鸡今晚吃饭用一般,听得司山柰的脸色一白,宁氏也愣了一下。

    这司雪蒿从前是喜欢动人打人,可是从来都是程度把握得好,不会闹出人命的,今儿个怎么就把欣儿的命给赔下去了?

    “母亲到底是一手带大我的人,怎会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会动手教训人的。”

    司雪蒿瞥了一眼宁氏和司山柰,又环视院子里的众人,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友善微笑来:“方才有目共睹,是欣儿冲撞了我,我若是不教训,抹黑了我不要紧,但是堕了母亲的名声就不行——母亲,我这可是在维护你的名声,难道这也有错?”

    司雪蒿笑眯眯地看着宁氏,刚刚她做的一切,也是要告诉这对母女,自己在清理门户,以后少把不干不净的人往自己的院子里塞。

    “你……”宁氏被气得脸色铁青,想呵斥却找不到理由了——

    本是赶过来本是拿借欣儿为借口来教训司雪蒿的,谁知如今一看,倒是欣儿不懂事被逮了,这让她们都找不到拿捏司雪蒿的借口了。

    司雪蒿把玩着手里的帕子,瞧着宁是母女变了又变的脸色,忍不住开口提醒起她们来半月阁的目的了:“眼下欣儿已经没气了,母亲您看,这又该如何处理?”

    “人都没气了,还能怎么处理?”

    一提到欣儿,宁氏立刻又去喝了一声司雪蒿,正要继续说,却听见司雪蒿继续补刀:“欣儿出言不逊,着实应该教训,否则若是让外人知道大都督府里,一个丫头都敢对主子无礼,说出去可真是丢了大都督的颜面呢!”

    “司雪蒿,你说够了吗?”

    司山柰此时已经听不下去了,卷起了袖子就要冲上去同司雪蒿动手。

    “山柰,给我回来!”

    宁氏本来闷闷地把这只死鸡咽了下去,心里已经极为不爽了,但眼下一看,司山柰竟然不顾自己的形象要同司雪蒿动手,赶紧厉声喝住她,扭头就吼着身后的婆子道:“还不赶紧把她处理掉!看着就觉得碍眼!”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帮着她!”

    司山柰也是急坏了,不顾场合就开始撒泼起来:“一个庆儿也就算了,可是欣儿又没了……母亲,她这是公然挑衅我们啊!你怎么能就这放过她?”

    啪!

    “司山柰,你给我清醒点!”

    瞧着司山柰和疯子似的口无遮拦,宁氏也急了,抬手就是一耳光打了下去,怒喝道:“你也要学她一样疯疯癫癫的不成?”

    “母亲此言差矣。”

    司雪蒿一直袖手旁观,见司山柰撒泼,宁氏却连带着把自己骂了,这就让她有些不痛快了,于是帮着宁氏改口道:“雪蒿可不是什么疯子,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按着咱府上的规矩来办事的——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成我是来拯救你们三观的。”

    宁氏眉头一皱,不解地瞪着司雪蒿,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似的。

    “欣儿怎么说是三妹妹的人,雪蒿自然不会再插手,还是请母亲和三妹妹领回去处理罢。”

    此时的欣儿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似的,司山柰和宁氏不愿意善后,司雪蒿也不想再接手,于是趁着她们还没有反应,赶紧推脱道,还不忘跨上宁氏一番,好叫她无法抗拒:“母亲这般疼爱女儿,想必这些事定不会难为了雪蒿的,对吧?”

    “那是自然。”

    宁氏本想着借这件事再打压一番司雪蒿,可现在看来,别说是打压了,就连说教也不行了,还得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宁氏的脑袋气得都快冒烟了,偏偏又不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道:“山柰,我们走!”

    “那就有劳母亲了。”

    司雪蒿嫣然一笑,看得司山柰一肚子的火气,在被强拉着离开时,还不忘愤愤地瞪上几眼。

    看着宁氏和司山柰风风火火地来,却是悻悻地带着欣儿的尸体离开,司雪蒿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这股高兴劲,却很快就被蓉儿灭掉了——

    “你……是二小姐吗?”

    瞧瞧司雪蒿现在这副样子,蓉儿只觉得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再是从前司雪蒿的模样了。

    司雪蒿回头,虽是在笑,可那笑却是有股寒意透出,看得蓉儿眉头一蹙,疑惑之余,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从小伺候到大的司雪蒿吗?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瞧着蓉儿蹙眉不语的样子,司雪蒿收起了锋芒,友好地拍了拍蓉儿小盆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二小姐还是你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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