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卡匠

第十章 道门

    店内很清雅,脚下是黄栌色的木质地板,延伸有白金色的雷电状花纹。

    这是?雷心木!如果闪电劈过桃木,柳树,再度发芽,生长的话,就会叫这个名字。

    那是一种很稀有的材料,有浴火重生之效。

    没想到仅仅会是做地板。

    林雪语扫过店内的其他装潢,精美又朴实无华。

    还有股香味。小时候母亲为了使她喜欢读书,常熏制香包,夹在其间。应该就是这个味道。

    沁人心脾的书香。

    她注意道店长,静静把玩手中的一样核雕小物,神色专注。

    哑师傅见她看自己后,放下,轻轻扣击桌子。

    沐子槿走了进来,替他开口道,“叫林雪语是吧,我曾见过你,在七岁授剑之后,你爷爷曾经带你来找我。”

    “我,拒绝了。”

    “因为我感觉到,你应该不会走那条路。”

    “现在,恭喜,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门在后面,进不进去,由你决定。”

    “一如曾经。”

    林雪语的瞳孔骤缩,浑身一震。

    “你是……”

    “别人都叫我哑师傅。”

    沉默,她站在那里,回忆起了许多。

    转身,朝黑门拜了三拜。

    恭敬的询问道,“纯钧在这?”

    “不,那扇门后面。”

    愣神了许久之后,她浑浑噩噩的离开。

    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

    曾经,她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有人告诉她追求心中最想要的东西。然后,折断了她的剑,接过了传承,说,“会用剑保护她一生一世。”

    现在,没有了。

    那扇门的名字叫做道。

    所行,即为道。

    在所有人不知的情况下,他开辟了一条道,并独自走出了很远很远。

    她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不过,她现在要去见他一面,重新提起剑,用剑的语言来询问。

    烛灯,纸片,几本破书。

    李唯一站在桌子前,手执柄带着毛刷的旧笔。

    他在描绘自己的构想,时而画在纸片上,时而翻动着那几本破书,时而在房间踱来踱去。

    喃喃自语,“冰形,不,太过僵硬了。”

    他翻开本厚重得可以砸死人的大书。

    比对着其中九张极其相似的霜色长剑。

    画在纸片上,然后凝神细思。

    在纸片后面空白处记录着小字,完毕后用手指轻轻在桌子板绘制着。

    然后从床铺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

    “呼,好沉。”

    打开,上面一摞摞的卡片,足有一米宽,半米高。

    这是半年的准备,只为了三张卡片。

    他要做到极致,任何一点微小的瑕疵都不能容许。

    现在,即将做收尾工作,将梦中那条白龙的神给表现出来。

    可是,他的内心忽然觉得,不会成功。

    那是一种感觉,千锤百炼之后形成的。

    就像是做题,明明想好了答案,却忽然感觉某种东西不太对。

    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望向明月,魔水中好像却少一样材料,为什么?

    到底应该用啥呢,他回过头,将自己第一次失败的卡片拿起。

    看着每一张后面的小字,又将二三次绘制的卡片混合在一起。

    咬着大拇指,究竟应该做什么呢!

    他思考着,瞳孔中有星光流露,道道光点延伸,跳跃,以各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联结组合起来。

    他只看过几本基础的书籍,没学过太多高深的知识。

    所以不明白什么专业点法,高级联结。

    但他有自己的思考,从最基础的点开始延展,像所有复杂乃至于被称作陷进,错误的角落屈伸。

    形成独有的点法,他的脑海里有星罗棋布。

    灵感,是他通过无数次尝试得到的。

    然而,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找不到啊!推开门,他决定出去走走。

    皎洁的倩影站在外面,一束月光散在发丝上,熠熠反射着银色的光泽。

    肌肤如雪,同穿着的白色衣裙相衬。

    提着两把木剑。

    “来,跟我来,去梨花河岸边。”

    把木剑塞到他怀里,紧紧抓着手,飞奔跑去。

    寂静的夜,只有木剑划过空气带有的剑影。

    气刃将花朵打落,如雪花飘飘,却未有寒意。

    “不要用能力。”

    好久,没这样了,纯以剑术的切磋。

    记得最近一次还是半年多前,她总是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不知为何,今天却有点烦躁,胡乱挥舞着,没有一丝章法。

    他摆动着,躲闪着。

    剑光更加迅猛,切开的花瓣朵朵飞舞。

    突然,雪语姐做了个假动作,佯装摔到在地。

    他本该让开的,可还是接住了她。

    剑光闪过,木剑沾了些血迹。

    “雪语姐,请你别生气了。”

    生气,她生什么气,怒其不应,怒其不争,怒己自私罢了。

    她把剑折断,背对着他,浑身都有些颤抖。

    “以后,不要练剑了,我来吧。”

    捂着眼睛,有东西在流出。

    身后有只粗糙的手,拭去了眼角温热咸咸的东西。

    “我知道了,缺少的东西。”

    “半年多前,你把剑递给了我,问了一个题。”

    ——“我走不下去了,你愿意接下去,时时保护我吗?”

    那时我被别人欺负的哭泣,仿佛被全世界丢掉了。

    站在瀑布岸边,想把所有东西留给唯一帮助我的人。

    我说是。

    “你走吧,去寻自己的路,没有人能阻挡你,除非跨过我的尸体。”

    接过剑,说出最蠢的话。

    “现在,我要实现它。”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