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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高虞侯和李叟走过假山之后,高虞侯猛地回头喝道:

    “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地,要做些什么勾当?”

    唬得舒栋趴在草窠里的硕大身躯,“激灵”地哆嗦了一下,几乎骇出尿来。

    这时,一个面容娇小,身材婀娜、大家闺秀模样的女孩从假山之后走了出来。

    “父翁,是我,欣彤啊!”而后,她嘿嘿一笑。

    高虞侯见是自己的女儿,少了凌厉,但依然斥道:

    “一个女儿家,独自躲在假山后做什么?”

    高欣彤撒娇道:

    “您成天不让人家出来,自己躲在绣楼里,好不郁闷!我偷偷出来散心,不过还是被您发现了!”

    高欣彤又跑上前来,牵着高虞侯的手,继续说道:

    “就连昨天人家和春桃放纸鸢您都不允,父翁,您说我是不是得要被您闷死啊?”

    高欣彤撅起了嘴,小脸儿通红,两只脚还在地上不停地跺着,娇小的身子来回地拧着。

    高虞侯见女儿如此作态,忍不住笑着道:

    “儿大不由爷啊!看来也是我平时管你太严了?!”

    说着,他抬起右手抚摸着高欣彤的头部。

    “孩子,你先回房去吧,我有事要和你李叔翁去谈。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还是少听为妙。”

    就在高虞侯和高欣彤交谈的一瞬间,李叟快步走到舒栋藏匿的草丛旁,大声“咳咳”了两声。

    舒栋猛然看到李叟走过来,本能地想溜掉,却发现李叟的两只大鞋,立在草丛上一动不动了。

    舒栋是何等地聪明——

    自打接触李叟以来,李叟的种种反常行为,都在印证着一个事实,那就是——

    李叟总是在偷偷地保护着自己——

    这也说明,他,与高虞侯之间,有某种不默契的情形存在。

    这时,高虞侯在那里叫道:

    “李教头,你躲那么远为何啊?”

    “虞侯,我是见你父女俩在谈话,我不能在旁,本是应该回避的。”

    “呵呵,都是自家人,你也不必把自己当成外人。”

    高虞侯说着,站在那里没动,而是看着高欣彤远去的背影。

    而在此时,舒栋却反应过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叟站在他身旁不动,而且还大声咳嗽两声,分明是向他示警:

    “你个老鼠精!就连我都发现你的行踪了,更何况是高虞侯?——你还不快做打算!”

    此刻,高虞侯看见高欣彤走远后,突然一个箭步窜到了李叟的身旁。

    其实也是窜到了舒栋的身旁。

    舒栋知道高虞侯已经发现了自己。

    钻洞已经是来不及了。

    “呲溜溜”,舒栋到处乱窜。

    然而无奈的是,无论他跑得如何地快,他的眼前都离不开高虞侯的两只脚。

    他跑到哪里,高虞侯的脚就跟到哪里。

    舒栋无可奈何,化成人形后不再四处逃遁。

    “哈哈哈!久违了!舒兄!!”

    高虞侯得意忘形地笑道。

    “怎么样?你这个老鼠精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吧?!”

    高虞侯用手指着舒栋笑道。

    “这你能怪得别人吗?恐怕只有怪你自己修行不够,在我看来,你的法力还是远远不足的啊!”

    高虞侯继而讥笑道。

    李叟转向高虞侯,一改昔日的不卑不亢,恭维着道:

    “还是虞侯厉害!我就站在他的旁边,却都没有发现他!”

    “李教头,你先回府内去吧,我在这里和这个老鼠精有话要说。”

    “可是虞侯,我担心您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李叟说话的同时,望了舒栋一眼。

    高虞侯一挥手:

    “你去吧,我一个人是完全可以对付他的,记住,我不回府,不准任何人来到这后花园里!”

    高虞侯吩咐道。

    李叟犹豫着走了,临走时脸上现出无奈的样子。

    舒栋即便随白鹄利在山洞中修炼了那么多年,不知为何,一见到高虞侯,他的心底慌得异常厉害。

    就在昨天被捉,高虞侯的一招一式,甚至也包括现在逃脱不了他两只大脚的追赶,舒栋越发地相信自己的预感了。

    跑肯定是跑不掉地了。

    “我们是否似曾相识?”

    高虞侯一反对舒栋恶狠狠的常态问道。

    “呵呵,高虞侯,是的!”

    舒栋终于爽快地承认了。

    他的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

    无论如何,这次都是逃不掉了。

    一想到此,舒栋反而倒感觉轻松了。

    “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从前更不是我的对手!”

    高虞侯自信地说道。

    “你不记得我们从前的故事了吧?哈哈哈!”

    高虞侯不无嘲笑地道:

    “你肯定是不记得了,你这只爱偷酒喝的大老鼠!因为当时你是醉死了!!”

    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在距离现在不知多少年前的何年何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舒栋和白鹄利在山洞内已经呆了若干天。

    见白鹄利在山洞内刻苦练功,舒栋突然觉得嘴里都淡出鸟来——

    他的耐性不及白鹄利的千分之一。

    他偷偷溜出了山洞。

    无名大山的山脚下出现一个小村庄。

    舒栋不由分说,一头钻进一个农家小院里。

    这户人家室内烛火通明。几个人正在那里猜拳行令。

    室内漂出来的酒香,令舒栋垂涎已滴,他不禁添了添嘴巴。

    门虚掩着,舒栋钻了进去。

    桌子前,坐着四个人,都已酩酊大醉,歪在椅子里,还在那里端着酒盏比比划划地喝着。

    舒栋环顾四周,只发现在桌子上摆着两个酒坛。

    他也是饥渴至极,趁着四个人十分的醉意,毫无防备,“呲溜”钻进一个酒坛里。

    那四个人,醉眼乜斜,根本没注意到舒栋钻进酒坛里。

    舒栋狂饮一阵,好不痛快。

    四个人突然听到酒坛里“滋滋”地响,不明就里,互相睁着醉眼对望了一眼。

    一个人双手捧着酒坛,朝里面张望。

    舒栋“嗖”地蹿出来,将桌上的烛火扑灭。

    还没等这四个人反应过来,舒栋又钻进了另一个酒坛里。

    就在他得意忘形地趁着黑暗豪饮的时候,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舒栋感觉坛口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黑暗中,那双眼睛却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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