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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录:星隐之秘

    【谁不能说话了?!自己虚听不到,赖到我头上干嘛?】

    “来,试试这个。”苏黎寻了一青黑色石灯搁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蹭着灯芯儿,取了滴血滴进去。

    【我为毛要听你的?】

    不料,人家苏黎根本没有作为金手指的自觉,自顾自地跪坐在蒲团上倒了一杯茶,啜饮了两口。

    【……切~试就试,怕你不成?!】

    白雕找了个台阶儿,顺坡下了,当然……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这事儿。

    “你是谁?”

    见长生灯亮了,苏黎挑了块儿糕饼捻成渣扔了进去,刺激地白小雕直跳脚:“丫的!干啥呢你!”

    “不喜欢吗?”

    苏黎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委屈,看的白小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丫喂鸟儿呢?!信不信我……”

    “怎样?”苏黎笑的有些狡黠,随即敛了袍袖,正色道,“追缉官大人,要如何处置苏黎?”

    “你……你怎知是我?”

    “大人借了苏黎的精血重生,你我将血脉相连、心绪共生,苏某自然识得大人。”

    “重生?”我果然……还是死了啊~

    “你在难过什么?可否……告知苏某?”

    “关你屁事?!”

    “白雕大人……与传闻中似乎相去甚远。罢了,苏某希望大人看过这些以后,接下来……可以全心信任我。”

    “看什么?”

    苏黎不答,只阖着双眼,仿佛睡去了,灵魂缩在虚空里潜回了五百年前……

    “掌令大人,”年幼的苏黎赤着脚笔直地跪在青石板上,新换的囚服被鲜血染了大半,未曾遮蔽的双脚已然溃烂,只剩下一副惨白的面孔衬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令人心惊。

    【这是……】

    “苏黎知错,甘愿受罚。”

    “长公主将遇刺,流落邙山。”善机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混浊的双眼满是死寂。

    “师父!”苏黎终于俯下了笔直的腰,“苏黎知错!”

    “看来还是罚的轻了。”善机转身负手而立,未曾理会他,“下去吧!”

    知晓乞求无用,苏黎从地上爬起来,踩着来时的脚印踉踉跄跄地走回了刑房。

    【我怎么确定,这些不是假的?】明白苏黎是想与他合作,但白雕仍然不信,这人与风百阁一样,最是虚伪不过。

    【因为,他就是我……年幼的我!】苏黎半阖着眼睛,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眼底的青黑色更加明显。

    幻境中,年幼的苏黎讨来了治伤的药草,作出一副老老实实面壁思过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有多宝贵,迟一分她受到的伤害就会多一分,可他别无他法。

    他如今绝逃不出这星隐楼的刑房,而长公主被毁之前掌令大人是绝不会放他出去的。

    苏黎有些悔恨,在此之前他为她挡了断手之劫,却为她引来了灭顶之灾。可他,舍不得。

    天知道,当长公主手执红磷剑站在太值殿的演武台上时,苏黎整个人都恍惚了。

    几百年了,苏黎从未下过星隐楼,他无处诉说,也不能诉说自己的心意。而看到迫害开始时,苏黎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次次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险境,眼神逐渐变得灰暗、狠厉……

    世人都说,箴花一族忠于王室,可身为预言之子的苏黎清楚的知道,星隐楼顺应的向来都只是天道。

    长公主所历虽然并非星隐楼设计,但明明可以预知,却依旧冷眼旁观。细细算来,苏黎发现自己也是扼杀玘女的刽子手之一。

    【你是要赎罪?】白雕好笑地看着苏黎,有些快意。

    【不,我无罪。】

    苏黎轻轻摸着右手手腕的疤痕,一脸平静。

    ……

    『枉神殿』

    玘女一身大红亵衣,三千青丝垂在肩上,卸了浓妆的她正痴痴地望着镜中清秀的面庞。

    身后,欢娄半赤着身子靠在榻上,手中捏着一枚赤红的朱果反复观摩。

    他不敢看那梳妆台前的女子,只怕这一眼望去,此生便再也走不出来了。

    寝殿中红烛摇曳,偶尔从那金丝灯罩中逸出几丝青烟,袅袅升起,却又在下一刻烟消云散。

    “你恨我吗?”你恨我吗?若不是我将你拉上床榻,以你的能力也不至于受世人诟病……

    欢娄闻声一怔,他不知玘女为何有此一问。

    是她将自己从那吃人的地界儿捞出来;是她为自己换掉了那一身残损的筋脉;也是她给了自己权力和地位,让自己有报仇雪恨的机会……自己又怎么会恨她呢?

    “近三百年了吧,兰骨已死,你……就没想过要离开吗?”

    是啊,他是来复仇的,他是云极啊!恐怕这世上没人想得到,如今这王庭中以色侍君的脔宠欢娄,竟是当初盛极一时的云姬天府小公爷。

    当他眼睁睁的看着云姬天府为业火所焚时,看着母亲为救自己而身消道殒时,看着那些昔日的亲人、朋友在火海中、刀剑下苦苦挣扎时……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将兰骨千刀万剐。

    可如今兰骨早已死了百余年,一千二百八十三刀,每一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云姬天府一千二百八十三口人命……连端茶倒水的仆人都没落下。

    大仇得报,为什么自己从未想过离开?从未……

    “世人都说你欢娄谗言媚主,不知有没有人想得到……”玘女起身一步步走来,摇曳的红裙晃得人心里发慌,她抬手捏起欢娄的下颚,笑的媚意横生,“平日里,你竟是连话,都懒得与孤说一句!”

    抬眼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欢娄知道,她生气了,只有在急怒时,她才会在自己面前自称孤。

    其实,怎么会呢?

    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说自己是几百年前侥幸活命的逃犯,还是说……自己作为一个替身,其实是有点儿在乎你的?

    “你可是在怨我?怨我将百药谷那小丫头打发出去了?”玘女恼怨的看了他一眼,覆下身子趴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腰身期期艾艾的低声呢喃,“你是我的,谁都不许惦记,否则……孤一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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