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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录:惊风颭水

    当初就算明知兰骨将军是冤枉的,也没有心慈手软,如今放了龙问天倒是让人不解……

    虽然不知道楼主打了什么算盘,但绝不是为了救龙问天。别的且不说,单看现在龙问天的结局,还有楼主大人不咸不淡的反应就知道了。

    若说风百阁这一辈子对谁真心过,那就只有一个人……

    别说风里!风百阁可从来不曾真正关心过他的死活,也就风小公子自己的坚信兄长是个大好人……那么聪慧的孩子,偏生被自己的嫡亲兄长耍得团团转。

    唔~那这人是谁呢?

    自然是白雕。

    风百阁口中的“那孩子”指的自然也是白雕,但在风一司看来,风百阁这半生对不住的人实在太多了,可唯独对得起白雕……

    “风、百、阁……”风一司直起膝盖,从跪了上千年的地上站了起来,“在你眼里,这风鼓楼究竟算什么?”

    “算什么?”

    风百阁转了转手中的风洺刃,仍阖着眼睛笑。

    算什么呢?

    王手中的利刃?

    暗杀、刑讯、审判……这就是风鼓楼!

    腥风起,夺命鼓声声催耳,压云入泥。

    这流月台上不知死了多少灵,奸恶之徒有之,平民百姓有之,忠臣良将亦有之……谁又能说,风鼓楼的人就不会死在流月台上呢?

    掌管这里并不代表掌控这里,风百阁看不清了。

    看的清人心又怎样?如今,有些人的心是连自己都看不懂的,风百阁又怎么能窥探那一片混沌呢?

    想来,风百阁已经不在乎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

    白雕正困在梦中,或者说是“魂境”,在兰草堂的那些日子里,他不止一次见过兰草族人引人入境,或救人、或杀人……

    既然自己未曾醒来,怕是已经被杀了吧?果然,在他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呢。

    “一司啊~”风百阁收起风洺刀,半抬着眼睛,似醒非醒地笑,“本座想睡一会儿,记得把门守好。”

    风一司愣神的功夫儿,座上人早已不见人影了,沈吟半晌,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停驻在半空中的白雕见此情形摇头失笑,这么多年来,风一司从未站起来过……但也许,他跪的是他想跪的人。

    风百阁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明明算不得正人君子,算不得美人无双,算不得开明上主……可这么多年来,凡其身边人竟无一叛之。

    摸了摸指节,白雕转身出了风鼓楼直往兰草堂飘,生前不能送他最后一程,死后去会一会故人居所总是可以的吧?

    兰骨是君子,真正的君子。犹记得当初自己风行牌被毁,一身狼狈……像狗一样被赶出风鼓楼,是兰骨将自己捡了回去。

    外人都道风百阁好气度,为了手下人的前途,竟舍得将最好的杀手送去军营挣功名,还拜了大将军兰骨做师父,哪能不平步青云?

    可只有白雕自己清楚,若不是兰骨,自己必将被往日仇家连皮带骨吃个干净。

    “这是……”

    眼前巨大的龙纹树拔地而起,上面挂满了蓝紫色的藤枝鸢尾,白雕听兰骨说过这东西,是海角鸢尾一族的封印之术。

    忽而,白雕只觉一阵眩晕,就那么被吸进了法阵中……

    缠枝金纹花一层层卷起,绕在玄铁柱上已近枯萎。缺少血祭,这东西怕是活不了多久,监天阁的九根缠纹玄铁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

    阁主支言为此向女王上报了无数次,可惜女王似乎根本不在乎这海角传承了千百年的刑罚之地。也是,王本就主和,最烦的怕就是这司刑之阁了。

    白雕莫名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门外有一尖细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支言,”玄铁正殿的大门被来人生生震开,“快走,急告!”

    支言抬起头正要发怒,就看见好友九鸢直接撞了进来:“该死!你那鱼池子着火了不成?”

    “不是饲鲸阁,问天!是问天!”

    【龙问天?】白雕脑子一直不怎么好使,今天的信息量似乎有点儿大。

    “大将军?他百年前不就叛逃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快走!”九鸢拖了支言就走,瞬间无了踪影,留下殿外众人,不知所措。

    白雕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好不容易赶了上来,只见黑尾坐鲸上支言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竟然有些晕眩。

    “什么?荆莲池被杀?他们连问天也都敢动?难道天涯真要同我们开战不成?”

    “我――不是……”白雕想要辩解,但似乎没人看得到他。

    九鸢摇了摇头:“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王不想这么做。斩杀问天的消息是风鼓楼楼主传来的,王不相信,只派了使者去天涯追责荆莲池之事。但战争应该不远了,听说玘女就连天涯的预言之子苏黎也软禁了。”

    “停下!我们回去。”支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额角一阵阵的抽痛。

    “什么?前面就是天海之界,我们……”

    “收好你的黑尾鲸!我们必须回去!”支言生生的转了航向,紧紧抓住暴走的九鸢。

    “混蛋!混蛋!你也不相信风楼主?他可是问天最好的兄弟!”

    【呵~是吗?他原来……还有兄弟的?】白雕失笑。

    支言被吵得头痛,索性封了他周身的穴位:“对不住了,只有这样你才能安静点儿了。别瞪我了,眼下有比问天更重要的事。海角像我们这样私下去闯天涯的还有多少人?”

    这厢九鸢已经爆起了青筋,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支言。

    “去海门!”支言厉声吩咐着令兵,又低声解释,“九鸢,我们必须要拦下其他人……”

    黑尾鲸很快在云海当中隐匿了,这时一身湖蓝战袍从天海之界的虚幻处闪了出来。

    九鸢凝视着支言离去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释然的笑了:“支言啊,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海角就交给你啦。而我呢,自私了一点儿,我不能放弃问天……”

    一甩袍袖,九鸢无悔地踏入了天海之界。自古忠义难全,又怎能分个对错?

    白雕一时失神,若是那人能……

    呵~又在妄想!

    黑尾坐鲸上支言沉了口气,对着面前九鸢的幻影喋喋不休:“往时你是最聪明的,今日怎么糊涂了?玘女就连最为忠心的箴花一族都软禁了,又怎么会相信风楼主?今日这风鼓楼的刑场怕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另外,天涯的首席追缉官白雕,那是出了名的谨慎。他击杀荆莲池必定不是随意为之,多半是玘女授意的,这战事应是避无可避了……”

    而一旁掌舵的令兵看着自家一向寡言的阁主,那口若悬河蠢的模样儿,除了想自戳双目已不做他念。

    可惜,这样的支言九鸢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可能……九鸢从未注意过,当年五行司中他从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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