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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非暴不合作

    “这个家要分,就得坐在一张桌子上讲明白,哪块田地归哪房,祖宅哪个院子该分给谁,还得请衙下有头有脸的保人作证!”

    阮延哲起身拍打膝盖上的灰尘,嘀嘀咕咕道:“以免日后有些人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死皮赖脸回来讨水讨饭。”

    三夫人摇着身走进碧纱橱,挨着阮老太太道:“这回分家,娘您可得公平对待!往日都是谁在您跟前鞍前马后地伺候,媳妇想您心里是有数的,可不能因为有人财大势大而厚此薄彼。”

    阮老太太道:“我几时亏待了你们,分家这时我会看着办,你们夫妻两个回房去等着!”

    婆子上前搀扶阮老太太从罗汉床上起来,三夫人自觉身子无处安放,悻悻起身摸摸鼻尖站到一边。

    “娘您说话作数,若是有半点偏袒大房二房的,我们可不依!这里过不下去,我带着妙柔和妙露回娘家去!”

    阮老太太略有些不耐烦摆手:“回去罢!”

    阮延哲拍开珠帘闯进来,“她同意,我可不同意!我得亲眼看着!”

    婆子给老太太穿好鞋,随即把拐杖递到老太太手里。

    阮老太太接过拐杖的一瞬间,反手就向阮延哲打去,“这个家如今还是我在当,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二嫂要分家,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娘您这般维护她!”阮延哲越想越不对,哪户人家分家的时候不是坐到一处,把田地和家财划分得清楚明白的?

    宝贞公主和阮延起联合,老太太又是欲言又止,怪,很怪!

    想到这儿,阮延哲一屁股坐下:“我不走了,不让我看,谁都别想分这个家!”

    “三老爷……老太太……不好了!”

    管事跌跌撞撞扑进垂花门,跌了个大跟头,爬起来蹒跚跑进屋子,大喘气道:“咱们的佃户打破了五军都督府徐郴徐大人的脑袋,眼下正派兵过来,要围咱们家呢!”

    阮延哲立刻爬起来抓着管事的衣领子问:“那些佃户都是瞎的不成,五军都督府的人他们都认不出来?好端端动什么手?徐大人的伤势严不严重?”

    他接二连三的炮轰似的问话,喷得管事有话也不敢说,怕一张嘴,阮延哲的唾沫星子跑到他的嘴里。

    “徐郴徐大人到衙下不久,且时常没有在外走动,佃户们就算神通广大也不能一眼就认出大人物啊!”管事苦兮兮道,把事情的经过道来。

    原来阮家有一块田地在西山半山腰,因那里的土十分肥沃,种的粮食需得用十二分的精神去照顾。佃户们打理的时候,不仅要担心天时,还要随时防备西山上的野兽下山寻觅食物。

    徐郴今日恰好到西山去狩猎,看上了一头膘肥体壮的野猪,追了两个山头都没有追上,最后在半山腰的窄道上发现的野猪的踪迹,徐郴正和手下的人围攻时,野猪发了狂把徐郴顶下了山路。

    正在田地里做活的佃户听到有异动,又听山间有野猪嚎叫的声音,以为是野猪要到地里吃刚长出来的菜蔬,于是个个拿了锄头铁锹木棒冲上去一阵乱打。

    好在徐郴的手下及时赶来,徐郴身上只挨了几十棍,头上被铁锹敲破了一个血窟窿。

    阮延哲急得团团转,暂时忘了分家这事。

    “这下可完了!我前两天才去了徐大人下榻的地方,请他帮忙查一查祸害咱家妙仪的是谁,这下可倒好,结果还没得到,倒先把人给得罪了!”

    管事见阮延哲转悠,两眼冒星星。

    “三老爷您可别再转了,还是想想法子看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罢!徐大人可是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可是要蹲大狱的!”

    阮延哲此时脑袋一片空白。

    他耳边全是蹲大狱吃牢饭这些词,他没有个一官半职在身,根本不知道找谁去疏通,也没有多余的银两去请疏通的人。

    要是大哥阮延起或者二哥阮延良在这里,他们一个是知府,一个是大将军,三言两语便能云淡风轻地事情办妥,他也不至于方寸大乱。

    三夫人同样慌了神。

    她哥哥罗大有如今在跟在李员外身边混得风生水起,听说年关在京城还赚了不少银钱,若是向哥哥借一些,找人疏通不成问题……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哥哥把银两送到了,阮家已经被五军都督府夷为平地了。

    还是阮老太太见惯了风浪,坐在床上从容不迫道:“你们都安安分分给我坐好!”

    老太太看了眼碧纱橱外的宝贞公主,不晓得是否是自己想多了,她甩甩头道:“这件事只有你二嫂能帮忙。”

    虽然她不愿提及,但二儿媳至少还是有名有份的公主。在没有嫁给延良的时候是名震西北的女将军,徐大人是五军都督府的人,应该会卖昔日的将军一个面子。

    阮延哲和三夫人同时看向自管事进来后,站在一边没说过一句话的宝贞公主和阮妙菱。

    宝贞公主视若无睹,道:“我可以帮,分家的事你们不可以插手!”

    对哦,他怎的把分家这事给忘了!阮延哲一拍脑门。

    他正在犹豫时,宝贞公主又道:“三弟若是执意插手分家的事,我没有意见,但西山的田地或者更多的田地,都将流落到徐郴徐大人的手中!”

    “你这是威胁!”阮延哲咬牙切齿指着宝贞公主,眼睛通红。

    宝贞公主不辩解,“我不管是不是威胁,有用就行!我再问一遍,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了,大房二房和三房就此一拍两散,家财分多分少各凭本事。

    不答应,阮家的肥水就此流入外人田,三房一点都捞不着。

    阮延哲在心里权衡着,心一狠咬牙道:“行,我不插手分家!但你要是一分都不留给三房,别怪我跟你翻脸!”

    躲在外面的问儿和润香相视一笑,早答应多好,也就不会惹出这些事来了。

    阮老太太哀哀叹口气,“五军都督府哪边劳烦你多费心,田地如果能拿回来自然是好,若是拿不回来,西山那块地就当拿钱消灾了。”

    宝贞公主道:“老太太放心,只要往后三弟他们兢兢业业恪守祖业,不得罪权贵,自然能性命无忧。”

    “明德和止一,能确保他们的安全吗?”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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