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落寞伤怀
和方梅交往这么多年，金波一没钱就去找她要。向方梅要钱，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想到方梅跟别人跑了，他日后再想向她要钱，怕是没机会了，这才想到一次要个够，至少够他耍一阵子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要钱，就要跑到法院了？
扯上公安法律什么的，他这种小混混，没有不怕的！
“这位……大哥……”金波一下子软了态度，看着白永亮，紧张的说道：“我跟方梅要赔偿金，直接给我就行了，要不着那么麻烦，再去麻烦您的朋友，多不好意思。”
白永亮却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像他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
“没什么麻烦的，我朋友就是吃这碗饭的，为人民服务，是他的工作职责。”白永亮说完，便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哎哎哎，大哥，您别啊！”金波这回真急了，连忙站起身，一下子拦住了白永亮要打电话的动作。
“大哥，咱们好说好商量，您要是觉得十万太多，咱们可以再少点儿。八万！八万也行，不，六万，给我六万我就走！”金波肉疼地说道，但六万也是钱，总比好过去法院一趟好。
“我说这位同志，”白永亮拉下拽着他胳膊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别说六万，就是六分钱，咱们也得走程序。谁的钱不是辛苦挣来的，要想给你，这名头，还是法院说了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金波彻底傻眼，无助地看着他母亲，金波母亲更是回不过神儿，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在他们老家，她也见过这种要钱的，几乎都是一要一个准，最多就是钱会少点儿，可怎么到了自家儿子身上，就要跑到法院去了？
方梅的父母不知道白永亮的用意，但知道通过司法程序肯定错不了。
这几年，一直是她女儿吃亏受苦，现在凭什么他们要钱就要给？
就算给，就得国家说了算，也得让国家给个合理的说法！
“对，咱们就去法院，该多少钱，我们方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再让我们梅子跟你这杂碎有牵扯！”方梅母亲愤恨地说道。
金波母亲一个激灵，她看了眼无助的儿子，知道这事绝不能闹到国家那里，便也跟着软了态度。
白永亮那里，跟个黑面包公似的，一点儿都不好说话，看来只有转移目标了。
她看向一旁的方梅，深吸了口气后，像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地说道：“方梅，你跟我们小波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他为了你，一直等到现在，否则我都抱上孙子了。你现在不言不语说走就走，还直接跟别人好人了，放着我们小波一个人傻乎乎在干等，做人不能太恶，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方梅却是冷笑一声，道：“我做人恶？他呢？你们现在又是在干嘛？”
这位虽然是金波的母亲，可她为母不尊，方梅对她实在尊重不起来，没等金波母亲再说话，方梅又说道：“他等我？我让他等了吗？我早就要跟他分手，是他自己死缠烂打。再说……”
方梅瞥了眼金波，又定定地看着金波母亲，一脸不屑的说道：“您倒是想让他结婚，他年龄够吗？您倒是想抱上孙子，有人愿意给他生吗？”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回去，告诉我们地址，三天内，传票准送到。这三天的住宿餐饮，我给你们报了。”白永亮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周书记还等着他回去汇报呢。
他说完，拿起刚才让在桌上的烟盒，作势就要离开。
“哎哎这位领导！”金波母亲一下子急了，她连忙站起身，一下子挡在了门口，谄媚讨好地看着白永亮说道：“您先别着急，咱们好说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找您的朋友。”
“那你们想怎么样？不是想要钱吗？”白永亮眼睛一瞪，那威严着实有些吓人。
金波母亲心里一个哆嗦，目光越过白永亮，看向自家儿子，她现在也没了主意。
可金波更没主意，如果真要闹到司法，查出他以前做的那些“好事”，回头坐牢的可是他！
“小波，我们……要不先回去吧。”金波母亲有些顶不住白永亮的威压，小心地对金波说道。
金波眼里划过一抹不甘心，被金波母亲看在眼里。可她此时的心情也一样啊！那种不甘心，真让她想骂街！
“你们确定不要钱了？要是没有民事纠纷，这事就不用闹到法院了，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白永亮表情不变地说道，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们以后和方梅，还有我兄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再来骚扰他们，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让警车直接给你们拉走！不过会拉到哪儿……那就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了。”
他说得平淡，却听得金波母子心惊肉跳，一个个闭着嘴巴白着脸，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除了不甘心的离开，他们似乎别无选择。
天近黄昏，阴沉的天空更加昏暗，等风吹透皮肤，像是直接能渗到骨头里。
这样的天气阳光明媚时，感觉完全不一样。
此时已快到下班时间，路上的车流与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金波离开前，一直看着方梅，目光中却透着复杂。
这一别，怕是他与方梅从此就真是陌路人了。
年轻人都有狂躁与冲动的时候，往往都会觉得来日方长，失去的日后都会再回来。
但人与感情绝非如此！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可在真正分开的这一刻，金波才发现，方梅是他所认识的姑娘中最好的一个。
他们以前是同桌，就像一首歌所唱的一样，方梅曾经小心地向他借半块橡皮，而他也喜欢看方梅低头认真做作业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动心，而班里那么多女生，他的目光最喜欢追随着方梅的身影而动。
那时候的金波本来不喜欢上学，可正因为有方梅坐他旁边，他觉得学校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这种纯真美好一直延续到他毕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纯洁的感情竟然慢慢混入了杂质。
也许感情还是纯洁的，可他已然掉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所有的思想与思维方式被那些吴朋狗友所影响。
他表面上很大男子主义，可他内心却是自卑的。因为他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女朋友，他总担心自己配不上她。
为此，那抽酒喝烟、打架斗殴，甚至出去，就是为了获得内心的另一种满足感，证明自己是个爷们儿。
日子久了，他渐渐忘了在学校是如何对待方梅的，而他每次去方梅的学校找方梅，也许是真的想她了，也许是内心的不安全感在作祟，怕她被学校里其他男大学生勾走。
每次当他看到恢弘的大学校门时，心里的自卑感更加强烈。
他不知道找方梅该说什么做什么，可得用要钱的方式来获得她的注意与心疼。
时间一长，他竟觉得这样不错，也习惯了。
真正的分别就在眼前，金波突然想起了这几年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在中学里，他们二人两小无猜，想着办法躲着老师家长谈恋爱。
那种感觉……真好！
金波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可他不想被方梅看扁，内心里的自卑与表现的大男子主义，让他只是倔强地看着自己的初恋。
对啊，他的初恋，就这么离开他了……而且是他亲手推开的！
而方梅，早已经对金波失望透了，见金波母子终于要回去了，她反而有种如释负重的解脱感。
看着金波瞧向自己那复杂眼神，方梅不想去思考，那眼神里到底都有什么意思和情感。
可终究是同学、是同桌、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方梅慢慢上前，认真地看着金波，语气轻柔却认真地说道：“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但绝不能扭曲如蛔虫。金波，我们相识一场，我祝你日后幸福。”
“梅子……”金波只觉得内心的大坝似要被洪水冲破，他叫着曾经对方梅的爱称，声音突然哽咽了。
“请你不要这样叫我！”方梅却严肃地制止了他，看了马路的远方，说道：“你们赶紧走吧，时间赶得及的话，可以坐上晚上那趟回成都的火车。”
金波明白了，此时方梅的心里，真是一点儿都没他的位置了。现在，竟然迫不及待地催他离开，离她越远越好。
都是因为她旁边这个小子吗？
目光转到许可身上，许可安静地站在方梅旁边，像是置身事外，又像时时在保护方梅。
“你以后……对她好点儿。”一句简单的话，金波却发现，说出口却如此之难。
他立即转过身，带着他母亲大步离开。他不想让自己昔日爱过的姑娘看到他伤心落寞的一面，他卑微，他如蛔虫，却不想被心爱的姑娘看到他真的如尘土，被她和她现在的男人嘲笑！
想到方梅跟别人跑了，他日后再想向她要钱，怕是没机会了，这才想到一次要个够，至少够他耍一阵子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要钱，就要跑到法院了？
扯上公安法律什么的，他这种小混混，没有不怕的！
“这位……大哥……”金波一下子软了态度，看着白永亮，紧张的说道：“我跟方梅要赔偿金，直接给我就行了，要不着那么麻烦，再去麻烦您的朋友，多不好意思。”
白永亮却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像他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
“没什么麻烦的，我朋友就是吃这碗饭的，为人民服务，是他的工作职责。”白永亮说完，便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哎哎哎，大哥，您别啊！”金波这回真急了，连忙站起身，一下子拦住了白永亮要打电话的动作。
“大哥，咱们好说好商量，您要是觉得十万太多，咱们可以再少点儿。八万！八万也行，不，六万，给我六万我就走！”金波肉疼地说道，但六万也是钱，总比好过去法院一趟好。
“我说这位同志，”白永亮拉下拽着他胳膊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别说六万，就是六分钱，咱们也得走程序。谁的钱不是辛苦挣来的，要想给你，这名头，还是法院说了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金波彻底傻眼，无助地看着他母亲，金波母亲更是回不过神儿，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在他们老家，她也见过这种要钱的，几乎都是一要一个准，最多就是钱会少点儿，可怎么到了自家儿子身上，就要跑到法院去了？
方梅的父母不知道白永亮的用意，但知道通过司法程序肯定错不了。
这几年，一直是她女儿吃亏受苦，现在凭什么他们要钱就要给？
就算给，就得国家说了算，也得让国家给个合理的说法！
“对，咱们就去法院，该多少钱，我们方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再让我们梅子跟你这杂碎有牵扯！”方梅母亲愤恨地说道。
金波母亲一个激灵，她看了眼无助的儿子，知道这事绝不能闹到国家那里，便也跟着软了态度。
白永亮那里，跟个黑面包公似的，一点儿都不好说话，看来只有转移目标了。
她看向一旁的方梅，深吸了口气后，像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地说道：“方梅，你跟我们小波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他为了你，一直等到现在，否则我都抱上孙子了。你现在不言不语说走就走，还直接跟别人好人了，放着我们小波一个人傻乎乎在干等，做人不能太恶，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方梅却是冷笑一声，道：“我做人恶？他呢？你们现在又是在干嘛？”
这位虽然是金波的母亲，可她为母不尊，方梅对她实在尊重不起来，没等金波母亲再说话，方梅又说道：“他等我？我让他等了吗？我早就要跟他分手，是他自己死缠烂打。再说……”
方梅瞥了眼金波，又定定地看着金波母亲，一脸不屑的说道：“您倒是想让他结婚，他年龄够吗？您倒是想抱上孙子，有人愿意给他生吗？”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回去，告诉我们地址，三天内，传票准送到。这三天的住宿餐饮，我给你们报了。”白永亮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周书记还等着他回去汇报呢。
他说完，拿起刚才让在桌上的烟盒，作势就要离开。
“哎哎这位领导！”金波母亲一下子急了，她连忙站起身，一下子挡在了门口，谄媚讨好地看着白永亮说道：“您先别着急，咱们好说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找您的朋友。”
“那你们想怎么样？不是想要钱吗？”白永亮眼睛一瞪，那威严着实有些吓人。
金波母亲心里一个哆嗦，目光越过白永亮，看向自家儿子，她现在也没了主意。
可金波更没主意，如果真要闹到司法，查出他以前做的那些“好事”，回头坐牢的可是他！
“小波，我们……要不先回去吧。”金波母亲有些顶不住白永亮的威压，小心地对金波说道。
金波眼里划过一抹不甘心，被金波母亲看在眼里。可她此时的心情也一样啊！那种不甘心，真让她想骂街！
“你们确定不要钱了？要是没有民事纠纷，这事就不用闹到法院了，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白永亮表情不变地说道，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们以后和方梅，还有我兄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再来骚扰他们，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让警车直接给你们拉走！不过会拉到哪儿……那就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了。”
他说得平淡，却听得金波母子心惊肉跳，一个个闭着嘴巴白着脸，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除了不甘心的离开，他们似乎别无选择。
天近黄昏，阴沉的天空更加昏暗，等风吹透皮肤，像是直接能渗到骨头里。
这样的天气阳光明媚时，感觉完全不一样。
此时已快到下班时间，路上的车流与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金波离开前，一直看着方梅，目光中却透着复杂。
这一别，怕是他与方梅从此就真是陌路人了。
年轻人都有狂躁与冲动的时候，往往都会觉得来日方长，失去的日后都会再回来。
但人与感情绝非如此！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可在真正分开的这一刻，金波才发现，方梅是他所认识的姑娘中最好的一个。
他们以前是同桌，就像一首歌所唱的一样，方梅曾经小心地向他借半块橡皮，而他也喜欢看方梅低头认真做作业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动心，而班里那么多女生，他的目光最喜欢追随着方梅的身影而动。
那时候的金波本来不喜欢上学，可正因为有方梅坐他旁边，他觉得学校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这种纯真美好一直延续到他毕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纯洁的感情竟然慢慢混入了杂质。
也许感情还是纯洁的，可他已然掉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所有的思想与思维方式被那些吴朋狗友所影响。
他表面上很大男子主义，可他内心却是自卑的。因为他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女朋友，他总担心自己配不上她。
为此，那抽酒喝烟、打架斗殴，甚至出去，就是为了获得内心的另一种满足感，证明自己是个爷们儿。
日子久了，他渐渐忘了在学校是如何对待方梅的，而他每次去方梅的学校找方梅，也许是真的想她了，也许是内心的不安全感在作祟，怕她被学校里其他男大学生勾走。
每次当他看到恢弘的大学校门时，心里的自卑感更加强烈。
他不知道找方梅该说什么做什么，可得用要钱的方式来获得她的注意与心疼。
时间一长，他竟觉得这样不错，也习惯了。
真正的分别就在眼前，金波突然想起了这几年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在中学里，他们二人两小无猜，想着办法躲着老师家长谈恋爱。
那种感觉……真好！
金波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可他不想被方梅看扁，内心里的自卑与表现的大男子主义，让他只是倔强地看着自己的初恋。
对啊，他的初恋，就这么离开他了……而且是他亲手推开的！
而方梅，早已经对金波失望透了，见金波母子终于要回去了，她反而有种如释负重的解脱感。
看着金波瞧向自己那复杂眼神，方梅不想去思考，那眼神里到底都有什么意思和情感。
可终究是同学、是同桌、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方梅慢慢上前，认真地看着金波，语气轻柔却认真地说道：“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但绝不能扭曲如蛔虫。金波，我们相识一场，我祝你日后幸福。”
“梅子……”金波只觉得内心的大坝似要被洪水冲破，他叫着曾经对方梅的爱称，声音突然哽咽了。
“请你不要这样叫我！”方梅却严肃地制止了他，看了马路的远方，说道：“你们赶紧走吧，时间赶得及的话，可以坐上晚上那趟回成都的火车。”
金波明白了，此时方梅的心里，真是一点儿都没他的位置了。现在，竟然迫不及待地催他离开，离她越远越好。
都是因为她旁边这个小子吗？
目光转到许可身上，许可安静地站在方梅旁边，像是置身事外，又像时时在保护方梅。
“你以后……对她好点儿。”一句简单的话，金波却发现，说出口却如此之难。
他立即转过身，带着他母亲大步离开。他不想让自己昔日爱过的姑娘看到他伤心落寞的一面，他卑微，他如蛔虫，却不想被心爱的姑娘看到他真的如尘土，被她和她现在的男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