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家团聚
这次回来，许可却深深地感觉到，原来自己对老妈这么重要！
那么…他离开父母的身边，跑到那么老远的地方去当个老师，不仅挣不到钱，平时连个电话都打不了，这到底对不对？
许可有些质疑，但那张张有些脏兮兮、却对他充满了希望和期待的小脸，却瞬间涌入脑海。
就像隔着空间的轮回，贺兰村及村里的村民、孩子们都显得那么遥远，远得就像梦中的残影，却又异常清晰。
许可脑中胡乱想着，而魏秀芳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一路上都在听她念叨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有邻居的，有亲戚的，还有……
“玥玥后来来过咱家一次。”许可一边帮着魏秀芳摘菜，一边看着她为了做饭而忙乎着，突听韩玥玥的名字，动作一顿，就听魏秀芳继续说道：“我瞧那姑娘好像还没死心，虽然咱们两家不门当户对，不过如今这年代，也不太讲究这些了。你要是……”
魏秀芳话语一顿，突然回头看了许可一眼，见许可有些愣神，叹了口气，转回头接着说道：“你要是心里也有她，趁着回来，去找她谈谈。人这一辈子，最该珍惜的，就是感情，特别是这初恋……”
“妈，我知道了。”没等魏秀芳说完，许可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他一个大男孩，被老妈讨论他的初恋，这还真让人……难为请！
魏秀芳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许可面色僵硬，以为他现在和韩玥玥还有扯不明白的事情，或者是其他的变故，心里的叹息更重，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熟悉的环境，温暖的亲情，魏秀芳兴致勃勃地坐了一大桌子的菜，最后看了看时间，说道：“你爸过会儿应该就回来了，你先去洗个澡，接风洗尘嘛，总要先换身衣服。”
许可在贺兰村就没什么洗澡的条件，这两天在路上奔波，虽然是冬天，可身上却也实在脏得让他难受。
卫生间虽然不大，浴霸一开，热水器里的水从花洒里直接浇在身上，许可只觉得这半年来，一身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纾解，全身的舒畅！
“秀芳，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你这又是鱼又是肉的，在楼下就闻到香味了！”就在许可还在尽情享受舒服的淋浴时，突然听到卫生间外响起了老爸的熟悉声音。
他也好久没看到老爸了，别看以前经常跟他唱反调闹不合，但毕竟是亲父子，尤其这一走又是近半年，渐渐的也就理解了老爸，想念与挂念早已替代了曾经的矛盾。
刚想着要出去打个招呼，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洗澡，就这么出去……也出不去啊！
这时就听客厅里的老妈笑着回答道：“你猜猜看。”
许大远瞥了眼门口的旧鞋，还有那熟悉的背包，突然双眼一亮，不敢置信地兴奋问道：“儿子回来了？”
“是呀，卫生间洗澡呢！”魏秀芳的语气里仍旧充满了喜悦和幸福，只听声音都能想像得出她现在一定笑得合不拢嘴。
许大远一阵错愕后，随之便是狂喜：“儿子回来啦！臭小子，快出来，让你爸我好好看看你！”
许可在卫生间里正在匆忙的穿衣服，听到许大远笑意十足的话，心里更是一片暖意。
这个老爸，以前都是喜形不形于色的，很少见他这么情绪外放，看来也是太高兴。许可知道，这是因为他回来了！
无论岁月如何流逝，父母对子女的爱都不会减少半分，只是平时他们不说而已。
当许可湿着脑袋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许大远。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就刻意的收敛了起来，依旧像以前的严父一般，瞪了许可一眼，有些抱怨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呀！”
只是那布满皱纹的眼角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喜悦。
许大远的严父形象没绷多久便塌了，饭桌上，父子间推杯换盏，一个劲儿的问着许可在贺兰村的情况，魏秀芳几乎都快插不上嘴了。
许可也不敢什么都说，特别是自己的生活，说了也是让他们操心。
“爸，其实山区的孩子很可怜的。”许可跟许大远碰下了杯、泯了口酒后，说道：“你们去的时候，见到的只是住在附近的孩子，后来又来了几个，他们就住得比较远了。”
许大远和魏秀芳默默地听着，与此同时，他们脸上的笑意也少了许多。
“你们知道他们住的有多远吗？那些孩子，每天上下学路上用掉的时间就是六七个小时，而且还不是平地，都是泥洼的坡路，特别是下雨的时候，几乎就是一脚一个打滑。而且他们都没有合适的鞋，不是露着脚指头，就是露着脚后跟，还有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根本就没鞋！”
许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高昂了许多，甚至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带着哑音。
又狠狠地灌了口酒，许可的思绪已经被带回了那个遥远又熟悉的贺兰村，还有他的山洼小学。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孩子们披星戴月，身上还要背着熟睡的弟弟妹妹，翻山越岭三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学校。
他们一身泥泞，为了爬过那些又滑又陡的山坡，几乎都要手脚并用，依旧危险重重。
而她们那双原本应该嫩嫩的小脚丫，早已被泥裹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且经常会被路上的石子扎破，血与泥混在一起，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那时候，许可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老村长去动员他们上学到底是错还是对。
上学，是孩子们应享受的权利，也是他们的义务，但同时，他们每天这样往返，着实让许可替他们狠狠的捏了把汗，真担心他们路上的安全。
特别是冬季，天黑的时间长，夜里又冷，几场雨后，地面又湿又滑又冷，许可真想劝他们在家多呆几天，等路上好走了再来上学。
可孩子们似乎对上学抱有一种执念，好像有今天没明天似的，不肯错过每一次上学的机会。
“他们住的地方就没有学校和老师吗？”魏秀芳毕竟是个母亲，听到那些小孩子们的情况，便也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有学校，却没有老师。”许可叹了声气，“他们其实都很渴望上学。”
许大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举起酒杯一扬头，让那辛辣的液体将要说出的话一起灌回了肚子里。
“这次，我还认识了两位县书记，”许可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便换了个话题，想起了那次去县政府闹的乌龙。
许大远和魏秀芳的动作一顿，惊讶的看着他们的儿子。
他们当了一辈子的平头百姓，虽然是住在皇城根脚下，却还真不认识个当官当头的。
现在一听许可这么说，当即便是大吃一惊，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可，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许可见气氛缓和了不少，边顺着话头继续往下说，就那次他和老村长去县政府以及以送早餐名义闹了个乌龙之事，像讲笑话似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许大远和魏秀芳夫妻二人边听边笑，同时欣慰的看着他们的儿子。
儿子还真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和见解，还有不错的胆识，与政府领导相接触也能不卑不亢的，换做他们当爹妈的，未必都能做得这么好。
许可口若悬河，将他与周强、郭栋、白永亮怎么认识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通通讲了一遍。
“这个周书记还真是实打实的为人民服务啊！”许大远听完感慨道。
“可不是！”魏秀芳也接话道：“现在这样的好官可真不多了！”
“爸，妈，你们也看得太片面了。”许可纠正着他们：“其实很多领导都是不错的，只是咱们不是身在其位，不了解他们的工作和情况。就像周书记，若是别人，平时想要见到他也是不容易，那是因为他工作太忙，经常要去一线视察。就像最近，估计谁也看不着他了，摔伤直接进医院了。”
许可只顾着说，一秃噜都给说了出来，魏秀芳却立即问道：“他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的大关官儿吗，怎么还能摔伤？还都住院了？”
“这个……”经魏秀芳这么一问，许可才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没经过大脑思考了。可是话都说的出来，在收是收不回去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
“为了让山里的更多失学儿童去上学，他带着白永亮，几乎把附近的几个山都爬遍了，挨家挨户的去说服当地村民。这都县书记亲自出马了，那些失学儿童也就有了上学的机会。”
“你们还记得站在村子西口可以眺望的那个山头吗？”许可说着说着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许大远和魏秀芳一愣，倒是许大远先反应了过来，点点头道：“知道，那处的风景还挺不错的，可惜你妈一直病着，到最后临走时才有机会看了两次。”
那么…他离开父母的身边，跑到那么老远的地方去当个老师，不仅挣不到钱，平时连个电话都打不了，这到底对不对？
许可有些质疑，但那张张有些脏兮兮、却对他充满了希望和期待的小脸，却瞬间涌入脑海。
就像隔着空间的轮回，贺兰村及村里的村民、孩子们都显得那么遥远，远得就像梦中的残影，却又异常清晰。
许可脑中胡乱想着，而魏秀芳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一路上都在听她念叨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有邻居的，有亲戚的，还有……
“玥玥后来来过咱家一次。”许可一边帮着魏秀芳摘菜，一边看着她为了做饭而忙乎着，突听韩玥玥的名字，动作一顿，就听魏秀芳继续说道：“我瞧那姑娘好像还没死心，虽然咱们两家不门当户对，不过如今这年代，也不太讲究这些了。你要是……”
魏秀芳话语一顿，突然回头看了许可一眼，见许可有些愣神，叹了口气，转回头接着说道：“你要是心里也有她，趁着回来，去找她谈谈。人这一辈子，最该珍惜的，就是感情，特别是这初恋……”
“妈，我知道了。”没等魏秀芳说完，许可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他一个大男孩，被老妈讨论他的初恋，这还真让人……难为请！
魏秀芳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许可面色僵硬，以为他现在和韩玥玥还有扯不明白的事情，或者是其他的变故，心里的叹息更重，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熟悉的环境，温暖的亲情，魏秀芳兴致勃勃地坐了一大桌子的菜，最后看了看时间，说道：“你爸过会儿应该就回来了，你先去洗个澡，接风洗尘嘛，总要先换身衣服。”
许可在贺兰村就没什么洗澡的条件，这两天在路上奔波，虽然是冬天，可身上却也实在脏得让他难受。
卫生间虽然不大，浴霸一开，热水器里的水从花洒里直接浇在身上，许可只觉得这半年来，一身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纾解，全身的舒畅！
“秀芳，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你这又是鱼又是肉的，在楼下就闻到香味了！”就在许可还在尽情享受舒服的淋浴时，突然听到卫生间外响起了老爸的熟悉声音。
他也好久没看到老爸了，别看以前经常跟他唱反调闹不合，但毕竟是亲父子，尤其这一走又是近半年，渐渐的也就理解了老爸，想念与挂念早已替代了曾经的矛盾。
刚想着要出去打个招呼，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洗澡，就这么出去……也出不去啊！
这时就听客厅里的老妈笑着回答道：“你猜猜看。”
许大远瞥了眼门口的旧鞋，还有那熟悉的背包，突然双眼一亮，不敢置信地兴奋问道：“儿子回来了？”
“是呀，卫生间洗澡呢！”魏秀芳的语气里仍旧充满了喜悦和幸福，只听声音都能想像得出她现在一定笑得合不拢嘴。
许大远一阵错愕后，随之便是狂喜：“儿子回来啦！臭小子，快出来，让你爸我好好看看你！”
许可在卫生间里正在匆忙的穿衣服，听到许大远笑意十足的话，心里更是一片暖意。
这个老爸，以前都是喜形不形于色的，很少见他这么情绪外放，看来也是太高兴。许可知道，这是因为他回来了！
无论岁月如何流逝，父母对子女的爱都不会减少半分，只是平时他们不说而已。
当许可湿着脑袋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许大远。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就刻意的收敛了起来，依旧像以前的严父一般，瞪了许可一眼，有些抱怨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呀！”
只是那布满皱纹的眼角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喜悦。
许大远的严父形象没绷多久便塌了，饭桌上，父子间推杯换盏，一个劲儿的问着许可在贺兰村的情况，魏秀芳几乎都快插不上嘴了。
许可也不敢什么都说，特别是自己的生活，说了也是让他们操心。
“爸，其实山区的孩子很可怜的。”许可跟许大远碰下了杯、泯了口酒后，说道：“你们去的时候，见到的只是住在附近的孩子，后来又来了几个，他们就住得比较远了。”
许大远和魏秀芳默默地听着，与此同时，他们脸上的笑意也少了许多。
“你们知道他们住的有多远吗？那些孩子，每天上下学路上用掉的时间就是六七个小时，而且还不是平地，都是泥洼的坡路，特别是下雨的时候，几乎就是一脚一个打滑。而且他们都没有合适的鞋，不是露着脚指头，就是露着脚后跟，还有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根本就没鞋！”
许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高昂了许多，甚至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带着哑音。
又狠狠地灌了口酒，许可的思绪已经被带回了那个遥远又熟悉的贺兰村，还有他的山洼小学。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孩子们披星戴月，身上还要背着熟睡的弟弟妹妹，翻山越岭三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学校。
他们一身泥泞，为了爬过那些又滑又陡的山坡，几乎都要手脚并用，依旧危险重重。
而她们那双原本应该嫩嫩的小脚丫，早已被泥裹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且经常会被路上的石子扎破，血与泥混在一起，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那时候，许可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老村长去动员他们上学到底是错还是对。
上学，是孩子们应享受的权利，也是他们的义务，但同时，他们每天这样往返，着实让许可替他们狠狠的捏了把汗，真担心他们路上的安全。
特别是冬季，天黑的时间长，夜里又冷，几场雨后，地面又湿又滑又冷，许可真想劝他们在家多呆几天，等路上好走了再来上学。
可孩子们似乎对上学抱有一种执念，好像有今天没明天似的，不肯错过每一次上学的机会。
“他们住的地方就没有学校和老师吗？”魏秀芳毕竟是个母亲，听到那些小孩子们的情况，便也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有学校，却没有老师。”许可叹了声气，“他们其实都很渴望上学。”
许大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举起酒杯一扬头，让那辛辣的液体将要说出的话一起灌回了肚子里。
“这次，我还认识了两位县书记，”许可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便换了个话题，想起了那次去县政府闹的乌龙。
许大远和魏秀芳的动作一顿，惊讶的看着他们的儿子。
他们当了一辈子的平头百姓，虽然是住在皇城根脚下，却还真不认识个当官当头的。
现在一听许可这么说，当即便是大吃一惊，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可，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许可见气氛缓和了不少，边顺着话头继续往下说，就那次他和老村长去县政府以及以送早餐名义闹了个乌龙之事，像讲笑话似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许大远和魏秀芳夫妻二人边听边笑，同时欣慰的看着他们的儿子。
儿子还真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和见解，还有不错的胆识，与政府领导相接触也能不卑不亢的，换做他们当爹妈的，未必都能做得这么好。
许可口若悬河，将他与周强、郭栋、白永亮怎么认识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通通讲了一遍。
“这个周书记还真是实打实的为人民服务啊！”许大远听完感慨道。
“可不是！”魏秀芳也接话道：“现在这样的好官可真不多了！”
“爸，妈，你们也看得太片面了。”许可纠正着他们：“其实很多领导都是不错的，只是咱们不是身在其位，不了解他们的工作和情况。就像周书记，若是别人，平时想要见到他也是不容易，那是因为他工作太忙，经常要去一线视察。就像最近，估计谁也看不着他了，摔伤直接进医院了。”
许可只顾着说，一秃噜都给说了出来，魏秀芳却立即问道：“他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的大关官儿吗，怎么还能摔伤？还都住院了？”
“这个……”经魏秀芳这么一问，许可才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没经过大脑思考了。可是话都说的出来，在收是收不回去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
“为了让山里的更多失学儿童去上学，他带着白永亮，几乎把附近的几个山都爬遍了，挨家挨户的去说服当地村民。这都县书记亲自出马了，那些失学儿童也就有了上学的机会。”
“你们还记得站在村子西口可以眺望的那个山头吗？”许可说着说着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许大远和魏秀芳一愣，倒是许大远先反应了过来，点点头道：“知道，那处的风景还挺不错的，可惜你妈一直病着，到最后临走时才有机会看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