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如此无赖
只见她伸着脖子冲许可笑眯眯的说道：“小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许可看着这个胖女人，目光中虽然没有排斥，却也没有任何亲近之意。
从上车开始，这个胖女人一直在作妖，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看那个不得劲儿。
特别是对她旁边的那个俏女人而言，她丈夫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却将怒火和嫉妒发在了陌生人身上，这让一向处事平淡的许可都看了厌烦。
许可没说话，那个胖女人就继续说道：“你反正也不用这张桌子，你跟我换换，等我吃完再跟你换回来。”
她说完就站起了身，准备和许可换座位。
看着眼前这对夫妻，吃个东西吧唧声震天响，许可坐在他们对面只觉得是一种遭罪。
赶紧让他俩吃完自己也可以早点儿解脱，许可刚站起身，却被方梅一把拉住。
“让你换你就换呀！”方梅一直对那个胖女人很不满，前一分钟还数落他们，现在就腆着脸要换座位，凭什么？！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近人情？他是你什么人？我又不是跟你换，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胖女人瞪着眼睛不依不饶，说话声音又大，让方梅一下子红了脸，一时半会儿该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许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站了起来，胖女人得意的看了眼委屈的方梅，一屁股就坐了进去，而后又往外挤了挤，挤得方梅更加难受。
方梅抱怨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许可，虽然心里万般无奈，但也只能这么忍了。
而那位一直紧紧抱着旧布包的老大婶，也默默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糟面馒头，低着头，不声不语的慢慢养着。
这时，餐车再一次从他们面前推过，俏女人又从餐车上买了一包培陵榨菜，伸手便递给了对面的老大婶。
老大婶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包榨菜。
“拿着吧，给你的。”俏女人说道。
老大婶显得很激动，只是却没有伸手接，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俺、俺没钱给你。”
“不要你的钱，拿着吧，你这么吃馒头容易噎到。”俏女人说完，直接把那包榨菜放在了老大婶的腿上。
“谢、谢谢姑娘。”老大婶显得很激动，而对面的俏女人只是冲她笑了笑，低头吃完了盒饭里的最后几口，便将饭盒与一次性筷子一起扔到了推着餐车的列车员旁边的一个垃圾袋中。
方梅好奇的看了看斜对面的俏女人，这个女人也真是奇怪，刚才还对这位老大婶针锋相对，此时却是善意有加。
估摸着，可能因为刚才误会了这个老大婶而心有愧疚吧。
此时再看这位俏女人，方梅倒不觉得她如外表那般庸俗，反而觉得挺让人敬佩的。
知错就改，不坚持自己的主观武断，看来在座的这几个人，不光是许可值得她学习，连这个俏女人也是如此。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三人行必有我师！
许可吃了方梅几块饼干后便不再吃了。他身上其实也有吃食，那是他离开贺兰村时陈大婶塞给他的那个布包，里面有早上现烤的土豆和玉米。
只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那些东西早已经凉了。
其实凉了也可以吃，只是……这些东西放在贺兰村是绝好的，可是如果此时拿出来，就显得过分寒酸。
许可一个大男孩，就算他对世俗看得再淡，此时让他当着众人去啃个土豆和玉米，他怎么也做不出来。
与其那样，倒不如饿着肚子了。
只是在回想这件事，许可忍不住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贺兰村呆得久了，反而忘了山外的世俗。
当时他接过陈大婶的布包时，心里还想着：回家的路上有东西可以吃了。这些东西比他平时吃的饭菜要好的多，再加上那是老村长一家的心意，他只觉得珍贵无比。
回归红尘，此时再看看……这些东西还不如当初就留给陈大婶呢，至少可以让他们改善两天的伙食。
过了一阵子后，靠窗的那对夫妻终于吃完了他们的饭，桌上却已一片狼藉。
那胖女人看着这些垃圾碍眼，粗粗的手臂一挥，所有垃圾便都被她扫到了地上，甚至还有馒头渣掉到了方梅的鞋上。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卫生！你不会把垃圾都装到一个袋子里呀！”方梅惊得一缩脚，忍无可忍的说道。
那胖女人却不以为然，瞪了方梅一眼后说道：“又不是你家地，你管得着吗？看着不舒服你收啊！”
方梅简直要被这个胖女人气得人仰马翻，她真没想到，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无赖的人！
“吃也吃完了，你是不是该换回去了！”方梅实在不想和这个胖女人挨着，这个胖女人不仅令人讨厌，同时身上还有股酸臭味，恶心得方梅一包饼干都没有吃完。
胖女人却没搭理她，身子一歪，直接靠到了窗子上。
“我困了，先睡会儿。”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完全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方梅简直要被气炸了，看了眼对面的许可，许可也是一脸无奈。
他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女人。
也许是怕女人做得太过分，连她的丈夫都有些不忍直视。不过也许平时他们在家时，这个男人就是个妻管严，而这个胖女人似乎也跋扈惯了，那个男人也只能干看着没脾气，到最后，也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火车晃晃悠悠的继续前行，中途经过了几个站，却也只有少数的人上上下下，而许可他们这个圈子的六个人依旧还是这六个人。
“姑娘，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寂静中，最外侧的老大婶小声的问向坐在她对面的俏女人。
也许是因为刚才那袋榨菜的缘故，老大婶知道对面的俏女人对她并没有恶意，甚至还是个挺善良的姑娘，便主动开口聊了起来。
此时那个俏女人已经不再看杂志了，听了老大婶的话，她便回答道：“河南。”
“哦，河南，好地方哦，我也是。”老大婶一听俏女人跟她是同一个地方下车，显得有些兴奋，甚至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
俏女人也没想到，这个老大婶会和她去同一个地方，便不禁好奇问了起来：“您这大老远的，是干什么去？”
老大婶一听，立即一脸的开心，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别人问她这个问题似的。
“我儿子和媳妇在河南打工，这几天媳妇就要生了，我去帮着伺候月子去！”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浓，脸上的皱纹却也更多了。
“那恭喜呀！”俏女人淡淡的说道。
“谢谢。”老大婶半天没说话，似乎憋坏了，而现在又谈及到她的开心事，说话的欲望便更浓。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终于有孙子了，我把我家的传家宝也带了来，虽然不值钱，不过听我们祖上说，这个可以辟邪！”老大婶说完，又紧紧的抱了抱她的旧布包。
方梅和许可也看着她们说话，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老大婶对她的包这么谨慎了。
“您就不怕是个孙女？”俏女人失笑，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呢，这位老女人就断定这是个孙子，未免有些太重男轻女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
这话明显让老大婶有些不高兴，她脸色微沉，但随即便缓和了过来，笑着回答道：“孙女就孙女，大不了以后再生。再说了，现在女娃一样可以像男娃一样有出息，不像俺们那会儿，女娃就是嫁人的命！”
许可本来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没想到老大婶说出这么一番话，这让他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番。
想不到她的思想还挺先进，现在农村里的老人，没有几个不是重男轻女的。
就像贺兰村里的那些村民，能上学的大多是男孩子，而那些女孩子们，家里却不同意他们上学了。
理由就是：她们要在家干活，要在家照顾弟弟妹妹。反正等她们长大也是要嫁给别人家做媳妇，上不上学不重要，会照顾家人就行！
想到村里那些失学的女孩子们，许可心里就一阵暗淡。仅仅一个贺兰村就是如此，青山之外还有那么多村子，还有那么多有同样思想的家庭，该有多少失学的女孩子呀！
就在老大婶和俏女人有一搭无一搭的低声交谈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是谁的垃圾？都捡起来，捡起来！”
抬头一看，只见列车员推着一车零食经过这里，在看到许可他们脚底下一堆垃圾时，便大声斥责了起来。
许可看到，坐在他位置上赖着不走的那个胖女人身子微微一僵，可仍是靠在窗子上假装睡觉，对外界的声音无动于衷。
她丈夫的面色也是一僵，看了眼一地的垃圾，不知如何是好，却也坐着没动。
“说你们呢，谁的垃圾都捡起来！那么大的人，怎么就不知道爱护公共卫生！”列车员见没人动，又大声的说道。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同时顺着列车员的话，也看向了许可和方梅的脚下。
许可看着这个胖女人，目光中虽然没有排斥，却也没有任何亲近之意。
从上车开始，这个胖女人一直在作妖，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看那个不得劲儿。
特别是对她旁边的那个俏女人而言，她丈夫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却将怒火和嫉妒发在了陌生人身上，这让一向处事平淡的许可都看了厌烦。
许可没说话，那个胖女人就继续说道：“你反正也不用这张桌子，你跟我换换，等我吃完再跟你换回来。”
她说完就站起了身，准备和许可换座位。
看着眼前这对夫妻，吃个东西吧唧声震天响，许可坐在他们对面只觉得是一种遭罪。
赶紧让他俩吃完自己也可以早点儿解脱，许可刚站起身，却被方梅一把拉住。
“让你换你就换呀！”方梅一直对那个胖女人很不满，前一分钟还数落他们，现在就腆着脸要换座位，凭什么？！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近人情？他是你什么人？我又不是跟你换，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胖女人瞪着眼睛不依不饶，说话声音又大，让方梅一下子红了脸，一时半会儿该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许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站了起来，胖女人得意的看了眼委屈的方梅，一屁股就坐了进去，而后又往外挤了挤，挤得方梅更加难受。
方梅抱怨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许可，虽然心里万般无奈，但也只能这么忍了。
而那位一直紧紧抱着旧布包的老大婶，也默默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糟面馒头，低着头，不声不语的慢慢养着。
这时，餐车再一次从他们面前推过，俏女人又从餐车上买了一包培陵榨菜，伸手便递给了对面的老大婶。
老大婶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包榨菜。
“拿着吧，给你的。”俏女人说道。
老大婶显得很激动，只是却没有伸手接，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俺、俺没钱给你。”
“不要你的钱，拿着吧，你这么吃馒头容易噎到。”俏女人说完，直接把那包榨菜放在了老大婶的腿上。
“谢、谢谢姑娘。”老大婶显得很激动，而对面的俏女人只是冲她笑了笑，低头吃完了盒饭里的最后几口，便将饭盒与一次性筷子一起扔到了推着餐车的列车员旁边的一个垃圾袋中。
方梅好奇的看了看斜对面的俏女人，这个女人也真是奇怪，刚才还对这位老大婶针锋相对，此时却是善意有加。
估摸着，可能因为刚才误会了这个老大婶而心有愧疚吧。
此时再看这位俏女人，方梅倒不觉得她如外表那般庸俗，反而觉得挺让人敬佩的。
知错就改，不坚持自己的主观武断，看来在座的这几个人，不光是许可值得她学习，连这个俏女人也是如此。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三人行必有我师！
许可吃了方梅几块饼干后便不再吃了。他身上其实也有吃食，那是他离开贺兰村时陈大婶塞给他的那个布包，里面有早上现烤的土豆和玉米。
只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那些东西早已经凉了。
其实凉了也可以吃，只是……这些东西放在贺兰村是绝好的，可是如果此时拿出来，就显得过分寒酸。
许可一个大男孩，就算他对世俗看得再淡，此时让他当着众人去啃个土豆和玉米，他怎么也做不出来。
与其那样，倒不如饿着肚子了。
只是在回想这件事，许可忍不住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贺兰村呆得久了，反而忘了山外的世俗。
当时他接过陈大婶的布包时，心里还想着：回家的路上有东西可以吃了。这些东西比他平时吃的饭菜要好的多，再加上那是老村长一家的心意，他只觉得珍贵无比。
回归红尘，此时再看看……这些东西还不如当初就留给陈大婶呢，至少可以让他们改善两天的伙食。
过了一阵子后，靠窗的那对夫妻终于吃完了他们的饭，桌上却已一片狼藉。
那胖女人看着这些垃圾碍眼，粗粗的手臂一挥，所有垃圾便都被她扫到了地上，甚至还有馒头渣掉到了方梅的鞋上。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卫生！你不会把垃圾都装到一个袋子里呀！”方梅惊得一缩脚，忍无可忍的说道。
那胖女人却不以为然，瞪了方梅一眼后说道：“又不是你家地，你管得着吗？看着不舒服你收啊！”
方梅简直要被这个胖女人气得人仰马翻，她真没想到，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无赖的人！
“吃也吃完了，你是不是该换回去了！”方梅实在不想和这个胖女人挨着，这个胖女人不仅令人讨厌，同时身上还有股酸臭味，恶心得方梅一包饼干都没有吃完。
胖女人却没搭理她，身子一歪，直接靠到了窗子上。
“我困了，先睡会儿。”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完全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方梅简直要被气炸了，看了眼对面的许可，许可也是一脸无奈。
他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女人。
也许是怕女人做得太过分，连她的丈夫都有些不忍直视。不过也许平时他们在家时，这个男人就是个妻管严，而这个胖女人似乎也跋扈惯了，那个男人也只能干看着没脾气，到最后，也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火车晃晃悠悠的继续前行，中途经过了几个站，却也只有少数的人上上下下，而许可他们这个圈子的六个人依旧还是这六个人。
“姑娘，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寂静中，最外侧的老大婶小声的问向坐在她对面的俏女人。
也许是因为刚才那袋榨菜的缘故，老大婶知道对面的俏女人对她并没有恶意，甚至还是个挺善良的姑娘，便主动开口聊了起来。
此时那个俏女人已经不再看杂志了，听了老大婶的话，她便回答道：“河南。”
“哦，河南，好地方哦，我也是。”老大婶一听俏女人跟她是同一个地方下车，显得有些兴奋，甚至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
俏女人也没想到，这个老大婶会和她去同一个地方，便不禁好奇问了起来：“您这大老远的，是干什么去？”
老大婶一听，立即一脸的开心，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别人问她这个问题似的。
“我儿子和媳妇在河南打工，这几天媳妇就要生了，我去帮着伺候月子去！”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浓，脸上的皱纹却也更多了。
“那恭喜呀！”俏女人淡淡的说道。
“谢谢。”老大婶半天没说话，似乎憋坏了，而现在又谈及到她的开心事，说话的欲望便更浓。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终于有孙子了，我把我家的传家宝也带了来，虽然不值钱，不过听我们祖上说，这个可以辟邪！”老大婶说完，又紧紧的抱了抱她的旧布包。
方梅和许可也看着她们说话，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老大婶对她的包这么谨慎了。
“您就不怕是个孙女？”俏女人失笑，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呢，这位老女人就断定这是个孙子，未免有些太重男轻女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
这话明显让老大婶有些不高兴，她脸色微沉，但随即便缓和了过来，笑着回答道：“孙女就孙女，大不了以后再生。再说了，现在女娃一样可以像男娃一样有出息，不像俺们那会儿，女娃就是嫁人的命！”
许可本来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没想到老大婶说出这么一番话，这让他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番。
想不到她的思想还挺先进，现在农村里的老人，没有几个不是重男轻女的。
就像贺兰村里的那些村民，能上学的大多是男孩子，而那些女孩子们，家里却不同意他们上学了。
理由就是：她们要在家干活，要在家照顾弟弟妹妹。反正等她们长大也是要嫁给别人家做媳妇，上不上学不重要，会照顾家人就行！
想到村里那些失学的女孩子们，许可心里就一阵暗淡。仅仅一个贺兰村就是如此，青山之外还有那么多村子，还有那么多有同样思想的家庭，该有多少失学的女孩子呀！
就在老大婶和俏女人有一搭无一搭的低声交谈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是谁的垃圾？都捡起来，捡起来！”
抬头一看，只见列车员推着一车零食经过这里，在看到许可他们脚底下一堆垃圾时，便大声斥责了起来。
许可看到，坐在他位置上赖着不走的那个胖女人身子微微一僵，可仍是靠在窗子上假装睡觉，对外界的声音无动于衷。
她丈夫的面色也是一僵，看了眼一地的垃圾，不知如何是好，却也坐着没动。
“说你们呢，谁的垃圾都捡起来！那么大的人，怎么就不知道爱护公共卫生！”列车员见没人动，又大声的说道。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同时顺着列车员的话，也看向了许可和方梅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