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被忽悠了
坐在沙发上，许可局促得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那人看着紧张的许可，笑得更加柔和，声音也更亲切了。
只听他说道：“年轻人，别紧张，你有什么要反应的，慢慢说。”
许可暗恼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果现在没有底气，那要钱的事，岂不是更困难了？
深吸一口气，许可勇敢地抬起头，正视着面前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平板头，国字脸，粗眉大眼，身材不胖不瘦。身上深蓝色的粗布衬衫好像有些年头了，已经洗得有些发旧，只是穿在他的身上，依旧衬托他这个人干练挺拔。
很难相像，这个人怎么会是老村长嘴里的“狗官”？许可虽然还没开口说正事，不过凭感觉，这个人不会很为难自己，就算要拒绝，也会让自己心服口服，怎么老村长总会在他这里碰钉子？
“那个……”许可稍稍组织了下语言，便开口说道：“我是贺兰村的，我们的教室长久失修，就要塌了，为了保障学生们的安全，希望政府能拨款修一下。”许可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说完便又有些懊恼，刚才那番话好像也不是十分到位和严谨。
“哦……拨款的问题，的确是该找郭栋。”那人听完，摸着光滑的下巴，稍显遗憾、却若有所思的说道。
许可一愣：郭栋？郭栋是谁？难道……就是郭书记？啊？不会吧，如果他不是郭书记，那他是谁？自己刚刚酝酿的感情，岂不是白酝酿了？
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看向许可，只见许可正一脸懵圈地盯着自己，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道：“你这小伙子，贺兰村可养不出你这样的。你是从北京来的吧？”
“啊？啊！是，我、我是从北京来的。”许可还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突听对方问及自己，立即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那人的脸上依旧慈蔼的笑着，只是看向许可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复杂。
“你好端端的一个北京娃子，怎么跑到贺兰村那个穷地方去了？现在还替他们来要钱？”那人打量了许可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虽然脸上仍在笑，只是话里却有着明显的怀疑意味。
许可的心里一紧，此时他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随和的大叔，其实是个精明的。
也是，如果没点儿头脑，怎么可能会坐在这间办公室里？
再次细细地组织了次语言，许可不敢张口就来，跟这种聪明人说话，特别是求他们办事的时候，最好的策略就是实事求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真诚，后面的事才好谈。
许可放下手里温暖的水杯，身子又坐正了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看着那个男人认识地解释道：“我是今天暑假才来的贺兰村，我是贺兰村山洼小学的支教老师。学生们的学习条件本来就够艰苦了，我们那里唯一的教室……现在已经摇摇欲坠，如果再不修缮的话，只怕哪天再一狂风下寸，就会砸下来伤着人了。”
“哦……”那人听了许可的话，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不过他并没有顺着许可的话题走，片刻沉思后，有些不解地问道：“我听说那个村小学一直就没老师，因为生活太艰苦，没有老师愿意留下来。你说你暑假就来了？你一直在山上？”
“嗯。”许可点了点头，他来的目的，是要钱，要修教室，不是来聊自己怎么会在山上的。
只是那个人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想就此作罢，他将身子又向前探了探，饶有兴趣地说道：“想不到那么多老师都留不住，你这个娃子倒能吃些苦头了，北京的娃子就是不一样，眼界高、境界高、思想意识也高！好！好！好！”
他的一连三个“好”，说得许可有些懵。不过当他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坏印象后，他马上趁热打铁，又重申了遍这次来这里的目的。
“那我们山洼小学修缮教室这事……领导们能不能给解决一下？”许可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眼前这位，好像真不是老村长所说的“郭书记”。
不是份内的事儿，谁愿意去管？费力不讨好不说，还会得罪了同事，没人愿意做这种事！
那人的眉头果然又皱了起来，喃喃道：“这拔款的事儿，还是得找郭栋。你问问他……”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话，许可马上焦急地打断道：“找过了，我们村长找了好几次，这事儿要那么顺利，我还至少再来找您？麻烦您帮着解决一下吧，都是小孩子，都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伤了哪个都是国家的损失不是吗？”
许可急得直接将这个问题上升到国家的层次，到是惹得那个人“噗嗤”一笑，身子向后一靠，一身松轻地说道：“你这娃子，急什么？虽说救济拔款的事归郭栋管，但教育这块，归我管。你既然是个老师，是来解决学校教室问题的，来找我也对。”
“真的？！”许可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又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是个好说话的，至少是个讲理的，只要自己的诉求合理合理，他一定会帮自己、会帮山洼小学和那些学生们！
“这样，我现在有个会，你告诉我你在县城住哪儿，等我开完会我去找你，咱们一起去你所有的学校看看。唉……最近太忙，很多该重视的事，都没重视起来。”那人说着便站起了身，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许可后，便开始收拾起他准备开会用的资料。
许可一听：有戏！生怕这个人会反悔一样，接过名片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马上喜笑颜开地说道：“我住的不远，就在楼后面的宿舍房里。”
“哦。”那人并不意外，拿起东西一边等着许可一起往外走，一边说道：“那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开完会去找你。”说完，直接拉开了门。
“好，谢谢您！”许可也马上起身，办公室的主人都离开了，他便不好再在这里呆着，也跟着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他，只感觉全身的轻松。虽说不能马上回贺兰村，但有个大领导愿意帮他解决问题，还说一起去村里看看，那就太好了！
特别是一起回村，他要让那位领导好好瞧瞧，现在的贺兰村到底有多惨！
同是平塘县，看看别处，虽说不是处处富饶，但也比他们那里强太多了。
许可只觉得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好像每走一步都会跳起来、飞起来一样。
现在的他，兴奋得想大声唱歌，不过此时大楼里一片安静，出了大楼，阳光更加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丝毫没有冬季该有的寒意。
几乎是咧着嘴乐着离开了这里，看得给他开门的那个保安都看傻了眼，不明白这才多会儿，这个找郭书记的年轻人竟能给高兴成这样。
要知道，一般来找郭书记的，没几个是能高高兴兴地离开，那位郭大爷，不拿拿乔、不耍耍威风，怎么可能给人痛快办事？
许可高高兴兴地回到了他昨晚休息的屋子，一推门，看到老村长正抱着他装满食物的包，坐在床上愁眉苦脸地发呆着。
“小许，你干啥去了？咋才回来？快走快走，再不走，天黑咱也到不了村里了！”老村长一看到许可，一下子站起来，手里依旧紧紧地抱着他和许可早上装回的早餐，一脸焦急地说着，同时拉着许可就要往外走。
“您等等！”许可无可奈何地哭笑不得，他反手拉住老村长，一脸笑意地对他说道：“反正也晚了，咱们就再休息会儿。”
“那哪儿成！”贺全贵一瞪眼睛，下意识地收紧臂弯，将包抱得更紧，不赞同地说道：“不行，再晚今天就回不去了，这地方又不会让咱们一直住着。再说，这些吃的……”
许可只是想跟老村长卖卖关子，可还没等他说出刚才那位领导的事，老村长就急成了这样，这让许可大吃一惊后，瞬间便明白了老村长的意思。
他是担心今天没地方住，更是担心怀里这些吃的东西会坏掉。这些吃的，对常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坏了扔掉就好了，可对于老村长、对于贺兰村来说，却是非常难得和珍贵的。
“贺伯您别急，我刚才遇着位领导，他愿意帮咱们解决困难，不过他现在在开会，咱们得等等。”许可拉住老村长，耐心地把刚才的事从头到尾给老村长说了一遍。
“你说……他还要去咱们村子看看？”贺全贵明显有些不相信，那质疑的眼神，好像是许可在故意骗他一样。
“当然！”许可得意地扬了扬头，却被老村长突然间泼了冷水：“我看他们就是瞧你年轻，忽悠你呢。这都把你打发走了，谁还会管咱们的事？走了走了，咱们回去了。”
“贺伯！”许可还是不走，想到刚才那位大叔一脸诚恳，怎么可能会骗他？
只听他说道：“年轻人，别紧张，你有什么要反应的，慢慢说。”
许可暗恼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果现在没有底气，那要钱的事，岂不是更困难了？
深吸一口气，许可勇敢地抬起头，正视着面前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平板头，国字脸，粗眉大眼，身材不胖不瘦。身上深蓝色的粗布衬衫好像有些年头了，已经洗得有些发旧，只是穿在他的身上，依旧衬托他这个人干练挺拔。
很难相像，这个人怎么会是老村长嘴里的“狗官”？许可虽然还没开口说正事，不过凭感觉，这个人不会很为难自己，就算要拒绝，也会让自己心服口服，怎么老村长总会在他这里碰钉子？
“那个……”许可稍稍组织了下语言，便开口说道：“我是贺兰村的，我们的教室长久失修，就要塌了，为了保障学生们的安全，希望政府能拨款修一下。”许可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说完便又有些懊恼，刚才那番话好像也不是十分到位和严谨。
“哦……拨款的问题，的确是该找郭栋。”那人听完，摸着光滑的下巴，稍显遗憾、却若有所思的说道。
许可一愣：郭栋？郭栋是谁？难道……就是郭书记？啊？不会吧，如果他不是郭书记，那他是谁？自己刚刚酝酿的感情，岂不是白酝酿了？
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看向许可，只见许可正一脸懵圈地盯着自己，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道：“你这小伙子，贺兰村可养不出你这样的。你是从北京来的吧？”
“啊？啊！是，我、我是从北京来的。”许可还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突听对方问及自己，立即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那人的脸上依旧慈蔼的笑着，只是看向许可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复杂。
“你好端端的一个北京娃子，怎么跑到贺兰村那个穷地方去了？现在还替他们来要钱？”那人打量了许可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虽然脸上仍在笑，只是话里却有着明显的怀疑意味。
许可的心里一紧，此时他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随和的大叔，其实是个精明的。
也是，如果没点儿头脑，怎么可能会坐在这间办公室里？
再次细细地组织了次语言，许可不敢张口就来，跟这种聪明人说话，特别是求他们办事的时候，最好的策略就是实事求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真诚，后面的事才好谈。
许可放下手里温暖的水杯，身子又坐正了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看着那个男人认识地解释道：“我是今天暑假才来的贺兰村，我是贺兰村山洼小学的支教老师。学生们的学习条件本来就够艰苦了，我们那里唯一的教室……现在已经摇摇欲坠，如果再不修缮的话，只怕哪天再一狂风下寸，就会砸下来伤着人了。”
“哦……”那人听了许可的话，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不过他并没有顺着许可的话题走，片刻沉思后，有些不解地问道：“我听说那个村小学一直就没老师，因为生活太艰苦，没有老师愿意留下来。你说你暑假就来了？你一直在山上？”
“嗯。”许可点了点头，他来的目的，是要钱，要修教室，不是来聊自己怎么会在山上的。
只是那个人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想就此作罢，他将身子又向前探了探，饶有兴趣地说道：“想不到那么多老师都留不住，你这个娃子倒能吃些苦头了，北京的娃子就是不一样，眼界高、境界高、思想意识也高！好！好！好！”
他的一连三个“好”，说得许可有些懵。不过当他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坏印象后，他马上趁热打铁，又重申了遍这次来这里的目的。
“那我们山洼小学修缮教室这事……领导们能不能给解决一下？”许可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眼前这位，好像真不是老村长所说的“郭书记”。
不是份内的事儿，谁愿意去管？费力不讨好不说，还会得罪了同事，没人愿意做这种事！
那人的眉头果然又皱了起来，喃喃道：“这拔款的事儿，还是得找郭栋。你问问他……”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话，许可马上焦急地打断道：“找过了，我们村长找了好几次，这事儿要那么顺利，我还至少再来找您？麻烦您帮着解决一下吧，都是小孩子，都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伤了哪个都是国家的损失不是吗？”
许可急得直接将这个问题上升到国家的层次，到是惹得那个人“噗嗤”一笑，身子向后一靠，一身松轻地说道：“你这娃子，急什么？虽说救济拔款的事归郭栋管，但教育这块，归我管。你既然是个老师，是来解决学校教室问题的，来找我也对。”
“真的？！”许可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又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是个好说话的，至少是个讲理的，只要自己的诉求合理合理，他一定会帮自己、会帮山洼小学和那些学生们！
“这样，我现在有个会，你告诉我你在县城住哪儿，等我开完会我去找你，咱们一起去你所有的学校看看。唉……最近太忙，很多该重视的事，都没重视起来。”那人说着便站起了身，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许可后，便开始收拾起他准备开会用的资料。
许可一听：有戏！生怕这个人会反悔一样，接过名片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马上喜笑颜开地说道：“我住的不远，就在楼后面的宿舍房里。”
“哦。”那人并不意外，拿起东西一边等着许可一起往外走，一边说道：“那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开完会去找你。”说完，直接拉开了门。
“好，谢谢您！”许可也马上起身，办公室的主人都离开了，他便不好再在这里呆着，也跟着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他，只感觉全身的轻松。虽说不能马上回贺兰村，但有个大领导愿意帮他解决问题，还说一起去村里看看，那就太好了！
特别是一起回村，他要让那位领导好好瞧瞧，现在的贺兰村到底有多惨！
同是平塘县，看看别处，虽说不是处处富饶，但也比他们那里强太多了。
许可只觉得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好像每走一步都会跳起来、飞起来一样。
现在的他，兴奋得想大声唱歌，不过此时大楼里一片安静，出了大楼，阳光更加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丝毫没有冬季该有的寒意。
几乎是咧着嘴乐着离开了这里，看得给他开门的那个保安都看傻了眼，不明白这才多会儿，这个找郭书记的年轻人竟能给高兴成这样。
要知道，一般来找郭书记的，没几个是能高高兴兴地离开，那位郭大爷，不拿拿乔、不耍耍威风，怎么可能给人痛快办事？
许可高高兴兴地回到了他昨晚休息的屋子，一推门，看到老村长正抱着他装满食物的包，坐在床上愁眉苦脸地发呆着。
“小许，你干啥去了？咋才回来？快走快走，再不走，天黑咱也到不了村里了！”老村长一看到许可，一下子站起来，手里依旧紧紧地抱着他和许可早上装回的早餐，一脸焦急地说着，同时拉着许可就要往外走。
“您等等！”许可无可奈何地哭笑不得，他反手拉住老村长，一脸笑意地对他说道：“反正也晚了，咱们就再休息会儿。”
“那哪儿成！”贺全贵一瞪眼睛，下意识地收紧臂弯，将包抱得更紧，不赞同地说道：“不行，再晚今天就回不去了，这地方又不会让咱们一直住着。再说，这些吃的……”
许可只是想跟老村长卖卖关子，可还没等他说出刚才那位领导的事，老村长就急成了这样，这让许可大吃一惊后，瞬间便明白了老村长的意思。
他是担心今天没地方住，更是担心怀里这些吃的东西会坏掉。这些吃的，对常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坏了扔掉就好了，可对于老村长、对于贺兰村来说，却是非常难得和珍贵的。
“贺伯您别急，我刚才遇着位领导，他愿意帮咱们解决困难，不过他现在在开会，咱们得等等。”许可拉住老村长，耐心地把刚才的事从头到尾给老村长说了一遍。
“你说……他还要去咱们村子看看？”贺全贵明显有些不相信，那质疑的眼神，好像是许可在故意骗他一样。
“当然！”许可得意地扬了扬头，却被老村长突然间泼了冷水：“我看他们就是瞧你年轻，忽悠你呢。这都把你打发走了，谁还会管咱们的事？走了走了，咱们回去了。”
“贺伯！”许可还是不走，想到刚才那位大叔一脸诚恳，怎么可能会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