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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弱者的嘶鸣。48

    小小依旧,如已忘却身后事。

    坐在副驾驶上轻声哀叹

    “哎!你也算为她尽心,不知这情她领还是不领。”

    李芳也哀声叹气,眼神迷离

    “我是尽力,可那又如何?世人只识我也如她一般,在自己的地位之上便张狂任性,不畏因果。

    你呢?你也为我尽心,我也为你尽力。

    你可因我而喜悦生活?我又可因你而完整无痕?”

    小小没有回答,李芳也没有再说。

    二人都只望向眼前逐渐入夜而混沌的成都,各自揪心碎骨的疼痛着。

    随着李芳按下玄关处的开关,李芳的新居光辉透亮,色调温暖,崭新精致的家装家居,除了没有生活气息,也同样没有一丝异味。

    小小来到儿童房,楠木小床上没有床垫,床下的地上却铺着一张纯浅灰色长毛羊绒地毯。

    “你坐地毯上干嘛,咱们去客厅坐会吧。”

    李芳站在门口,将方才从车里带上的两瓶矿泉水的其中一瓶直接扔向小小,瓶子在空中滑过抛物线的弧度后,被小小顺利的接住。

    两人相视都轻松一笑。

    “李芳,来,你坐这。”

    小小轻轻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冲李芳招着手

    “不去客厅,就在这,我喜欢这。”

    李芳随即也来到她方才指示的位置,和她一样盘腿坐了下来,两人就着并肩的距离,既不熟悉,也不陌生。

    小小一边四处张望起来,一边和李芳说道

    “你很用心啊!所有材料都是上等货,布局格调也看得出你的细心,我刚才去这儿童房的卫生间看了下,坐便器和蹲便器都有,”

    “是啊,他一直住在农村老家,厕所都是那种老式茅坑。我怕他用不惯马桶,这样也可以让他慢慢适应。”

    李芳特意找了美院的高材生,为这间卧室的顶上手绘下银河系远观图。

    小小抬头看向这幅上帝视角的伟岸之作,这画四周的墙上又各有三盏射灯照向它。

    零碎星光,密集成点,浪漫而伟大。

    “我们,在哪里呢?”

    小小自问时,神情也从惬意,慢慢过渡到凝重,她沉重的呼吸了一次后,看着那副顶画,说了起来

    “我也是单亲妈妈。没有太多的故事,就是年少无知,错爱一个负心人,不会保护自己,便有了身孕。

    知道时也三月有余。有了胎心,有了感情。

    我便要留下他来。家人亲戚呵斥哀劝,再莫错了一生。

    邻居看客指手画脚,交头接耳。

    我是独生女,父母自然照顾我很好。

    也因为我是独生女,我让他们多年来给予的诸多希望全部落空。他们仍然待我很好,可我看的出来他们并不快乐。就算我生了孩子,他们也未曾喜悦,成天在焦虑紧张中度日如年。

    我爱他,他越是在我怀里安然熟睡,我越是看到他未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所要承受的种种谩骂攻击。我哭了记不清多少日月,可我一直都记得我爱他。

    李芳,你体会到的母爱是什么?”

    李芳也抬起头,加入了小小的痴望

    “母爱啊!因成了母亲而强大,因成了母亲而脆弱。

    可以为了孩子死,也可为了孩子生。

    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小小冷冷一笑,没有作答。李芳看向小小湿润的眼睛问道

    “怎么?你还有别番感受?”

    小小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只凝望失神良久后,冲着李芳淡淡一笑,她慢慢的将头靠在李芳肩膀,闭上眼睛,温柔道来

    “潘刚权和你想的一样。母亲是超人,母亲会魔法。

    想必他在我们面试中,察言观色分析到我们的处境,又从后来的交心而谈里,确定了他的判断。

    好逸恶劳的女子,她们的三观和爆发力都不如你我。

    而卑微的我们会不计一切代价去爱我们的孩子,也永远永远都会觉得亏欠于他,这就是他看中的力量。”

    “我知道。”

    小小叹道

    “哎!明白人,活的最辛苦。

    就算我们知道,走这条路不也都走的心甘情愿么?”

    李芳只眼头苦笑,没有作答。

    小小继而说道

    “我们也都没有让他失望。物质好转时,我迅速买了套二手房子,接来了孩子,请来了保姆。我那时每日都笑着入梦,笑着醒来。我想,强大的我就可以这样永恒的爱着他。

    诺大的城市,我和他就在这里孤独的活着。我们很少回家,也鲜和家里人联系。不是不思念,是那众人曾经抗拒过我执意留下他,就算体面出现,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那个走错路的我。我是荣耀了,可这荣耀是这般冷清寂寞,无人共享。

    我既不觉残忍,也不觉仁慈。这就是人心,偏离轨道的人被他们唤作异类。

    所以我将我所有的悲痛全然倾注于工作之上,关于工作我也同样煎熬。

    那些人,那些算计,那些细腻的分析,远远超越了我可以承受的生命之重。每一道我都心力交瘁,厌恶至极。我问了自己很多次,这样活着我到底开不开心。

    每天又会在夜里听着我孩子熟睡声告诉自己开心。

    就这样,我开心也说开心,不开心也说开心。每一天,都强迫着自己享受这份工作带给我的一切!

    慢慢的,我也不再问自己是否开心。

    我就这样顺应了下来。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不甘。每天早上和孩子温柔告别后,来到办公室做起冰冷的自己,应酬,暗斗。下班后又笑着回到家。我就是接受了,接受了这就是我的生活。

    不知这样熬了有多久。直到某一天晚上,孩子明明只是普通感冒,也用过药。却在在半夜烧的惊厥起来,一个四岁的孩子在我怀里眼歪口斜,全身抽搐,口有白沫。

    我都记不得怎么送他去医院,只记得耳边的风声震耳欲聋。

    我蜷缩着身体坐在急救室外的金属长凳上,医生护士过来询问我情况时,我抓着人家的衣角就说,最好的药!你给我儿子用最好的药!钱我有,你什么都不要节约,只给我好生医治他就行!

    在那一刻,我才第一次真正意识道自己的强大!

    有了这样的感受,每每工作带来巨大利益,我也发更加投入自己的工作。不久之后,我便达到了我事业全盛时期。

    相继而来的,是更多更大量的特派单。见了太多千奇百怪的人性扭曲。我也总是躲在厕所里偷偷哭泣,擦干眼泪又笑着迎接客户。

    可顺应并不代表适应,毕竟曾经的自己也是那样鲜明。

    我是说,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抹杀掉自我的存在么?

    那个时候天天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脑袋也一整天都是昏沉。

    我很痛!也很压抑!

    为了继续维持自己的强大,我不得不选择麻木自己的痛觉。

    真真活成了一具尸体。”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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