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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悬尸(八):一九四二

    老岳瞬间就站了起来,两眼发慌的看着我,还沾着血渍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不已。

    “你......你也吃的实心肉?!”

    “对!实心肉!”我的脸色凶恶,声音也阴冷诡异。我也不知道当时的心境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感和恶心感的,就是冥冥之中就有那么点预感,这个山沟子里的失踪人口,绝对跟这家肉面铺子以及老赵家,脱不了干系!如果我想在岳满金这儿问出个究竟,那我就必须身陷其中,想了解疯子的世界,那么你也必须变成疯子!

    老岳不知怎得,两脚一软瘫坐在了板凳上,他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与其说是担惊受怕,不如说是释怀了窝藏在心底最深的枷锁。

    “年轻人,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喝一口?”老岳声音沧桑,好像下一秒就要入了黄土。

    “好吧。”我喝干碗中茶。

    酒不是好东西,可它却算是一分药,是药三分毒,酒也不例外。酒大伤身,这种神奇的琼浆,喝多了不仅会影响神经,更会增加肝脏的负担,什么肝硬化、肝癌,都是这么出来的。不过酒这东西,还是一种极为特别的催化剂,李太白斗酒诗百篇,明太祖杯酒释兵权,酒在社交场合中能做出的表现,绝对要高于空口吐出来的三言两语。杯酒下肚,很多话,想说的,不想说的,源源不断的就能说出来,不是主观意识不受控制,而是酒后胆子就大了!想办成什么大事,酒量还是必须要有的!人生在世,烟酒不沾,枉活一场!

    岳满金进了后厨,两眼炯炯有神。一手拿着一瓶子老酒,一手拿着一碟水煮过后的肉类。

    “你这是?”我不解的看着他端出来的一盘白花花的肥肉片子。

    “我们俩都是被这实心肉养活的,那咱们就追忆一下那段艰苦岁月吧。”老岳坐下,给我的碗中倒满了酒,也给自己倒满了酒。

    盘子中的白肉就是在水中滚烫了很久的米肉,白花花的肥肉片子,让我看的心底发慌。但为了凸显自己的底气,我非但要不动声色,甚至必须淡定自若的大口吞咽。说实话,我已经快吐了!

    我端起酒杯:“您是长辈,您随意,我先干为敬!”

    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这一大碗五十多度的小米酒,弄得我眼神发颤。

    老岳的酒量相当好,但他平时滴酒不沾。因为没有可以和他同桌喝酒的老友,他更是怕自己酒后失言。他一口喝下一碗,连气都不喘。喝完酒的老岳,两眼更加有神,虽然上了年纪,眼睛却一点也不浑浊。

    “你以前在越南待过?”老岳问道。

    “嗯,待过几个月。”我的目光有些离神,因为我心里清楚,他是在试探我的虚实。

    岳满金摆摆手:“你还年轻,那些破事儿,能忘就忘吧。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算是能救命的东西,尝尝吧。”

    他夹起一片肉,放在嘴里,淡淡的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老岳没说好吃,但也不抵触。

    迫于无奈,我如果想要知道我需要知道的,那我就必须咽下去!

    我夹起一片肥肉与瘦肉相间的肉片,闷了一口气,在嘴里假装津津有味的品味了一番,但也没做出特别好吃的表现。因为往往聪明人毁于聪明,过度的演戏就不是真,而是虚伪了!不过有一点我很庆幸,老岳竟然不想深究我的底细,如果我瞎编乱造,肯定会出现瑕疵,但我肉已下肚,我早就和他坐在一条船上了。

    “老板,您这碗面,卖了这么多年,就一点问题没有出现?”我冷眼看着他。

    “哼哼!”岳满金无所谓的一笑,“来这儿吃饭的,的确什么人都有,不乏事儿多的。但我的价格摆在这儿,他们吃便吃,不吃便不吃。基本没人跟我深究。”

    “可您老人家卖的这么便宜,能收的回本儿吗?”我咽了口唾沫,嘴中的酸味,空前绝后的大。

    “他们已经把钱付了啊。”老岳瞥了瞥盘中肉,“他们死了以后,全都到了我这口锅里。”

    我猛地看向老岳,他也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哈哈哈!”他轻轻的笑了笑,“年轻人,你放心,我无儿无女,没有传人了。你的这一身腱子肉,是没人能品尝的到了。我们家到我这儿也算是断子绝孙了。唉......可以说几十年前,就已经该断子绝孙了。”

    “你派人杀了他们吗?”我心中一震,难道但凡来这儿吃面的人,老岳事后,都会派人做了,再扔进锅里?

    “不会!”老岳坚定的摇了摇头,“来我这儿吃饭的多半是回头客,生老病死多了去了,我一把年纪,犯不着去做杀人凶手。”

    “可人流这么分散,你是从哪弄来曾经顾客的死亡消息的?”我给老岳满上一碗酒,也给自己倒上。

    “这点我早就知道。”老岳喝酒宛如喝水,又饮尽了一碗。

    “那您是怎么做的呢?”我很是疑惑。

    老岳擦了擦胡子上的酒滴:“天家。”

    我的两眼立刻瞪得老大,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满手鲜血的屠夫。

    “天家?”

    “怎么?”老岳很奇怪的看向我,“你也知道天家?”

    我重新打量了打量面前的这个老人:“我姓汪!”

    “啊?!”老岳手中的酒碗滑落在桌上,小半碗的酒洒了一桌,“你是官家的人?”

    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难怪你吃过实心肉!”老岳看着我不禁发憷,“一直替我送货的,是陆家的人!”

    “陆家?!”我很诧异,陆家是天家中最凶的一家。我听老将军说,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怎么可能帮一个老人搬尸,一搬就是这么多年?!

    “陆家吃的是米肉,卖的也是米肉!”老岳的情绪有些激动。

    “您是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天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担心这老人家到底卖了自己的什么,换来了陆家这么长时间的帮助。

    “唉......”老岳的神情逐渐平静,他拿过酒坛,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

    “那些糟心事,还得从七十年前说起......”

    ......

    一九四二年,河南天灾人祸并至。庄稼颗粒无收,税负却比往年还重。日本人打进来了,国民政府做得事,可不比日本鬼子做得差。

    赵临宪的老父亲死了,他就成了整个家族百十来口人的族长。他小时候,在家是长兄,在外是领头,什么大事小事,他都要做主一半。这也是他父亲的意思,因为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早晚得迎来那么一天。

    料理完父亲的丧事,赵临宪的老婆王氏为他生下了第四个孩子,是个女孩。丧事与喜事并办,也不是一件坏事。赵员外九十来岁的人了,死了也是喜丧,年纪人刚走,就立马有小生命降临,更是赵员外在天有眼,要让赵家的子孙一代比一代旺盛。

    “唉......”赵临宪看着妻子怀中的小女儿,非但不高兴,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王氏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新生的女儿,“家里喜得千金,您应该高兴才是,而且爹生前也是最疼女孩了,要是他老人家晚走一步,还能见见这小孙女呢!”

    “唉......”赵临宪还在叹气,“我不是不高兴,而是太高兴了。”

    “哎呀!”王氏突然尖叫,“那也不成啊!要是闺女生在爹的前面,要是个男孩也好,若是个女孩,那不就是这个孩子克死了她爷爷吗?幸好她明白事理,这时候才从娘的肚子里跑出来。”

    赵临宪相貌英俊,鹰钩鼻又高又挺,与妻子王氏比起来,也不失一丝美色。

    “我是在难过,现在兵荒马乱的,连棵樟树苗子都不能帮女儿买回来,我赵临宪愧对祖宗啊!”

    “老爷,您就别说了。咱家家大业大,不差这一棵樟树!”王氏皮肤白皙,面色红润,赵老员外在江南旧识的女儿,也算是一个大家闺秀。

    “我听说日本人要进来了,我带人去封了山路,免得他们过来找麻烦。”赵临宪拍了拍富贵的长袍,走出了妻子的卧室。

    日本人打进了河南,老天又不肯下一滴雨水,就连山外的那条小溪都干涸了。若不是赵临宪带人在自家的院子打了一口百十丈深的深井,全村人早该饿死、渴死了。

    三座重叠的大山树木茂盛,死死的隐藏住了赵家的宅院,一村子的乡民十个有八个都是赵员外曾经的伙计留下的后代。他们一直以来保受东家的照顾,前些年军阀混战,这个军来了大家要交粮,那个军来了大家还要交粮,一年一共那么多的粮食,除了固定的皇粮,甚至还要被迫交上四五份军粮。在大家都挨饿的时候,他们也没饿着,一直跟着东家在这儿隐居,虽然与外界没有联系寂寞了点,但年年太平,顿顿吃得饱,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从大山通往外界,只有一条山路,而且这条山路还分外的艰难。乃是赵员外请高人亲自设计的,原本运石料的大陆种上树苗,在第二座大山的背面,也就是宅院所在大山的前面,开辟了一条小路,通至半山腰,在由第二座大山的侧面斜走而下。村中人前往外界购买生活必需品,必须先上山,在下山,最后趟着溪水走出大山。整趟行程起码半天,但也能让这条路只能出不能进,除了村里人,没人能知道进山的路口。

    这里要粮有粮,要肉有肉,如果不是自己想出去,绝对没人找的进来。

    “东家,”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擦了把汗,“咱们真的要封死了这出山的小路?”

    赵临宪点了点头:“如果日本人打进来,那咱们就全面活路了。你忘了马家儿子去东北读书,提到了日本人有多残暴吗?”

    “唉......”小伙子长叹一声,“可惜了老马一家就这么个儿子,现在也是断子绝孙了。”

    “休要胡言乱语!”赵临宪生气的瞪着小伙子,“老马还有两个大姑娘,女孩也是传后人!你们谁也不许说什么流言蜚语,要是他的两个女儿以后不管他,我就养他终老!还有把他的两个女儿,依族规严惩!”

    “得,您说的是!”小伙子冲后面吆喝一声,“今天咱们封山夺战乱,等小日本走了,咱们再开山!今天大家卖力点,在天黑前把山封死,等晚上,东家宰羊给咱们改善伙食!”

    “好!”......

    一阵笑声过后,一对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在赵临宪的监督下,用乱石死死的封住了出山的小路,这下别说外来人了,就算村里人出去,也得是万难了。

    当天晚上,赵临宪杀鸡宰羊,拿出十几坛子好酒,给他们热闹热闹。

    “爹!”赵临宪的三儿子赵停山拿着一个羊腿在津津有味的啃着,他正是吃饭、长身体的年纪。

    “山子?”赵临宪眯着眼睛看了看儿子,“你两个哥哥呢?”

    “他们吃饱了饭,去村里找姑娘玩去了!”赵停山乖巧可爱,满脸都是羊油。

    赵临宪看着身体健康的儿子心里的高兴劲儿不打一处来,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儿子脸上的羊油。

    “吃完饭就去屋里读读古书,对你为人处世有帮助!”

    “爹爹,可是......”赵停山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

    “你还有什么事呀?”赵临宪心里清楚,这个小兔崽子,指不定又想拿什么花招来躲避读书。

    “我能去外面读新书吗?”赵停山懵懂的啃着羊腿。

    “你说什么?”赵临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小兔崽子竟然不反感读书了,但更让赵临宪诧异的是,这小子要去读的却是新书。

    “你从哪听来的?”赵临宪蹲下,跟儿子四目对视。

    “从马哥哥带回来的书里看来的!”赵停山年纪尚小,还不明白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

    “你马伯的儿子?”赵临宪眼中透着气愤。

    “嗯!”赵停山使劲儿点了点头。

    “以后不许你再去老马家玩!”他唤来管家,“以后你给我把这小子看住了,在也不许让他去老马家玩!”

    赵临宪怒气冲冲的打着灯笼,走到了老马家的门前。他敲了敲门,手中的餐盒装着一些羊肉和羊杂,虽然老马的行为的确惹他生气,但老马毕竟是跟随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一码归一码,该惦着还是得惦着。

    “哟,东家来啦!”前来的开门的是马家的大女儿马春香,她是个长相可人的姑娘,过几天就快二十岁了。

    “春香啊,老马在吗?”赵临宪和老马的年纪相仿,早年在江南一并帮父亲做事,关系之好,甚至能称为异性兄弟了。

    “我爹呀?在!正躺在炕上抽烟呢!”马春香指了指屋子。

    赵临宪递过去餐盒:“今天摆了几桌庆功宴,这是一些给你们姐妹俩补身子的羊肉和老马喜欢吃的羊杂碎,我还令人多拿了副羊肝,上个年纪,多吃点肝脏,能明目!”

    “真是谢谢东家啦!”马春香接过餐盒,连连道谢。自从弟弟死后,东家一直都这么照顾她们家,要不是爹爹不肯,她真想嫁给东家做个小妾。

    “老马!”赵临宪笑着踏过门槛,“近来可好?”

    “哎哟!老赵!”马敬笑看见老朋友来了,顿时眉开眼笑,“有失远迎!快坐,快坐!”

    “你放心,我是不会客气的!”赵临宪坐在一把收工打造的木质椅子,毫不客气的吃了桌子上的野果子。

    “您这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儿快说吧!”马敬笑是个明白人。

    “那几本新书,是你给我三儿子的?”赵临宪问道。

    “对呀!那小子前天来找大丫头玩,看到臭小子的新书,瞬间就爱不释手。我一软,寻思着反正那个死小子也用不着了,就干脆送停山得了!”马敬笑哈哈大笑,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子赵临宪不爱学习,可儿子却拿起书就爱不释手!

    “老哥,劳烦您别老是跟他扯外边儿的世界,等他长大了,我管不住了,这臭小子还不自己翻山越岭跑去送死啊!”赵临宪苦着脸看着他。

    “唉......”马敬笑叹了口气,“今天,你带人封了山,是为了提防杀人不眨眼的日本人,这我可以理解。但我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现在不让孩子们去杀敌报国,等将来太平盛世了,还不让孩子们走出大山融入社会吗?”

    “啧!”赵临宪翘起二郎腿,每次他跷二郎腿的时候,都代表他有些闹情绪了,“山里有什么不好,至少没人挨饿!”

    赵临宪撂下话,立马就站起来走人。

    “哎!东家,您别急着走啊!我正为您熬山楂水呢!”马春香上赶着追了出去,对自己的后半生还是有些憧憬的。

    赵临宪停下脚步:“家中还开着宴会,我得回去忙活了。欸?你妹妹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看到她的妹妹马秋香。

    “秋香呀!”马春香往村子储备粮食的屯子看了看,“好像和文山、隋山一块儿玩去了!”

    “什么?!”赵临宪气急败坏,转头就奔着粮仓去了。他在心中怒骂,孤男寡女,三更半夜不回家,竟然还跑去那么人烟稀少的地方玩闹,成何体统!等下抓找他们非要打死两个兔崽子!

    “哼哼~”马春香在他背后轻轻一笑,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妹妹跟东家的两个大儿子肯定多少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她知道,但为什么要管呢?再者说,她何必要管呢?

    赵临宪拿起一根竹棍,怒气冲冲的奔去溪边的粮仓。他隔着老远就听到了男女嬉戏的玩闹声!他小心翼翼的沿着荒草边儿走,躲在暗处往里面一看!

    在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衣冠不整的躺在干草料上做着不知廉耻的事!

    赵临宪的脑子一下子就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严格的家教,竟然教出两个不伦不类的败类!

    “你个小兔崽子!”赵临宪怒吼一声,猛地冲过去。

    马秋香连忙护住自己的身子,赵文山、赵隋山见了青筋暴起的父亲连忙穿上裤子,往粮仓里面奔跑。怎料两人穿衣穿的慌乱,赵文山一只脚踢在了裤子上,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倒在了赵隋山的身上。两人瞬间跌在地上,眼神慌乱的看着父亲。

    “两个王八蛋!”赵临宪一棍子敲在赵文山的头上,瞬间鲜血就流淌而下。

    “呀!!”马秋香害怕的叫出了声,可她却怎么也不能喊救命。因为捉奸的是全村的族长,更是父亲的挚交,就算族长饶了她,父亲也一样会逼死她!

    “爹,爹!你听我解释!”赵隋山见到哥哥的惨状,不禁吓得语无伦次。

    赵临宪扔下竹棍,一记耳光打在儿子的脸上。赵隋山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子不忍掉下。

    “你!说!”赵临宪指着护住自己身子的马秋香,“你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还是你为女不洁,勾引他们两个?!”

    “东...东家!”马秋香已经吓得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

    赵临宪看着吓坏了的马秋香,自知也问不出什么。他的这两个儿子是双胞胎,也就不分先后,全都是大儿子。他指了指读书颇多的赵文山。

    “是怎么回事儿?!”

    赵文山吓得紧了紧裤子:“我...我在书里看到了点男女之事,就也给隋山看了看。我们俩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咱家跟马伯家来往比较密切,我...我们就想找她们两姐妹讨教一下,毕竟人家读过白话文!”

    “所以你们就讨到炕上啦?!”赵临宪生气的血丝不满了眼球,“马春香呢?!”

    “她...她也知道怎么回事,可...可她就是不跟我们玩!说什么,女儿家就要洁身自好!”赵隋山磕磕绊绊的解释着,“我...我们也没想到书上指的就是男女之事、夫妻之礼啊!”

    赵临宪喘着大气,坐在门口的木墩子上。他斜头看了看那禽兽不如的男女三人,闭目沉思。那三人早就吓得蜷缩在干草堆,手足无措,哆嗦着等着族长发落。

    “你们俩!其中一个,必须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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