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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尸海(十五):星月定乾坤

    马四连他们一家子,在盗斗业少说也混迹了一百多年。他们靠着吃人家的陪葬品,养活了几代人,而且一代过得比一代好。但是岁月的流逝,再加上时代的洗礼,很多手艺传到他这辈已经照猫画老虎,早就变了味道。不过探墓定穴的本事,在马四连的手中依然是不在话下。

    马四连看了看天眼与沙丘的距离:“现在找不出入口的位置,要等晚上。”

    领头的都下令了,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跟他一块儿等着。我们搭起了小帐篷,把孟老汉和骆驼绑在了一起,任他怎么呼叫,我们也不去搭理他。

    时间说慢不慢,天色渐渐暗淡,太阳跑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我们披上军大衣,蹲在火堆边上,围在一起取暖。

    “我们现在怎么办?”胖子问道。

    “等月亮正好照在青铜天眼的时候,墓室的大门就会不请自来。”马四连伸出手烤火,看上去很享受,神情也是怡然自得,不慌不忙。

    “看样子,四爷心里有数啊。”我调侃道。

    在一旁的哨子,拿出一个小汤锅,煮起方便面:“等会儿,还是我们几个下去,四爷你年纪大了,还是留在上面盯住那个老头子吧。”

    “去你的。”马四连很不高兴,人嘛,就这样,谁都能说他老了,而自己偏偏就是不承认,“我历尽艰辛,来到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漠北荒漠,你居然不让我下去?那这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遇上险境,你们大可以弃我而去,我折在里面也没有关系!我少说也活了半辈子了,不下去看看,这辈子也不会甘心!”

    我坐在沙子上,可以说屁股底下是冰凉冰凉的。我不打算参与他们的争执,因为我本就不想来,这么杂碎的小事,让他们自己解决罢了。倒是四爷这点还真是令人钦佩,弱者往往喜欢欺压更弱者,而强者往往更愿意挑战更强者,毫无疑问,马四爷属于后者,是位真豪杰。

    胖子在一边嘴都没闲着,一直嘟嘟呶呶的吃着东西:“咱们还真得派个人留下,要是没人留下,那个老头子要是挣脱绳索跑了,再放走我们的骆驼,那我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啦!”

    “要留下你留下!”马四连怒气未消,对胖子毫不客气。

    “哎哎哎!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爱听了,你叫我来是为了盗斗摸金,发家致富的,不是来这儿看笑话的。我要是不下去,我那份怎么算!”胖子不爱和别人争执,但是一扯上金钱财宝,那也是绝不相让。因为来一趟谁都不容易,满载而归是我们共同的想法。

    刚来时,我是拒绝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但想想房租,再想想生活,也就不由自主的盼着和他们赶紧下墓了。说到底,人的尊严可真是廉价。

    随着我们的争吵,时间也过得飞快。一轮皎洁的残月很快飘到了我们的头上。

    “快看,月亮要顶在天眼上了!”我指着天上的月亮,惊呼道。

    马四连扭了半天,也还是没能扭过哨子。他很不甘心的站起身:“走,四爷带你们去藏宝洞!”

    我们走到青铜天眼处,月亮的光芒照射进深邃的洞口,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次夜晚的月光竟然照到了深处的青铜门,几摊零零散散的白骨竟依稀可见!

    “古人修建陵墓有这样一个习惯,墓主人既要吸取日月之精华,又不能被浊光所侵扰,尤其是这种设有天眼的古墓。墓主人既想得道成仙,又不想被盗墓贼光顾,所以墓室的入口应该在工匠修建完成的那一刻,就连同工匠一起封死在了古墓中。古墓的入口自然也不会被世人所记录。”马四连对于古墓研究颇深,毕竟人家祖上就是靠这个没被饿死的。

    “听你这么说,不还是一点儿头绪没有吗?”胖子有些不耐烦,嫌弃马四连不说重点。

    “你们看,现在的月亮刚好照在天眼上面,如果这位娘娘真能圆满飞升,定会赶在这个时间。而墓室的入口,汇聚了工匠与监造士兵的极大怨气,所以戾气太重,恐会影响娘娘的飞升之路。”马四连斜着眼睛往沙丘的顶端望了望,“把那个老汉带过来!”

    没过一会儿,胖子提着孟老汉的后脖颈子就往这边儿走:“四爷,人到了!”

    马四连紧紧看着孟老汉的眼睛,他的这双杀气腾腾的贼眼,真能吃人:“我听你的描述,这里是不是曾经有过一片水洼?”

    孟老汉点点头:“是,是。只不过现在都被黄沙掩埋了。”

    “在什么地方?”马四连紧接着又问。

    “在沙丘的背面,走上百步便是。”孟老汉知道事情败露,与其鱼死网破,不如成人之美,实话实话。若是让面前的这几位大佬高兴,没准儿能饶过自己的小命。

    “哼!~”马四连横了一眼孟关然,“你这老东西,倒是真识时务!等着吧,等我们平安离开,我放你回家!”

    “哎哟!谢谢大老爷啊!”孟老汉一个劲儿的磕头作揖,好像看到了再生父母一样。

    “月亮正在天眼之上,背坡绝不会被月光所侵蚀,而那片水洼,正好构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可阻挡亡灵的戾气、怨恨。墓室的入口,应该就在那下面,但现在怕是已经被沙子填满了,而且墓门也应该被封死了。”马四连已经给出结论,而且极具说服力。

    确认路线以后,我和胖子,还有哨子背上干粮和工具翻过娘娘的坟头,来到了孟老汉所说的那片水洼的遗迹,又根据马四连的描述,在月光最暗淡的一片区域开始下铲子。

    我们三人,一人拿着一个工兵铲不断的往上铲沙子,这些沙子时而轻,时而重,好像怎么也挖不到尽头一样。这是一项十分繁琐且枯燥的工作,还好在下铲子之前,哨子给我们一人一副手套,要不然挖上这么久,手上早该起水泡了。

    “快看,我挖到黄土了!”胖子忽然传来喜讯。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赶紧往那边儿凑了凑,果然一铲还带着细腻土壤的沙子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挖了数米深,总算是挖到了曾经的那片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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