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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狂战之神

    “创造系的神权吗?那确实是立于不败之地……”神王奥丁左手摩挲着胡须,右手将神枪冈格尼尔唤回,“如果不能一击必杀,我就输定了,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不知奥丁前辈你还有什么招式没有使出来呢?”孔佑之轻轻挥动誓约光明之剑,划出一道闪耀的剑光,将狂风劈开,同时也毁掉了地上的圆环三角阵势,重新落回到地面,笑着问他道。

    “真是了不得啊,我也必须拿出些真本事来了。”奥丁如是说着,缓缓睁开了他的右眼。

    在北欧神话中,神王奥丁是将他的这只右眼作为代价,自己从眼眶里挖了出来,才得到了无穷的智慧。

    那么,当他重新取回这只眼时,究竟又会发生怎样的事呢?

    “唔啊啊啊……”他的眼光变得锐利,开始发出持续的低沉吼声,神力波动也开始爆发。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因为神祇怎么可能突然变强呢?

    而这时,孔佑之注意到了。他的眼光虽然变得锐利无比,但其中却仿若失去了原本那独眼之神的睿智之光。眼里虽然没有任何一丝迷茫的神色,但也失去了洞彻一切的清澈,反而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意味。

    不再是那智慧的魔法之神,他显然已经失去理智,成为了战争和力量的化身。在古诺尔斯语中,“奥丁”这个词本身就代表着“狂暴”。他既然以右眼换取智慧,那么取回右眼后失去智慧,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吼吼吼吼!”如猛兽般,脸上手脚都紧绷着筋肉的阿萨神王用躯体直接撞向孔佑之。他如同狼,就像熊一般猛扑,凝实的神力就像山岳般难以被撼动。

    孔佑之双手紧握剑柄,汇集神力和神权,划出一道如圆月般的环形剑光。月白的光辉将身披黄金战甲的奥丁笼罩,那实际上是光之湮灭的神权所在。无论物质、灵气,还是心之力,都在神权作用下化为纯粹的光。

    但下一刻,从辉光中冲出来的,是身上还沾着金甲碎片的奥丁。他那爆炸的肌肉裹在厚实的熊皮中,右臂上的金色臂环被高高撑起。前冲之速一丝都没有减缓,远超音速的厚重身躯激起强烈的冲击波,就像山峦倾覆!

    他抡动手中的冈格尼尔砸将过来,但这柄神枪不是投掷就没办法显化出那绝对的神力。可奥丁现在已然是力量的化身,那神枪本身的力量似乎也可有可无。

    孔佑之挺剑抵挡,喊出“梅赫尔”这一真名。誓约光明之剑上那六个符文绽放出金、银、蓝三色的光辉,创造与毁灭的力量相互交织,立刻就把将神枪冈格尼尔削断。

    但这并不能停住奥丁的撞击之势。

    他的手肘撞击在孔佑之胸口,虽然有神权凝聚的光之铠守护,但却并未能磨灭阿萨神王的肉体。他的躯体现在比世间的任何东西都要坚固——并非单纯物质,而是由物质、灵气和心之力三者熔炼而成。

    所以他直击在孔佑之身上,恐怖的巨力将他的胸骨完全撞碎,甚至向内塌陷进去。这并不足以消灭神明,孔佑之的剑此时也架在了奥丁的脖子上。

    创造与毁灭的神权在剑刃之处相互倾轧,这样的恐怖神力曾经一举毁灭了光明神奥尔穆兹德的所有下属。但下一刻孔佑之就有些傻眼了,因为这甚至难以挫伤奥丁的皮肤,只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奥丁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发出低沉的吼声,宽大的双手分别擒住孔佑之的双肩。他手上有无穷的大力,硬生生将孔佑之的神躯撕成了两半,腥红的血液打湿了大半个平台。

    “阿萨神王原来这么强吗……”奥林匹斯神族的天后赫拉不由惊讶,“这样看来,就算我们神族的真神们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奥丁确实厉害,单纯在力量方面我的确是远比不上,”宙斯耸耸肩,笑着承认了自己的短处,“但这并非正常状态:真神用理智换取力量,这副痴愚的丑态与我们追求的‘真实智慧’背道而驰了吧?”

    “我听说,哈斯塔那家伙好像也很忌惮独眼龙啊,”古埃及赫里奥波里斯神族的鹰头神荷鲁斯笑着说,“独眼龙狂化后的躯体近乎无敌,大概就算至高神也奈何不得吧~”

    “喂,你也是个独眼龙,你没左眼他没右眼,你们俩半斤八两的好吧?”奈亚拉托提普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嗯?”鹰头神荷鲁斯鸟眉一挑,仅剩的那只右眼瞪着陈怜玉看了片刻,神色这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美丽的东方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不能,”陈怜玉吐了吐舌,用黑色的折扇遮住了脸,“况且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

    “唔……”荷鲁斯显然大受打击,一旁的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则哈哈大笑了起来。

    “赫里奥波里斯的神王哟,我想这位人类小姐应该不会太喜欢非人种族的神祇吧?”凯尔特达努神族的神王努阿达大笑着说出了这一事实。平台之外看热闹的神祇们顿时哄笑开来,一个个都好不快活。

    这时,孔佑之已经从血泊里重新凝聚起身躯。只要心之力不被完全磨灭,神就不可能被真正消灭,对他这种领悟到创造法则的神祇来说更是如此。

    “狂战士吗,这永劫不灭的神躯……”孔佑之已经完全弄明白,眼前这完全失去理智的神王奥丁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思维,本质上是由灵魂与肉体的结合而产生。那代表着物质与心之力的融合,其作用部位就是大脑。

    抹除思维,将躯体运转完全归还于本能,就可以最大程度地解放出心之意志。将铭刻着永劫不灭之规则的心之力灌入全身,与物质和灵气结合在一起,便产生出了这无敌的神躯。

    如他那些古代维京人信徒般,阿萨神王进入了无我的狂暴状态。他浑身上下涌出如暴熊般的勇猛力量,既不穿甲胄也不持武器,仅仅披着熊皮,就算誓约光明之剑也无法杀伤他,徒手就能把孔佑之撕成碎块。

    这样的无敌战士被称为“狂战士”,月球人的Berserker职阶就是来源于此。追根溯源,奥丁他不仅仅是魔法之神,同时也是狂战之神,这种恐怖的狂暴力量就算孔佑之都有些害怕。

    疯狂的意志,在刚刚将他躯体撕碎之时,就开始侵蚀他的精神。如果再来一次,他多半就要败了,所以孔佑之立刻就与这个发疯的神王拉开了距离。

    近战是绝对打不过的,因此孔佑之选择远程对敌。他在过去到现在的大多数时间里,其实几乎就没作为战士的身份踏上过战场,更多时候还是个法爷才对。

    因此,他拿出了许久未用的龙后之杖米拉库尔。

    散发出青色光辉的晶体质魔杖,这是由兰格世界的龙玉所造。当然,材质对于神明的征战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孔佑之拿出龙后之杖也不过只是用着顺手。

    魔杖中的残魂意念早已不再。还在在兰格世界时,哈弗托兰格就用生命神石完全复生了她的妻子。如今这柄被神权所强化过后的龙后之杖,拥有着远超术法神木的神力,是极端强大的真神阶武器。

    他摩挲着誓约光明之剑,轻道一声“辛苦了”,便把它收起。身上的服饰也换作了黑色的法师袍服,各式真神阶的符文立刻就附加在其上——反正这梦境世界之中,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动动脑子而已。

    奥丁再次撞了过来,但孔佑之只是轻身一跃就踩着疾风躲闪开。他浮在空中,用魔杖在身体周围刻下了之前创造出的六大符文,那是浓缩了他所知的兰格世界魔法体系的精髓所在。

    在刚刚的一番交手之中,他已经学到了这位魔法之神的终极奥义——符文的组合变换。将本身就具有不同意义,能引发不同奇迹的卢恩文字组合变换,就能化生出数不尽的奇迹。

    学到了这一切的孔佑之,现在就要用刚刚抄来的知识,来反制其创造主!

    代表黑夜的“索鲁什”、代表黎明的“乌沙赫”、代表清晨的“哈万伽赫”、代表正午的“拉皮斯瓦”、代表下午的“奥扎亚拉”以及代表黄昏的“艾维斯鲁特拉”。

    这六枚符文,是兰格世界魔法符文体系的缩影,是孔佑之从兰格魔法中提炼出来的至高智慧。就像奥丁从世界树中理解卢恩文字般,孔佑之也从兰格世界提炼出了这些符文。

    它与卢恩,分别代表两种不同的魔法体系,从相似但又并不相同的角度诠释道与法,阐述世界的本质所在,是至高的神之智慧。

    孔佑之现在就动用了这些智慧,因为他不认为一个放弃智慧放弃思考的神,能够真正将他击败。

    符文跃动间,孔佑之收束了周围的光线,使得整个幻梦境都变得昏暗了好几分。然后,如同一柄长枪的纯白光束从龙后之杖顶端绽出,向那狂战之神,阿萨神王奥丁激射而去。

    哈万伽赫之矛,孔佑之好久没有动用过这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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