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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父母爱情 22 一段旧事

    林无非看着魏谦墨:“我说下午好好的,你怎么突然说走。沙滩上的人,是谷子奇。”

    魏谦墨点头,把他和林无非这两天偶遇的人物简单说明。

    颜则顿时通透。

    颜则形色悲伤,说:“这都多少年了!我们不提旧事,是为着死者已矣,生者当需勉励。他们还来搅和!”

    显然这搅和,孙小乔比陈海生的风浪更足。

    颜则说:“你们说的孙小乔,我没见过她本尊,也许是她和姐姐有了过节。”

    魏谦墨和林无非听着,默然。

    颜则沉入回忆中:

    “陈海生,是个坏人,是个十足的坏人!他是姐姐的养父,养了姐姐十年。可是,我和姐姐的幸福,是他夺走的,他害死了我们的父母。他收养了姐姐,不过是为了发泄怨恨。姐姐长大了,他把姐姐当作情妇,为他作情色交易,获取资金支持。”

    颜则的语调凄然,愤怒。

    林无非早已脸无血色,颜则口中的姐姐,是她的母亲啊!她的母亲,命运何其坎坷!

    颜则看看魏谦墨,又说:“姐姐和姐夫之前分开。是啊,这么龌龊的事一旦揭开,哪个男人受得了?”

    是个男人都会介怀!她的母亲,曾受了多少煎熬?林无非眼里褪去悲伤,鼓足一阵勇气:“然而,终究事陈海生败了。我母亲胜了。”

    林无非停住些许,眼里清明若许,说:“我爸爸最终接受了。”

    颜则说:“大姑娘,姐姐聪慧。”

    林无非笑:“是真爱。”

    一个男人,若能接受一个女人的所有,并且爱她初心不改,那定是真爱。

    颜则说:“陈海生不足挂齿。他二三十年前风头正盛时,也没算过姐姐。如今风烛残年,不过是姐姐姐夫留他一口气罢。恋之这事,若是人为,真是冤孽。”

    林无非努力回忆她所知道的孙小乔。她撺掇她去了结陈海生,不过是想抹平一段不光彩的过去;她抢夺恋之的男朋友,难道仅是为了证明她自己宝刀不老,给颜雨添堵?

    “当年,孙小乔年纪轻轻,陈海生已接过五旬。她嫁给陈海生,为了什么?”魏谦墨说。

    林无非说:“论有钱,陈海生那时能和我家比么。”

    魏谦墨说:“如今,孙小乔荣膺影后,今非昔比。不过,风光背后,没有咱妈平稳幸福。”

    林无非瞅魏谦墨,他居然明白!一个青春年华的姑娘,本来可以走一段平凡的路,却机缘巧合,因为嫁了老男人,又趁老男人破产时机卷款潜逃,再抹平身份混迹娱乐圈。

    林无非说:“这世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若论沦陷深渊,孙小乔所陷的深渊能和颜雨曾经历的相提并论吗?她的幸福和不幸福,都是自己作的,半点不能怨人。

    林无非如是想,终究担心她家那自我流放的林恋之,她该被谷子奇和孙小乔这对狗男狗女伤成什么模样啊!

    魏谦墨把林无非拉进他的怀里,说:“这世间,我不要鱼也不要熊掌,只要你。”

    当时,还有舅舅在身旁呢!

    颜则眨眨眼睛,灯光昏黄,月上三杆,他的酒也喝了话也说了,接下来人该困了。

    颜则自行撤离,留那年轻人你侬我侬。在父母的爱情往事里,找心系彼此的理由。

    房间里,颜则给姐姐打电话去,一是说大姑娘的喜事,二是说小姑娘的伤事。

    颜雨听完,翻然起身。要解决小姑娘的伤事,不难。

    翌日清晨,机场VIP出口,孙小乔刚出来,便被颜雨截个正着。颜雨把孙小乔重新请回休息室里。孙小乔把左右的人清场后,颜雨方才说话。

    “孙姑娘!”

    被同龄几许的人,称姑娘。讽刺。

    孙小乔取下墨镜,她抚着脸侧的卷发,妖媚一笑:“陈姐姐。”

    她当年,就是那样称她的,陈姐姐!这个陈姐姐,一路算计她。她就是她搬倒陈海生的一颗棋子而已。

    “陈姐姐,还是喜欢喝白开水么?”

    颜雨笑,说:“我们不见,已有二十多年。看来,你过得很不错。”

    “陈姐姐说笑。若论平稳富足,终是你更胜一筹。”孙小乔话里,酸气,讽刺。

    颜雨说:“人生道路,是你自己选的。”

    她自己选的?不是!是她算计她的!孙小乔说:“若论人生算计,这周围人里,谁比得过陈姐姐你?”

    颜雨坦然,说:“你既然知道,何必在我跟前兴风作浪。”

    孙小乔瞪着眼。她岂止要兴风作浪,最好是给她来个天翻地覆。

    颜雨说:“小乔,你这厢做了好事。我家恋之历来娇惯,她早恋,生女。我这作母亲的想了许多法子,也没能让她和她那男朋友分开。这塞翁失马,据我看,失得好。”

    孙小乔脸色发紫,压制着没发作。

    颜雨又说:“你我,于这尘世,都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很多事,得看开。明星,光环璀璨。那光芒,也许短暂。”

    孙小乔嘴唇已在发抖,仍强忍着,说:“你威胁我。”

    颜雨直看进她的眼睛,轻巧却又明晰:“我威胁你,很容易。你威胁我,却很难。你好好想想,看是不是?”

    孙小乔气得歪了脸,冷笑:“陈姐姐,林夫人!你不就是仗着林先生宠你?你和老陈董那档子事……林先生真是大度。呵!”

    颜雨说:“你既然把我当了仇人,那也请你记清楚!我能让你走上这条路享受万千瞩目,也能让你在这条路上尸骨无存。”

    孙小乔的脊背冒出一阵冷汗!当年陈颜语是何等心机算计,陈海生还能苟延残喘,不过是她不屑手沾血污罢。

    孙小乔冷笑,那面容颇为扭曲:“你说,我这条路,万千瞩目?”

    孙小乔瞪眼,把颜雨锁在她的视线半米之余,她呵笑:“你可知,这条路,有多难走啊!你以为,谁都是你?有绿帽子庇护?”

    颜雨本该为孙小乔的话生气,她却不气:“不老女神,这么容易生气,显然不好。”

    “你嘲笑我?呵呵!以你的那些精彩故事,你在女儿们面前还有什么脸面?你我,不过是一路货色。”孙小乔笑过后,斜眼看天,“老天,真是偏心。”

    颜雨说:“儿,不嫌母丑。”

    孙小乔呵呵地笑:“愿你美梦成真!”

    孙小乔带上墨镜,她一刻也不想和颜雨多待。她的龌龊故事里,就是她难堪的发迹史。

    苍天又能便宜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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