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夏荷的前半生

馅饼?陷阱?

    夏伯盛接手湖心小岛空中餐厅以后,在夏荷手把手地指导训诫下,竟然干得风生水起,不但营业额节节攀升,而且好评如潮。

    踌躇满志的小老板夏伯盛成了未婚女员工眼里的金龟婿、香饽饽,半年后和年青漂亮的服务班长金花结成了秦晋之好。

    五大爷眼见自己最不省心的小儿子,如今不但干上了好工作,挣了大钱,还娶上了如花似玉的好媳妇儿,心里乐开了花,逢人便夸奖侄女夏荷为老夏家树了门风,积了阴德。

    安顿好堂弟夏伯盛,夏荷又惦念起了自己的亲弟弟夏伯达。

    夏荷早就想让弟弟夏伯达到她的公司来上班。夏伯达虽然没有堂哥夏伯盛的机灵,但他有一手过硬的电工绝活。夏荷的荷塘风情园正好缺这样一位人才。更主要的,夏荷想尽快地把弟弟培养成一个合格的企业管理人员,以便能在自己的企业里独挡一面。那样夏荷可以分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干别的事情。

    夏荷对弟弟的牵挂,除了亲情,还事关当初她对父亲的一个承诺:她发达了,决不能看着弟弟落魄;有她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弟弟饿着。

    无奈弟媳赵丽丽坚决不同意夏伯达辞职回家,理由是儿子在市里的学校读书,这个年纪不能缺席父母的陪伴。

    最主要的,夫妻俩的工作现在都不错,可以体现自身价值。一身电工硬工夫的夏伯达在公司里很抢手,薪水当然也是水涨船高;原无所长的赵丽丽现在也干上了理财公司的理财专员,而且据说薪酬还不低于丈夫。一直从事底层体力劳动的赵丽丽,终于尝到了从下里巴人到阳春白雪的断崖式升级的成就感和存在感。这种恍如隔世的命运变换,不但让她有时来运转的庆幸,更有了出人头地的豪气。

    赵丽丽舍不得自己心仪的工作,但也不肯放手丈夫跳槽去夏荷公司。因为她心里藏着一个不想对外人言说的隐忧:离开她的监督,她害怕丈夫会时不时地命犯桃花。夏伯达有前科,保不齐他哪天喝点猫尿又犯作风错误。丢人事小,丢家事大。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夏伯达就是她系在腰间的裤带,只要裤子不掉,他就甭想离开她的身。

    赵丽丽文化不高,但骨子里却充斥着与生俱来的世侩且原始的狡黠,那就是:凡事以自己不吃亏为底线,在此底线以上,当然不错过任何一款可以沾光捡便宜的事。

    在对待夏荷的盛情邀请这件事上,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大姑姐的公司,他们两口子干与不干都一样。干未必舒心,凡事得看大姑姐的脸色;不干也不亏,他们不会因此少拿钱。她清楚夏荷帮娘家的本份,绝不会亏待唯一的亲弟弟,更何况还有父亲的分红在那里。夫妻俩的生活现在已然迈进小康行列,再无普通打工者的后顾之忧。在此基础上,如果他们两口子继续保持现有的工作和待遇,里子面子都杠杠的,何乐而不为呢!

    即便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两人在城市里再也挣不到钱、混不下去的时候,再去大姑姐的公司讨饭吃也不迟。

    所以尽管夏荷一再邀请,夏伯达和赵丽丽都没答应姐姐的要求。

    夏荷想让母亲助自己一臂之力,说服弟弟向自己“投降”,也算早日了了父亲临终的一个夙愿。

    哪知夏荷的一句话,却惹得母亲泪水涟涟,装了一肚子的苦水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荷花呀,我这个当老人的,也就是徒有其名罢了,哪能和你奶奶当年比呀。你奶奶一辈子说一不二,儿子个个孝顺,媳妇也不敢造次,那婆婆当得才叫威风。你看到我这当儿,儿子听媳妇的,媳妇不听婆婆的。我就像风厢里的老鼠,头半辈子看婆婆的脸色,后半辈子又看儿媳妇的睑色,横竖我就是那受气的小媳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屈。什么命呀这是!”

    母亲孩子的般的撒娇诉苦逗得夏荷忍不住笑了,她紧紧拥住母亲的肩膀,劝慰道:“妈,你也怪不容易的,敢情一辈子光吃别人的气了。您放心,你儿子媳妇惹你不高兴,您别跟他们过,将来老了跟我过,我绝不会给你气受,让您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夏荷的这句话很受用,张文英立马破涕为笑了:“一辈子就想着养儿防老,没想到老了老了,还得指望闺女。荷花,我不是没有劝过小藕,让他去你那儿帮帮你。做生意这种事,用自家兄弟总比用外人可靠些吧。古代人都讲究: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看那杨家将、岳家将,有事不都是一家人抱团上!血缘在那儿放着,骨子里亲不是?”

    “丽丽这孩子不地道,喜欢耍小聪明,凡是娘家的事都往前凑,婆家的事往后躲。自从干了那个什么专员,可不是从前的她了,进门那叫一个嘚瑟,好象咱们夏家谁都高攀不上她了,哪还能把你的企业放眼里?指不定觉得跟你夏荷干埋没她的人才呢!我就不明白了,丽丽就一半文盲,什么样的公司非得用她这样的人才挣大钱?咱也不知道,也不敢多问。就是担心最后别让人家骗个底掉才好!”

    母亲的话让夏荷深有同感。她对弟媳所谓的挣大钱的投资公司怀有深深的担忧,一直担心弟媳吃不成馅饼,反而会掉进陷阱里去。

    世间事有时很邪乎,你越担心什么,越会来什么。

    和母亲聊天后没多久的一天,正在办公室挤时间学习的夏荷,就接到了母亲张文英火急火燎的电话:“荷花呀,你快回家来一趟吧,出大事了!家里要出人命了,而且还是两条!”

    夏荷吓得腿肚子直哆嗦:“妈呀,是不是家里谁生病了?你还是我婆婆?你喘口气慢慢说,把事情说明白了。你吓得我现在都心跳过速了!”

    张文英像结巴子大喘气似的接着往下讲:“我和你婆婆都没生病,倒是赵丽丽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又是喝药的,又是上吊的,一团糟。你再不来,我这半条老命也快搭进去了!”

    夏荷以最快的速度驾车赶回了娘家。

    走到屋门口,夏荷就怔住了:不大的客厅里挤满了人,有吵吵嚷嚷说话的,还有闷不作声看热闹的,见夏荷挤进来,都自觉地往旁边靠一靠,留出了一道小缝,方便夏荷走进客厅。

    客厅两边的沙发上坐满了人:北边是母亲张文英和弟媳赵丽丽,两个人都哭哭啼啼的。赵丽丽脚边放着一个贴着骷髅头商标的农药瓶子,楼下邻居刘嫂正抓着赵丽丽的双手,似乎在阻止她摸瓶子;南边靠墙的沙发上坐着对门邻居卜大爷和他闺女春花。卜春花边扶着颤微微的老爹,边面红耳赤地数落着赵丽丽;卜老爷子则手里握着一根杯口粗的麻绳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地瞪着赵丽丽,嘴里不停地嘟噜着:“不还钱,我就在你家上吊,死给你看!”

    张文英一见夏荷来了,好象终于找到了八辈子的亲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就抱住了女儿:“荷花呀,你可来了,你看看这屋子里,一个要喝药,一个要上吊,这是他们要索我命来了呀!”

    夏荷一见这阵仗,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知道自己早晚担心的事发生了。但具体怎么个情况,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先从弟媳身上找缺口下手。

    “丽丽,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丽丽这会如溺水的人抓到了岸边的长树根,知道求生有希望了,也顾不得在大姑姐面前丢脸了,可怜巴巴地抽噎起来:“姐,我这不干着理财员嘛,卜大爷的五万块给让我给存进理财公司了。可现在我们公司老总跑路了,把钱全卷走了。卜大爷现在向我要钱,说钱是交我手上的,非要让我还。你说当初我也是出于好心,做好事,知道理财公司利息高,想让您老人家多挣点钱,才动员你去理财的。如今钱没了,你却让我赔,道理上也讲不过去呀,我自己也赔进去了小二十万,已经倾家荡产了,我找谁去要呀?”

    “当初我动员您理财不假,可你也算自愿的呀,我没拿刀拿枪逼你吧?再说,你吃利息得好处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来,送给我几个钱花花表谢意?如今钱赔了,你就什么都找我了。卜大爷,你这么大年纪,行事有点不仗义了吧?”

    “放屁!满嘴胡说八道!”卜春花被赵丽丽的倒打一耙气歪了鼻子,“赵丽丽,你年纪轻轻的,可是缺了大德了。当初你花言巧语地劝我理财,我不相信你,所以没办;哪知道你贼心不死,又盯上我家老爷子了。老头接新年就虚岁八十了,你不鼓动他,他能把存了十年的存折拿去理财?这五万块钱可是老爷子的棺材板钱,你说没有就没有了?指不定被你私吞了呢。你这个骗子!”

    一听被骂“骗子”,赵丽丽也不干了:“我骗卜大爷什么了,我每月天顶天地给他利息钱,一分没少过,一天没欠过,怎么就叫骗他了?老板跑路,不能赖我呀,我也是受害者呀,我自己也有十几万块钱在里面呢。再说,这次栽在里面的也不只你我,市里还有好多人呢。大家已经报警了,你耐心等等,说不定咱们的钱还能被警察追回来呢。”

    “嗤!”卜春花冷笑一声,打断了赵丽丽的喋喋不休,“你那个公司就是个皮包公司,专门出来骗钱的。比银行高十倍的利息,听着挺诱人,可仔细想想挺吓人。现在这世界上,投资什么生意能有这么高的回报?除非贩毒贩军火!要么就是骗人。”

    “还有你们这些该死的业务员,也是无利不起早。如果没有好处,你们舍得又送东西又说好话的,下那么大血本到处给主子拉钱?主子是骗子,那你们就是帮凶。我们的钱是交到你手上的,不是交到你老板手上的,所以我们必须再从你手里拿回来!”

    卜老头深怕闺女说的话威慑力不够,配合着晃了晃手中的绳子,哆哆嗦嗦地摇着脑袋补充道:“看在老邻居的份上,你公爹妈都是实在人,我也不讹你。利息我不要了,你光把本钱还我就行。否则,我就在你家门框上吊死,让你家人八辈子翻不了身,做不了好人!”

    听卜老汉如此说,早已颜面丢尽的赵丽丽也豁出去了:“卜大爷,你别逼我,你死我也死,你前脚上吊,我后脚喝药,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反正我家也赔光了,我比你还惨呢,我男人不但揍了我,还要和我离婚。我也不想活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卜大爷,你现在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陪您老人家一块儿去死,您老也不算吃亏!咱俩结伴下地狱,到阴曹地府里还能有个熟人唠唠嗑。”说着话,她兀自呜呜地恸哭起来。

    钱向来是赵丽丽串在心尖上的东西,折了她的钱,犹如剜她的心,那种尖锐的心痛感确实让她痛不欲生。

    卜老头爷俩竟然被赵丽丽的一通说辞给唬住了,光吧唧嘴,不知道往下该如何接茬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光棍门前赖汉多。见过耍赖的,没见过这么耍赖的。爷俩瞠目结舌,对赵丽丽以退为进的对抗伎俩,怎一个“服”字了得!

    夏荷把这光景看得又生气又憋不住想笑,低头看看哭得昏天黑地的弟媳,又看看目瞪口呆的卜家父女,忙打哈哈圆场:“卜大爷,你想要回你那五万块钱对吗?这样,你的钱我给,您老先回家歇着,我下午就把钱给您送家里去。”

    “真的?”卜老头不相信地望着夏荷。

    卜春花见好就收地一把架起老爹:“哎呀,爸,荷花的话你还不相信吗?人家现在有企业,是大款呢。再说,荷花是什么人哪,人善心实,她说给就一定会给的。咱别在这儿闹腾了,荷花大老远来的,快让她喝口水歇歇吧。”

    架着老爹临出门子,卜春花还忘不了回头给夏荷丢句话:“你们老夏家一门子实在人,咋就摊上这么个虚头巴脑的媳妇,好心眼没有坏心眼多!”

    看热闹的人都走散了,刚刚从翻转剧情中缓过神来的张文英抱着女儿哭起来:“荷花你看,好好的日子,让赵丽丽搅的,这家非散了不可。你说她不消消停停地过日子,这是闹得哪一出?把老夏家的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你爹要活着,非得把这不懂人事的两口子轰出去不可。”

    张文英恨恨地数落着,夏荷忙打断母亲的话:“行了妈,这事就这样吧,先把钱还了人家,别的事以后说。”

    夏荷扫视了一眼屋子,没发现弟弟的踪影,奇怪地问:“出这么大事,小藕没回来?”

    赵丽丽哭哭答答地接上了话:“回来了,又走了。卜大爷从前天就开始在这儿闹,闹得夏伯达心烦意乱的,丢下一句‘离婚’的话就走了。你说这种男人,有事从不给担半点责任,见我赔钱了就闹离婚,那我挣大钱的时候也没见他表扬我呀。”

    刚刚熄火的张文英,一听儿媳在数落儿子不是,火气立马又窜上了头顶:“行了,赵丽丽,不是我说你,你就知足吧!就你这个折腾法,也就我家小藕心眼好,换个暴脾气的老爷们,早把你轰出门去了。你看你把我家折腾成啥样了,都成邻居眼里的笑话了。”

    “你和小藕都是凭力气吃饭的人,你说你不老老实实地找点正经活干,非得干那投机戳巧的事,这下好了,半辈子的家底都赔进去了。老话说得好:有多大的笼,就装多大的鸟,凡事得按尺寸来。就你们两口子,合起来认识的字没有一箩筐,还想挣大钱,那不是白日做梦吗?你俩要能像你姐那样成大才,那就是老天爷打盹了,没天理了都!”

    张文英的话尖酸又刻薄。或许被儿媳妇压抑的太久了,今儿终于捏住她的三寸,出了口恶气。

    赵丽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发作又不敢。自己有短,心里自然矮三分。

    倒是夏荷听不下去母亲的数落,怕赵丽丽面子上挂不住,忙岔开了话题。

    “丽丽,除了卜大爷的钱,兴隆堡没别人的钱了吧?”

    赵丽丽胆怯地抬头看一眼婆婆,又看看夏荷,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姐,这儿是没别人的钱了,可市里还有两个客户,一个十万,一个十二万,都堵着家门管我要钱呢。我这不吓得跑回矿上躲躲来了嘛。”

    张文英一听就蹦高了:“什么?你这个挨千刀的,你哪是来我家过日子的,你纯粹就是来我家败家来了。我家老头和儿子两代人辛辛苦苦给孙子攒得上学钱,这下全倒贴进去也不够你赔人家的呀。天哪,你可把我们老夏家害苦了!我这就让我儿子回来和你离婚!”

    张文英哭起来,赵丽丽也哭起来。夏荷皱起了眉头。

    “赵丽丽,不是我说你,你胆可真肥。这里里外外,连别人加你自己的,前后不下五十多万了吧,够在市中心买套大房子了!你说你,为了赚俩利息钱,搭上了自己的本钱不说,反过来还要赔偿别人。你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作死吧你!”

    赵丽丽“哇″一下大哭起来:“姐,你别说了,一提钱我肝都疼!算了,我还是死了吧,我活着对不起你们老夏家人,更对不起我儿子!”说着,她就要去拿脚边的农药瓶子。

    夏荷一把瓶子夺过来,放到一边:“行了,你也别寻死觅活了,就当花钱买教训了。你以为人死账了?你死了,倒霉的还不是小藕爷俩?还不是我们夏家?我可不想赔了钱,还让我大侄子没了妈。那才真叫家破人亡了。”

    “你死就回你娘家去死,死在夏家我们晦气!”张文英不知是疼惜钱,还是胸中憋了对媳妇太久的怨气,或者是二者兼有之,今天说出的话句句像钢针,针针见血地刺向赵丽丽要害。

    在穷人的家庭里,钱有时候真的比温情还重要。

    赵丽丽完全没有了往日怼婆婆的凌利和强势,她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狼狈又无助,只是不停地哭泣。几天之前她还庆幸老天的垂青,让她扬眉吐气地过上了受人尊重又多金的城市“白骨精”生活,只是没想到被猴子化身的公司老板,一金箍棒打回了原形。

    “丽丽,我早就警告过你,理财公司不靠谱,你不要跟着别人瞎起哄。凡事不要投机取巧,不要想着不劳而获,要踏踏实实地去干,流自己的汗水,吃自己的饭。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之说。即使真有馅饼掉下来,这么高的距离,砸头上也会砸死人的。你看现在,你们攒了半辈子的家底,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夏荷苦口婆心地教育弟媳。

    赵丽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捶胸顿足:“姐呀,现在回想一下,我真是觉得自己够蠢,在公司干了那么长时间,连老板的面都没见过,就敢把大把的钱投进去,不怕被人家给祸祸了!报警后警察让我们描述老板的长相,我们好多业务员都说不出来,因为根本没见过老板,在公司里就稀里糊涂地听带我入道的那个姐们的指挥。″

    “我们做业务员的工作,就是每天掰着手指头算计,怎样多忽悠人投资,怎样多拿回扣。有时候心里也会打鼓,觉得自己像个骗子,可又拒绝不了高薪的诱惑,拔不出脚。如果那时候我不那么贪心,今天也不至于输到连裤衩都赔光了。我真傻!真傻!”

    赵丽丽祥林嫂附身一般地哭诉着,砸头懊悔,夏荷看得连连叹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样吧,欠别人的钱呢,我先出钱给垫付上;你们的钱呢,以后自己再攒吧。”夏荷白一眼断了哭声,竖起耳朵听自己话音的赵丽丽,叹了口气道:“你现在也没工作了吧?这样,你和小藕商量一下,如果没意见,可以一起到我公司去上班;至于孩子陪读的事,我来处理,给他办理学校食宿就可以,父母可以定期去探视。”

    一听夏荷帮自己做了如此完美的善后,赵丽丽立马卸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觉得浑身轻松了。恨不得给大姑姐来个带响的三叩九拜,以表达心中对她的千恩万谢。

    “姐,对不起,我以前老觉得和你隔着一层肚皮,从心里亲不起来。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我亲姐。我就去和伯达商量,以后好坏都要和你绑在一块儿,大家一起干好你的事业,再也不生出两家人的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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