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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关键还是得看你相信哪一个,易渊,她是有意挑拨离间,好让你脱离皇室,我不愿让你受折磨,便主动请缨,为她灌药,你成亲那日着实是意气风发,不知乱了多少待嫁闺中女孩的心,为兄从始至终,都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易渊有点冷静不下来了,猛的站起,“你到底还是如此圣人,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好标榜,父王张口闭口都是称赞你,你活的如此伟岸,我自是做不到,易寒,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凡人心肠,我不希望生活中处处都有你的存在,是探子又如何,我不在乎,我甚至可以放弃身份,只为与她在一起,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她腹中刚刚怀有我的孩子,三月有余!”

    说到这里,易渊百感交集,他的兄长为了他策划好了这一切,但他又是否知晓他这个弟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易寒手里的茶有些端不住了,有不少撒在了锦服了,立即湿润了一片,并却没有立即擦拭,茶盏滚落在一旁的草地上无人问津,甚至还有些语无伦次,“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明明那个时候她毫无害喜的反应,再者怀孕这大事他为何不知,他本想质疑,可当目光扫到易渊那难看的脸色时,他不得不相信了几分。

    易寒他的反应全落在易渊眼中,冷哼了一声,“你居然不信?那个时候我可是找了全京城最好的仵作,她怀中的胎儿尚未成型就被你一手赐死,怎么天大的恩情易渊向德何能?你不是怕我与你争那个位置吗,何必呢,反正父王早已站在你那边,为了让你安心,我会走的,而且还会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至死都不让你再见着!”

    说罢,便甩袖离开,到头来还真的是应了那一句老话,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知为何,原本舒适的坐垫突然变得跟芒针一样,这完全让他彻底的坐不住了,丫头走了,如今就连他也要走?

    “三弟!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易渊于心不忍偏了偏头,但终究还是忍住回头,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不甘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被自己绊倒趴在地板上的易寒终究还是忍不住哭泣了起来,这一切的委屈都在此时喷涌而出了,为什么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争取让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满意,可到头来,依旧会有人选择离开自己,他到底又是哪里做错了?

    风吹花拂,洋洋洒洒的花雨落在他的身上,那是一幅多么美的画面,让人一时间居然还移不开眼,这是为何那人明明已经在睡梦中,脸上却依旧挂着那让人不忍怜惜的泪珠。

    “嘻嘻嘻,如今阁下的棋子,可是又毁了一颗!”

    “真是多嘴,易寒在本尊眼里早就是一颗弃子,这都多少年了,居然还是毫无长进,当年的教导也是白费了,也罢也罢,至少凉国的那颗备棋现在也该派上用场了,公子可愿再陪本尊下一盘?”

    “咦,难道阁下就不怕再输一次吗,就单单为了那赌注,本公子势必要再赌一次!”

    “乐意之至!”

    两个人会心而笑,他们两人皆是世间少有的贵人,而这一场豪赌,却也是关乎整个天下……

    梁皇突然就重病不起,而此时整个朝廷也早有准备的一致拥护长皇孙殿下代为掌管国事,毕竟,这之储之位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定好了人选。

    只是有些闲人免免谈及那同脉的三殿下,只会道一句可惜了,三殿下自愿放弃王储之争,决心独自一人去云游四海之事,早已传遍了整个梁国,没有人知晓其缘由,但亦有人会怀疑当今王储位子是大殿下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但这本就不是他们所能牵扯的事情,终究只是当当饭后闲谈罢了。

    “你真打算出去云游吗?易渊,你是不是疯了,放着好好的皇太孙殿下不当,非要去那荒郊野岭过苦日子,你难道不是疯了还是什么?”

    任由他在自己耳边大呼小叫,不加以阻止,罢了,展露了他一个笑颜,“这又有何不可,我本就不是贪荣富贵之人,原本自然是没有这么快做这个打算的,只是,他想要的我一直都会成全!”

    钱尧默不作声,他怕,说真的,怕他这个知己,这一走就当真再也回不来了,云兮已经走了,就连他这个唯一的知己也要走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钱尧,今夜我们不醉不归!下一世,我能希望有你这么一个知己好友作伴。”

    “如君所愿,望君,一生安好!”

    那一夜,他们当真是畅饮,仿佛此后当真是再无此等机会,共饮琼浆玉液,只是,不知是易渊有意还是无意,硬是装作没有看出钱尧眼中那露骨的情意,他不可以做下错事,而毁掉钱尧的一生!这执念早就该多年前一刀斩断了呀。

    而钱尧亦是猜出了个大概,露出了愁意,盯着眼前那俊颜,依旧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呆子到底是哪一点让自己看顺了眼,甚至居然还念念不忘。

    自从那夜与钱尧喝醉之后,易渊便开始闭门谢客,当真是应了之前那要云游的流言,就连那位钱公子的拜帖也回绝了,除了易寒,其余的几位殿下们期间也来过几次,却并未得到那人的只言碎语,苦等一日之后,之后无奈归去。

    日子久了,人们似乎都淡忘了这么一个三殿下了。

    易渊一个人在这段相对于安逸的时间里,也做了不少的事情,也算得上是难得勤快了一次,迁散了府内所有家奴,一个人生活了一段时间,不得不说他的厨艺是真的无话可说,不过好在他也并不金贵,也能勉强称得上是果腹。

    就这样独自生活了大半个月之后,在听闻大殿下易寒登基了,继承了梁皇的位置,而那先前的梁皇也被奉为了太上皇,与其他太妃迁至了行宫,有专人好生的伺候着。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易渊,这才换上了一身白月袍,推开了尘封许久的府门,阳光照射进来,许久未见强光的易渊刺的眼睛发疼,但还是带笑的推开了,看着府门的牌匾,笑的多么的张狂。

    在周身百姓的指点猜疑声中,冠冕堂皇的走在了街头,他身上的担子终于在此时完全卸掉了,从今天开始,他就真的只是易渊,专属于小媛一个人的易渊!

    他出了城,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才来到了一处青山水秀的地方,这里远离尘嚣,鲜有人迹,他早年之间便买下了这山头,打算作为日后与小媛的养老之处,可惜现在却无人可陪他了,不过也没关系,他之前把小媛葬在了草庐前,他依旧可以日日望着她,等有一天老死去陪她……

    只是每年的中秋,都会有一美男子携着美酒来寻他,刚开始的时候易渊不愿意开门,可到了后来,也就慢慢接纳了这个不速之客,也许也是自己寂寞了吧,那天是两人唯一能见上一面的时候,第二日他就会离开,两人都在等待明年的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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