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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赤壁之反间大计

    李置也不再伪装,当着他的面撕下了粘在额下的假胡须。她注视着周瑜明亮的眸子,冷言道:“周公瑾,你真的是笨的可以,就凭借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和几件首饰,你就认定我死了?还是你巴不得我早死,那你就能和小桥比翼双飞?”

    “置儿。”他上前抱住李置,谁知李置一闪身躲开了,还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胸口。

    “周公瑾,在你接纳了小桥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将你休弃,你我早已恩断义绝,请你自重!还有,我现在是曹丞相的客卿蒋干,你最好认清这层关系,你的军士还在帐外等着呢。”说罢,她收起了匕首重新粘上假胡须。

    即便周公瑾心中有一千个疑问,他都得放下,军事行动为大。他本想利用蒋干上演一出反间计,除掉江东的心腹大患,荆州的水师都督蔡帽和张允。可是现在置儿变成了蒋干,为了她的安全这个计划只能取消了。

    周瑜设宴款待“蒋干”,对左右军士说,“蒋干”此次前来只为了探望昔年好友,绝不是曹操的说客,谁在宴席上提起南北军旅之事,立斩无赦。

    席间,周瑜像一个痴汉一样,一直盯着李置。不明所以的士兵们都不明白,都督盯着一个大男人看什么?

    李置站起来道:“都督不带在下参观一下吗?”

    周瑜闻言,猛灌了自己一杯酒,便握着李置的手,一同走出了帐外。军士都列队整齐,铠甲分明,紧握戈戟站着。周瑜佯装问道:“我军士兵,够雄壮吗?”

    “江东军士铮铮铁骨,与虎熊一样雄壮。”

    周瑜又带着她道帐后一望,粮草堆积如山。便又问:“我军粮草够多吗?”

    “粮草充足,名不虚传。”

    周瑜紧紧拉着她的手,笑道:“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

    李置面如土色,想起了孙策,一时间触动情肠,眼里泛起泪花,耳语道:“我明白。”

    周瑜从这三个字里感受到了温度,置儿还是置儿,她未改分毫。

    晚上,波涛汹涌的长江水拍打着两岸,发出一股股奇特的声响,似乎是战前演奏。为即将到来的终极大战,谱写一曲雄壮的奏歌。

    千里长江即将被染成血色,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一将成,万骨枯。周瑜这个三军都督背后,堆积了多少江东儿郎们的骸骨。他们中间又很少有人可以马革裹尸,往往都是埋骨他处,魂归故乡。

    每每看到有将士牺牲,周瑜都心如刀绞,恨不得取而代之。所以每次冲锋陷阵,周瑜往往冲到最前面,这样既能与将士患难与共,又能激励三军士气。

    帐内,久别重逢的夫妇二人相对而坐,周瑜一直看着李置,要把这八年分别就着明媚的烛火一起看回来。

    “公瑾,多年不见,你更成熟了。”李置冲他淡淡地笑着,“听说小桥给你生了两个儿子,我想他们一定你一样英俊。”

    “置儿,既然你活着,为何不来找我?”

    这二人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李置看见他就想到八年前,他如何误会她和风纪子的,他居然相信她和一个白发老翁做了苟且之事。虽然是小桥在使坏,但他不信任她,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

    “我现在是蒋干,曹丞相的客卿,如何来找你?公瑾,如今我出现在你面前,只是为了配合你演一出反间计,除掉蔡瑁和张允。”

    “不可!”周瑜起身走到李置面前,搭上她的肩膀,“若是曹操醒悟过来,你岂有活路?除掉他们我另想办法,总之我不会让你回江北。”

    李置不屑地将他的双臂拿下,冷言道:“你以为我以身犯险是为了你吗?你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我这是为了伯符为了江东百姓。曹操这个人,我了解,他知错改错却不认错。就算他将来醒悟过来,也不会杀我的。他若杀了我,不就是向天下宣布他犯了错吗?”

    “那也不行!我不允许!绝不!”周瑜依旧固执己见。他心里很明白置儿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作为丈夫,让她孤独了八年,漂泊了八年,如今便再也不允许置儿离开他。

    “公瑾,我不管你允许与否,我都要这么做!当年伯符待我好的很,只要江东能够击败曹操,牺牲我自己又何妨。”想起英年早逝的伯符,她不由自主地泛着泪花,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书信搁在案上,“丑时我就离开,我会告诉曹操,蔡帽张允勾结你准备对他图谋不轨。”

    “你为了伯符竟可以牺牲性命。”周瑜一字一句道,说每一个字的时候,他感觉喉咙干涸,没有一点水分,“置儿,那我呢?”

    说罢迅速地将李置控制住,霸道地吻住他久违了的粉嫩唇瓣。八年了,他本以为他能在战事紧张的时候,可以稍稍控制一下他的感情。他到底高估自己了,尘封八年的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深夜,李置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周瑜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虽然是老夫老妻,但她还是将盖在胸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绍儿怎么样?六年前,你为了保住绍儿费了不少心力吧!”李置紧紧搂着公瑾,心疼道。

    “绍儿很好,他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他很聪明,也很用功。”

    “公瑾,时辰已到,我要走了。”她拿起自己的男装,正准备要穿的时候,周瑜拉着她的手,她回眸微微一笑,“公瑾,就让我去吧!是我亲自葬了蒋干,他的使命自然得由我来完成。”

    “风纪子前辈的事儿,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置儿!我不该怀疑我们的感情,更不该怀疑你对我的心。”公瑾越说越难过,双眸蓄满了泪水。

    “前尘往事了,能忘就忘吧!既然你都知道这都是小桥策划的,我也不用解释什么了。”

    李置穿好衣服后,公瑾亲自为她束上了白玉冠。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李置早就让船家在江边等她。公瑾不舍地攥着她的手,她使了好大的劲,依旧没有挣脱他。

    “公瑾,我再不走,就要贻误大事。”李置的语气有些重,她也舍不得公瑾,舍不得别离八年的丈夫,可现在大战在即,她必须硬下心肠。

    周公瑾松开了手,猛然间转过身子,不再看她。她向周瑜施了一礼:“公瑾,子翼告辞。”

    说罢她便匆匆离去。

    公瑾这才转过头来,望着空空荡荡的营帐,已然满脸泪痕。他忽然发了疯般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到了江边,他绝望地望着李置的船渐渐远去,他的心好似被来自多个方向的力撕扯着。他情难自禁地站在原地,一站就是一夜。

    翌日清晨,鲁肃找他商量要事,左右都说都督在江边。

    鲁肃闻讯赶到时,公瑾依然痴痴地望着对岸。吕蒙也跟着站在身后,公瑾身上还披了一件棕色斗篷,那一定是吕蒙给他披上的。

    “公瑾,夫人走了?”鲁肃问。

    “子敬慎言,那是蒋干,是曹操的说客。”

    “哎!”子敬长嘘一声,“你为何不告诉她,循儿和胤儿都是你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

    “这重要吗?”公瑾再一次凝视着长江对岸,“她早晚会知晓,不必急在一时,目前战事为重。”

    “公瑾啊!你们夫妇二人为了江东实在是失去了太多。八年啊,人生短短数十载,有几个八年可以虚耗。”

    “为了江东,为了伯符,置儿能牺牲性命,我亦是如此。”公瑾道。

    李置回到江北江北军营,觐见曹操。

    “子翼,劝得如何?周公瑾可愿意来归降。”曹操问。

    “丞相,周公瑾雅量高致,不是言语能打动的,不过,虽然不能说服周瑜来降却为丞相探得一事。”

    李置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书信,呈与曹操。信上写蔡瑁张允谨封,曹操一看见这俩人的名字,就气恼地撕开了信封。

    信上写:我们投降曹操是逼不得已的,现在已经想办法把曹军困在水寨之中,一旦时机成熟,就砍下曹操头颅,献给都督。

    曹操看完勃然大怒,将信撕了个粉碎。

    “丞相息怒,这也许是那周公瑾所使得反间计啊。万不可白白冤枉了二位将军。他们虽是刘家的心腹,但早已归降丞相绝没有二心啊。”李置跪下抱拳道。她很理解曹操为人,她越是这么说,曹操对蔡瑁张允的疑虑越深。

    曹操命人唤来了蔡瑁张允,李置便退了出来!

    “我想让你们即刻进兵。”

    “回丞相,水师还没训练好,不可冒进!”蔡瑁道。

    曹操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他踹了蔡瑁一脚:“等你们水师训练精熟,我的脑袋早就献给周瑜了!”

    蔡瑁张允二人根本不知道曹操此话何意,根本无从辩驳。

    曹操随即命军士将他二人斩首示众。

    李置在暗处看着他们人头落地,心中感慨无限,她伸出手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苦笑道:“没想到,我的双手也有沾满鲜血的一日。”

    曹操看到蔡瑁张允二人的头颅,才反应过来是中计了。但他不能让士兵知道他中了周瑜的反间计,于是就对军士说,蔡瑁张允违反军令,已就地正法。任命毛玠于禁为水师都督接替蔡瑁张允的职位。

    周瑜得知此二人已死,心里并没有高兴,虽然此二人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可心中他更担心李置的安危。曹操知道中计后岂会饶过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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