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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激怒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誓言。

    天族人再也不能对云安做什么。而这道阻隔的屏障,拦不住云安。

    明白了云安的意图,墨止夜突然有些不安,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云安轻轻松松地穿透了那个他短时间内无法破开的屏障。

    墨止夜一拳砸在洞口,看着屏障咬牙。

    她打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来的吗?

    不敢再耽搁,早一点冲破这个大门,才能早一点进去帮忙!

    云安闯进屏障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屏障隔绝在洞内了。

    “呵!”无比熟悉的声音,只是一个低沉的冷笑,就足以唤醒云安心中所有不好的记忆。

    洞内很宽敞,幽幽的鬼火燃在周围,平添了几分阴暗与阴森,连震就坐在洞内,鬼力随意地四散开,在洞内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这是魂体最放松的状态,不用凝结,也就不会消耗。

    连震的声音有些缥缈,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更加森然,他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

    云安勾了勾唇角,无所谓地反问:“长没长进的,你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还是那么蠢!”连震的语调中充斥着不屑,顿了顿,又嘲讽地补充一句:“急着送死这一点倒是长进了不少!”

    云安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了下来,随意的模样仿佛是逛公园逛累了坐下来歇脚。

    “难得我们能够有这样独处的机会,你确定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拐弯抹角的废话上吗?”

    洞内爆发起一阵肆意的笑声,连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了半晌才停下来。四散的鬼气缓缓收拢,凝聚成一个人形,可依旧黑黢黢的看不出五官,只能通过大致的形态辨认出,连震与云安遥遥相对,危襟正坐。

    洞内阴风阵阵,云安额前落下几缕发丝,随风舞动着,云安拿下发间的白玉簪,拢了拢头发,再重又用簪子挽起来。

    这白玉簪她一直戴着,仿佛从上面获得了力量,云安看向连震的目光变得更加坚毅冷静。

    连震缓缓开口:“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梦笙。”

    云安并不意外连震知晓她已恢复记忆的事,满不在乎地答:“一千来年呗。”

    “一千零九十五年。”

    云安呵呵一笑道:“您老人家记性倒好!”

    “你的一意孤行,让我多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你?”

    连震说得轻描淡写,可洞内的阴风分明吹得更狂躁了,四周的鬼火摇曳更巨,飘飘忽忽,让人忍不住担心它们会突然熄灭。

    鬼火自然不会熄灭,可这么一吹,就吹得更散了,整面洞壁上都是星星点灯的鬼火光,黑暗中还以为置身与星河之中。

    云安依旧笑得从容,歪着头看着连震的鬼影,淡然道:“看你心情咯!你都计划这么久了,也几次三番地上门来找,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啊!”

    “哼!”连震终于流露出了不悦。“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笑得出来,是真的没救了!”

    云安一脸的莫名其妙道:“为什么不笑,你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难道不好吗?”

    鬼气再度四溢开,这次却是连震几乎失控:“你倒是越来越狂妄了!”

    云安有些累,单手拖住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连震的方向,见他失控片刻又重新镇定下来,面上的笑意就缓缓扩大了。

    “主子啊!”云安突然用了这个令人生疏的词汇,十分惋惜似的道:“你说说你,好好地做个孤魂野鬼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回来呢?”

    连震周身的鬼气已经稳定下来,再次凝聚成人型。头部微微抬了一下,似乎是往这边看了过来,再开口时,连震的口中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了。

    “那么你呢?梦笙,好好地听我的话杀了墨止夜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救他呢?”

    云安面色未变,心却凝了一下。

    连震继续道:“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暴雪夜吗?”

    表情一寸寸塌陷,云安笑不出来了。

    她有没有说过,她讨厌下雪?

    在她还只是云安时,就莫名地讨厌雪,直到后来与墨止夜相遇,他带着她去雪山天池,对着那白茫茫的雪地,她却没有那么反感了,还一度以为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小毛病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可今日一提起,她发现她还是讨厌雪。

    墨止夜的死,梦笙没有参与,全是那个连震精心培养的假“梦笙”执行的。那时的她,因为惹连震起疑而被关了禁闭,好容易逃出来,就听到墨止夜死在冥界,尸身被抛在乱葬岗的消息。

    那一瞬间,说是天塌了都不为过,梦笙不知道她是怎么避开连震耳目的,甚至她当时根本无心去避,完全凭借着本能,一路磕磕绊绊行至乱葬岗。

    那一夜,雪下得好大,眼前雾蒙蒙的都看不清路了。不光雪大,还统统都往她的眼里钻,瞧,都在眼里化开了,流得满脸都是……

    梦笙无心去擦冻得发木的脸,在乱葬岗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覆盖住了不知道是谁的尸骨,她逐一去翻,逐一去找,却没有她所熟悉的身影……

    “我就知道……他们都在骗人……你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若是有人看到梦笙此时的模样,只怕要道一句这姑娘疯了,可找不到墨止夜的梦笙,可不就是要疯了!

    “等我翻遍了这乱葬岗,就下去割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胡言乱语地诅咒你死,你……你怎么会……”

    一阵狂风后,梦笙停住了脚步,望着山顶的方向,上下唇嗡动片刻,却发不出声来。

    是她太累了吗?为什么眼前的雪都变成了红色?触目惊心的颜色……

    在那血红一片的正中央,静静地躺着一个人,雪落在他的面上,映着他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的惨白,他的胸口被利刃贯穿,放净了他体内所有的血,他原本睿智深邃的眸子,此刻毫无生气,就那么平静地注视着梦笙,很平静,很安然……

    梦笙很平静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的雪和血迹。他的身体早就僵透了,连那个贯穿前后的伤口此时都已经冰冷一片,血和雪掺在一起,如梦笙此刻的心一般,冷到麻木。

    梦笙的手隐隐在颤抖着,覆在那骇人的伤口上,似乎想捂化了这冰,似乎觉得只要暖过来,他就会醒。

    “止夜,不要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千万不能睡……”梦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了。冻得发红的双手死死地抱着墨止夜冰冷的尸身,恨不得融到自己的骨血里,只要他能温暖过来,重新抬起他有力的臂膀抱着她,对她说:“有我在。”

    “止夜,你看,雪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么大的雪……”

    始于雪,止亦于雪……

    梦笙猛摇头,喃喃低语:“不要!我们不要雪了!你别睡,我知道错了!我们不要雪,你从没有见过我,从不曾认识我!好不好?好不好!”

    假如没有相遇,你就不会死了,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祭司,王也好连震也好,谁都不能拿你怎么样……只要你并未遇见过我……

    梦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是大雪拼了命地往眼里钻,而是眼泪拼了命地往外流,巾帼不让须眉?墨止夜最得意的杰作?此时此刻,她只是个惊惶无助的女人而已!

    “啊————”

    没人见梦笙哭过,更没人见梦笙失控过,只有那一次。暴雪夜,她抱着墨止夜冷却的尸身哭得撕心裂肺……

    连震幸灾乐祸的声音将云安兀地拽回到了现实:“怎么?想起来了?”

    云安眸光一凝,翻手连结三个灭鬼印,飞速袭向连震。

    连震飞身一跃,躲过袭击,正要出言再讥讽几句,云安的身形已经兀地跳到他的眼前。一记灭鬼印直拍中连震的头,伴随着“砰”的一声轻响,灭鬼印炸开了连震头部的鬼气,他刚准备说的嘲讽被拍了回去。

    “砰砰砰!”

    又是三个灭鬼印,连震避无可避,硬生生受了,同时也再忍无可忍,大力挥开了还要继续拍印的云安,飞身向后跃去。

    云安在半空中稳住身形,稳健落地,目光死死地盯着与自己拉开了距离的连震。

    “这就恼羞成怒了?”连震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见刚才电光石火间的几次攻击也是对他造成了影响的。“我还以为你会更沉得住气些,毕竟,那个你不想遇见的人,还在外面想办法冲进了见你呢!”

    这番话成功戳中云安的痛楚,云安的呼吸一滞,再度冲向连震。

    “砰!”

    这次不是灭鬼印拍中连震的声音,而是云安被一股大力掀开砸在洞壁上的声音。

    自阴森鬼气中,缓缓迈出来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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