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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犀利的问题

    斜刺里伸出一双手,猛然将秦韵言拽到身后去。

    “喂!你和我妹妹缠在一起做什么!”那人柳眉倒竖地喝道。

    秦妙言看着秦蕙言一副呲牙咧嘴老母鸡护仔的模样,一瞬间想笑,却又有些悲哀。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身后这个柔弱的妹妹,一直都是在算计你,你还会这般护她吗?

    秦妙言看了秦蕙言一眼,转身离开。

    “三妹妹,四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她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给秦蕙言。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还没有无聊到想和秦蕙言对骂。

    “小贱人!”秦蕙言气的一跺脚,她最烦的就是有人不理秦妙言,最想做的就是和秦妙言吵一架,可偏偏又吵不过她,人家也不爱搭理她!

    “三姐姐,你别生气了……”

    秦韵言软糯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走到兰院的时候,秦蕙言已经气冲冲的追了上来,秦妙言看也没看她,只冲着门口的嬷嬷们欠了欠身,旋即走进院中。

    “一睁眼看不见青黛这丫头,我心口就堵得慌……”

    这几日回温,兰院里也将棉帘换做了软帘,因此屋里的话可以很清晰的传到庭中来。

    “老太太莫急,青黛也是在养病,病好了自然就来伺候您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秦妙言判断,这可能是萧妈妈的声音?

    “能不急嘛,这么多丫头,我就看她一个顺眼的,如今这都四五日不曾来了……你说生的是什么病,修养这般时日怎的也不见好?”秦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和焦急。

    “这她娘前几日还同老奴说,说是脸上生了几个疮,虽非什么难治之症,只是青黛这丫头素来脸皮薄儿,想来是好不完全是不回来了,老太太且安心,这段时间老奴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您。”

    紧接着萧妈妈似是一叹:“唉,话说回来,老太太是不是嫌老奴老了,觉得老奴伺候的不好,才这般说?想来也是,青黛这丫头是琉璃做的,老太太心里想的什么她都一清二楚,满院只有老奴年纪大又拙笨,您这定是嫌弃老奴了!”

    “你这老东西!”秦老太太笑骂她,语气却是欢快了许多。

    “老太太,三位姑娘来看您了!”软帘一挑,有丫头禀道。

    秦老太太笑着放下手中的一个插着几许柳枝和海棠的天青釉双耳瓶,嘴角微平,斜眼瞅着下首欠身问好的三个言。

    “丫头们都来了,莫多礼了,坐吧。”

    秦老太太平时不喜欢太闹腾,因此大太太、二太太每日请安的时间都很短,这会儿子已经离开了;之后是家里几个孙子辈的来请安,一般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而大老爷和二老爷,一般到午时才会来探望她。

    “妙言可回来了,不知你这些年在广济过得如何,可有怨我这个老婆子当初将你送去道观?”三人刚坐下,便听秦老太太犀利的问了一句。

    当初秦妙言染病,数日高烧不退,寻医问药几个月才渐渐好起来,可也正是那次高烧之后,她是大病小病不断。

    恰逢那段时间老太爷离世不到半年,老太太见秦妙言就心烦的紧,便向大太太提议将秦妙言送到道观里,说是算命的说如此有利于身体恢复。

    大太太虽说管家也有不少年岁了,可老太太的话她哪敢不从?

    不过三日便给秦妙言收拾好了行装,连知会都没知会她一声,一辆牛车将大病初愈的秦妙言送去了广济道观。

    这些年,秦妙言不是没有怨过、恨过,天灾人祸,令她一无所有,孤孑一生。

    可是如今,老太太这般理直气壮的问她,是笃定她唯唯诺诺不敢说真话,还是认为,她根本就没有发怒的权利?

    外祖母……不,现在该叫做祖母,秦妙言笑了笑。

    “祖母折煞妙言了,您是长辈,长辈有言,小辈焉有不从之理?”

    她轻言细语地说道:“更何况,如今妙言也回来了,这些年若不是您和大伯二伯一家对妙言的照顾,说不定妙言早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秦老太太听了前半段话,不禁怒火中烧,小辈焉有不从,说的是老大媳妇还是她?不过听到后半句,她决定压下心口的怒气。

    “几年不见,妙丫头可真是愈发伶牙俐齿了!”

    秦老太太出身兰陵萧氏,虽是旁支,却也是世家大族嫡女出身,耳习目染多年自来一股天然的威势,此刻一冷笑,更是冷气四溢。

    秦韵言呡唇不语,看秦妙言如何应对。

    秦蕙言则在一旁幸灾乐祸,还对她做了一个极难看的鬼脸。

    本来老太太一番话,屋中气氛肃然,秦妙言却硬是被秦蕙言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弄得好气又好笑。

    “祖母……”秦妙言一双好看的眸子霎时波光潋滟起来,她飞快的睃了秦老太太一眼,又垂下眸子,“祖母是怪妙言说错话了吗?妙言胆小,一向不会说话,若是哪里说错了,还请祖母莫要怪罪……”

    秦妙言生的本就瘦弱,这般垂首低喃的模样,萧妈妈的心顿时没来由一疼,忙劝慰了一句:“二姑娘莫哭,老太太也是关心你嘛!”

    一边是娇娇弱弱的少女,一边是威严肃目的老妇,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仗势欺负晚辈。

    秦老太太忍不住要呕出一口老血出来,一拐杖敲在萧妈妈身上,气鼓鼓道:“一边站着去!”

    萧妈妈讪讪的一笑,往后退了两步。

    “秦妙言,你可真是目无尊长!”秦蕙言见老太太落了下风,忍不住叫道:“你惹祖母生气,我要叫大伯娘把你送回道观去,你一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蕙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时,忽而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略带着几分不悦。

    只见门口盈盈立着一个瓜子脸,胖瘦合宜的少妇,着大红锦缎绣团花芍药纹袄裙,衬得她肤色明润如玉,只是眼底淡淡的青黑色和凹陷的颧骨,似乎说明她这几日睡的不怎么宽心。

    秦敬言携着母亲走进,目光从惊讶的蕙言,扫到了在一旁默然不语的妙言身上,心中顿时难受至极。

    妙言还是这般,被蕙言如此羞辱都不愿多说一句。

    “见过祖母。”秦敬言给秦老太太施礼。

    “快起来快起来,”秦老太太面上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笑的像个慈祥的老妇人。

    这个大孙女,自来最得她心,因此除了大太太的文哥儿外,几个言中最疼爱的便是敬言。

    秦妙言看着秦敬言,心中隐隐作痛。

    当真是,多年不见,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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