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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合作,张勇归来

    安宁县里乱成一团,而此时的柳之然正远在五百多里外。

    盈丰米粮的武威县城总店后院中。

    圆桌上珍馐佳肴、山珍海味样样齐全,琥珀般的绍兴花雕馥郁绵长。

    柳之然正和盈丰米粮的祝万良把酒言欢。

    祝万良微胖,人如其名,长得一脸忠厚温良。

    “路家的粮铺一向是走江南的粮食路子,这次怎么到这西北来收粮了?”祝万良举着酒杯笑呵呵的说。

    “这次江南水灾,粮食减产,祝老板也知道,我路家虽是西北的粮商,可是一向是从江南收粮运到北疆售卖,与诸位西北同行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买卖。可今年江南实在是收不到粮食,一直知道行里祝老板神通广大,这才到西北来求祝老板搭把手啊。”

    柳之然又恢复了路公子的神态,温和斯文、一派儒雅。

    “哈哈哈,路公子客气了。”祝万良哈哈笑道,脸上酒意朦胧,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这江南水灾大家都清楚,阁下的难处在下也能理解。”

    “照说路兄是西北的老粮商了,又是兰州巡抚大人介绍过来,也是自己人才是。不过,现在江南减产,各地的粮价都在涨,我手里是有粮不错,而且要多少有多少,可这价钱嘛,就不知道路公子能不能接受了。”祝万良看着柳之然的眼睛,试探着问。

    “价格不是问题,不过我要的数量确实不少,不知道祝老板说的要多少有多少,这个数有没有?”柳之然说着,手里打了一个手势。

    看到路公子的手势,祝万良一惊,讶然道:“祝某不知,原来路兄家的生意做得竟然如此大了。”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北疆能有多大的盘子,祝老板心里也有数,要只是卖给关内,那这这个数的一半也就够卖了,剩下一半卖得是……”柳之然看着祝老板笑而不语,手沾酒水写了“剌”和“鞑”二字。

    祝老板就明白这是指得大洲国北疆的外敌瓦剌和鞑靼。

    祝万良醉意朦胧的目光变得清明,脸色反而由震惊变得平静,整个人不再是那副忠厚纯良的样子,而是平白多了几分锐利之色:“路兄果然够坦诚,既然路兄能把话挑到这个程度,想来绝不是只为了购粮吧?”

    柳之然脸上就露出了笑意来,用手指随意抹掉了桌上的字迹,笑道,“祝老板英明,在下最近听说都察院盯上了盈丰粮铺,在下也知道,盈丰和我们路家一样,都有那份生意。”

    他又沾着酒水写了“突”字,意味深长的看了祝老板一眼。

    两人心知肚明,这就是指西突厥了。

    祝老板不动声色,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仰脖一口喝。眼睛越发的明亮,目光灼灼逼人。

    柳之然却对祝老板看自己的目光不以为意,指节敲了敲桌子,道:“现在都察院把祝老板的生意都盯得死紧,恐怕您去年答应给那边的粮食是没法兑现送去了,加上那边去年冬天又闹了雪灾,牧草冻死了一大片,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气来,您的粮食再不如约送过去,只怕他们不会与您干休吧。”

    祝万良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酒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之然:“那路兄有什么好提议呢?”

    “不瞒祝老板,在下现在遇到的难题和祝老板是一样的,祝老板是有粮送不过去,在下是能送却无粮。”

    柳之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抿唇一笑道:“不同的是,在下只是舍不得这笔进项,生意嘛可做可不做;祝老板就不同了,只怕这生意是不做都不行吧?”

    柳之然话说到此,桌上的局面已然天翻地转。

    从一开始的他求人已然倒转为了二人平等合作,甚至,祝老板还隐隐受制与他。

    柳之然脸上的笑意愈发从容,悠然的伸手夹了一筷子肉片放到嘴里嚼了几口,这才对捏着酒杯眼神如刀般的盯着自己的祝老板笑道:“在下想得是,我们不如携手合作,共渡难关。”

    几日后,终于到了白珞和张勇约定到日子。

    这几日里,百姓和流民到矛盾已经不那么尖锐,大家都默契的达到了一种共处的平衡。

    而十日前从县城出发的张勇在这一天,终于又回到了安宁县。

    他比起十日前,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脸上布满了风霜之色,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发白,脚上是一层结了又破的血痂。

    这十日,他没日没夜的奔波,尽力通知到这周边的每一个流民聚集地,最远甚至到了三百里外的民乐县。

    十日里,张勇没有停歇过一刻,就连水和干粮都是边走边吃,拄的木杖都断了两根。

    艰辛万分却也不负白珞所托,这周边的流民他几乎都通知到了。

    也是因为他的通知,才让每个流民都在时限内拼命都往安宁县赶,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

    这几日来,流民们布满了大街小巷,整个县城拥挤不堪。

    而最后一日才到达的张勇已经精疲力尽疲惫不堪。

    他赤着的脚上伤痕累累。每走一步,脚底伤口都被地面上的石头和沙土硌得生疼。

    没日没夜的赶路,让他已经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张勇一步一步的挪进县城,拄着木杖的指节发白,身体佝偻着,勉力拖着沉重的腿脚。

    当张勇一踏进安宁县,城门口蹲着的一群流民迎面就看到了他。

    看到张勇进来时如此疲惫不堪的样子,他们都默默的站了起来,却没有上前去搀扶张勇。

    流民的规矩,除了古稀老人和幼童,剩下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自己还能走,还没有倒下,就没有人会去搀扶你。

    因为每一个流民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疲惫,一样的疲累,大家都没有余力帮助别人的时候,人人都只能靠自己。

    每一个流民注定依靠不了别人,只能靠自己跟上流民的队伍,靠自己乞讨,靠自己抵抗风霜雨雪,靠自己……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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