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同归
从燕郊到浮海，几乎要斜跨整个中原的东南地区。从距离上来说，先去浮海是最费时间的。而且阿律和董骏钦都不曾在浮海周边久留过，哪里到底什么情况尚不明确。
因为阿律知道造生石落在浮海的可能性极小后便急着甩掉那些个拖油瓶，直接去玊山，不最好连玊山也别去了，直接去芝河城。可是，长生台那几个道士一路紧跟，不管他们走的是急是缓，还是七绕八拐的，那几个人完全没被落下。
阿律这头又急又心烦，而董骏钦确实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最终阿律忍不住问他：“董骏钦，你到底有没有办法甩了他们？”
董骏钦心音道：“别急，这不是还没到浮海呢吗。”
阿律：“我不是急，我就是问你有没有计划啊？不会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吧？不，这不是你的风格！肯定有的吧？跟我说说呢？”
董骏钦难得见阿律追着自己问，笑道：“哟，怎么突然就这么了解我的风格了？”
要不是现在是董骏钦在御剑，阿律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难得轻佻可一轻佻起来却特别欠揍的男子。最后只好阴阳怪气地陪着笑道：“可不是嘛，这几百天里，多少日夜都是跟您厮混在一道，咱两就差脱裤子坦诚相对了，你说我是不是很了解你的风格？”
阿律突然下流，董骏钦耳朵一红，连忙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您打住，打住别说了。”
阿律心里切了一声，随后暗暗戳了董骏钦一下，凶狠地心音道：“那你快点说啊！万一到时候我没接上你的茬捅娄子了怎么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董大夫！”
董骏钦：“放心吧，不会的，甩开他们算不上大事，而且还用不着你出手。”
阿律：“用不着我出手？那谁出手？难不成你有法子让后头那些人自己知难而退？”
董骏钦：“哎，阿律，你别问了，等到了浮海，自然就知道了。”
董骏钦嫌她啰嗦干脆不回答了，阿律碍于后头有人不能动粗，心里一大堆的问好只能一口气生生憋住。
不过董骏钦自己也有句话，斟酌良久，决定趁还没出事时说出来：“阿律......”
阿律：“嗯？”
董骏钦深吸一口气：“造生石这个东西，虽然我们追了一路，可是它究竟是什么样的，里面有什么，找到后又会发生什么，我们统统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连一点点靠谱预测都做不到。“
阿律顺着董骏钦的话想，确实如此。别说他了，就连阿律自己，这个很可能和造生石有莫大关系的人，也完全想不起任何有关的事情来。到此为止，他们只知道造生石能净化魂魄修复元灵。可是净化魂魄，修复元灵究竟是怎么个净化法，怎么个修复法，全是未知数。
董骏钦：“甯曦是神灵，即便现在在外头的只是一半，那应该也是相当厉害的。可是这么厉害的半灵都不敢亲自去找石头，而是要你替他找......所以我担心......有危险。“
阿律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冲动乱来的，到时候一定听你指挥！”
听你指挥？董骏钦歪过脑袋，虽说阿律的想法奇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是这长心之后怎么没什么改善啊：“什么听我指挥！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就跑。”
“跑？”董骏钦觉得阿律想法奇特，可阿律倒觉得董骏钦这个想法才清奇，“不是，跑？我就一个人跑？就不管你们了？”
拜托，他说笑的吧？阿律不可置信地看着董骏钦，怎么都觉得这不是他这样的人会讲的话。别说现在了，以前就算她还残魂，就算她真的动过好多次自己跑路的心思，她都未曾真的这么做。如今她心都长了，大家的关系不算亲人也算挚友吧，董骏钦却叫她自己跑？
阿律：“不是，董骏钦，就算要跑，也不是我跑吧？要跑也是你跑啊？看甯曦的意思，是我能对造生石产生影响，不是你啊。”
董骏钦：“你是能，可就是因为你能，所以让你跑。如果你真的是崇云神君的一部分，或者你能对造生石产生什么影响......我怕到时候你会被造生石或者石头里面另一半甯曦给吞了。“
阿律：......“那我跑了，你怎么办？”
董骏钦：“想办法阻止造生石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然后把它捞出来，还给甯曦。”
“啊？还给甯曦？！”董骏钦这话惊得阿律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你还给他不就是......让他复活吗？这不是坑人呢吗？”
董骏钦摇头：“不是让他复活。你还记得方才你说玉嫔怀有身孕，但是她的胎儿既没活人气也没死人气吗？”
阿律点头。
董骏钦：“我怀疑，那个胎儿是个肉身，是个纯粹的容器，用来盛放甯曦的元灵。”
阿律糊涂了：“你确定？能行吗？甯曦要是能靠这个就复活，他早就这么做了，何必......”
董骏钦见阿律自己掐断了话，道：“你也想到了吧。一开始我们就发现，甯曦试图以新生儿来换取复生，可是借腹生子的计划并不成功。生下来的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阿风那样不受他控制的。而这些试验失败的关键就是所有新生儿都是有自己的元灵。甯曦大概是知道想要两个元灵完全融合是不可能的，所以御梦就做了一个容器。”
阿律：“可是，一个单纯的肉身，一个单独的元灵，这两者之间若不是幽冥转轮是不能合二为一的。就像我，就像我到现在也难以百分百和阿云的这具肉身合二为一啊。”
董骏钦：“你忘了，阴阳神设立幽冥前，万灵是如何投胎的？如何轮回的？而幽冥建立后，地界的神仙又是参照谁建立了六道轮回？”
“是......是造生石。”阿律完全会错意了，“所以甯曦要造生石并非是想要回那一半元灵，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借造生石之力将自己的元灵和御梦肚子里的那东西融合？“
这么说也对啊。当时她在阿云的记忆里也听到甯曦要御梦找到另外一块造生石后想办法把石头毁掉，至少把里面的元灵要毁掉。
可若是造生石真的能帮甯曦以这种方式重生，阿律就更不能跑了：“它要能帮甯曦，肯定也能帮我。我怎么能跑呢。他要是能成，我还得想办法把石头抢回来呢。”
“抢回来？”董骏钦明明是在说后路，怎么听到阿律这儿就折了个弯了调了个头？
阿律自然有她的小心思：“对啊，造生石要是能帮甯曦，也能帮我找回我的元灵。若我真的是崇云的一部分，等元灵找回来，我岂不是要成神灵了！嗯，不对......崇云是用自己的元灵祭造生石封印的甯曦......那崇云的元灵应该是碎了，是找不全的。不要紧，找不全，至少也能是个仙灵吧！“
董骏钦看阿律越说越兴奋的样子，不禁问：“你是想......升仙？你胃口变大了呀，阿律。”
阿律白他一眼：“不是升仙，当然如果能升仙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也不要紧，我就是想要回自己的元灵。”
董骏钦：“怎么，阿云的这个不好用吗？”
阿律：“嗯......不是不好用......就是像我现在这样，虽然长心，但毕竟不是原配。等日后这具肉身死了，阿云的元灵进入轮回，轮回就会把我这部分剔除的。要么就是阿云这般明明死了，却在阳间逗留数百年，等到了幽冥说不定也不能如轮回......总之，我这条命，只能活这一世。”
“什么？你之前怎么不说？”董骏钦还以为长心之后，阿律就算是个正常人了，即便长心不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瞧董骏钦突然变脸，阿律干笑：“其实我也是长心之后才想起来，之前秃秃和我说过这个问题，所以我附身这么多将死之人都没愿意与他们融合长心，虽说主要是因为在阿云之前的那几位都不算最合适，但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董骏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还能忘？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记？！”
阿律：“你去飘个三百年试试，看能不能事无巨细全部记得？而且......我这不是及时想起来了吗！反正如果找到造生石，我就非得用用看，嗯！应该在还给甯曦之前先用用看。如果我恢复成了崇云，那我们对付甯曦也算多了一成胜算呢。不错吧？！”
董骏钦：“不错什么不错！现在是大错特错！就不该让你长心......”
阿律：......
董骏钦：“谁知道你恢复成崇云也好还是别人也好，之后还记得多少我的......这三百年发生在阿律身上的事。恢复，说的好听，恢复的后果就是你化成一团能量，成就了别人！从此这世上在没阿律这个人。这个灰飞烟灭有什么区别？”
阿律：“董骏钦，你别激动呀......我若不能恢复，等这具身躯死了，我也是灰飞烟灭啊。恢复，就算是恢复成另一个人，多少也能影响他啊。你看如果是崇云，那你不就有了个仙友？而且......而且，心长都长了，我不可能一刀捅死我自己再变成鬼。变成鬼的话，等你得道成仙或是再世为人，咱两就是是殊途也没法同归，不可能在一道的。我就是想，恢复了，不管如何，你我都能以某种形式活在这世上，只要有缘分终有一天还能遇见的。”
董骏钦原本还气着，气阿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要是知道长心的代价是只活一世，当时他就应该是阻止！可是，气归气，阿律这一句“只要有缘分终有一天还能遇见”还是顺了董骏钦的毛。
于是阿律继续在那儿絮絮叨叨解释，董骏钦则怔怔望着她，半响才打断：“别说了。”
阿律：“那......你......”
董骏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别再说了，你越说我越心慌。”
阿律拍拍他：“董骏钦，相信我，慌则乱！”
董骏钦：......
瞧阿律过了这么久还是如此“轻巧”，董骏钦深吸一口气，迅速御剑降落。阿律是残魂的时候，飞速的御剑只是把她的魂魄晃得七零八落，而现在有一颗不全的心，那便是实打实的心飞到嗓子眼又瞬间坠入肚子里。阿律“心惊肉跳”一把抱住面前的董骏钦，脑袋压在他背上连叫都不敢叫。
两人落地后，阿律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两！什么情况！都这种时候了还男女授受不亲的！”
阿律脸色煞白，抬头一看，竟然是另一个董骏钦。阿律放开手，左看看右看看，确实是两个：“你......南......”
南宫律：“嘘！我现在是隐身状态！你就当没看见我！”
阿律心道：当没看见你，那你还跑上来把我和董骏钦扯开？
阿律原想嘲弄几句，然而转身看见躲在暗处的帝彧，瞬间明白：“董骏钦，这就是你的计划？”
董骏钦点点头。
那些人不过是要跟着董骏钦和阿律，那他就给他们一个董骏钦。
然而阿律细想之后，指指自己：“那我呢？谁能假扮我？帝彧？”
帝彧自然不会化形，且不说他会不会，就算他会，也不愿意做这种“自降身价”的事儿。不过，另一个假阿律确实出自帝彧之手。只是现在他们还看不到，要等入水后。
阿律和董骏钦就这样带着一个透明和一个暗中人朝浮海边的村落去。阿律见到南宫律和帝彧大宝都安好，不免想到穆擒风和南琴。
董骏钦心音道：“你安心吧。他们两都没事，现在正在往玊山赶。”
阿律：“那我们不去玊山了吗？”
董骏钦：“等甩掉那些人，阿风给了回音再说吧。”
董骏钦说完这句又想起方才御剑时被阿律忘记的重要的事情，于是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我怕你回到玊山那片再想起点什么惊人的秘密，到时候非把我气死不可。”
阿律：......“董骏钦，我觉得不是我心大，是你心眼太小！”
董骏钦：“你！”
因为阿律知道造生石落在浮海的可能性极小后便急着甩掉那些个拖油瓶，直接去玊山，不最好连玊山也别去了，直接去芝河城。可是，长生台那几个道士一路紧跟，不管他们走的是急是缓，还是七绕八拐的，那几个人完全没被落下。
阿律这头又急又心烦，而董骏钦确实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最终阿律忍不住问他：“董骏钦，你到底有没有办法甩了他们？”
董骏钦心音道：“别急，这不是还没到浮海呢吗。”
阿律：“我不是急，我就是问你有没有计划啊？不会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吧？不，这不是你的风格！肯定有的吧？跟我说说呢？”
董骏钦难得见阿律追着自己问，笑道：“哟，怎么突然就这么了解我的风格了？”
要不是现在是董骏钦在御剑，阿律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难得轻佻可一轻佻起来却特别欠揍的男子。最后只好阴阳怪气地陪着笑道：“可不是嘛，这几百天里，多少日夜都是跟您厮混在一道，咱两就差脱裤子坦诚相对了，你说我是不是很了解你的风格？”
阿律突然下流，董骏钦耳朵一红，连忙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您打住，打住别说了。”
阿律心里切了一声，随后暗暗戳了董骏钦一下，凶狠地心音道：“那你快点说啊！万一到时候我没接上你的茬捅娄子了怎么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董大夫！”
董骏钦：“放心吧，不会的，甩开他们算不上大事，而且还用不着你出手。”
阿律：“用不着我出手？那谁出手？难不成你有法子让后头那些人自己知难而退？”
董骏钦：“哎，阿律，你别问了，等到了浮海，自然就知道了。”
董骏钦嫌她啰嗦干脆不回答了，阿律碍于后头有人不能动粗，心里一大堆的问好只能一口气生生憋住。
不过董骏钦自己也有句话，斟酌良久，决定趁还没出事时说出来：“阿律......”
阿律：“嗯？”
董骏钦深吸一口气：“造生石这个东西，虽然我们追了一路，可是它究竟是什么样的，里面有什么，找到后又会发生什么，我们统统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连一点点靠谱预测都做不到。“
阿律顺着董骏钦的话想，确实如此。别说他了，就连阿律自己，这个很可能和造生石有莫大关系的人，也完全想不起任何有关的事情来。到此为止，他们只知道造生石能净化魂魄修复元灵。可是净化魂魄，修复元灵究竟是怎么个净化法，怎么个修复法，全是未知数。
董骏钦：“甯曦是神灵，即便现在在外头的只是一半，那应该也是相当厉害的。可是这么厉害的半灵都不敢亲自去找石头，而是要你替他找......所以我担心......有危险。“
阿律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冲动乱来的，到时候一定听你指挥！”
听你指挥？董骏钦歪过脑袋，虽说阿律的想法奇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是这长心之后怎么没什么改善啊：“什么听我指挥！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就跑。”
“跑？”董骏钦觉得阿律想法奇特，可阿律倒觉得董骏钦这个想法才清奇，“不是，跑？我就一个人跑？就不管你们了？”
拜托，他说笑的吧？阿律不可置信地看着董骏钦，怎么都觉得这不是他这样的人会讲的话。别说现在了，以前就算她还残魂，就算她真的动过好多次自己跑路的心思，她都未曾真的这么做。如今她心都长了，大家的关系不算亲人也算挚友吧，董骏钦却叫她自己跑？
阿律：“不是，董骏钦，就算要跑，也不是我跑吧？要跑也是你跑啊？看甯曦的意思，是我能对造生石产生影响，不是你啊。”
董骏钦：“你是能，可就是因为你能，所以让你跑。如果你真的是崇云神君的一部分，或者你能对造生石产生什么影响......我怕到时候你会被造生石或者石头里面另一半甯曦给吞了。“
阿律：......“那我跑了，你怎么办？”
董骏钦：“想办法阻止造生石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然后把它捞出来，还给甯曦。”
“啊？还给甯曦？！”董骏钦这话惊得阿律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你还给他不就是......让他复活吗？这不是坑人呢吗？”
董骏钦摇头：“不是让他复活。你还记得方才你说玉嫔怀有身孕，但是她的胎儿既没活人气也没死人气吗？”
阿律点头。
董骏钦：“我怀疑，那个胎儿是个肉身，是个纯粹的容器，用来盛放甯曦的元灵。”
阿律糊涂了：“你确定？能行吗？甯曦要是能靠这个就复活，他早就这么做了，何必......”
董骏钦见阿律自己掐断了话，道：“你也想到了吧。一开始我们就发现，甯曦试图以新生儿来换取复生，可是借腹生子的计划并不成功。生下来的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阿风那样不受他控制的。而这些试验失败的关键就是所有新生儿都是有自己的元灵。甯曦大概是知道想要两个元灵完全融合是不可能的，所以御梦就做了一个容器。”
阿律：“可是，一个单纯的肉身，一个单独的元灵，这两者之间若不是幽冥转轮是不能合二为一的。就像我，就像我到现在也难以百分百和阿云的这具肉身合二为一啊。”
董骏钦：“你忘了，阴阳神设立幽冥前，万灵是如何投胎的？如何轮回的？而幽冥建立后，地界的神仙又是参照谁建立了六道轮回？”
“是......是造生石。”阿律完全会错意了，“所以甯曦要造生石并非是想要回那一半元灵，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借造生石之力将自己的元灵和御梦肚子里的那东西融合？“
这么说也对啊。当时她在阿云的记忆里也听到甯曦要御梦找到另外一块造生石后想办法把石头毁掉，至少把里面的元灵要毁掉。
可若是造生石真的能帮甯曦以这种方式重生，阿律就更不能跑了：“它要能帮甯曦，肯定也能帮我。我怎么能跑呢。他要是能成，我还得想办法把石头抢回来呢。”
“抢回来？”董骏钦明明是在说后路，怎么听到阿律这儿就折了个弯了调了个头？
阿律自然有她的小心思：“对啊，造生石要是能帮甯曦，也能帮我找回我的元灵。若我真的是崇云的一部分，等元灵找回来，我岂不是要成神灵了！嗯，不对......崇云是用自己的元灵祭造生石封印的甯曦......那崇云的元灵应该是碎了，是找不全的。不要紧，找不全，至少也能是个仙灵吧！“
董骏钦看阿律越说越兴奋的样子，不禁问：“你是想......升仙？你胃口变大了呀，阿律。”
阿律白他一眼：“不是升仙，当然如果能升仙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也不要紧，我就是想要回自己的元灵。”
董骏钦：“怎么，阿云的这个不好用吗？”
阿律：“嗯......不是不好用......就是像我现在这样，虽然长心，但毕竟不是原配。等日后这具肉身死了，阿云的元灵进入轮回，轮回就会把我这部分剔除的。要么就是阿云这般明明死了，却在阳间逗留数百年，等到了幽冥说不定也不能如轮回......总之，我这条命，只能活这一世。”
“什么？你之前怎么不说？”董骏钦还以为长心之后，阿律就算是个正常人了，即便长心不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瞧董骏钦突然变脸，阿律干笑：“其实我也是长心之后才想起来，之前秃秃和我说过这个问题，所以我附身这么多将死之人都没愿意与他们融合长心，虽说主要是因为在阿云之前的那几位都不算最合适，但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董骏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还能忘？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记？！”
阿律：“你去飘个三百年试试，看能不能事无巨细全部记得？而且......我这不是及时想起来了吗！反正如果找到造生石，我就非得用用看，嗯！应该在还给甯曦之前先用用看。如果我恢复成了崇云，那我们对付甯曦也算多了一成胜算呢。不错吧？！”
董骏钦：“不错什么不错！现在是大错特错！就不该让你长心......”
阿律：......
董骏钦：“谁知道你恢复成崇云也好还是别人也好，之后还记得多少我的......这三百年发生在阿律身上的事。恢复，说的好听，恢复的后果就是你化成一团能量，成就了别人！从此这世上在没阿律这个人。这个灰飞烟灭有什么区别？”
阿律：“董骏钦，你别激动呀......我若不能恢复，等这具身躯死了，我也是灰飞烟灭啊。恢复，就算是恢复成另一个人，多少也能影响他啊。你看如果是崇云，那你不就有了个仙友？而且......而且，心长都长了，我不可能一刀捅死我自己再变成鬼。变成鬼的话，等你得道成仙或是再世为人，咱两就是是殊途也没法同归，不可能在一道的。我就是想，恢复了，不管如何，你我都能以某种形式活在这世上，只要有缘分终有一天还能遇见的。”
董骏钦原本还气着，气阿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要是知道长心的代价是只活一世，当时他就应该是阻止！可是，气归气，阿律这一句“只要有缘分终有一天还能遇见”还是顺了董骏钦的毛。
于是阿律继续在那儿絮絮叨叨解释，董骏钦则怔怔望着她，半响才打断：“别说了。”
阿律：“那......你......”
董骏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别再说了，你越说我越心慌。”
阿律拍拍他：“董骏钦，相信我，慌则乱！”
董骏钦：......
瞧阿律过了这么久还是如此“轻巧”，董骏钦深吸一口气，迅速御剑降落。阿律是残魂的时候，飞速的御剑只是把她的魂魄晃得七零八落，而现在有一颗不全的心，那便是实打实的心飞到嗓子眼又瞬间坠入肚子里。阿律“心惊肉跳”一把抱住面前的董骏钦，脑袋压在他背上连叫都不敢叫。
两人落地后，阿律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两！什么情况！都这种时候了还男女授受不亲的！”
阿律脸色煞白，抬头一看，竟然是另一个董骏钦。阿律放开手，左看看右看看，确实是两个：“你......南......”
南宫律：“嘘！我现在是隐身状态！你就当没看见我！”
阿律心道：当没看见你，那你还跑上来把我和董骏钦扯开？
阿律原想嘲弄几句，然而转身看见躲在暗处的帝彧，瞬间明白：“董骏钦，这就是你的计划？”
董骏钦点点头。
那些人不过是要跟着董骏钦和阿律，那他就给他们一个董骏钦。
然而阿律细想之后，指指自己：“那我呢？谁能假扮我？帝彧？”
帝彧自然不会化形，且不说他会不会，就算他会，也不愿意做这种“自降身价”的事儿。不过，另一个假阿律确实出自帝彧之手。只是现在他们还看不到，要等入水后。
阿律和董骏钦就这样带着一个透明和一个暗中人朝浮海边的村落去。阿律见到南宫律和帝彧大宝都安好，不免想到穆擒风和南琴。
董骏钦心音道：“你安心吧。他们两都没事，现在正在往玊山赶。”
阿律：“那我们不去玊山了吗？”
董骏钦：“等甩掉那些人，阿风给了回音再说吧。”
董骏钦说完这句又想起方才御剑时被阿律忘记的重要的事情，于是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我怕你回到玊山那片再想起点什么惊人的秘密，到时候非把我气死不可。”
阿律：......“董骏钦，我觉得不是我心大，是你心眼太小！”
董骏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