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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祠堂

    燕语安心的松了田妈妈的手。

    这秀锦园里不仅三娘妥帖聪慧,就是三娘身边的丫鬟也是比一般的更稳妥。

    她就安安生生的待着,不给三娘惹麻烦就好。等老太太转了心意,就会将人给放出来。

    燕语暗暗点了点头,她要学会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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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雪纷纷扬扬的下,路上残雪未消,新雪就又下了来。大地万物由深浅不一的白雪包裹着。茫茫的一片。

    这样的日子里,除非必要,就是最低等的杂役也不愿出行。夏府后院,寂静的可怕。

    冷寂萧索的小路上,只一对丫鬟搀扶着艰难前行。

    踢踢踏踏。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三娘蜷缩在桌前,继续专注的写着。听到声音,只微微的挑了挑眉。

    接着门外就响起说话的声音,几息后,又恢复了平静。

    转而门被打开,一身穿墨绿小袄,外搭羊绒披风的丫鬟疾步走了进来。丫鬟谨慎的将门只开了小缝,进来后,赶忙转身关了门。

    接着丫鬟带着丝丝的怨气走到了三娘身边。

    三娘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好了”三娘继续写着,开口道。

    “我的好松烟,若是日日都因为这些生气,下次就叫银珠来吧,你这是何苦来哉。”

    来人正是松烟。

    行礼后,愤愤的开了口。

    “奴婢就是看不惯,这些婆子们,实在是太懒怠,祠堂外面的路都没人扫,雪都埋住了脚踝。这是打量着就没人会来看小姐了?

    哼!

    前几日也不见这样,这些天倒是越发的过分了。”

    三娘笑了笑。

    “可不就是没人来了,她们何必清扫,倒是你们,来的路上可是小心些,若是这雪还不停,明天就别来了,我在这挺好,不用挂念。”

    松烟蹲在火盆旁,将火拨的更旺些,也不知是烟呛的,还是怎么,泪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三娘终是停了笔。

    “我的好姑娘,你可快别哭了,我这抄书倒是没什么,但你这日日都来哭一场,我可是真受不了,你快快把泪收起来,我这即没冻着,也没饿着,你们更是一天几趟的往这里跑,我什么都好,那里值得哭。”

    松烟看火差不多了。用帕子擦了泪,转头刚好看到了正厅里一排排阴暗的牌位,浑身的汗毛蹭一下都竖了起来。

    扭回头狠狠的白了三娘一眼。

    “也不知小姐的心是怎么张的,阴暗的祠堂也被您说的跟一朵花似的。”

    三娘搓了搓手,抿嘴笑了笑。

    松烟将手炉里的炭换了,重新递到三娘的怀里。

    “也就这火,看的还算可以,没冷着您,不然田妈妈早就忍不住要去二爷那里告他们了。”

    三娘抱着手炉,歪着身子朝松烟怀里蹭了蹭。

    “好了,她们也算是尽心,你就别再抱怨她们这那那这的了,若是聪明有眼色的,那个会被派到这里。”

    松烟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小姐在这里的几日,倒是便宜了她们,这一阵子的红包怕是快赶上她们几年的收入了,若是连个火都给小姐守不住。还要她们何用。”

    三娘拍了拍松烟的肩膀。放了手炉,继续拿起了笔。

    松烟叹了口气,将手炉塞进三娘腿上盖的薄毯里。整理好,又起身去外面,将炉子上坐着的热茶给三娘到了一杯,才算是安静的坐了下来。

    “燕语今天怎么样?”三娘询问道。

    “唉”松烟叹了口气。

    “奴婢瞧着若是您再在这里待下去,莫妈妈怕是要拦不住宋小姐,眼见就要闯夏家的祠堂了。”

    三娘嗤一声。笑出了声。

    “回去告诉她,可千万别,这闯别家的祠堂,可是大失礼,让她乖乖的在秀锦园待着,你们说什么也得把她劝住了。”

    松烟点了点头。

    “宋小姐这几日,都快长到延德堂了,可老太太却怎么也不松口,连绣嫁妆的二小姐那里,宋小姐也是去了几次,可都是无功而返。二奶奶那里她也去了,大奶奶那里她也去了,昨天她还想让夏至去给二少爷稍信,急忙被莫妈妈拦了下来,反正这夏府,最近也就这祠堂安静了,您要是再不出来,保不齐宋小姐还能做出些什么。”

    三娘皱了皱眉。

    燕语将来要嫁到这夏家来,现在这般行事,怕是要落在下人们的嘴里。

    “家里可有什么传言,是说宋小姐失礼的吗?”

    松烟摇了摇头。

    “老太太身边的姐姐们。嘴都是上了锁的,就是银珠也什么都打听不到,家里人就都猜那日怕是二小姐陷害的您,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二小姐那里定了亲,不好罚,只好来罚您,宋小姐替您奔走,大家都十分感慨,说是这姐妹情谊倒是比亲姐妹还好。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三娘听后,在心里默了几默。

    这似锻当真是冤枉的紧,看看大家这印象多可怕,哪怕是你改了,可这得下多少功夫,才能让人改观。

    三娘停了下来,吩咐道。

    “别的院子我管不着,可秀锦园里我不想听到有人议论二姐姐,这次的事,就是我的错,跟二姐姐没有干系。你回去交待银珠,好好约束下人。”

    松烟行礼应是。转口询问到。

    “小姐,前天二爷不是来过了吗?还是没有用吗?您这都被关了十来天了,书都抄了几遍了,还不能出去吗?这早都进了腊月了,往后这祠堂里会越来越冷。您可怎么办呀?难不成到了年下,老太太也不准备放了您?”

    三娘没有停下手中的笔。也没有回答。

    被罚的因由,祖母好似谁都没有告诉,母亲来过了,父亲来过了,可他们却都不知缘由。但最重要的祖父却没有来。

    那祖父定然是知道了。

    可是他却没有来。想来,他怕是也觉得自己大逆不道的可以。

    三娘勾着唇角,笑了。

    这是场心理战,谁先低了头,谁就输。

    反正她是铁了心,谁劝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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