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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沈蝶舞

    万没想到,轻松盗取密谕之后太过兴奋,竟忘记自己点了那个小太监,即冯三儿的死穴,假如超过一个时辰不解穴,冯三儿必死无疑,所以曹天霸跳下炕来。

    孙庭芳一把拉住他:“贤弟,你去哪里?”

    曹天霸道:“当然是去给给那小太监解穴。”

    孙庭芳低声呵责:“你不要命了,那不是老狼山,那是紫禁城。”

    曹天霸不以为意一笑:“我走了一趟,路径熟。”

    待想走,又给孙庭芳拉住:“正因为你走了一趟,宫中现在定是鸡飞狗跳,密谕丢了,非同小可,可着宫的侍卫大概都在抓你,你倒好,逃都逃出来了,还想自投罗网。”

    曹天霸神色凝重:“哥哥不知,我点的是死穴,当时生怕那小太监坏了我的大事,所以下手重了,眼瞅时间过半,倘或我再不去给他解穴,他必死无疑了。”

    孙庭芳沉吟番,狠狠心道:“他死,也不能你死。”

    曹天霸沉重道:“哥哥此言差矣,我虽然是匪,当年是走投无路,还有年轻不懂事,血气方刚,一冲动便上了老狼山才落草为寇,但我自觉不是坏人,而因为我是匪,玉儿便拒我于千里之外,所以这个小太监我必须得救,况他是无辜的。”

    孙庭芳摇头叹息:“又是乔玉贞。”

    曹天霸道:“事情紧急,我走了。”

    他说走,几步便到了房门口。

    孙庭芳遥遥喊着:“兄弟你小心着。”

    曹天霸回头轻松一笑:“宫中那几头人,想抓我,做梦。”

    说完推门而出。

    孙庭芳见麻子杵着不动,顿时恼火:“你这奴才,你主子去送命,你连劝都不劝。”

    麻子颇感委屈:“孙东家哪里知道我们大当家的脾气,他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明知劝不了,何必费唾沫。”

    孙庭芳长声一叹,无可奈何。

    再说曹天霸,进了一次宫,以他的经验和头脑,再进来便是轻车熟路,只是丢了密谕,慈安虽然不敢声张,却以东慈宁宫闹刺客为由,惊动了当值的所有侍卫,乃至领侍卫内大臣,所以此时宫中闹闹穰穰,曹天霸小心的避开一拨又一拨的侍卫,待来到藏匿冯三儿之处,发现小太监竟然还躺在那里,曹天霸于是啪啪两下解开他的穴道,没等被发现,及时抽身离开,然而却在即将逃出宫内时遭遇了一拨人,这几个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专门负责大事的大内高手,见他独自一人,又身穿夜行衣,还蒙着面,侍卫们立即高呼:“刺客!”

    于是一队人齐齐朝他本来,且是箭如雨发,不是弓箭,是袖箭,暗器,虽有灯笼火把,毕竟夜里,光线暗,对方人又多,曹天霸未免顾此失彼,就在跃出宫墙的刹那,胳膊中了一箭,所幸已经出了宫,他就展开绝顶轻功,脚下如御风,嗖嗖嗖,跑的极快。

    然而大内侍卫也非等闲之辈,且穷追不舍,跑了一阵子,耳听后面仍旧有喊杀声,而他胳膊血流不止,眼见前面有一所在,不待细看是什么地方,他就纵身一跃跳了进去,见是个不大的院子,正房中有灯光,正琢磨要不要进去,隔着院墙能听见那些大内侍卫的谈话——

    “怎么不见了?”

    “会不会是逃入这户人家?”

    根本来不及细想,曹天霸就撞门而入,把屋内之人吓了一跳:“谁?”

    是个轻柔的女声,这女人正对镜化妆,脸上红的过于红白的过于白,头上还插着五颜六色的鸟翎,曹天霸忽然想起那一晚偷窥宋赤诚之事,断定这女人是个伶人,再往旁边看,见屋子一角竖着个高大的牌子,上面是个角儿的画像,打眼看与这女子非常之像,而牌子上写着几个墨黑大字——沈蝶舞。

    曹天霸拱手道:“有人追杀,是以冒犯。”

    那女人一看即知道是打江湖闯荡出来的,突然有个大男人闯入房中,还蒙着面,她竟毫不惊慌,方想开口说什么,不想旁边有个高高的帅字旗鬼使神差的砸了下去,他一跃而至,眼疾手快的及时抓住帅字旗,不想扯动伤处,侧目看看,血已经湿透了衣裳。

    那女子抬手一托,轻松的举起帅字旗,原来并不重,她又看了看曹天霸胳膊上的伤,放下帅字旗,转而翻箱倒柜找块绢布出来,折回曹天霸跟前,淡淡道:“脱了。”

    曹天霸:“啊?”

    那女子重复:“脱了衣裳。”

    曹天霸明知是想给他包扎伤口,当着一个姑娘脱衣裳,还是有些难为情,最后那女子动手解他的衣带,他才不得不道:“我自己来。”

    脱了衣裳,那女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拔除他胳膊上的袖箭,然后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道:“还好,没有毒。”

    曹天霸说了声多谢,又奇怪的问:“你为何救我?”

    那女子头也不抬:“多新鲜,是你先救我的,我不过是投桃报李。”

    曹天霸看看那帅字旗:“可那物事并不至于砸伤你。”

    那女子声音轻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

    曹天霸下意识的摸摸心口,一笑:“你说话很有意思。”

    那女子没有言语,伤口包扎好了,便走到水盆边洗手,因画着浓妆,看不清庐山真面目,只觉她眼眸清澈声音悦耳。

    突然间,外面有叫嚷声,曹天霸暗道不妙,抓过衣裳待想穿上,那女子却夺下他的衣裳,连同那只袖箭,一起踢到梳妆台下,看看地上并无血迹,遂放心,然后取了胭脂水粉,道:“你不能这样出去,不如跟我一起上台,等那帮人走了,你再离开不迟。”

    曹天霸挠了挠脑袋:“上台?”

    那女子再不多言,照着他的脸开始画了起来,手法娴熟,行动迅速,未几给他画成一张大花脸,然后又找出一身戏服让他穿上,再拿过那副帅字旗道:“等下随我上台,你不必动,只需举着这旗子站在我身后。”

    曹天霸懵里懵懂,耳听外面的询问声变成争吵声,一方想闯进来,一方拉着不让,这种情形下,不容他多想,待那女子说了声:“走。”

    曹天霸便高举帅字旗,于后头跟着那女子上了戏台,他看过戏,但没上过台,忽然发现下面观众黑压压满座,倒把他吓了一跳,而此时下面的观众见了此女子,纷纷高呼:“沈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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