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卖身为奴
蓝秋烟，五年前，江南怡香楼明字号花魁，十三岁初接客，连续三年独占花魁鳌头。
作为怡香楼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她那几年过得可谓是很肆意，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她到现在都不知晓，两人也仅恩爱了半年。
想她一介名妓，身怀六甲无故被弃，自是走到哪里不是被世人侮辱，便是被心怀叵测的惦记。
九死一生终于逃离牢笼，生产又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直到遇到李虎，她才获得新生。
吃过晚饭，星光初上，萧山牵着马离开了。
不忍受别离之苦，萧奶奶独自坐在正屋喝茶，并未出门相送。
站在门口的乔家姐妹二人，定定看着漆黑的夜色，一时无言。
“小薇，咱们回吧！”
半响，还是乔玉忍不住出声。
明亮的眸子依旧盯着远方，眼底闪过的黯然，因着夜色未被人看见。
“好，二姐。”
夜已深，露微重。
赶路的人奔波，却不知家中相思人苦。
一早，乔薇出门，顶着一双肿胀的熊猫眼。
萧奶奶与乔玉看到后，只觉心酸。
吃过早饭没多久，蓝秋烟带着一家老小来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莫奶奶。
几人未多说什么，契约是昨日晚间，萧山起拟的，萧奶奶与乔薇皆未参与。
至于契约内容，由钱婶子这个中间人念与众人听了一遍。
“蓝姐姐，你可想好了，这字一签，以后想要脱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昨晚听到萧奶奶提起这事，乔薇也很是不解蓝秋烟的坚持。
大渝有明令言：
凡身家清白的百姓，若自愿卖身为奴，皆需在官府登记。凡奴籍者，不乱年老妇幼，皆由主家自由使用发卖，生死全由主家，且男子不可参加科举，女子不能自由婚配。若想脱籍，需主家同意官府盖印，且上交双倍赎金。
也就是说，一旦入了奴籍，脱籍绝对是很艰难的。
携一家老小跪在正堂，蓝秋烟一脸感激的看了眼萧奶奶，这才把目光移到乔薇身上。
“薇妹子，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但这卖身为奴一事，是我与公爹商议之后决定的；虎哥一去，单凭我二人之力，难以立足于世，如今萧家肯收留，也算是给我们一家子老小留了一条活路，秋烟在这里谢过萧奶奶与薇妹子的大恩大德。”
说完，又带着一家人开始叩头。
自从昨晚从孙子那里听说了蓝秋烟的出身，萧奶奶也就理解她的做法，不再反对。
“好了，秋娘，快起来吧，”说着看了眼并站在一旁低头沉默不言的李老头，长叹一声，接着道：“契约你可还有异议？”
乔玉上前，扶起蓝秋烟与两个孩子。
“萧奶奶，您老心善，为两个孩子留了后路，秋娘感念您的大恩，日后定会尽心服侍您与小薇。”
因着不愿影响两个孩子将来的前程，萧山在卖身契中言明，若日后两个孩子长大，可随时提出赎身，赎身银钱减半。
有了这一句话在契约里，将来就算去了官府，事情也会好办很多。
蓝秋烟明白萧家都是心善之人，上前一步，拿过契约，带着一家人按上手印。
官府与里正那边，已经安排好，自是不用她们烦心。
于此，尘埃落定，就再没有李家。
契约交由乔薇保管，卖身的银钱，在蓝秋烟的坚持下，除去前两日萧山拿出为李虎办后事的，这才收下剩余的部分。
“小玉，午后你帮着秋娘把西厢的两间屋收拾出来，缺的东西直接唤隔壁钱家小子去镇上添置。
小薇，一会儿你拿些银钱出来，好好置办一桌席面，明日咱们为秋娘一家做个欢迎宴，把瑶娘母子与你大姐一家子也喊来，大家热闹热闹。”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萧奶奶也不是那过多纠结之人，便也欣然接受。
虽不理解蓝秋烟的举动，但乔薇对于家里多上几人，也很欢喜。
“好，奶奶，孙媳这就去办。”
乔玉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木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莫奶奶眼看着一切的发生，呆坐在一边，心里不断叹气。
蓝秋烟牵着两个孩子，脸上却是浮出淡淡的笑意。
只有依旧低垂着脑袋的李老头，木木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玉办事麻利，蓝秋烟也不是会偷懒的人，下午收拾好两件屋子后，又回去把自家东西收拾收拾，当天晚上便搬了过来。
待次日，收到消息的乔芸上门时，一切俨然已成定局。
刚走进萧家，原本安静的高门大院，一时间热闹起来，站在墙外，就能听到院中不断传来的说笑声，与孩子的打闹声。
乔芸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萧家大门，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大门未关，直接推开，迈步进去，一眼便看到院中坐着的两人与四个孩子。
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萧奶奶，正与大腹便便肚大如罗的自家小妹说着话。
不知说到什么，笑的一脸开心的乔薇，猛地抬头，看到了自家大姐。
“大姐，你来了！”
扶着椅子，就要站起。
看自家瘦小的幼妹，顶着个大肚子，她怎么看都觉得心惊，疾步上前，出声阻止。
“坐那别动。”
待走到两人面前，这才屈膝对着萧奶奶行了一礼。
“萧奶奶，家中琐事缠身，多日未来看您，您可不要怪小芸啊！”
探着身子欲要扶乔薇的萧奶奶，见孙媳复又坐下，这才放下心来，笑道。
“小芸来了，快，快坐到奶奶身边来。”
伸手拉乔芸坐下，萧奶奶探头望向门外。
“几个小的呢？怎得没一起过来？”
知她素来疼爱几个孩子，乔芸上前，亲昵的拉过她的双手。
“那几个闹腾的，今日一早就缠着要跟冬哥去镇上看灯会，这不马上就中秋了，婆母想着几个孩子最近还算乖巧，就跟冬哥一道，带他们去镇上赶集去了。”
赵家如今四个孩子，乔芸自然不好总是往萧家带，先不说小妹怀着身子，冲撞了不好，就说萧奶奶年长，时常照看二妹的两个孩子已是不易，她怎能如此不识趣。
萧奶奶笑着拍拍她的手，乔薇却是不满嘟嘴。
“小牛他们真好，还能去镇上看灯，哎，我这想出个门都难。”
见她这副模样，萧奶奶与乔芸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萧奶奶，小薇这七个月的肚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钱婶子那边怎说？是双胎吗？”
前面有自家二妹生下双胎的例子，若乔薇这胎也是两个，也不奇怪。
作为怡香楼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她那几年过得可谓是很肆意，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她到现在都不知晓，两人也仅恩爱了半年。
想她一介名妓，身怀六甲无故被弃，自是走到哪里不是被世人侮辱，便是被心怀叵测的惦记。
九死一生终于逃离牢笼，生产又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直到遇到李虎，她才获得新生。
吃过晚饭，星光初上，萧山牵着马离开了。
不忍受别离之苦，萧奶奶独自坐在正屋喝茶，并未出门相送。
站在门口的乔家姐妹二人，定定看着漆黑的夜色，一时无言。
“小薇，咱们回吧！”
半响，还是乔玉忍不住出声。
明亮的眸子依旧盯着远方，眼底闪过的黯然，因着夜色未被人看见。
“好，二姐。”
夜已深，露微重。
赶路的人奔波，却不知家中相思人苦。
一早，乔薇出门，顶着一双肿胀的熊猫眼。
萧奶奶与乔玉看到后，只觉心酸。
吃过早饭没多久，蓝秋烟带着一家老小来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莫奶奶。
几人未多说什么，契约是昨日晚间，萧山起拟的，萧奶奶与乔薇皆未参与。
至于契约内容，由钱婶子这个中间人念与众人听了一遍。
“蓝姐姐，你可想好了，这字一签，以后想要脱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昨晚听到萧奶奶提起这事，乔薇也很是不解蓝秋烟的坚持。
大渝有明令言：
凡身家清白的百姓，若自愿卖身为奴，皆需在官府登记。凡奴籍者，不乱年老妇幼，皆由主家自由使用发卖，生死全由主家，且男子不可参加科举，女子不能自由婚配。若想脱籍，需主家同意官府盖印，且上交双倍赎金。
也就是说，一旦入了奴籍，脱籍绝对是很艰难的。
携一家老小跪在正堂，蓝秋烟一脸感激的看了眼萧奶奶，这才把目光移到乔薇身上。
“薇妹子，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但这卖身为奴一事，是我与公爹商议之后决定的；虎哥一去，单凭我二人之力，难以立足于世，如今萧家肯收留，也算是给我们一家子老小留了一条活路，秋烟在这里谢过萧奶奶与薇妹子的大恩大德。”
说完，又带着一家人开始叩头。
自从昨晚从孙子那里听说了蓝秋烟的出身，萧奶奶也就理解她的做法，不再反对。
“好了，秋娘，快起来吧，”说着看了眼并站在一旁低头沉默不言的李老头，长叹一声，接着道：“契约你可还有异议？”
乔玉上前，扶起蓝秋烟与两个孩子。
“萧奶奶，您老心善，为两个孩子留了后路，秋娘感念您的大恩，日后定会尽心服侍您与小薇。”
因着不愿影响两个孩子将来的前程，萧山在卖身契中言明，若日后两个孩子长大，可随时提出赎身，赎身银钱减半。
有了这一句话在契约里，将来就算去了官府，事情也会好办很多。
蓝秋烟明白萧家都是心善之人，上前一步，拿过契约，带着一家人按上手印。
官府与里正那边，已经安排好，自是不用她们烦心。
于此，尘埃落定，就再没有李家。
契约交由乔薇保管，卖身的银钱，在蓝秋烟的坚持下，除去前两日萧山拿出为李虎办后事的，这才收下剩余的部分。
“小玉，午后你帮着秋娘把西厢的两间屋收拾出来，缺的东西直接唤隔壁钱家小子去镇上添置。
小薇，一会儿你拿些银钱出来，好好置办一桌席面，明日咱们为秋娘一家做个欢迎宴，把瑶娘母子与你大姐一家子也喊来，大家热闹热闹。”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萧奶奶也不是那过多纠结之人，便也欣然接受。
虽不理解蓝秋烟的举动，但乔薇对于家里多上几人，也很欢喜。
“好，奶奶，孙媳这就去办。”
乔玉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木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莫奶奶眼看着一切的发生，呆坐在一边，心里不断叹气。
蓝秋烟牵着两个孩子，脸上却是浮出淡淡的笑意。
只有依旧低垂着脑袋的李老头，木木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玉办事麻利，蓝秋烟也不是会偷懒的人，下午收拾好两件屋子后，又回去把自家东西收拾收拾，当天晚上便搬了过来。
待次日，收到消息的乔芸上门时，一切俨然已成定局。
刚走进萧家，原本安静的高门大院，一时间热闹起来，站在墙外，就能听到院中不断传来的说笑声，与孩子的打闹声。
乔芸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萧家大门，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大门未关，直接推开，迈步进去，一眼便看到院中坐着的两人与四个孩子。
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萧奶奶，正与大腹便便肚大如罗的自家小妹说着话。
不知说到什么，笑的一脸开心的乔薇，猛地抬头，看到了自家大姐。
“大姐，你来了！”
扶着椅子，就要站起。
看自家瘦小的幼妹，顶着个大肚子，她怎么看都觉得心惊，疾步上前，出声阻止。
“坐那别动。”
待走到两人面前，这才屈膝对着萧奶奶行了一礼。
“萧奶奶，家中琐事缠身，多日未来看您，您可不要怪小芸啊！”
探着身子欲要扶乔薇的萧奶奶，见孙媳复又坐下，这才放下心来，笑道。
“小芸来了，快，快坐到奶奶身边来。”
伸手拉乔芸坐下，萧奶奶探头望向门外。
“几个小的呢？怎得没一起过来？”
知她素来疼爱几个孩子，乔芸上前，亲昵的拉过她的双手。
“那几个闹腾的，今日一早就缠着要跟冬哥去镇上看灯会，这不马上就中秋了，婆母想着几个孩子最近还算乖巧，就跟冬哥一道，带他们去镇上赶集去了。”
赵家如今四个孩子，乔芸自然不好总是往萧家带，先不说小妹怀着身子，冲撞了不好，就说萧奶奶年长，时常照看二妹的两个孩子已是不易，她怎能如此不识趣。
萧奶奶笑着拍拍她的手，乔薇却是不满嘟嘴。
“小牛他们真好，还能去镇上看灯，哎，我这想出个门都难。”
见她这副模样，萧奶奶与乔芸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萧奶奶，小薇这七个月的肚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钱婶子那边怎说？是双胎吗？”
前面有自家二妹生下双胎的例子，若乔薇这胎也是两个，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