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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衡量

    “算不算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云浔将东西卷好收了起来,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天,“这得看它。”

    “可这东西又不是什么蛊物,”云衣与其说是在解释,不如说实在自我安慰,“就算它曾被传得那么神,那也是那些人主动开悟,又不是被蛊惑,算什么违规。”

    云浔摊摊手,没再争论,“我会把东西给他的,到时候是什么结果,也便见分晓了。”

    “你跟岑文柏还有交情?”听得云浔答应得这么痛快,云衣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快,说说。”

    云浔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斜眼看了看云衣,“没有。”

    “那你答应这么痛快,”云衣撇撇嘴,“万一你送过去人家不收,你怎么办?”

    “办法总会有的,”云浔说得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思,“况且,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哪一桩办错过?”

    “你没少惹篓子!”云衣对于云浔这种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很是不屑,明明眼前这个死算命的,曾经是最不靠谱的。

    云浔想要开口反驳几句,但看着云衣满脸义愤的样子,突然想起云衣先前跟自己讲的那个被困大漠的故事,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毕竟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是最会记仇的。

    云浔不再反驳,云衣瞪了他一眼也就作罢了,又闲聊了几句,无外乎是近日的天象如何如何,弈风帝的身体可有恙之类。

    这些消息云衣是无从得知的,但云浔作为国师,宫里宫外的大事小情,他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

    “弈风帝身体倒还算是康健,”云浔说这话时正撇着茶沫,这话从他嘴里随随随便说出来,仿佛弈风帝的身体还不如他茶碗里的茶叶重要,“不过你要是想让它出些问题,倒也容易。”

    “再等等吧,”云衣明白云浔的意思,风水师布阵下蛊,从来杀人于无形,“现在动手,也只能算是帮了凌钰。”

    “你想出办法能消磨弈风帝对于凌钰的信心了?”云浔听着云衣这般笃定的语气,还以为她有了什么新的证据。

    云衣却是摇了摇头,看上去很是头痛的样子,“没有,但有个好消息,我找到了友军。”

    “什么友军?”

    “永安城外的清风寨,那是铁剑门的人。”

    云浔思索了片刻,才隐隐想起云衣好像确然讲过这么一个故事,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呢?”

    “然后他们也在走造反的路子,我不太懂他们跟弈风帝之间有什么恩怨,但看样子他们似乎觊觎弈风国很久了。”

    “他们有办法扳倒凌钰?”

    “不好说,”云衣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至少他们暴露了凌钰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心太善了,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把人往坏了想,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接二连三地陷害。”

    云浔终于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神情漠然地晃了晃茶壶,“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君王。”

    “是啊,”云衣顺手将茶盏推向云浔,示意他给自己倒一杯,“希望弈风帝能早日明白这一点。”

    云衣都能想到的事情,弈风帝自然不会想不到,自从凌钰被禁足起,他便开始意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

    凌钰的性子是否适合为帝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仁自是好事,但凌钰是自小被捧着长大的孩子,凌钰满眼看的是盛世和彩虹,却不知这其下的龌龊。

    他要求所有追随他的官员皆要清正廉洁的时候,弈风帝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人品不代表政绩,亦不代表地位,就像凌铭从来不会提出这么莫名的要求一样,凌钰太强调君子二字了。

    做君子自是没什么错,但他错在执念,凌钰大抵认为若是这朝中为官者皆是仁德之辈,这天下自然河清海晏了吧。

    可治国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一点凌铭恐怕要比凌钰更知道一些。

    可凌铭,弈风帝对这个儿子自然是满意的,可当年黄阁老的评价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扎在那里,平日里不痛不痒,可但凡想起,却总要难受些时日。

    没人知道为什么黄阁老会对凌铭这么大成见,况且那是凌铭还年少,他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背负着黄阁老那莫名的成见。

    但阁老一生看人从未走眼,所以弈风帝不敢不信。

    那便,只剩凌清安了,弈风帝时常暗暗衡量他这四个儿子,也总是想起凌清安曾经在南境战场上立下的赫赫战功。

    凌清安为帝无疑会让弈风国的版图进一步扩张,这是弈风帝丝毫不怀疑的,而且弈风帝素来知道,他这个小儿子心机深沉较任何一位哥哥更甚,但他就是不甘心。

    不是因为凌清安的腿伤,而是因为凌钰。若是凌钟还在,他会是无可争议的太子,凌钟早夭是弈风帝心底最深的一块疤,他从不许旁人提起,但午夜梦回之时,他却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这个最令他满意的儿子。

    曾经最令他满意。

    好像从顾府没落之后,他这个儿子便与他疏远了不少,顾府,弈风帝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极久远的名字啊。

    现如今永安城还敢提及这件事的,便只有那个说书的了吧,那出叫做《溅龙庭》的书,他还曾经改容易貌地去听过,半真半假,倒是将顾鸿良的忠义描述得不差毫分。

    弈风帝永远忘不了他和那个人的第一次见面,但事已至此,忘不了忘得了又能怎样?弈风帝是断不肯称那人为故人的,更遑论还记得什么恩德,那人心中只有国没有君,偏执得让人觉得这国仿佛是他的国。

    这也是弈风帝不肯重用凌清安的缘故吧,自那之后,他总对率兵之人有几分戒备,哪怕这领兵打仗的,是他的亲儿子。

    他原希望的是凌钰为帝,凌铭为贤臣,凌清安为良将,至于凌钺,便让他当个清闲王爷,悠哉此生罢。

    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弈风帝越发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转变一些看法了,不仅仅是对于凌钰是否适合为帝这方面的衡量,还有凌铭,和被他忽视已久的凌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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