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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密谈

    “婉儿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沈言珏见她说这显而易见的话,心头闪过一丝疑虑。

    “那日婉儿死里逃生,可谓惊险万分,但后来却发现国公府之人竟无一人伤亡,心中便有了疑虑。”

    沈清婉边说,边扶着沈言珏与自己一道坐下。

    “婉儿后来细细问了身边的丫头,春兰说只是中了迷药。婉儿便想,若当日那些人真是要婉儿的命,那这些丫头婆子又如何能幸免于难呢?”

    沈言珏听着自己女儿头头是道的分析,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确如沈清婉所说,若是刺客来袭,那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却碍事的丫头婆子,一并悄无声息地杀了才是上策,还用什么迷香,岂不是画蛇添足。

    “这便只有一个解释,”沈清婉点漆星眸一闪一闪,“便是那日有两拨人,一拨不想伤害国公府任何一人,许只是为了劫人,另一拨,则是真的来杀我。只是婉儿不明白,为何这么巧,会有两拨人来?还有那一拨连丫头婆子都不愿杀的,又是怎么回事?到底所图为何?”

    沈清婉疑惑地看着沈言珏,心里暗暗觉得能从父亲那里得到解释。

    而此刻的沈言珏听完沈清婉的分析与疑问,似是顿时想明白了般,嘴角一勾,朗声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竟能看得如此透彻。”

    沈言珏脸上得意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倒是让沈清婉不好意思起来,父亲也真是,哪有谁会这般夸自己女儿的。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沈言珏未注意到沈清婉的羞涩,自顾自说着,“第一拨人自然是要不留痕迹劫你而去,而后来的人却不一定是为了杀你而杀你。”

    沈清婉歪了歪头,寻思着父亲话语中的意思。

    “前者是真的冲你而去,而后者则是添了一把柴,”沈言珏看出沈清婉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杀人灭口的罪名可不止比劫人大了一点点啊。”

    沈言珏的意味深长突然让沈清婉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样!

    “此事为父会与陛下说的,你放心。”沈言珏点到为止,因知道事情轻重,不愿多说,转开了话题,“倒是救你的恩人,你可还记得多少细节?”

    一听沈言珏提起那人,沈清婉的脸登时便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我……”沈清婉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眼前如走马灯般出现那日的点点滴滴,清晰如瞬间之前,只觉得脸红心跳得很。

    沈言珏见自己女儿这样,不用细想便知了大概,心中多少有点吃味,清了清嗓子循循问道:“咳……那人是用的什么武器,你可还记得?”

    “啊?”沈清婉回过神来,忙答道,“用的是剑……他身手很好,一人便……便带着我杀出了明慈殿。”

    原想说抱着自己,可实在说不出口。

    那人柔滑的绸衫似是一松手便会抓不住,可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怀抱却是让人没由来的安心。

    而这时,沈清婉突然飘忽的心思被自己父亲的话打散了去。

    “哦?”沈言珏眉间一丝意外闪过,“那日死士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能如此以一敌百之人,想来京中也找不出几个。”

    “哦对了!”沈清婉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人他……他受伤了……”

    “什么?”沈言珏皱了皱眉,“既能以一敌百,是如何受的伤?”

    “他……”沈清婉低下头去,“他救我之时,替我挡了一剑……”

    “后来冲出明慈殿后,他往空中放了烟花做信号,不久便来了很多高手,然后他让我跑,我便跑了……”

    沈清婉讲完,沈言珏心中亦是充满疑惑。

    倒不是说自己女儿如何,只是沈清婉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能去哪里识得一个愿意舍身为自己挡剑的用剑高手……

    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再说宫中那头,宴席散去后皇后便传了五皇子来说话。

    “修儿,你同那六小姐很熟吗?怎的今日这般替她开脱?”皇后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了心中所疑之事。

    祁修皱了皱眉,奇怪皇后此话何意,只反问道:“母后为何觉得我与她开脱?儿臣与六小姐并不相识。”

    皇后笑了笑道:“就你的心思,从不爱掺合这些小儿女间鸡毛蒜皮的事儿,换了旁的时候,你只怕是听都没听到大家在讲些什么。”

    祁修听此言,也不禁勾了勾唇。

    皇后见状,心下一惊,有了几分猜想,试探道:“前些日子陛下与本宫说起你的婚事,虽说前头有三皇子与四皇子,但先定亲亦并不碍事。”

    皇后边说着,边打量着祁修的神态,见他面无异色,便继续道:“婉儿过了年便十五了,及笄那日正逢你生辰之日,陛下便想着不如那日赐婚你们两个,也算好事成双……”

    皇后越说,却见着祁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母后可是忘了儿臣之前所说之事?”祁修语气不悦道。

    “本宫自然记得,”皇后心下了然,祁修果然是越来越不想娶沈清婉了,既然如此,她也不愿违拗亲生儿子的意愿,硬塞一个正妃给她。

    “只是陛下今日原本打算在国公府上来谢恩之时试探沈家的意思,可不知为何却未提此事。”

    皇后继续说着。

    “本宫原想暗暗提醒一番,陛下显然看出了我的意思,却拂袖而过,并未说起。”

    祁修冷笑道:“这不正好,儿臣原也不愿娶这等刁女。”

    “也罢,”皇后无奈摇了摇头,知此事大约算是黄了,只是心底有两分可惜,“我也只是奇怪陛下,才说的事,转头就不愿提了,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皇后此话无心,却是在五皇子的心中种下一颗疑虑的种子来。

    虽说五皇子本是不愿娶沈清婉,可他们二人之事却是从小就宫里宫外为人所道的。

    若说皇帝想要赐婚是自然而然,可突然不提此事,正如皇后所言,定是有什么变故,才能彻底改变了皇帝的心思。

    五皇子已是开始争储,自然不会让任何有迹可循的疑点脱离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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