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素手匠心

第九十五章 聚餐(三)

    白棠拍桌大笑:“感情深,一口闷!”又逼向秦简,“感情浅,舔一舔?”

    秦简哭笑不得,只好勉强喝尽杯中酒。

    白棠笑容满面又自饮一杯,惊得秦简按住他的手:“白棠,你喝多了!”

    白棠笑眯眯的推开他:“朝辞白帝彩云间,半斤八两只等闲!”

    这回连徐裘安都倒抽了口冷气:感情这家伙是个酒场老手?!他虽然不怕对酒,但白棠不把人灌醉不罢休的架势还是令他心底泛起股寒意!

    他给边上伺候的元曲使了个眼色,元曲会意偷偷将酒坛带出去倒得一滴不剩,又偷偷放回白棠的身边。

    “白棠,酒没了!”秦简强笑。

    “酒没了?”白棠豪气万状,指着裘安对秦简大声念,“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裘安抹了把脸,对一脸震惊失色的秦简道:“他把你当儿子,叫你卖了我去换酒?!”

    秦简也薄有醉意,怒道:“你才是他儿子!”

    裘安不与他计较,哄着白棠道:“好好好,元曲,拿爷的裘皮换酒去!”

    元曲唉了声,真拿着裘安今天穿来的黑裘围脖出门了。

    白棠大乐,拉扯着裘安的胳膊笑眯眯的道:“山高水流觅知音,我与徐三酒连心!”

    秦简实在忍不住,趴在桌上闷头大笑!

    裘安没辙,就想推开白棠的纠缠吧,烛光下却见白棠容颜如玉,凤眼如丝,心里咯登一记:这家伙喝醉酒怎么好看得不象男人了?

    酒还没来,白棠拿着筷子敲碗盆,叮叮当当还真让他敲出些音律来。一边敲一边唱:“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酒。酒香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秦简笑容渐收,怔怔的听着他的歌,才听出一点味道来,白棠又换了调子。一连换了五六首。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酒色香,梨花白竹叶青,夜静谧窗纱微微亮——”酒劲发作再也撑不住,一头砸在桌上。

    不用主子吩咐,品雨唤回躲在外边吹冷风的元曲,两人撤了暖锅和桌几,一会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裘安扶着白棠躺在软榻上,双臂碰着白棠身体,不由就怔了一下:白棠的身子怎么软得象个娘们似的?转念一想:大概是喝醉酒的缘故吧!

    “爷再也不和你拼酒了。”扯了自己的斗蓬盖在白棠身上,暗红的袍色衬着白棠玉白的面庞精致的眉目,裘安怔怔的看了片刻,心里头痒得不行:长怎么好看,怎么是个男人?

    秦简也是酒意上涌,略有些神智不清,嘴里乱七八糟的哼着白棠方才唱过的曲子。听得裘安直翻白眼,品雨苦笑不已:“我家公子平时不太喝酒的。今日喝高了!”

    一边说着一边取了他银灰色大毣披在主子身上,“我先带公子回去了。”

    裘安望了眼星辰满空的夜色:“多晚了,不如在练家将就一晚吧。元曲,请苏夫人拿两床棉被来。”

    品雨也怕夜里寒风伤了公子,便与元曲一块去寻苏氏。

    当苏氏慌慌张张的赶到书房时,就见白棠醉得不省人事,秦简歪在软榻的另一侧,徐裘安接了被子盖在白棠身上道:“今日叨扰夫人了。”

    苏氏双腿酸软,胆战心惊:“没事,没事,我扶他去屋里睡。”

    裘安挥了手道:“不用费事。万一外边吃了冷风还要受罪。这屋里烧足了炭,够暖和。咱兄弟仨那啥——秉烛夜话对吧,将就一晚就过去了。您休息去吧!”

    苏氏面无血色:“那、那怎么行,白棠睡相难看得紧——”

    她话音还未落,人已被倦极的裘安逼到屋外。碰的声,房门紧闭。

    她腿一软,险些跪在门前!

    她又不能进门去抢人,平添怀疑!心里头焦虑得快要疯了!

    “苏夫人。”元曲和品雨笑道,“您放心,我们就在隔壁屋伺候着,不会有事的。”

    隔壁屋就是白棠的卧室。元曲和品雨加了层棉被便去歇息了。苏氏欲哭无泪,双腿打着颤,一步三回头!

    自我安慰:甭担心甭担心,秦简和徐三爷又没有断袖之癖,都是正经的男子,难不成还要吃白棠的豆腐不成?

    只是,出了今晚的事儿,白棠今后可怎么办哪!

    苏氏一夜辗转难眠,天一亮,就顶着两布满血丝的眼睛寻到书房。

    白棠朦胧中张开双眼时,入眼是一张眼角自带绯红的桃花面。鼻若悬胆,唇角自然上扬。

    徐裘安?

    他怎么睡在自己身边?

    一转头,秦简温润如玉的睡颜又惊得他心底一跳:敢情昨晚自己有左拥右抱了?

    唉!若是两美女多好!两硬邦邦的男人,抱着睡都不舒服,难怪昨晚梦里磕到石头了!

    捂着还有些晕的脑袋,他起身的动作惊醒了裘安。裘安见他小心翼翼的爬下榻,噗嗤笑道:“练公子,练酒仙,您醒啦!”

    白棠撇了下嘴角,老脸一红。他的酒品一向被人诟病,在酒桌上不是把别人灌倒就是把自己灌醉。总之,一定要醉倒一方才肯罢休!

    他一边穿鞋一边回道:“委屈金尊玉贵的少爷们在我书房凑和了一晚。我去看下厨房,备些早点。”

    “哪用你忙活。”裘安伸了懒腰,“元曲和品雨肯定都安排妥当了。”

    白棠一开门,苏氏正推门,一头栽进女儿怀里。

    “娘?!”白棠忙扶住她,心中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要被他老娘念叨折磨了!苏氏还没开口,已经让白棠连拉带扯的往外走。“您怎么不多睡会儿?不用担心儿子,咱们仨大男人火气重,晚上一点也没受凉,没事!”

    苏氏听得白棠的话,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也太胡闹了!”

    “娘我错了!”白棠故作哀求状,“快沏壶热茶,送屋里让他们醒醒酒。”

    苏氏狠狠瞪了他一眼:“哪用得着我操心?他们俩的小厮大清早就忙开了。各自回府拿了换洗的衣物和用具过来,还带了早饭。啧,不愧是豪门高户!”

    白棠也没啥担心的,只是裹了一晚上的小白兔没给放松,又喝了那么多酒,难免胸闷。

    洗漱之后,他神清气爽的回到书房,两位爷也已焕然一新。品雨和元曲正在布置早点,各种精细的糕点、花卷摆得满满一桌,还有锅热腾腾的紫红色的粥。

    白棠楞道:“腊八粥?今儿个是腊八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