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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打铁的女子

    林子矜简直对肖海洋的无耻叹为观止,她揽紧了年晓晓的肩膀:“你给那些女生写情诗,带她们看电影,也是为了让她们和你一起进步?年晓晓为了你那些龌龊事哭红眼睛的时候,你除了批评她心眼小,有没有安慰过她?”

    她叹了口气:“肖海洋,你总说你爱年晓晓,你觉得,爱一个人应该是像你这样对待她的么?”

    年晓晓的泪珠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肖海洋嗫嚅着,脸上已经不复方才那种表演似的夸张表情:“我,我真的是为了她好,为了帮她改掉资产阶级习气。”

    林子矜真想给肖海洋一巴掌,直到现在他还敢拿资产阶级习气说事儿。

    张弘一把扯下肖海洋脖子上的纸牌,三两下撕碎扔在地上:“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有什么权利改造别人,快滚,别在这儿扮小丑!”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声,有人说:“就是,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当宝养大的,凭什么要被你改造啊,你当现在还是运动那几年呢?”

    肖海洋有些窘,然而更多的是失望和怨毒,镜片后面的小眼睛转了转,在林子矜和叶奕,张弘和年晓晓之间看了又看,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一次他再没了表演的兴趣,满腔怨毒地盯着年晓晓,指了指张弘:“看来你早就有了新人,和这个男的勾搭在一起,你还在我跟前装纯洁,欺骗我真诚的感情!”

    林子矜被他恶心得够呛,端起桌上的菜盆子就扣他一脸:“肖海洋,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想别人!”

    肖海洋满头满脸的菜汤,中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米饭,他闭着眼睛在脸上撸了一下,勉强睁开眼睛,狼狈不堪。

    不知是谁带头叫了一声好,学生们纷纷鼓起掌来。

    林子矜拉着年晓晓就要走:“晓晓咱们走,这种神经病,咱和他说不清楚。”

    肖海洋却当她们是做贼心虚,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饭菜,形容狼狈却紧追不舍:“别走晓晓,就算你有了新欢,我也不在乎,我愿意用我的真心把你挽救回来!”

    真恶心,真心这玩意儿,你有吗?

    没等肖海洋抓住年晓晓,头发就被人揪住,一只拳头落在他的脸上,张弘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边打边骂:“你还要不要脸了,伤害人家女孩子,还往人头上泼脏水!”

    周围一片叫好声,几个女生冲过来,趁着混乱暗搓搓地踢了肖海洋几脚,这还没完,杨静宏亮的声音在食堂门口响起来:“肖海洋在哪儿呢,听说他又欺负我们晓晓?”

    小食堂里乱糟糟的,闹得不可开交,林子矜拉着年晓晓悄悄地溜侧门出去了。

    杨静把张弘掀到一边,挽起袖子亲自动手,将肖海洋揍了个鼻青脸肿,肖海洋挽回不成反倒吃了大亏,又觉得年晓晓和张弘之间一定有问题,说不定早就勾搭成奸,不然的话,年晓晓怎么可能狠下心来不理他。

    肖海洋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哭哭啼啼一状告到了学校。

    当事人都被带到教务处,后面还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学生,众多旁观者力证肖海洋先追着女同学挑衅,最终校方认定,事情属于学生之间的小纠纷,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经此一役,杨静的名声算是在全校范围内传开了,谁都知道女生二号楼405宿舍有一个打铁的女子,不仅她本人属于招惹不得的类型,就连她寝室里的女孩子也在她的羽翼保护之下。

    杨静对此倒是无所谓:“打铁的女子怎么啦,新社会男女平等,女人也能打铁!”

    林子矜笑个不停,想起后世的一首歌叫做套马的汉子,同杨静这打铁的女子倒是匹配度很高。

    肖海洋经过这次的教训,倒是老实了许多。

    他不顾赵凌云的哭哭啼啼,百般哀求,像扔掉一只旧笤帚似的同她分了手,老老实实地开始奔波着毕业分配的事情,期待能够留在京都。

    林子矜留在京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被分配到医科大附属医院开始为期半年的实习,寝室里的其他几人也都各自进入实习岗位。

    有叶师母家族强大的财力支持,叶奕的实验室很快建了起来,林子矜有空暇时便过去那边帮忙,两头忙得团团乱转。

    景坚很是幽怨,人家三团长都结婚了,据说很快就要当爹了,而他呢,为什么他的小对象总是那么忙,连约个会的时间都没有?

    忙得团团转的人可不止林子矜一个。

    罗布村。

    厚厚的肥肉片在大铁锅里滋滋做响,被炼得金黄金黄的,滋啦一声,葱蒜调料和酱油醋炝在肉上,不大的灶间立刻充满了炖肉的香气。

    锅铲在锅里翻炒几下,林香久往锅里倒了半瓢水,盖上锅盖,给灶膛里填了两根柴禾,去旁边的案板上切白菜。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她一边做饭一边哼着歌儿,时不时地给灶膛里填上柴禾,注意着火势。

    白如意从外面进来,拿着几个土豆蹲在地上削土豆皮。

    “哎呀,那些牧民的酒量可好,我看你哥一个人够呛应付得来,不行了再找个人过来陪酒?”

    白如意有点发愁,林家亮的酒量就算很可以了,可昨天送羊来的两个蒙古族牧民,那肚子简直就跟无底洞似的,不管喝多少都没反应。

    林香久摞下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没事嫂子,我过去替我哥喝几杯,再让娃娃们给他们敬几杯,要是还不行,咱就不喝了,跟他们唱,喝不过还唱不过么!”

    白如意温吞吞地笑:“哎呀,那就得你来了,嫂子这酒量不行,一杯就倒。”

    林香久摘下围裙给白如意围上:“嫂子你先做着,等我去把他们喝倒就回来。”

    她急匆匆地出了灶屋门,没往堂屋那边去,而是先去了羊圈边。

    新盖的羊圈看着就宽宽敞敞的,见有人过来,羊儿们纷纷扬起头来咩咩地叫着,林香久摸了摸跟前一只羊的脊背,目光在两只大肚子母羊的身上溜了一遍,喜滋滋地回堂屋。

    就冲着这两只带羔儿的羊,也得把那两个实诚的牧民给他们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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