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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蛊王樊守(二十八)

    樊石头这一声喊,让我们都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急匆匆的下了楼梯,到了地下室。

    樊守闻言,问他道:“你找到芭蕉和黑苗族族长他们一家了?”

    “是的。”樊石头来到樊守面前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话说了一半,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不过,他们身上都中了蛊,我不敢轻易动他们,阿珠婆让我下楼来通知你……唉,师傅……师傅你这就上去了?”

    樊石头的话还没有说完,樊守就将他扒拉开,然后自顾自的往上走去。他一走,我自然也跟了上去。汪洋和樊石头紧跟在后面。

    等我们上来的时候,我看到桃红不知道在哪找来的一件小毯子,盖在了守白守玉身上。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还朝我们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显然是提醒我们小声点,不要打扰到了孩子们休息。

    我就赶忙放轻步伐,目光朝守白守玉那边瞟去。要不是我现在身上的护身甲虫太敏感,否则,我现在就会去挤开桃红,我自己守着孩子们了。

    随后跟着樊守来到二楼处,便听到了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老鼠咬肥皂的声音。这声音我以前听到过,那就是娃娃虫咬尸体时的声音。难道族长一家和芭蕉都是中了娃娃虫蛊了?可不是娃娃虫只吃新鲜的尸体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守,你来的正好,我就快镇不住它们了。”我们一上楼,阿珠婆的声音就从楼上拐角处的那间屋子里传来。我们闻言,循声直奔那间屋子,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有黄色的汁液溅出来。樊守是走在最前面的,一看到有东西溅出来,第一个反应是长臂一身,将我往后一推,他自己的身体也向后仰了一下,躲过这汁液。

    躲过去之后,我们赶紧朝屋内看去,只见阿珠婆手里拿着一把砍柴用的柴刀,对着地上不断往外快速爬的五彩软体虫子戳去。这些五彩虫子,就像斑马一样,身上长了横纹的斑纹,五颜六色的,很是鲜艳。个头大概有西瓜那么大。被阿珠婆戳破身体后,会流淌出来黄色的汁液。在昏黄的松油灯照射下,那黄色的汁液颜色有些深。

    “师傅,这是什么蛊虫?”樊石头这会也走到了门口,伸头朝屋内看了一眼,就问樊守。

    樊守目光在屋内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回答樊石头,而是吩咐他去找一根火把来。

    樊石头就急忙离开,去找火把了。

    我这时目光也在打量这屋子里的情形,果然在屋子最西边的角落处,看到了老族长一家坐在地上,几个人都瘦干干的,眼窝深陷,意识恍惚。我喊了他们好多声,都没有得到他们回应。

    可他们不回应,屋顶处,突然传来芭蕉虚弱的女音,“别喊了,他们都中了彩颜蛊虫的毒,神志不清了。”

    闻声,我抬头往屋顶上一看,发现安装吊扇的那个地方,芭蕉身上裹着黑蚕茧,吊在那里。在场明明不止樊守一个,可自从樊守进来到现在,芭蕉的目光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过。

    “这蛊虫怕什么?火?盐?……”樊守扫了一眼地上几十条彩颜虫,烦躁的皱起了浓眉。

    芭蕉摇摇头说,“它们是比水蛭还恶心的虫子,身体被劈开了,它断体,能够在重新长出头尾来。什么火、盐等对它们都起不了什么致命性的伤害。除非……”

    “除非什么?”我焦急问道。

    “除非把它们引到地下室的黑潭水中,它们就会被黑潭水化掉。”芭蕉认真道。

    “原来如此。”樊守道。

    我却很好奇,“我不明白,樊千为什么会养这什么彩颜蛊虫呢?而且,我们都被他骗进了地下室,你为什么和黑苗族的族人们却在楼上呢?”

    芭蕉解释道:“那是因为他需要储存食物。”

    储存食物?我眉头拧了拧,芭蕉口中的食物,估计说的就是他们自己吧。

    抬头看着芭蕉,见她被黑蚕茧包裹着身体,头耷拉着露出蚕茧外面,看起来累极了。

    “我先想办法将这些彩颜虫引进黑水潭,碧落,你负责在我引开后,把芭蕉救下来。”樊守这会已经有了计划,这会朝我吩咐道。

    我点点头。

    他见状,便又转过身对汪洋吩咐,让他一会在樊守引彩颜虫下楼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让这些彩颜虫乘机逃脱。汪洋虽然拉长着俊颜,但也点点头同意了。

    阿珠婆这会还在对付这些彩颜虫,闻言,抽空问樊守她要怎么办?

    樊守就吩咐她停下来,不要在对这些蛊虫狠戳猛砍了。阿珠婆这才松下柴刀。

    正巧她柴刀一放下,那些虫子就快速的往门口冲出去。单看一条彩颜虫还觉得很漂亮,很可爱。可是,当他们都聚集在一起,往门外爬去的时候,要多令人恶心就有多恶心。

    我和汪洋闪到一边,我正想樊守要怎么引着这些蛊虫去地下室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兜里摸出紫色的蛊瓶来,从里面倒出一点粉色的粉末涂在脚后跟上,那些彩颜虫就快速的朝樊守这边追去。

    是紫玉蛊瓶!

    我将目光移到汪洋的脸上,他脸色如常的冷傲,根本就没有因为看到玉蛊瓶时激动的表情。

    樊守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内,就把彩颜虫引到楼下的黑水潭去了。而我则在阿珠婆的协助下,站在板凳上替芭蕉拽掉了那些黑蚕茧。

    芭蕉一下来,获得自由之后,就猛地抽出腰间的鞭子,往地上使劲的一甩,把地面那些破旧的木头地板震裂开了。

    可她还是不解气,“真是可恶,这樊千居然把我吊了这么久,腿脚都麻了!”

    我在她发怒的时候,已经把黑苗族长一家人的手上链子给拽了下来,救了他们。

    只是,这样折腾,他们都还是表情呆呆的,并没有醒。

    “他们会一直这样精神恍惚吗?”我看着黑苗族族长一家人紧闭的双眼,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我答应过丫丫,一定会安全把她的亲人找回来。

    “应该是的。”芭蕉这会朝地上摔了几鞭子,心情好多了,才朝我说。

    我闻言,焦急的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解吗?这样恍恍惚惚的回到丫丫身边,估计孩子会害怕的。”

    “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别人?现在能除掉彩颜虫就很不错了。”芭蕉这会快速的将身上的蚕丝扯掉了。

    说实话,我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让我袖手旁观我真的做不到。既然芭蕉不管,只有我管了。所以,我朝阿珠婆讨方法,阿珠婆也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怎么救。

    见状,我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被樊千害的家破人亡的……”

    老族长他们一家,现在在这的,就是老族长夫妇和女婿,丫丫在土著的库巴族里呆着的,暂时安全。而她的阿姆已经离开人世了。没有妈妈的孩子,是最可怜的……

    想到这一点,我就想起了守白守玉,如果我有一天成为了怪物,我不想活了,孩子们一定很痛苦。

    我不能让那一天发生,一定不能!

    “陈碧落,你的眼睛这样红,是不是身上有蛊性?”芭蕉突然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我点点头。

    她见状,嘴角裂开的弧度更大了点,“哈哈哈,太好了,我的机会来了。陈碧落,对不住了,我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总是要设点手段对吧?”

    “你想干嘛?”我不解的看着她。

    却见她,猛地睁大双眼,一群护身蛊虫从她的衣领、袖口钻出,飞到了老族长一家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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